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靠着这张在花旗银行的大额存款证明,我很顺利地拿到了去往美国的签证,林语冰和麦克白比我先办完,麦克白给我发了个消息后就一个人先回公寓,他要准备接下来在美国举办的WSOP系列赛,为此他制定了一个节奏紧凑的训练计划。林语冰和她的几个朋友在麦当劳里等我,她们打算和我们一起去美国,有的人和林语冰一样是去参加毕业典礼,有的人是打算去那边玩玩,补上因为三年疫情而耽搁的旅行。
今年的五月比去年还要炎热,人们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商场超市里多了很多蹭空调的无业游民,林语冰突发奇想带着她的团队要拍摄一个关于上海底层社会的纪录片,他们坚持了两天,然后因为过于恶劣的天气而停止拍摄。无事可做的林语冰会没来由地陷入焦虑,她买了大量的书,下载了接近两个TB的电影,准备把她感兴趣的片子一部一部拉片。我知道有些人是闲不下来的,他们在吃饭时喜欢说话,无论是介绍菜品还是谈论家长里短,在进行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后仍然坚持跑步,对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精打细算,生怕错过提升自己的机会或者少赚什么便宜,我想他们大概永远无法领会到钓鱼或者发呆的乐趣。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江左韩萧他们提前两周得到了郑高天一行要来上海的消息,江左让我先准备准备,因为这个郑公子点名要见我,说他来上海后要我给他当德州扑克的荷官。我没兴趣见这个江左口中所谓的来自北京的大人物,但江左告诉我这是我不能拒绝的邀请,他没有点明郑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说郑公子是他父亲的次子,他的父亲和大哥在北京都是能量巨大的大佬,而郑高天是个生意人。我猜测说这个郑公子的业务范围大概是是将那些高高在上的政治资源变现,江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通过韩萧给我的情报我知道,“杀猪行动”之所以能够顺利的完成而且是以闪电战的速度,郑公子和他背后的人在里面起了关键的作用。总而言之,江左说对于郑公子的意思,只能顺不能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虽然我不认识这个遥远的郑公子,但我没必要去触他的霉头。
那天苏玉秋早早地来到公寓接我,天品开业后她一直在忙,但繁忙的工作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疲劳和衰老的痕迹,反而让她容光焕发,我想起一个古老的说法——事业和权力的滋味能够激活人的生命力,让男人变得精神,让女人变得美丽,让老人变得年轻。苏玉秋比过年那几天又漂亮了一些,还多了几分女强人的气场,灿烂明丽如同一朵怒放的牡丹。一路上她跟我喋喋不休地讲着天品的生意,讲起她的运营方案,项目策划,业务部署。我说她如果出生在抗日战争时期至少也是个师长,解放战争结束新中国成立她肯定比李云龙丁伟之流强,上将起步,说不定能做第一个女元帅。她吃吃地笑了,说我没个正经,在别人跟我说正事的时候脑子里永远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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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品比欧洲房子气派宏伟得多,它在玺公馆的基础上重新装修了一下,中国古代宫廷园林的风格更加突出,里面几乎全是身着古装姿容秀丽的女服务员,男服务员寥寥无几。苏玉秋领着我一层楼一层楼地介绍,说话时对每个小细节都信手拈来,自信满满,如同皇帝巡游自己打下的一寸寸江山。天品的业务繁多,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无所不包,如果舍得花钱,我觉得在这里几乎能够享受到所有中国古代的“糟粕”文化——天品就是一个添加了现代科技的青楼,而且女子的质量还远胜几百年前。
十楼以上就是贵宾区,和欧洲房子一样,贵宾区的项目总是奢侈昂贵到令人咋舌,其中价目让人不免好奇中国的有钱人到底能够阔绰到何种地步,或者央行到底印了多少钱,放了多少水进入市场。这里的麻将都不封顶,最小的底是一万,最大是一百万,我想起四川麻将里有一次和朋友玩“换三张”,一个朋友做成了我们前所未见的认为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清一色加十八罗汉加杠上开花,不过那次我们封顶十六倍,如果在天品做出这样的牌型,就算是打一万的麻将,那也要每人收两千零四十八万,这还不算杠的钱。不过这里流水最高还不是麻将,炸金花和牌九的流水都比麻将高,这些游戏是来这里的中老年男人的最爱,其中东北人更爱玩炸金花,上海广东福建人更爱玩牌九。
