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的黎明来得格外缓慢。
白霄坐在阳台的地板上，背靠着玻璃门，指尖夹着一根燃烧殆尽的烟。窗外天色渐亮，灰蓝色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来，落在那盆"午夜阳光"向日葵上——它的花瓣已经开始发蔫，边缘微微卷曲，但花盘依然固执地面向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永远不会到来的曙光。白霄看着那株倔强的植物，想起了金阳说过的话："它们永远知道光明在哪里。"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茶几上散落着空啤酒罐。整个公寓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息，混合着隔夜的酒精味、烟草的苦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阳留下的气息——那是一种阳光晒过的毛发混合着青草香的味道，如今正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散。
白霄僵着身子来到浴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泛红的眼睛，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他伸手摸了摸镜面，指尖停在那个倒影的嘴角处。金阳总说他笑起来好看，但他几乎从不在金阳面前笑。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白霄机械地洗着脸，冰冷的水流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擦干脸时，他突然注意到洗手台角落放着一个小瓶子——金阳的沐浴露，柑橘味的。那个傻狗总是用同一种味道的洗护用品，说这样白霄就能在任何时候认出他的气味。
白霄拿起瓶子，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熟悉的香气涌入鼻腔的瞬间，他仿佛看到金阳站在浴室门口，湿漉漉的金色毛发贴在额头上，蓝色的眼睛因为热气而显得格外明亮："白霄！要一起洗吗？"
瓶子从爪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白霄蹲下去捡，却发现自己的爪子抖得厉害，怎么也拧不上盖子。
"操……"他低声咒骂，却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这该死的局面。
收拾完浴室，白霄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金阳的卧室——虽然他们已经同居一周，但他却没好好注意过，只把卧室当成了睡觉的地方。
房间里很整洁，床单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书桌上放着几本园艺专业的教材和一个相框——那是金阳和家人的合影。白霄拿起相框，第一次认真打量照片上的内容：年轻的金毛犬夫妇站在一片向日葵田前，怀里抱着年幼的金阳和小他几岁的妹妹。四只金毛都笑得灿烂，连眼睛都眯成了缝。
他竟从不知道金阳有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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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轻轻抚过相框玻璃，白霄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金阳的了解少得可怜——他们同居一周，成为恋人更久，可他甚至不知道金阳父母的名字，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不知道金阳的家乡具体在哪里。金阳曾经兴致勃勃地提起过家乡的向日葵田，但他当时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根本没往心里去，他享受金阳无微不至的照顾，却从未想过这只永远乐观的金毛犬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他只知道金阳喜欢他。
单纯、固执、毫无保留地喜欢他。
而现在，他把这份喜欢弄丢了。
书桌抽屉没锁，白霄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笔记本，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写着"白霄观察日记"。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今天搬进新公寓，对门住着一只超凶的白虎！毛色好特别，红眼睛像宝石一样。他好像不喜欢我，但没关系，我会让他喜欢我的！PS：他叫白霄，名字真好听。】
白霄的喉咙发紧，慢慢翻动着页面。金阳记录了他们每一次相遇的细节，甚至画了拙劣的插图——他抽烟时的侧脸，他拿外卖时不耐烦的表情，他站在阳台发呆的背影……
翻到最近的一页，是同居前的记录：
【明天就要和白霄一起住了！好紧张！他会不会讨厌我打呼？会不会嫌弃我做饭难吃？啊啊啊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让他每天都开心！要记得：1.早上不要吵醒他 2.他喜欢偏酸的食物 3.他洗澡时水溫要调低一点……】
白霄猛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这个傻狗，记这些做什么？他根本不值得这样细致的关注，不值得这样毫无保留的爱。
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旧手机，是金阳平时用来当闹钟的。白霄按下电源键，屏幕亮了——壁纸是他在植物园看昙花时的侧脸，照片上的他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他极少显露的柔和表情。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手机没有密码，短信箱里存满了草稿：
【妈妈，我谈恋爱了！他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等有机会带他回家看你们！】
【妹妹，记得帮我照顾老家的向日葵，我交到男朋友啦！】
【小林，我想给白霄一个惊喜，你说去哪里约会比较好？】
白霄一条条翻看，爪子不自觉地收紧。这些充满期待的短信，金阳一条都没发出去。是因为自己从未给过他确定的承诺吗？是因为自己从未说过"爱"字吗？
衣柜里，金阳的衣服还整齐地挂在另一半——那件印着卡通向日葵的T恤，那条膝盖处磨破的牛仔裤，还有几件颜色明亮的卫衣。白霄对比了一下旁边自己清一色的黑白灰，突然觉得有些刺眼。这傻狗就像一束阳光，硬生生挤进他阴暗的世界，却被他一次次推开。爪子抚过这些衣物，布料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金阳皮肤的温度。
衣柜最高层最深处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白霄打开后愣住了——里面是一对素戒，内圈刻着他们的名字缩写。票据显示购买日期是在他们同居后的第一天，金阳花掉了大半积蓄。
白霄颤抖着取出较小的那枚戒指，在内侧看到了刻得歪歪扭扭的一句话：【向阳而生】。这是金阳最喜欢说的词，他总是笑着对阳台的植物念叨："要向阳而生呀！"
