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白霄小心地避过地上的碎石,耳尖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任何声响——虫鸣,树叶沙沙,远处溪流潺潺,却唯独没有他渴望听到的那个声音。
背包里的"午夜阳光"轻轻晃动,枯萎的花瓣摩擦着纸袋,发出细微的声响。白霄每走几步就会下意识地碰一碰背包,仿佛那朵花是他最后的勇气来源。
木屋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煤油灯的光晕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路。白霄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了离木屋还有十几步的地方。
那扇虚掩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时不时传出翻动纸张的声音。白霄的爪子不自觉地收紧,煤油灯的提手在掌心里硌出深深的红痕。
他不敢想象门后的金阳会是什么样子——愤怒?失望?还是......已经不再在乎?
白霄的脚步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喉咙发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比他过去二十多年走过的任何路都要艰难。
夜风吹过向日葵田,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耳语。白霄深吸一口气,花田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涌入鼻腔,让他想起金阳身上那股阳光晒过的香味。
还有五步。
白霄的喉咙发紧,全身的肌肉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即使是在牛郎店第一次接客时,即使是在夜店被人下药时,即使是决定从良时的最后一晚......都没有现在这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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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
煤油灯的光晃了一下,照出门前台阶上的几个花盆——那些向日葵依然保持着朝天的姿态,哪怕在黑暗中也固执地面向看不见的太阳。就像金阳,即使被他伤害,也从未真正放弃希望。
最后一步。
白霄抬起爪子,却迟迟没有敲门。门缝里的灯光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他看见一个影子从光带上走过——金阳就在里面,或许正在整理他的植物记录,或许正在给他的试验品种浇水,又或许......正在想着他。
煤油灯的光晕在木屋门前投下一圈颤抖的光影。白霄站在门外,爪子抬起又放下僵持很久,最终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稍微用力了一些:"金阳……是我。"
木屋内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停在门后。白霄几乎能想象金阳现在是什么样子——耳朵警觉地竖起,蓝眼睛瞪得大大的,爪子紧张地揪着衣角……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警惕的蓝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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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金阳的声音比白霄记忆中的要沙哑,像是哭过。
白霄张了张嘴,却发现准备好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的爪子无意识地抓紧了煤油灯的提手,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声音干涩得不成样子,白霄清了清嗓子,"我能进去吗?"
门缝后的眼睛眨了眨,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打开了。
金阳站在离门两步远的地方,金色的毛发乱糟糟的,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嘴角绷得紧紧的。他穿着那件印有卡通向日葵的旧T恤,下摆皱巴巴地塞在牛仔裤里,整个人看起来比在城市时瘦了一圈。
时间仿佛静止了。
白霄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红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金阳的嘴角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是他自己咬的吗?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这些天也没睡好吗?他......
白霄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
"你……"金阳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防备,"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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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冷淡的称呼像刀子一样扎进白霄心里。他深吸一口气,将煤油灯放在桌上,颤抖着取下背包,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装着"午夜阳光"的纸袋。
"它……枯萎了。"白霄将纸袋放在桌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怎么救它。"
金阳的目光落在纸袋上,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慢慢走近,爪子轻轻拨开纸袋边缘,露出里面那株已经干枯大半的向日葵。
"它需要阳光。"金阳低声说,爪子小心翼翼地抚过发蔫的花瓣,"还有……耐心。"
白霄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跳动。他看着金阳专注的侧脸,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倔强和温柔一如既往。这个曾经无条件爱着他的人,此刻连碰一下那朵花都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什么。
"金阳。"白霄突然开口,声音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坚定,"我……"
白霄的喉咙动了动,突然发现准备好的所有话都说不出口。那些道歉、解释、承诺,全都被堵在胸口,他想说对不起,想说我想你,想说跟我回家吧……但所有的话在舌尖打了几个转,最终凝结成了最直白、最简单,却也最艰难的三个字——
"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被硬生生挤出来的,生涩、笨拙、结结巴巴。白霄说完后,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尾巴紧紧夹在腿间,耳朵完全贴在脑袋上。这三个字比他想象中重千万倍,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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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白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被移开。但随即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忐忑——他配说这句话吗?金阳还会相信他吗?
金阳的手顿住了,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大,唇瓣微微发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耳朵竖得笔直,尾巴不受控制地炸开了毛。煤油灯的光斜斜地照在他脸上,白霄看到有泪水在那双蓝眼睛里打转。
"你......说什么?"金阳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白霄的爪子攥紧又松开,指甲在掌心留下一排半月形的红痕。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汹涌的情感,只能笨拙地重复:"我……爱你。"
这次说得清晰了一些,这次声音更轻,却更加坚定。但依然生硬得像是第一次学说话的幼崽。白霄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笨拙,这三个简单的音节都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吐出来。
金阳的眼睛迅速湿润了,但他倔强地别过脸,爪子胡乱地擦了擦眼睛:"你现在……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白霄向前一步,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即将碰到金阳肩膀时又犹豫地停住了:"因为…这是真的。"
木屋陷入了沉默,只有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个颤动的影子。白霄能听到金阳急促的呼吸声,能看到他微微发抖的肩膀,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阳光气息——比在城市时更浓烈,混合着向日葵和泥土的芬芳。
"你知道…"金阳终于开口,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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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低下头:"对不起。"
"不是要你道歉!"金阳突然提高了声音,猛地转身面对白霄,蓝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和怒火,"我是要你知道……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每天…每天都害怕你不喜欢我,害怕自己做错什么,害怕……"
他的声音哽住了,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白霄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金阳拉进怀里,双臂紧紧环住那具颤抖的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了…"白霄低声说,下巴抵在金阳毛茸茸的头顶,"我太蠢了…对不起…"
金阳在他怀里抽泣,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你…你从来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不知道你把我当什么……"
"当一切。"白霄收紧手臂,声音嘶哑,"你是我的一切。"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金阳的哭声更大了,眼泪很快就浸湿了白霄胸前的衣料。白霄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温度和重量,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慢慢填满胸腔。
"再说一次......"金阳在怀里哽咽着说,"求你了......"
