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驻在荒原里并非博士的选择,而是凯尔希的命令。
凯尔希与乌萨斯这个庞然巨物缠斗的时间远比博士久,她知道在经历了所有这些事后,这尊巨物会发起怎样的反击。虽然彼得格勒的新政府给予了罗德岛合法身份,但这只能让罗德岛在面对圣骏堡的议会和边境集团军时更加危险。现在,罗德岛只能消耗先前积蓄的财政维持它的运作,等待着下一声惊雷的到来。
博士把“海神”们留给了凯尔希,为的是应对皇帝内卫采取的一切极端手段。卡西米尔和莱塔尼亚的干涉军已经在乌萨斯西部边境集结,此时圣骏堡不便在苏乌实控地区采取军事行动。再加上圣骏堡的王牌近卫集团军仍然在北原守护文明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圣骏堡手中仅有第四、第十二两支中央集团军而已,而边境的各大集团军与圣骏堡的剑拔弩张与日俱增,海参崴暂9师(编制相当于一个军)的谢尔盖虽然也属于新贵族一系,却也自恃距离遥远,根本不是维特议长和费奥列多所能调动。这种情况下,圣骏堡很难直接出动大军搜寻并摧毁隐藏在乌拉尔山麓千里荒原内的罗德岛。
看起来十分安全,但一切并不绝对。
乌萨斯的夜幕是沉静而寒冷的,在这里,黑暗仿佛一种有生命的东西,其中一团黑暗悄然爬上了罗德岛的舰桥,避开了那些巡视的阿戈尔人。从舱门的缝隙中进入,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总是会蔓延开去。
终于,在通过数道锁闭的舱门后,阴影在一处偏僻无人的廊道张开,四个阴影出现在了黑暗的廊道中。他们面具上横生倒长的呼吸管如发疯的头颅,他们黑色的军刀比黑暗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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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呼——”没有风,似乎也无人说话。但毛骨悚然的声音依然在空气中炸响。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前走去,那里是罗德岛的动力炉。这处廊道极为偏僻,空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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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我帮你们……啊我是说,帮我们带一届作训队?”
墙上挂着一幅灰齐山居图,这里是河东道北部的一座无名小城。穿着军装的博士看着眼前栗色头发的黎博利女子,一脸惊讶。
“没错,专员同志。”女子把一个有青日徽记的文件袋放在桌面。“晋中事变后,我们损失了太多作训队成员,连教官都……”她沉默了一下。“急务从权变,希望您能够……”
“等一下,等一下。”博士打断了她。“我只是个党务专员,作训队的事,我却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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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不要推辞了,这件事情不是我想的,是岳总长告诉我的。”女子面色有些嗔怪。“这期集训,一共只有两周的时间。”
“这么短?”博士惊讶。
“作训队人手异常紧缺,现在只能这样了。”女子眉眼间也现出忧色。“源石冰晶精炼液还有不少,哪怕只教会他们这一手,也能在之后的任务中有所应用。”
博士摇了摇头。女子急切地想要再请,但博士已经站起身,摘下了墙上的画。
“把他们带过来吧。”
夕只赠了博士这一幅画,但博士从未踏入过。虽然她自忖心性坚忍不会迷失在另片天地,实在是事务殊烦,不忍在这画中乾坤消磨。但画中乾坤时间相对暂缓却也是事实。她站在一片松烟凝就的嶙峋上,俯瞰下方的一二十人。他们的穿着朴素,没有制服,只有青色的袖标和眼中的朝气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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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们的源石冰晶精炼液拿出来。”
所有人照做了,他们藏这些胶囊的位置五花八门,有的在帽子下,有的缝在袖口,有的藏在鞋底。更有几个女性,直接夹带在了胸衣的带子后面。博士拿起一个透明的胶囊,远远投掷出去。砰的一声,炸开的冰晶一直蔓延到三米开外,连嶙峋山石都在这瞬间的低温下破碎支离。
“城中巷道,门户之间,若有要你们暗杀的目标,不会给出三米的转圜区域。”她转向这些人。“青党作训队先前刺杀保皇派高官时,酷烈有余而战果不足,便是由来于此。”
“可是专员,我们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为首的学员高声辩解,言语间居然有几分委屈。
“一次刺杀,最保底也会牺牲一人;若有周折,更是需要多牺牲十数人。凡面对牺牲,皆比较党龄、争先恐后。如此下来,资历有余者身死殆尽,青年志士仅凭骨血之勇,伤损更大!还不等保皇派高官死完,尔等就已经稀疏零落,资历最老者,不过经历过二三之役。若遇黑蓑禁军,全伙覆灭只在须臾!”博士说着,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布袋,把所有胶囊全装了进去。身边闪过一道黑影,从她手中接过袋子。
