【明日方舟】所謂磐石,和構成之物 Ch.7 (2)

2022年05月27日11:16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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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暗藍色的。

以半面的玻璃窗框起縱谷夜景,病房裡還算舒適。受源石激發的火焰彷彿還在視網膜裡燃燒,然而冷色的晚光卻澆熄了赫默的熱情。她感覺被掏空,至少一日份的鬥志已經見底。摘下眼鏡,她揉了揉眼睛。

終於熬過去了。赫默覺得太陽穴發脹,雙目乾澀,腳踝的源石似乎也出現磨損痛。而她控制住病情,源石也不該出現侵蝕骨骼的增生。大概是站姿不對吧。她想著,替手中的血液報告做第三次的檢查。

伊芙利特做的是黏膜的止血和感染節流手術。前者是因應現場判斷,還有局部攝影的觀察結果,後者則出於醫療部門的慣例。儘管沒有急性的礦石增生,中後期病程的感染者仍需要切除過大的皮下源石。

從麻醉到縫合傷口的時間比預想得更快。但等到手術塵埃落定時,塞雷婭已經先離開手術室了。她再一次不告而別,然後,這顯然不是此時該思考的問題。

因為赫默又累又餓。從伊芙利特做完鼻喉手術以來,除了整理一份份不同標準的報告,她幾乎什麼事都沒做過,然而成效卻低得可憐──女孩除了血球上的微粒通道增生之外,無論是感染和神經異常的幅度,都大幅地下降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這是好事,卻不由得引起赫默的回想:在學時研究過的課題,名為共振分析的能量理論,或許和伊芙利特有某種關係。

打從實驗至今,有誰瞞著她什麼事。

在十世紀末,哥倫比亞的學者歸整了一種增幅源石技藝的方法。在此之前,學界只得用老舊的極地部族文獻,和萊塔尼亞一類法術學勝地的外流資料,論證源石在感染者器官上的作用。

源石行使的生物特徵,對血管作用、機轉,還有因人而異的體表變色,都只能依靠猜測。當然,那時的政府還沒有對這部分做出限制,私自培育感染者也是被默許的。但礙於證明理論,實驗室幾乎無法對平均差異過大的感染狀態,做出有系統的推論。

與調整真菌的變因不同,源石在生物體內生長的規律因人而異。即便在同時、同地,向雙胞胎血親植入高純度的源石,過後的感染仍不盡相同。

有段時間,至少在赫默就讀高中的時候,她聽聞學界在兜圈子。直到陸續出現的新興科技產業,才使礦石加工科技進步神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膠狀的滲透化源石和永久性支架,能夠將激發法術的汙染物存放於人體內的固定區塊──感染者,尤其是技藝適性最高的薩卡茲族群能夠利用這股助力。在絕熱導管的引流之下,汙染物不會累積於血管內,造成病灶的轉移。同時,他們還能控制定量的微粒流往施術的肢體,短暫地增幅能力。

但這只是開始。

沃爾科特欽斯基、沙灘傘、塔山……遑論早已解體的洛肯水箱,或是日正當中的萊茵生命。研究發展到極致,推動理論的學者早已將目光從純粹的軍工業用品移開,往更加永續的視野看去。曾幾何時,篩選感染者資質的活動,已經成為臨床實驗的一環。

大部分人都不會知道洛肯水箱公司的解體的虛實。這間企業既是代罪羊,也是第一批在生物研究上步入禁忌的幼獸。它還太年輕了,沒有橫屍路旁的前輩供它借鑒。負責營運的領袖因此犯了大錯。

汰換了受試者的器官,以搭載源石的特殊裝置取代部分大腦,再誘發個體大幅壓縮過的源石技藝,不需要血親,僅靠實驗體對他人的精神共感,在不切除四肢的狀態下就能製造出絕佳的法術天才──將精神化為實體,令洛肯水箱公司毀於一旦的怪物。

赫默很討厭「怪物」這個形容。世界上沒有怪物。不顧眼光,為了目的而面露獠牙的傢伙,要比起惡獸更加駭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再說巧的是,她正好見過這名實驗體。在羅德島,在推著戴上氣罩的伊芙利特,送入病房的數十分鐘前,那名外貌無害的菲林正踢著小腳,漫步於醫療部門的走廊上。

狙擊幹員,迷迭香……她記得自己曾問過凱爾希。對於目睹哥倫比亞的荒誕研究,並有所厭惡的黎博利,凱爾希並沒有透露太多。即使她時常自我說服,凱爾希給她的答覆之所以簡白,和她的不知情有關。而這根本是笑話。赫默知道對方在醫療行為裡的一些習慣,只有待過哥倫比亞科技公司的人才會有。

在這樣的前提下,她向自己釋出的那些文獻裡,又有多少真正可信的資訊?發生在迷迭香身上的噩夢,會不會正在大國的陰影下重演?