戒指从指间滑落，在地板上弹跳几下，滚到角落。白霄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床沿，全身止不住地发抖。那个总是笑着的金毛犬，那个无条件包容他的傻狗，那个连戒指都准备好了的笨蛋……被他亲手推开了。
"我他妈……到底做了什么……"白霄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爪子深深抓入地毯。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以为自己在生活上照顾金阳就是付出，却忽略了感情上的亏欠。他帮金阳干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却从未真正走进金阳的世界。他甚至不知道金阳最害怕什么，最想要什么，连那枚戒指的存在都一无所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走到书桌前，金阳的笔记本电脑还放在那里——密码是他的生日。他打开电脑，桌面依然是他们在植物园的合影。金阳笑得那么灿烂，而他却板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他点开浏览器，历史记录里全是关于向日葵栽培、猫薄荷种植、昙花养护的搜索记录。还有一些旅行攻略——"最适合情侣去的自然景点"、"乡村向日葵田推荐"……
白霄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继续翻找，在一个名为"家"的文件夹里发现了几张照片——一片金黄色的向日葵田，远处是连绵的青山，一个小木屋静静矗立在花海中央。照片没有标注地点，只有日期，是两年前拍的。
"我家乡的向日葵田可漂亮了！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金阳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白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扎进掌心。他记得金阳说这句话时闪闪发亮的蓝眼睛，记得他摇晃的尾巴，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甚至没问那个地方在哪里。
因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需要去找金阳。
一直以来，都是金阳在追着他跑。
白霄关掉电脑，抓起钥匙和外套冲出门，他攥紧手中的钥匙。钥匙圈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向日葵装饰——那是金阳某天偷偷挂上去的，他当时还嫌弃太幼稚。
到了车上，他的爪子下意识地伸向平时金阳常坐的副驾驶位置，却只摸到冰凉的皮革。车里还残留着金阳的气味，那股混合了阳光和青草的气息，随着车门关闭的声音微微颤动，又很快消散在清晨的空气中。
车子在大学城停下时，校园里刚刚开始有学生活动，清晨的校园安静而空旷，草坪上还带着晨露。园艺系的温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玻璃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白霄曾经来过这里几次，都是来接金阳下课。每次金阳看到他，都会像只兴奋的小狗一样冲过来，尾巴摇个不停。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而现在，温室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人会朝他奔来了。
白霄站在园艺学院的玻璃温室前，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他的白色毛发上，却驱散不了他眼底的阴霾。他的爪子悬在半空，犹豫了片刻才推开温室的门。
温暖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各种植物的气息。一个头发花白的龟兽人正弯腰检查一株兰花，听到动静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
"来找金阳的？"龟教授直起腰，慢吞吞地问。
白霄的喉咙发紧："您知道他可能去哪了吗？"
龟教授取下眼镜擦了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白虎兽人："你看起来很糟糕，小伙子。"
白霄没有回答，红眼睛里闪烁着焦虑的光芒。温室里的植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窃窃私语。
"金阳是个好孩子。"龟教授最终开口，"从大一就在我这里帮忙，勤快又认真。"他指了指温室角落的一片区域，"那是他负责的区域，所有向日葵品种都是他亲手培育的。"
白霄顺着指引看去——那里有一排整齐的花盆，每个都贴着标签：【阳光微笑】【金色精灵】【午夜阳光】……全都是金阳曾经兴奋地向他介绍过的品种。
"他常提起你。"龟教授的声音温和但直接，"每次培育出新品种，都要说'这个白霄一定会喜欢'。"
白霄的爪子无意识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变得无比清晰——金阳每次谈起植物时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把新品种向日葵捧到他面前时的期待，还有被他敷衍回应时垂下的耳朵……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教授，"白霄呼出一口气，心跳加速，"您知道他家乡在哪里吗？他有没有提过……他家乡的向日葵田？"
"啊，那个啊。"龟教授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南方的一个小镇，靠近山区……等等，他入学档案应该有登记。"
白霄的眼睛亮了起来："能帮我查一下吗？求您了。"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些陌生。"求"这个字眼，在他过往的人生中几乎从未出现过。
龟教授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最终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档案室在办公楼的地下室，龟教授用教工卡刷开门，带着白霄走进去。房间里弥漫着纸张和灰尘的气味，一排排金属柜子整齐地排列着。
"园艺系一年级……金阳……"龟教授翻找着档案柜，最终抽出一个文件夹，"在这里。"
白霄接过文件，爪子微微发抖。翻开第一页，金阳的入学照片映入眼帘——比现在稚嫩许多，但笑容一样灿烂。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基本信息，最终停在"家庭住址"一栏：
【南境省日光镇向阳村17号】
下面还有一个电话号码。紧急联系人：金明（父亲）。
白霄如获至宝，赶紧用手机拍下这些信息。他的心跳得厉害，耳边嗡嗡作响，仿佛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谢谢您。"他真诚地对龟教授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龟教授推了推眼镜："年轻人，感情就像培育植物。它需要阳光，也需要雨水；需要耐心，更需要理解。"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白霄，"金阳这孩子像向日葵，给点阳光就能灿烂。但再坚强的植物，也经不起长期忽视。"
