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和金阳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昙花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两人之间。夜色渐深，路灯的光晕模糊了白霄紧绷的侧脸线条。他的爪子始终紧握着金阳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金阳感到疼痛，但他什么都没说。
"白霄，"金阳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马上到家了。"
白霄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一些力道，红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嗯。"
"白霄……"金阳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轻的，"你在生气吗？"
白霄的耳朵动了动："没。"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
金阳抿了抿嘴，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可你都不看我……"
白霄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红眼睛里的情绪复杂难辨："……累了。"
这个敷衍的回答让金阳的耳朵彻底耷拉下来。他低着头，不再说话。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们看到公寓楼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一只狼兽人，银灰色的毛发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昂贵的西装裹着健硕的身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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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瞬间僵在原地，全身的毛发炸开，尾巴绷得笔直。
Lawrence。
金阳察觉到白霄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你朋友？"
"不。"白霄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走，我们从后门进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劳伦斯抬起头，镜片后的狼瞳锁定了他们，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小白虎~"劳伦斯的声音像是浸了蜜的毒药，迈着优雅的步伐向他们走来，"终于等到你了。"
白霄本能地把金阳护在身后，红眼睛里的警惕变成了某种近乎野兽的凶光："滚开。"
劳伦斯停在两步开外，目光越过白霄，落在金阳身上："这就是你的新玩具？"他歪了歪头，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做作，"好可爱的小金毛啊~"
金阳的尾巴瞬间炸开，挡在白霄身前："你是谁？"
"我？"劳伦斯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小白虎没跟你提起过我吗？我可是他最忠实的…客人呢。"最后一个词被他咬得极其暧昧。
白霄的肌肉绷紧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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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却不以为意，反而向前一步，身上浓重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一股奇怪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毒品特有的味道。白霄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瞳孔不正常地放大，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显然正处于药物作用的高峰期。
"你知道吗，小狗狗？"劳伦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恶毒，"你的'男朋友'以前是怎么跪着服侍我的？他可是——"
白霄的拳头狠狠砸在劳伦斯脸上，把金丝眼镜打飞出去。狼兽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却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哈哈哈！还是这么火爆！"他抹了把血，"怎么？怕你的小狗狗知道真相？"
金阳站在白霄身后，蓝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困惑："白霄…他到底…"
"他不就是个玩具？"劳伦斯突然变了脸色，声音尖利得像刀片，"你以为你配得上这种纯洁的小狗？这个金毛杂种？你的性瘾可永远好不了！"
这句话像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白霄的怒火。他猛地扑上去，和劳伦斯扭打在一起。两只大型食肉兽人的搏斗激烈而凶狠，爪子撕破昂贵的西装，牙齿在皮肤上留下血痕。
"白霄！"金阳想上前帮忙，却被白霄一声怒吼制止。
"别过来！"
就在战况胶着之际，几束强光突然照射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警察！所有人不许动！"
一个带着沙哑磁性的声音响起。白霄眯着眼看去——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已经包围了他们，为首的是一只郊狼兽人，灰褐色的毛发在警灯下泛着冷光，左耳缺了一小块，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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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在药物作用下反应迟钝，直到被两名警员按在地上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嗑嗨了的废物。"郊狼冷笑，利落地给他戴上手铐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白霄和金阳，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雷恩·冯·赫尔德，国际刑警。"他的声音低沉干练却带着痞气，"追捕这个犯人已经很久了。"
白霄警惕地盯着他，爪子仍然保持防御姿态："…什么？"
"Lawrence·Voss，国际走私集团头目，涉嫌毒品、药物交易、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雷恩收起证件，目光在白霄脸上停留了一秒，"但他很谨慎，一直没露馅。"他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劳伦斯，"今晚他嗑多了失了理智，我们追踪信号发现他往这边走。"
金阳的耳朵竖了起来："信号？"
雷恩从证物袋里拿出一个小装置："窃听器。我们监听了他的通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白霄一眼，"包括他发给你的那些…骚扰短信。"
白霄的瞳孔猛地收缩——警方一直在监视劳伦斯。那些让他寝食难安的短信，警方全都知道。
"今晚他袭击平民的罪名虽然不足以定罪，但足够拘捕了。"雷恩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厉，"其他罪名我会用一些特殊手段让他吐出来的。"
劳伦斯还在挣扎，嘴里吐出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辱骂。
雷恩转向金阳和白霄："你们需要去警局做个笔录。"他的语气缓和了些，"放心，只是例行公事。"
金阳紧张地抓住白霄的爪子："我们…我们没做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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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雷恩点头，突然压低声音，"白先生，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过去。"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白霄，"但在我这里，你只是个配合调查的市民，明白吗？"
白霄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点了点头。
警局比想象中安静。雷恩亲自带他们去了一个小会议室，而不是嘈杂的审讯室。一个温柔的山羊女警端来两杯热茶，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们不用紧张。
但警局的灯光刺眼得令人头晕。
白霄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爪子攥得死紧，指节泛白。身旁的金阳正小声回答其他警察的问题，蓝眼睛里满是疲惫，但还是强撑着配合调查。雷恩·冯·赫尔德——那个缺了一小块耳朵的郊狼刑警——站在不远处，琥珀色的眼睛时不时扫向他们这边，像是评估着什么。
劳伦斯被押走前还在狂笑，捡回的金丝眼镜歪歪斜斜地挂在鼻梁上，瞳孔因毒品而放大，嘴里吐着恶毒的咒骂："你以为你逃得掉？白霄，你他妈永远是个——"
警察给他戴上了口套，拖进了警车。
但那些话还是烙进了白霄的脑子里，像滚烫的铁，滋滋作响。
"你永远是个玩具。"
"你以为你配得上他？"
"你永远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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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雷恩走近坐下翻开笔记本，"能告诉我劳伦斯今晚为什么会去找你们吗？"