雖然如此,她卻又告訴自己,洛肯水箱已經結束了。那可憐的女孩不用活在他人設計的劇本裡,對她來說是嶄新的人生開端。

但是,迷迭香選擇善用她的天賦。從幼年的失控中解脫,被國境內的人道組織過繼到凱爾希麾下,她早已不是破壞的代名詞。

分別善惡,為了當下的美好而掙扎的菲林,確實是更像適齡的女孩一點了。從被掠奪的一方,直到接受,並轉而在戰鬥中掠奪他人的決意從何而來,赫默無法推斷。她也不相信未成年的菲林會具備真正的成熟。即便在紀錄的影像中顯得無感,那多半只是病症,或者故作冷靜而已。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決意。要是伊芙利特奮鬥的理由也能夠如此寬廣,就再好不過了。

黎博利嘆了口氣。曾幾何時,疲憊的思考兜起圈子。她蓋上筆蓋,拿不定主意地審視自己的飢餓感,她從午餐後就沒吃過東西了。她在術後的十五分鐘進入病房,為了消除心底的不安,不斷以公式和病歷驗證數據,或翻找筆記型電腦的資料庫,一切始終毫無惡化。

這應該是好事,她卻不得不擔心起來。但她已經累壞了,於是轉換心情般關掉螢幕,望向折疊椅旁的病床。

伊芙利特就躺在那裡。在無需共用的雙人病房裡,那張靠近窗邊的大床上。

這樣的景象令赫默似曾相識。已經關閉的心電圖機。比起止血用噴劑,還要更為濃烈的碘味流動於室內。幾乎見底的點滴袋畫著羅德島的標誌。其中的液體靜靜減少,透過管線,將半透的營養液送入女孩右臂的針體上。雖然麻醉已經退去,也摘下了氧氣罩,不過女孩的意識仍沒有恢復。換上淡藍色病服的身軀躺在床上,微張的雙唇隨著氣息而隱隱起伏著。

這間病房和伊芙利特做入職體檢的那間幾乎無異。不一樣的,是床邊的三腳桌上放著巴掌大的方體。赫默看著單面透光的聚合物膠板,還有平放其中的紅楓標本,輕輕吐了口氣。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對花語一點概念也沒有。唯一知道的是,高度壓密的雙層膠板不是正規的標本包裝。在走廊上相會時,以「如果有機會,我想和伊芙利特聊幾句」為由,贈予自己植物標本的迷迭香選用楓葉,會是別有用心的嗎?

「您是問,和菁英幹員共事的感想嗎?」從繁瑣的驗算中抬起頭,銀白長髮的黎博利緩緩問道。

「嗯,」赫默再次強調,「不是受過晉升的職員。是有作戰經驗,資歷五年以上的幹員。博士空投後就不再撤離的那種,如果這樣方便定義的話。」

羅德島的普通病房和診療室是相連的。除了赫默和白面鴞,在休息室裡的幾名手術人員外,現在再沒有人待在五樓的醫療部門。

在其中之一的病房裡,奧利維亞.赫默與白面鴞正在檢討。赫默知道,參與手術的幾人還對伊芙利特的病況存疑。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同情,或者想前來慰問。

當然,赫默一一婉拒了。除了和伊芙利特經歷相仿的迷迭香外。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讓類似創傷的未成年人相聚是不錯的療法。但是,這會不會讓她更嚮往前線呢……」

