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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的溫度不再懾人,而是包覆著他的樹林,在火離開之後,帶走污濁,掃去陰霾。就如同他撫在自己臉上顫抖的手,溫柔得那麼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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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現被攔截在亞空間出口的幾公尺之前,已經過了一段時間。轟焦凍用尖銳的冰,試著對那層屏障刺過去,但半透明的牆面不為所動。綠谷出久見狀,也沿著發現異常的地點,往兩邊以及上方延伸找尋,想看看有沒有其他口子,但仍就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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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出久的體力已經在先前長達數小時的戰鬥之中,逐漸達到了極限。時不時可能會發作的副作用,讓他神經緊繃。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片,直接咬碎吞下了一片。汗水沿著側臉滑落下去,他用手背抹了抹滴到下巴的水珠。
『⋯⋯支部那邊判斷這次的奇點的能量到達S級的原因,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屏障。』耳機裡面傳來平穩的女聲。
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把內部的狀況傳給外界。外面的其他夥伴,大概也是焦急成了一鍋粥,不過資訊的匯總還是由同樣的女聲來向他們傳遞。如果在這邊一次損失兩名S級哨兵,對於塔而言是莫大的傷害。相信外面技術支援部的人、還有其他哨兵與嚮導,也同樣在為這個狀況苦惱著。簡直前所未聞,以前從來沒有遇過會把人困住的亞空間。好在也確認了空間這邊的狀況,判斷似乎沒有即刻的危險,於是裡外都放鬆了下來,冷靜嘗試著各種可能性。
除了綠谷出久之外。他知道自己如果沒有嚮導的存在——或者準確來說是「沒有爆豪勝己的存在」——不知道岌岌可危的身體情況,最多可以撐幾天。或更差一點,甚至幾個小時。
轟焦凍不明白自己的隊友,為什麼在放倒所有敵人之後,看起來反而變得更緊張,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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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如今綠谷出久直接靠坐在那層空氣般看不見的屏障上,閉著眼睛,想讓過度處理資訊的大腦,稍微休息一下。直接觸碰於屏障,是因為狀況若有什麼改變,可以馬上察覺。
「你要不要也試試,用能力攻擊看看?」 好像被發現在偷懶了。說偷懶,其實也並不準確,綠谷出久覺得如今自己的雙手正在顫抖,視野的邊緣逐漸泛黑。是精神圖景過度污染的前兆。放才看見轟焦凍的攻擊對目標物毫無反應之後,就打消了出手的念頭,說實在以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
「⋯⋯現在可能沒辦法。」
可能要再塞個藥片。綠谷出久仍然閉著眼睛回答,伸手去觸碰藥片的包裝,窸窣的聲響,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過度污染了?」轟焦凍見過許多哨兵在戰場上服用類似的藥片,突然恍然大悟。冷著一張如寒霜的表情,看著狀況明顯走下坡的夥伴。
「可能,有點。」又剝了一顆藥片,咬碎,直接和著口水,吞下。「轟君沒事嗎?」因為服完藥片,喉嚨有點乾渴,綠谷出久艱澀的說。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嗯。」還是一樣話很少,簡短回答。但他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來的那個傳送點,變小了?」
轟焦凍瞇起眼睛,雙手抱胸,看著近在咫尺的亞空間入口。因為他的話,綠髮的哨兵也回頭去望,那個與他們乾瞪眼的出入口。
「八百萬。」不等綠谷出久的反應,轟焦凍當機立斷,呼喚起僅用無線耳機聯繫著彼此的、在另一頭夥伴的名字。
『 ⋯⋯轟⋯⋯我們⋯⋯異常⋯⋯!你⋯⋯』耳機內的情報是共用的,他們聽到的是訊號被干擾,無法連成句子的訊息。
「我們可能沒剩下多少時間了。」被困住的兩人互看一眼。沒有人知道一旦亞空間出入口被關閉以後,還留在裡面的人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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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谷。你覺得⋯⋯如果你現在能夠使出全力一擊,這個屏障有可能被打破嗎?」轟焦凍這麼問。
「不好說。不過,透過剛剛的觸碰⋯⋯我想我知道這個屏障能量最弱的地方在哪裡。」剛剛哨兵透過靠在這看不見的牆上,背部感受細微的能量波動,這應該是人造物沒錯。藉由哨兵與嚮導的能力,造出來的混合物?