白霄沉默了片刻，金阳担忧地看着他，爪子轻轻覆在他的手上。
"他…是我以前的客人。"白霄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在牛郎店。"
雷恩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一直在骚扰你？"
"最近开始的。"白霄的爪子微微收紧，"他发了短信…说知道金阳的事。"
"有保留证据吗？"
白霄摇头："删了。"
雷恩看向金阳："你呢？之前认识劳伦斯吗？"
金阳猛摇头："今晚第一次见！他…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雷恩记录下这些信息，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整个过程中，他的态度专业而克制，没有对白霄的过往表现出任何评判。
"最后一个问题，"雷恩合上笔记本，"你们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你们这么执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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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皱眉："我不清楚。可能是…"他犹豫了一下，"听说我从良了？"
雷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据我们调查，劳伦斯有极强的控制欲，尤其是对那些…曾经属于他的人。"
白霄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腔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白霄？"金阳抬头，担忧地抓住他的手，"怎么了？"
"……没事。"白霄甩开他的爪子，声音沙哑，"我去抽根烟。"
他不顾金阳的呼唤和警察疑惑的目光，大步走向警局外的吸烟区。夜风冰冷，白霄的爪子抖得几乎拿不稳打火机，点了三次才把烟点燃。他深吸一口，尼古丁勉强压住了那股翻涌的窒息感。
劳伦斯被捕了，事情本该结束了。
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喘不过气？
雷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好吗？"
白霄没有回头，红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嗯。"
"劳伦斯的案子会由我们国际刑警接手，他会被引渡回国接受审判，不会再骚扰你们。"郊狼刑警的语气平静，"但如果你需要心理疏导，本地的警局有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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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白霄打断他，声音冷硬，"我没事。"
雷恩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只是点点头："行。笔录快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做完整套笔录已是凌晨。当他们走出警局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雷恩在门口等着，递给白霄一张名片："有情况随时联系。"
白霄接过名片，犹豫了一下："他…会被关多久？"
雷恩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足够你们忘记他的存在。"他转向金阳，"照顾好你的伴侣，小狗狗。他值得更好的生活。"
金阳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的！"
出租车驶入小区时，天空已经阴沉得可怕。白霄透过车窗看见远处翻滚的乌云，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前特有的潮湿气味。他的爪子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留下一排半月形的红痕。
劳伦斯被捕的短暂释然早已被新的焦虑取代——那个郊狼警官审视的眼神，做笔录时警察们交换的目光，还有金阳强装镇定的表情。所有这些细节在他脑海里不断闪回，像一把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到了。"司机的声音将白霄拉回现实。
金阳付完车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白霄的手臂："回家吧？"
白霄机械地点头，跟着金阳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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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开始下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等他们下车时，已经变成了倾盆暴雨。两人冲进单元楼时都湿了大半，金阳的金毛耷拉着贴在脸上，白霄的白色毛发也变得沉重，水珠顺着下巴滴落，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金阳一直在偷瞄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霄胸口那股郁结的情绪越发浓重。
公寓门关上的瞬间，白霄终于崩溃了。他踉跄着冲进浴室，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镜子里映出他惨白的脸色和充血的眼睛，活像个瘾君子——这个词让他再次涌起一股自我厌恶。
白霄吐完后直愣愣地站着，雨水顺着他的爪子滴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水洼。劳伦斯的话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每一次都像刀子一样捅得更深。
"你永远好不了。"
是啊，他好不了。
他以为自己能摆脱过去，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和金阳生活。可劳伦斯的出现撕碎了所有假象——他永远都是那个被玩烂的牛郎，被毒品和性瘾腐蚀的白虎。
"白霄！"金阳抱着毛巾跑进来，"快擦干，不然会感冒的！"
白霄没动。
金阳担忧地凑近，抬起爪子想替他擦脸："你怎么——"
这个简单的关心像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白霄的自毁倾向。他猛地甩开金阳的爪子："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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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被推得后退两步，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我只是想——"
"想什么？想可怜我？"白霄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看到一个前牛郎被老主顾找上门，觉得很刺激是吗？"
"不是！"金阳急切地摇头，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白霄冷笑一声，红眼睛里满是讥讽，"担心我会不会又去卖？会不会毒瘾发作？"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旧伤疤，"恶心吗？现在知道我永远摆脱不了过去了吧？"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金阳瞬间苍白的脸。白霄期待看到厌恶或恐惧，但金阳只是站在那里，蓝色的眼睛慢慢蓄满泪水。
"恶心！但我恶心的是！"金阳突然爆发了，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在雨夜中格外刺耳，"我恶心的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恶心的是你什么都憋在心里！"
白霄愣住了。这不是他预想的反应。
金阳的毛全被雨水打湿了，看起来狼狈又愤怒，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担心？！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又复发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不够好？！"
"结果呢？！结果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找你麻烦，结果你早就知道劳伦斯在暗处盯着你！结果你——"
他的声音哽住了，爪子用力擦了一把脸：“……结果你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肯告诉我。”
白霄的呼吸凝滞了一瞬，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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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在意的是——
“你不肯跟我说。”
金阳的泪水砸在地上，冰冷而沉重。金阳的尾巴紧紧贴在后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崩溃。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没睡？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偷偷吃药？"金阳的爪子攥得死紧，"我每天都在等你开口，可你...你..."他的声音哽咽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雷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