“所谓革命者,不仅在于流血牺牲,也不是只有铁血板荡、杀身成仁。若不能成事,你们都死尽了又如何?亦或即便成事之后,青年新锐损失殆尽,大炎复兴又有何人?又在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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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尽皆噤声了。博士挥挥手,那道黑影重新现身。“这是傀影同志。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技艺教官。你们需要练就的是不用同归于尽的方法,也能取敌性命的能力。”
“那么以后我们便不用冰炸弹了么?”有学员举手问。这只要步入九尺范围断无生理的冰晶精炼液一直是青党作训队的心头好,一朝离开了手,他们心里都有些空落。
“我要你们除非到了万般无奈,或者能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不使用冰炸弹。”博士答道:“我要你们成为可复用的匕首,而非一发子弹。”
于是训练便在这画中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博士详细安排了学员们的作训计划,又在画中分出多个片区,训练他们在各种地形和环境下的作战。只是可惜这片画中天地虽然已脱离夕的意志,但也不能被博士完全掌控,没法严丝合缝地贴合训练。但即便只是这样,墨魉们也给予了这些学员难得的实战经验。
博士则负责教导他们以思想,在她看来,他们中的很多人虽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对于为什么牺牲实际上并无一个太准确的概念。她必须让他们知道,大炎现在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时刻,大炎的明天又会是什么样的。
“很多人只是片面地知道去反对现有的东西,但对于如何建设,并不清楚。”她在这些天的日记中如是写道。“真正的牺牲者,应该有权知道自己所未能见到的是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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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博士回到了她画中的居所。这里似乎是夕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在画中睡眠是比较冒险的事,因为谁也不知道在不观测的情况下画中事物会出现怎样的变异。博士一开始也十分警惕,但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她便也以为这里的一切已经与夕脱了干系。
画中山谷不算太凉,可是眠在硬榻上的博士还是感觉到了寒冷。手和脚虽然裹在棉被里,但一丝热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她叹了口气,翻身把自己裹得更紧。她的血管里留存的那些并非有温度的不是血液的东西现在正占据她的身体,冷得如同一具僵尸。
她睁开眼。此时的她迈步在寒冷坚硬的土地上,周围是只剩参天枝杈的白桦林。她跪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里面的一枚发了嫩芽的草籽令她鼓舞不已,然而回过头时却没看到亚叶——曾经在这片冻土上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女孩不久前出发去一处村庄做义诊了。博士回想起了一些事,自己离开母舰前,确实曾到过一片白桦林。
踩雪的声音很细很轻,几乎不可听闻。但鼻子已经先行嗅到了寒冷空气中薄荷一般的清香气。
“你怎么来了?”头都没有回,棋手小姐笑着问。
“你在等信。”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猞猁踏在雪地上的动作真的很轻很轻,轻到站到了背后也不令人在意。博士感觉到医生呼出的气息打着她的脖颈,那感觉真好——能够被她从背后一伸手便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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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时我在等信。
“信哪有那么快。”博士回过头,眼前的医生令她有些小小的吃惊。凯尔希没穿平日的绿大褂,而是裹着一件颜色朴素的棉绒大衣,保暖的黑色长裤和高筒靴。这样的医生虽然看起来朴素了些,但浑身上下平添了几分城市街巷和乡村里走出来的烟火气。或许只要人美,怎样的衣服都能承载魅力。
“乌萨斯这片土地在百年以来早就把现代化吞到它的腹中。”凯尔希说。博士挠了挠头,倒不是表示费解,一阵风吹过,白桦枝头还未凝固的新雪抛洒而下,一部分小小的冰碴洒进了她栗色的发丝。她们站在白桦林里,相对无言,直到脸被冻得通红的安洁莉娜乘着法杖倏忽出现在她们面前。
“博士,信!”