「那好。如果我們一起攻擊那裡呢?」高挑的哨兵伸出了右手的食指的指背,用關節處往屏障處敲了敲。
「⋯⋯那,或許有可能⋯⋯不過,抱歉,我現在做不到所謂的『 全力一擊』。」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呢?」
「什麼意思?」你有辦法,但我沒辦法啊。思考變得遲鈍,他現在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跟轟焦凍解謎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只見轟焦凍拔下了無線耳機。好像不只是因為不良的通訊而感到不耐煩,彷彿他這麼做有別的什麼理由⋯⋯綠谷出久明白了過來。可能是有一些不方便讓耳機對面的人聽到的對話,旋即也有樣學樣,依他拿下了耳機。
「我可以幫你疏導。」
投下的震撼彈,居然是這個。
「什麼疏導⋯⋯你不是⋯⋯?」在眼前的這個人,難道不是No.2哨兵嗎?怎麼可能使用那種只有嚮導能夠學會的技能。
「我沒有自信做得很好就是了。」神情就跟當年一樣,有些不確定、有些抱歉。眼前的人與幼時纖瘦的少年重疊再了一起。以往他是這麼跟綠谷出久說的:『 我不太會控制哨兵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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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哨兵嗎⋯⋯?」可是這樣沒辦法解釋,為什麼轟焦凍能夠使用超越常人的力量,像是他的冰柱,那是唯有哨兵能夠使用的特殊能力。
「都是。」 聽到這個答案後,如雷灌頂。原來還有這種人的存在嗎?得天獨厚,受到上天的眷顧,覺醒了兩種身份的能力。這也難怪在長時間的戰鬥下,對方仍然像個沒事人一般。綠谷出久判斷他也許可以進行自我疏導。疲憊的眼睛亮了起來,喜歡記錄分析的壞毛病又發作了。
「⋯⋯太、太厲害了!那轟君可以自我疏導?真的超級方便,這樣可以不跟嚮導配合而進行長時間的任務,難怪難怪。順道一提,是怎麼做的,可以一邊使用哨兵的力量,一邊戰鬥一邊疏導?還是兩股力量不能同時使用?自己對自己的疏導是什麼感覺啊?在實戰中的應用性真的很高——」綠谷出久越說越覺得眼前之人,才是更名副其實的No.1吧?
看到對方像是一株得到水源的植物,一瞬間變得精神抖擻,轟焦凍登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從他連珠炮的話語中,找到能夠插話的時間點。
「轟君這麼厲害,為什麼年度決定賽沒來參加?啊,難道說這件事情是不對外公開的嗎?因為畢竟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要拿下耳機嗎?咦?那跟我說沒關係嗎?」好像忘卻了身體的不適,綠谷出久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不過一連串的思考和話語也逐漸讓他吃不消,開始覺得有斑駁的黑色爬上自己的眼眸。
「因為我不知道是你。」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糟糕,似乎說得有點太得意忘形,綠谷出久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對他投以疑問的眼神。
「決定賽的時候,我不知道對手是你。如果知道的話,我就會去了。」
並不是很能理解對方的意思。剛才這麼多的問題裡面,轟焦凍就挑了綠谷出久覺得最不重要的一個問題來回答。他有點意外,最先得到答案的居然是這個問題。
轟焦凍走近了兩步,為了因應哨兵扶著膝蓋的姿勢,他單膝跪了下來,以仰頭的模樣,四目相交地對視著。然後牽起綠谷出久的一隻手。
「我沒怎麼做過這個。如果不舒服的話,先說聲抱歉。」轟焦凍的另外一隻手撫上哨兵的臉頰,將他的額頭拉近自己。綠谷出久熟悉這個身體信號所代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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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等——」在那之前還有適配度的問題,如果頻率不對的哨兵和嚮導,在從來沒有配合過的情況下,魯莽的進行疏導,說不定對兩方的精神圖景都會有損傷。更別說,綠谷出久從未與其他的嚮導配合,據剛才轟焦凍的說法,他似乎也很少與其他的哨兵配合。他發現轟焦凍的邏輯很簡單:不適的哨兵需要疏導,疏導了之後就會好起來,好起來之後,就可以一起做些什麼,逃出這裡。塔內關於哨兵和嚮導的規則,什麼適配度問題、隱私問題、合約問題,一概不管。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拿捏也很奇怪,有人像他這樣、剛見面不久就直接要做這種親密的舉動嗎?雖然說在緊急狀態下,也是情有可原,但——
