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
首先回复的是听觉。
卫宫切嗣没有醒来。他的大脑塞满了混沌的物质,一跳一跳发疼,连一个清晰的念头也没法形成。别说思考他在哪里,在什么时间,在做什么了,就是之前的记忆终止于何处都没法想起来。
“……Archer……所提供的提示已经够多了吧?你也该差不多预感到……”
“……像你一样……答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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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处有人在自言自语,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些语言碎片。那低沉的声音并不刺耳,但是一种没来由的危机感抓住了卫宫切嗣,硬生生把他从黑沉沉的昏迷中拽了出来。
“啊,醒过来了。”有人笑着说。
视野中跳动着一片彩色的光点,还有一些暗色的斑块,不合常理得让人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已经坏了。但在发现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的瞬间,卫宫切嗣滑入了临战状态。
言峰绮礼。
蹲在他面前,一伸出手就可以掐住他的脖子的言峰绮礼。
“Time alter——double stagnate!”
恐惧,迷惑,不安,近距死局,此刻混乱的念头在卫宫切嗣脑中激荡,但战斗本能完美地掌控了肉体,喊出咒语,滑出最危险攻击范围,掏枪的一串动作在片刻完成。敌人的战意和杀气同时涌起,黑键出现在他掌中。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然后就结束了。
卫宫切嗣难以置信地看着枪从手中滑落,他的双手被扭脱臼了,扭曲地折向背后。还有一个人!可怕的错误,竟然被言峰绮礼干扰到这个程度吗?
“你好歹也看看我啊。”
身后的人抬高他的手臂提起他——像提起个小孩一样轻松,这人到底多高?——让他不得不弓起背避免双手被折断。用夸张的语气埋怨着,这人并没让切嗣看到他的脸,而是提着他向言峰绮礼走去。
刚才还战意满满的男人已经收起黑键,像个无声的幽灵一样静静站着了。那双阴沉的双眼死死盯着他,快要把他的皮肤冻结。在空洞里看到狂热是件极可怕的事情,每一个细胞都在狂啸着逃跑。
这念头好像通过空气传给了神父,他笑了——以正常人的标准来说,就是唇角抽动了一下。
“卫。宫。切。嗣。”
战斗。逃跑。哪样都好,绝对不能被抓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起来吗。”身后的人打破了固结的气氛。他状似无奈地轻轻摇头,凑到切嗣面前。
如果卫宫切嗣没有这么紧张,他本该听出来的……
棕色半长发的神父静静看着他,那张与言峰绮礼相似的脸露出了与其语言、动作截然相反的愉快笑容。不,与其说相似,不如说是年长一些的本尊。如出一辙的压迫感从高大的神父身上传来,当他为切嗣睁大的双眼扩大了微笑时,重压转为刺骨寒意。
……他本该听出来的,两个神父一模一样的声音。
果然是个噩梦。
“这里可不是梦境。”年长的神父说,“非要说个理由,大概是个出错了的恶作剧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双手传来一阵阵痛楚,目之所及处没有任何能利用的东西。虚空中的色块并非幻觉,它们像万花筒里的碎纸,扭曲着,散落着绵延向远方。魔术师杀手反而冷静下来。
“真不愧是【四次圣杯战争的master】卫宫切嗣。”奇怪的神父好像更开心了,他话语中的重音莫名其妙,让切嗣心生不安。“姑且不论这些小意外,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十年后的言峰绮礼,为了区别你可以叫我绮礼。”
言峰(年轻的版本)看了绮礼一眼,但并未提出异议。
撒谎。
历代卫宫家的魔术师都在与时间打交道,停滞,快转,调整……但若想要窜改时间干涉过去,则是属於魔法的范围。卫宫切嗣不认为有哪个master具有这样的能力。幻象?魔术事故?
“你不相信。”绮礼说,“你当然可以不信,我的存在本来就荒诞透顶,在这儿醒来前就已经死了两次呢。但可别把话说满,奇迹总是存在。在此之前,你不就一直追求着它吗?”
“打算问点什么验证一下吗?现在的“我”不知道的秘密?或者未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切嗣警惕地盯着他,感到烦躁。从一开始这人就一直在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考虑到他是言峰绮礼,这简直可怕极了)。他承认自己畏惧于这个人的无法捉摸,而十年后,这个看起来会微笑,会把情绪摆在脸上的版本反而更加无法看透,高深莫测到恐怖的地步。
两次死亡?魔术?圣杯?曾与我接触,死敌?胜负?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少量的信息和海量的疑问在其中涌动。他不能得出结果。
谨慎的猎人依然不相信,但他不会无视意外存在的可能。即使是谎言,他也能从回答中了解更多。
“这十年……发生了什么?”切嗣终于忍不住问道。
“最重要的那一件事……你马上要知道了啊。”绮礼的笑容甜蜜得不祥。
他们对视着,对峙着,直到年轻的言峰失去了耐性。
“卫宫切嗣,告诉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丧失意识之前,言峰正面对着教会静谧的黑暗。时臣师和艾因兹贝伦人造人达成了协议,作为道具存在的他的弟子已经失去参战的理由,被勒令迅速离开。
就这样结束了?