白霄沉默地点头，将地址牢牢记住后归还了文件。转身离开时，他的余光瞥见温室角落里的一株小向日葵——金色的花盘微微低垂，像是失去了阳光的照耀。
就像现在的金阳。
离开温室时，校园里已经热闹起来。学生们抱着书本匆匆走过，自行车铃声响成一片。白霄站在园艺系的告示板前，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金阳的朋友柴犬兽人小林。
小林也看到了他，表情立刻变得警惕："你来学校干什么？"
"找金阳。"白霄直截了当地说，"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小林抱起手臂："为什么告诉你？"
白霄深吸一口气："因为我……需要找到他。"
"需要？"小林冷笑一声，"你之前怎么不'需要'多了解他一点？你知道他最害怕什么吗？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园艺专业吗？知道他为了给你种那几盆猫薄荷查了多少资料吗？"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白霄心里。他确实不知道——不知道金阳的恐惧，不知道金阳的梦想，甚至连那些猫薄荷是金阳花了多少心思才种出来的都不知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白霄的声音哽住了，"我会学的。"
小林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回老家了。昨晚给我发了消息，说想静一静。"
日光镇向阳村。地址对上了。
"谢谢。"白霄低声道谢，转身要走。
"等等。"小林叫住他，"如果你真的想找他，带上这个。"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白霄。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向日葵书签，花瓣部分用真正的向日葵花瓣压制而成，茎秆处细细地缠着金线。
"金阳之前做的，说要送给你当生日礼物，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小林的声音柔和下来，"他说你看起来不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白霄接过书签，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已经干燥但依然金黄的花瓣。他能想象金阳做这个时专注的样子——蓝眼睛微微眯起，舌头不自觉地探出来一点，尾巴轻轻摇晃……
"我会带给他。"白霄小心地把书签放进胸前的口袋里，"谢谢。"
走出校园时，白霄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金阳没事，只是需要时间。别太着急去找他，让他静一静。——林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白霄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他知道奶茶店的兔店长不喜欢他，这条短信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警告——警告他别再去伤害金阳。
他站在校门口，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向阳村在哪个方向？那片向日葵田此刻是什么样子？金阳是不是和家人在一起，有家人陪伴会不会没那么难过？
太多问题没有答案，但有一点白霄很确定——他必须找到金阳，不是为了道歉，不是为了挽回，而是为了告诉那只傻狗：
这次换我来追你。
无论多远，无论多久。
回到家，他觉得自己应该打个电话给金阳的父亲，爪子悬在拨号键上方，但白霄却犹豫了——他该说什么？"你好，我是把你儿子气跑的混蛋"？还是"请问金阳回家了吗"？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您好，这里是金明。"
"您好，我……"白霄的声音哽住了，他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金阳的父亲知道他的存在吗？知道他是个前牛郎吗？知道他曾经如何伤害金阳吗？
"是白霄先生吧？"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亲切，"阳阳跟我们提过你，说他交了个很厉害的男朋友。"
白霄的爪子攥紧了手机，胸口一阵发紧。金阳竟然向父母提起过他，还说他是"男朋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阳阳昨天回来了，情绪不太好。"金父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善意的试探，"你们……吵架了？"
白霄闭上眼睛："……是我的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轻声的叹息："年轻人嘛，难免有摩擦。阳阳从小就倔，但心地软得很。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向日葵吗？"
白霄摇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知道一部分。"
"他七岁时，我们家的向日葵田遭遇了罕见的冰雹。"金父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度，"所有人都说没救了，但阳阳坚持每天去照顾那些倒伏的幼苗。两个月后，那些向日葵竟然开花了，虽然比往年矮小，但开得特别灿烂。"
白霄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啊，认定的事就会坚持到底。"金父轻笑道，"对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日光镇的向日葵节马上就要开始了。"
挂断电话后，白霄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金阳就像他种的那些植物，无论遭遇什么挫折，都会倔强地向着阳光生长。而他呢？一直躲在阴影里，连伸手触碰光明的勇气都没有。
角落的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白霄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尺寸有些小，但勉强能卡在指节处。
"等我，金阳。"他低声说，像是立下某种誓言，"这次换我来追你。"
白霄开始收拾行李。收拾时他打开衣柜，看见一件金阳常穿的黄色卫衣，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闻。那股熟悉的阳光味道让他胸口发紧，仿佛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心脏。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药物、钱包和手机。白霄环顾公寓，目光落在床头那盆已经开始枯萎的"午夜阳光"上。他想起金阳曾经说过，这种向日葵的花期虽短，但种子可以保存下来年再种，犹豫片刻后，他小心地把向日葵装进纸袋放进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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