「否定。」同室的另一名黎博利回答,「依據現有的情報推斷,除了奠定菁英幹員.迷迭香對於伊芙利特抱持共情以外,不推薦做出更積極的結論。」

「也是。不過,你是怎麼看出同情心的呢?」

「推測:以因應秋季之日照縮短而轉紅的楓葉製作標本,不排除幹員迷迭香有利用通用花語一類的隱含意。」於病床對側的辦公桌上敲打著鍵盤,白面鴞淡淡地說道。

「花語呀……」

赫默想起數十分鐘前,與三名手術室的同僚推著病床,將女孩送進病房的當下。那時的迷迭香正好提交完檢測報告。換上舒適的圓領毛衣,她晃著雪白長髮,在走廊與赫默撞個正著──其實是赫默撞上去的。大概是手術的操刀令體力透支了,她沒能跟上病床,只好在後方目送。她和菲林女孩就這麼在轉角相會。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另外,在泛用的象徵意涵中,紅楓有象徵熱情,還有奮鬥的意涵。我認為和伊芙利特很配。」

「我倒希望她別這麼拼命啊。」從床邊的摺疊椅站起,整理好文件,赫默往白面鴞的所在走去。

「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有用。不論是凱爾希,還是參與手術的其他人,應該都在一步步接受她的病況。」

將紙本遞給桌前的女性,在返回床前的下一刻呢喃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您是說感染率的事嗎?」拖曳螢幕上的圖表,將數據導入算式的白面鴞開口。

「我也承認,這是值得探討的議題。儘管她在羅德島的病情早已被控制,撇除抑制劑的衰減效果,既然血液的微粒共振率抵達百分之九十,理論上會增加內臟源石的增生才對。」她輕咳一聲。受病症影響而僵硬的面容,罕見地透露出疲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此外,我也做過定量的透析實驗了,數據和您推斷的方向類似。然而數字符合現場狀況,理論卻不行。這當然能解釋為個體差異,畢竟她在資質上就與普通患者不同──但是,我聽錫蘭小姐的口述表示,伊芙利特體內的源石似乎有刻意繞開腹腔生長的跡象。這與我們已知的實驗變因無關。」

「這是她個人的想法吧。」赫默轉頭,望著即將用盡的點滴袋。「不過,搞不好被她說中了也不一定。我當然覺得這是好事──」

「但是您卻感到害怕,對吧?」白面鴞毫無遲疑地答道。轉過了辦公椅,看著起身調整點滴袋的赫默。從女孩的手臂抽出針管,並拆下過筒和輸液管,整理空包裝的赫默顯然有些語塞。

「嗯。」她含蓄地點頭。從牆櫃裡拿出夾鏈袋,裝起點滴袋,她將袋子丟進回收桶裡。一會兒後,說著「坦白說,這樣想很不應該。」,她撫平頭頂的羽尾。

「我曾經在開刀期間想過,要是伊芙利特的感染因為這次的事情而加劇,她往後或許會收斂一點。但到頭來……」

「果然,我們還是換個話題比較好。」察覺要是放任話題繼續,赫默又會往不著邊際的自責直奔,白面鴞摸了摸下巴,以不算慎重的口吻回話。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記得您曾經問過,為什麼我會待在這裡,而我沒能在當下給出答覆。」她想著方才進入房間,還對自己協助博士胡鬧一事感到背叛,因而面容糾結的前同事。她為難地瞇起眼睛。

「不過,以拓樸學的角度來說,您在意的或許是我作為助理與你同行至今的心態吧?」

「那是我一時失控才問的,你不要當真呀。」赫默擠出示弱般的聲音,讓白面鴞再一次意識到對方在自省和謹慎方面的注重,或許與過去的犯錯有關。

過後,「白面鴞予以否定。即便那段對話並不具備實質的指責,對赫默醫生而言,也是超出臆測本身,從內化的思緒轉為意志型的對外交流。我應該給予答覆。」她清了清嗓,「畢竟,以廣義的範疇定義,我也是造成伊芙利特變成這樣的幫兇之一。」

「就說了,不要告訴我這些……」

「醫生,我不覺自責喔。」白面鴞睜大眼睛,「因為我們生來就是會越變越重。只要還活著,我們只會不斷變化。往好或往壞。那些壓在身上的東西就是這麼來的──然後,這又跟修整演算式的錯誤不同。人所犯過的錯誤不會被刪去,再去補救也沒有意義。我們只能做得更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因為身為學者,革新就是最好的端粒』,」赫默靠在椅子上,略顯舒緩地仰望天花板。

「沒想到你還把帕爾維斯老師說過的話記著。」輕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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