白霄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放开金阳,正视着他,颤抖的爪子轻轻捧住金阳的脸颊,粗糙的指腹抹去那些温热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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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这次顺畅多了,但仍然带着生涩的颤抖,"金阳,我爱你。"
金阳再次猛地扑进他怀里,爪子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胸前。白霄感觉到温热的湿意透过布料渗到皮肤上——金阳在哭,无声地大哭,全身都在发抖。
"我...我本来打算明天就回去的......"金阳的声音闷在他胸口,"我...我培育了新...新品种...想送给你......"
白霄紧紧抱住他,下巴抵在金阳柔软的金色毛发上。他闻到了熟悉的阳光气息,还有一丝向日葵的清香——他的金阳,他的太阳,他弄丢又找回来的宝贝。
"对不起......"白霄低声说,爪子轻轻抚摸着金阳的后背,"我太蠢了......"
金阳在他怀里摇头,耳朵蹭过他的下巴:"不...不是你的错...我们都...都需要时间......"
白霄松开一些,捧着金阳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不,就是我的错。"他的声音低沉但坚定,"我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你,没有对你说过爱,甚至没注意你准备了戒指......"
金阳的眼睛微微睁大:"你...你找到了?"
白霄伸出左手,那枚素戒依然卡在他的无名指上,内圈的"向阳而生"在煤油灯的光芒下依稀可见:"我一直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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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的尾巴猛地摇晃起来,耳朵也竖得笔直。他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把脸重新埋进白霄怀里,小声嘀咕:"尺寸小了吧......"
"正好。"白霄搂紧他,"提醒我别再把你弄丢。"
夜风拂过花田,木屋的门在他们身后轻轻摇晃。白霄突然想起什么,将桌上装着"午夜阳光"的纸袋捧过来。
"它开花了......"白霄轻声说,"在你离开的那晚。"
金阳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花,指尖轻轻触碰花瓣:"'午夜阳光'的花期很短......但种子可以保存下来年再种。"
"我们一起种。"白霄承诺道,爪子轻轻握住金阳的手,"在你喜欢的任何地方。"
金阳的耳朵抖了抖,突然拉着白霄往木屋更里走:"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木屋内温暖而简朴——一张书桌,几把椅子,角落里放着简易的床铺和一些园艺工具。书桌上摊开着金阳的笔记本,旁边是几个小盆栽和几包种子。
金阳拉着白霄来到窗台前,那里放着一盆刚发芽的幼苗:"看,这就是'曙光'!"他兴奋地介绍道,蓝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我用'午夜阳光'和'金色精灵'杂交的新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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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低头看着那株娇嫩的幼苗——它还很弱小,但已经能看出旺盛的生命力。叶片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茎秆挺得笔直。
"它会开出深红色的花,"金阳继续说,尾巴不自觉地摇晃起来,"即使在阴天也会开花,而且......"
"而且什么?"白霄轻声问。
金阳的脸突然红了:"而且...它的花语是'黑暗中的等待'......"
白霄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伸手碰了碰那株幼苗,然后转向金阳:"跟我回家吧。"
不是疑问句,不是祈使句,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跟我回家,回到我们的家。
金阳的耳朵抖了抖,蓝眼睛湿润起来:"我...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他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想在生日那天送的......"
盒子里是一对新的戒指——比之前那对精致许多,银色的戒圈上缠绕着金色的向日葵纹路。白霄拿起较大的那枚,在内圈看到了熟悉的刻字:【向阳而生】。
"不是买的,是我重新做了一对......"金阳小声解释,"尺寸都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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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取出较小的那枚,轻轻执起金阳的爪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戴上。戒指完美地套在金阳的无名指上,金色的花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很合适。"白霄轻声说,然后把自己的那枚也递给金阳,"帮我?"
金阳的爪子微微发抖,但还是很认真地为白霄戴上了戒指。银色的戒圈终于不再卡在指节处,而是妥帖地环住他的无名指,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我爱你。"白霄又一次说出这三个字,这次顺畅多了,"以后每天都说给你听。"
金阳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我也爱你!"他扑进白霄怀里,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最喜欢你了!"
白霄搂住他,下巴轻轻蹭着金阳柔软的金色毛发。木屋外,夜风轻拂过向日葵田,花盘在黑暗中依然保持着朝向明天的太阳的姿态。
就像他们,经历了黑暗,却依然相信光明。
白霄忽然想起来口袋里还有东西。他松开抱着金阳的爪子,从裤兜里摸出那个小布袋——金阳妹妹塞给他的葵花糖。布料已经被体温捂得温热,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这个......"白霄有些笨拙地递过去,"你妹妹让我带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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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葵花糖!"他飞快地接过布袋,解开系绳,里面躺着几块金黄色的糖果,每一块都做成小小的向日葵形状,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息。"我都好久没吃了!城里买不到这个......"
白霄看着金阳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这只金毛犬总是那么容易满足——一袋家乡的糖果就能让他忘记所有不愉快,蓝眼睛闪闪发亮,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尝尝!"金阳捏起一块糖,突然塞到白霄嘴边,"我家乡特制的葵花糖!外面买不到的!"
白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微微张嘴。金阳的爪尖轻轻擦过他的唇瓣,将那块糖果送入他口中。甜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不是工业糖精那种齁甜,而是带着阳光味道的清新甜味,混杂着炒熟的葵花籽香气,浓郁却不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