跪地的哨兵用拇指按在綠谷出久的唇上,示意他別再繼續說話。不問意願的、半強迫的態度,讓他不知所措。但從對方的行動裡面又感受不到絲毫的惡意,在躊躇著的時候,像火炎一般燒捲著的半透明精神突觸,從轟焦凍背後伸了出來。
被不熟悉的嚮導入侵意識,讓綠谷出久全身的神經熱辣辣的,像是針頭扎進了皮膚,第一時間有著微微的疼痛。再來,是一股熱浪延燒,就像點滴的輸液,而那輸送的液體的溫度高於體溫,熱流順著血液,到達全身,令脊柱酥麻。似舒暢、又似不快,兩股倒錯的感覺在皮下流竄著。
轟焦凍打開了哨兵的精神圖景。每個嚮導所能具象化的場景,像是透過不同攝影設備去拍攝同樣的風景,每台相機可能會有顏色便宜或失真,但透過鏡頭所看到的風景,卻是相同。他從上空中看見了一片有點陰冷的森林,透不進光,原本應該翠綠的植物被陰影籠罩。原來這就是綠谷出久的精神圖景。
轟焦凍一直很想知道,少年時期看見的那雙湖水般深綠色眼睛,所見所聞的光景會是什麼模樣。
長久的時間以來,並不是沒有試圖尋找過讓他十分在意的那個同齡人。但少年轟焦凍的日程表,被嚴厲的父親緊緊掌控。只能利用去第一支部修習課程的空檔時間,期望一次的偶遇,但希望總是落空。反覆的失望之後,他逐漸把這件事情拋諸腦後。
18歲正式考取哨兵執照之後的轟焦凍,忙於支部運營的繼承,還有固定的任務,另外還要抽出私人時間進行嚮導的訓練,簡直忙得不可開交,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六年。 一日,公告欄上的海報裡面,有著水亮的大眼睛望著他——是那個人。轟焦凍的心登時漏了一拍。少年時期的回憶,如火焰般席捲而來。永遠會記得那雙眼睛,還有那道他所造成的傷痕。從來對周身事務都冷漠不感興趣的他,仔細端詳起那張海報的內容:『 新一代No.1英雄的誕生!』。他知道塔內每兩年會更換一次排名,大家需要一個領頭的指標,作為哨兵的代表性人物。No.1會依據實戰紀錄與功績做初步的篩選,最後由決定賽來確定位居第一的是哪位哨兵。他的父親在今年意圖退居幕後,好方便處理其他事物,一方面也想將新生代No.1的頭銜推到自己的兒子身上,誰知這個兒子年紀越大越不可控,就像是晚到的叛逆期一樣,總是喜歡跟父親唱反調。當轟焦凍得知了父親的意圖之後,便採取拒絕的態度,完全對決定賽的事情顯露出不屑一顧,即使將資料放到他的辦公桌上,也會倔強的連一眼也不看。他甚至不知道將要跟他對戰的對手,姓誰名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所以,現世報這就來了。
當轟焦凍忙著與父親對著幹的時候,新一代No.1英雄,因為他的棄戰而出爐了。他有點忿恨地看著那張海報,卻不知道該把憤怒的矛頭指向誰。那張臉龐與記憶中的相比,稍稍成熟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是略比同齡人年輕。眼神溫和無害,是一個沒有任何肅殺之氣,代表著和平象徵的笑容。
這八年間,因為成長與生活的忙碌,忘記了曾經覺得重要的事。再次失之交臂後,他下定決心要再與當年那名溫柔的少年、當今的No.1哨兵綠谷出久再見一面。在他巧手的操弄之下,於是有了這次第一和第二支部的共同任務。
轟焦凍第一次覺醒是身為哨兵。在與綠谷出久那一次的共同訓練之後,又再次被鑒定為覺醒出了嚮導能力。只不過因為父親是哨兵的緣故,希望將自己的兒子作為哨兵來培育,因此轟焦凍第二次覺醒的消息就被壓了下來,也是為他省去了許多麻煩。也因如此,他一直不是正式紀錄在案的嚮導。兩方能力都開始訓練之後,他發現自己身為哨兵的特殊能力是冰;身為嚮導的精神突觸意象卻是火。他很討厭從父親那裡繼承來的火焰意象,但又覺得這股能力的覺醒,剛好是在遇到綠谷出久之後,冥冥之中可能有某種力量。
這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一直到今天,才終於確定。
被握著的手的肌肉緊了緊,轟焦凍安撫地捏住他,讓那隻手不要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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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好奇怪。」既溫暖,又麻癢,與嚮導共鳴親密無比,身體內側被窺探的感覺,卻又令人頭皮發麻。
「不舒服嗎?」轟焦凍兩手有著微妙的溫差,一隻手偏熱、一隻手偏冷。他的手放在下頷線上,刮擦著綠谷出久的耳後與碎髮。
「好像不會。」被疏導的哨兵認命地閉上眼,試圖讓自己習慣。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