不知道卫宫切嗣的意图和理由,不知道他被维护的原因,不知道他得到圣杯后的祈祷,他就要离开了?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到空虚的生活中,继续伪装成被期待的人?
绝不允许!
他还记得自己紧咬的口中懊恼的苦味,然而一转眼,他竟然在这片奇怪的空间里遇见了卫宫切嗣。神啊,这是您的恩赐吗?若非绮礼阻止,他早已发问。
“不行。”绮礼打断了他,“我们同时存在本身便是时间线的错乱,更多的透露、因果改变会怎么样?”
“我不畏惧死亡,只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即使结果是你立刻被抛出空间,修正额外时间的记忆,重新回到迷惑中去?”
言峰沉默了。
“你有机会问,有机会战斗,但不是现在。不是这个美妙意外发生的地方。”
绮礼抚摸切嗣的脸颊,顺着下巴滑向喉结,动作几乎是明示。切嗣愣住,随即厌恶地挣开——不过也仅此而已。要是他继续反抗就能动一动黑键,绮礼遗憾地想,刺穿双翅的蝴蝶是多么美丽啊。可是魔术师杀手太会审时度势,缺乏矜持。也对,他还要留着性命拯救世界呢。
“不如做点别的吧。”
言峰会这么做。如果狭路相逢的只有言峰和卫宫切嗣,如果有幸制住他又问不出答案(几率近零,言峰理智上知道他们大约只能一死一重伤),他会顺从本能这么做。只是现在有一个“绮礼”做缓冲,年轻的迷茫者有时间拷问心灵:某些快乐近似██,但他更想要的是答案本身,而非附属品。
所以他只是看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看出这目光中的评估意味。十年后的神父并不比现在强,一旦开战,言峰有胜利的信心,但绮礼身上有种他没有的东西。那是获得答案的结果吗?他的笑容让言峰想到那位傲慢的王:知道自己要什么,并相信自己会得到。
“愉悦?”言峰喃喃自语,他的表情又像是否定又像是挣扎。
“愉悦。”绮礼低笑,“你大可以站在一边,直到你确认的一刻。”
没有更多的说教了,年长的神父扯开切嗣的风衣,然后是领带,开始解他的扣子。他做的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仿佛将食材层层肢解的食客,带着惊人的耐心,等待美食下口的瞬间。
切嗣像条被刮鳞的鱼一样弹跳起来,这没给绮礼带来多少阻碍(除了错手扯掉的两颗扣子)。他甚至空出一只手来爱怜地揉了揉那翘起的头发,宛如抚摸一只拒绝洗澡的猫。切嗣裸露出的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聊一聊吧。”绮礼说,“必然的‘未来’如何?”
怀里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
“之前已经说了,透露未来是不行的。那么我们只讨论一下可能性。”手伸向腰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同伴也好天敌也好,我们相遇后难道会坐下来喝茶吗?大约不会。作为魔术师杀手的你,在什么情况下会让对手活下来?”冰冷的金属让他想到枪,想到子弹,特别是穿过自己心脏的那一颗,又冰冷又灼热。
“那届圣杯战争结束了,胜利者当然只有一个。他是谁?他的愿望是什么?”所有的武装被拆下,撞在质地不明的地面上发出“咔哒”一声。
“啊,顺便来谈谈你的理想吧。要是你的理想实现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会变成什么样?我这样的人为何依旧存在?”他的腰是怎么承受住后座力的?绮礼抚摸着两道陈年伤口,摁下去,感受没有肋骨保护的肉体。
“或者说说不用担心透露的部分。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胜利者是谁,人形圣杯都只有一条去路。”赤裸苍白的身体被置于黑色风衣上,如同祭台上的羔羊。祭司吟唱着长长的咒语,祭品咬紧了牙关,一丝痛苦掠过他脸庞。观礼的朝圣者目光闪烁。
“还有某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哦,可怜的伊利亚……”
“闭嘴!”卫宫切嗣吼道,他像是忘了自己的处境,只想扑上来咬绮礼一口。
绮礼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体型上看来,卫宫切嗣比言峰绮礼要小上一号(即使是十年前版本),这不意味着他是个武力低下的枪械依赖者。他像是一条蟒蛇,力量隐藏于并不魁梧的身体中,唯有亲身触及才能感受其强大——那往往是致命一击的瞬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绮礼描摹着那些曲线,感受每一条肌肉的抽紧,和松开。他的双手扣着切嗣的腰,唇舌舔舐着对方的喉咙,感受每一次瑟缩和震颤。被捕获的感觉如何,猎人先生?猎人拒绝开口,于是他只能拷问这具身体,从中听见无法逃脱的苦闷。
他的手继续向下滑时被一把抓住了。言峰不知何时单膝跪在他们面前,年轻的圣职者如同一团饱含了电荷的阴云,仅需一触便会炸裂。面对他的若是旁人,一定会认为他气得发疯。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不是,不全是。
绮礼了然地松手。
这场游戏的主导者换人,暧昧不明的粘稠弦乐转为狂热的鼓点。言峰像个初尝情欲滋味的毛头小子般撕扯着切嗣的皮肤,留下深深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