“这么快?”棋手小姐有些吃惊,凯尔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什么得意的神情,但博士还是觉得自己无形中被小小地嘲弄了一下。
“对啊,附近的乡镇也通上电话和传真了,信件从这里能直通彼得格勒了,电话亭和传真室都排起了长队呢!”安洁莉娜把信递给博士,忙不迭地重新升上半空:“我还有其他业务,先走了,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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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萨斯其实是大地上最早建立起现代化通讯体系的国家之一,但直至彼得格勒战役,先进通讯手段依然被各大集团军和圣骏堡垄断着。”凯尔希望着安洁莉娜的背影说。
“现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有所认可了么?”博士笑着问。
“我只知道,那些倒下的人,都再也没有发传真的机会了。”凯尔希淡淡地说。
“……”博士没有继续说话。
“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替一些人强行做出了选择,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这片大地在苦难的间隙中孕育了很多最后所余的值得珍视的东西,很多人放弃了自己手中仅存的一切,投入你的这场赌局,并在生命结束时也未看到筹码兑现。”
“就算什么也不做,不燃烧的东西最终也会腐烂。”博士回应道。她非人的一面始终被医生监视着,无论怎样的卓著覆盖在上面。“想让人从异化中走出来,就必然先异化人。在历史走到未来的某一个点之前,吃人是不会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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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指责你构想的意思,但我希望你每次都能仔细思考,我们会牺牲多少人,又拯救了多少人。”
博士无言。纵使这件事本身结束,对过程的讨论也永远将是一个无结果的话题。她真的感觉很累了,她本是只愿意做、不愿意把时间放在辩论上的那种人。但最近她在和伊里奇探讨理论,和托洛茨卡娅争论路线,现在再加上凯尔希的说教。于是她放弃了继续交谈,而是握着信件逃走一般离开了。
是的……然后我传唤了安洁莉娜。
思绪一转,罗德岛的走廊便在眼前了。博士让安洁莉娜随给托洛茨卡娅的回信捎去两盒特效药。这次的回信短了不少,仿佛博士已经疲于同这位执拗的红军领袖争辩“向西还是向东”的问题。
如果这是回忆的话……让我再看看凯尔希吧。一切还是很冷,博士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正孤独地蜷缩在某个地方。她调度着画儿,心底突然燃起一股迫切的思念。画中世界的笔墨中承载的无数夕的情绪开始发威了。画儿随着思绪转变,只是一瞬,她便再度坐在她自己的房间中,凯尔希刚刚推开门,径直朝自己走来。
“你怎么来了?”棋手小姐露出一个不轻松的笑,想要起身,却被医生抢先按住,先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又掰开嘴巴看了看。博士不情愿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不满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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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儿。”
“你该休息。”
略微粗暴地把博士推倒在床铺上,凯尔希附身低头吻了下去。博士的味道也很寡淡,带着无糖饼干和速溶咖啡不甜的香气。她们的脸凑得那样近,白嫩的鼻尖擦碰着,夹杂淡青的白发与栗发交杂在一起。脸儿被医生的味道覆盖着,棋手小姐缓缓闭上眼,停止了挣扎。
“啊……凯尔希……嗯……”
不反抗的博士,乖巧的舌儿温驯又柔滑。凯尔希医生稍微顿了顿,开始享用搁置了几天的美好。牵绊舌儿来回搅动,轻易便令博士吞咽彼此的唾液。猞猁掠食的本能被激发,凯尔希一边与博士激吻着,一边轻轻啃咬棋手小姐单薄的下唇,甚至小下巴上也黏上了不少唾液。博士苍白的面孔泛起绯红,这一个绵长的吻令许久未尝肉味的她完全进入了状态。
“嗯……”这个时候开始解外衣似乎有些晚,医生一手按住博士的唇,另一只手轻易将白大褂最上的两三扣子解开,隔着两层衣服便已经触摸到那里。博士不耐地扭动着身体,医生看在眼里,放低身体,给予她更多的压制。对于棋手小姐来说,这也往往意味着安全。她无言地搂住医生裸露的肩与背,顺从地闭上眼睛,稍稍扬起下巴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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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种事总是一边苦于短暂,一边又嫌弃绵长。
剥掉文胸袒露双乳,直到此时凯尔希才意识到博士的外套和长裤都还在身上。那便不需要太多的步骤,她在博士的呻吟声中把长裤连同亵裤拉下,露出里面的玉蚌。而后手指探入后背,轻巧地解开内衣扣子。博士就这样在外套还在身上的情况下被剥光了。
“凯尔希……”博士轻唤一声,医生俯下身子,轻车熟路靠了上去。博士立刻把脑袋搁上她的肩,紧紧拥住光裸的手臂,仿佛永远也不要分开。博士的手冷得像冰,医生默许那双柔荑伸入怀中,用自己的胸口去暖她寒凉的脉搏,血液流经那里,将医生的温度从冲带离,又流淌回博士的每一寸肌肤。
这似乎……唔……脑子里本来浮起来的某些东西被一个吻轻易消解了,由不得博士不迷醉其中。猞猁嗅闻着空气中那微薄的期待,相处日久,或许连眼神都无须交付就能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