这些楼层都充斥一股上了年纪的人独有的“臭味”,或许也算不上臭,是一种不同于发霉食品的霉味,可能有些人还会非常喜欢这种味道,就像有人喜欢闻地下车库的潮湿气味一样。贵宾区的香水用得很克制,只有一股清淡的幽香,不注意的话可能都闻不出来。苏玉秋带我走到一个她说是最大最宽敞的雅间,这个应该就是为郑高天一行人准备的,他们是今天的飞机到上海,江左和韩萧他们已经先去机场准备迎接,迎接的人都经过精挑细选,像我这种牌手荷官之流的人物肯定没有资格去接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在我和苏玉秋正赤身裸体干得酣畅淋漓的时候,江左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苏玉秋示意我不要停下动作,她忍住呻吟接听电话,我从她的后面拼命冲刺,在丰乳肥臀上撒野。她表情扭曲地享受着这种极限环境下的刺激,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地对江左的指示进行答话,电话的最后江左让她向欧洲房子要一张德州扑克桌子以及配套的筹码和崭新的扑克牌过来,说郑公子今天要来天品,但是就在天品玩而不去欧洲房子,苏玉秋答应下来,说两小时内就把这个事情办好。江左挂了电话,她一下反客为主骑在我的身上,报复似的剧烈摇摆,没过多久我就射了出来。我和苏玉秋瘫坐在沙发上,她把手指伸进茶杯,神情陶醉地吮着手指,她对我刚才在她接电话时的所作所为十分满意。对苏玉秋来说,刺激的阈值在她过去的各种尝试中被渐渐拔高,只有这种突发情况和疯狂的举动才能让她获得新鲜体验和强烈快感。拿纸擦干身体后,苏玉秋打了两个电话,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对我说,大功告成。我帮她把旗袍后背处的拉链拉好,简单收拾了一下作案现场,然后在无聊的聊天中等待江左和郑高天等人的到来。
先来到天字一号房的不是江左也不是郑高天,而是韩萧,他进门后坐到我旁边。天品的冷气很足,但他还是满头大汗,苏玉秋给了他一张手绢让他先擦擦汗,韩萧边擦汗边起身走向那种新搬来的德州扑克桌子,问苏玉秋这是不是欧洲房子直播桌的那张,苏玉秋说是,韩萧说那就好,然后检查了一遍筹码和扑克牌。我没太懂他为何看上去战战兢兢的,难道他们要跟这个郑公子玩点猫腻?毕竟从朱丰年那里截获的钱大半都归了郑家。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毕竟郑家拿钱办事,以江左的性格以及他对郑高天的态度,他没必要玩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他想和郑高天的关系更进一步,江左的野心很大,不是那种容易满足的人,这种人往往很舍得投入,他应该不太计较那些已经给出去的人民币和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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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萧慢慢平静下来,我们又坐在一起,他说江大哥和郑公子他们还在吃饭,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会到这边来。于是我们又开始等待,韩萧一边剥着荔枝一边跟我们讲上午接机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说这次郑家的大哥没来,只是来了郑公子和他的那个狗腿子徐厚义,绰号“提一嘴”。他们从私人飞机出来后很快就上了江左的车,韩萧是司机,路上没聊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各种客气寒暄,然后聊了些他们以前在国外一起厮混时的往事。郑公子说以他的风格和玩的东西,本来应该是直接去欧洲房子或者地下城的,但是因为这次他大哥公务在身走不开,他算是替他大哥来一次,他大哥肯定更想去天品,他也听说这个新开的club还不错,所以他这次来上海就去天品玩玩,不过德州扑克是必不可少的,就因为这几句话,江左才突然打电话给苏玉秋让她把欧洲房子里那些德州扑克要用到的东西协调过来。从浦东到这里韩萧开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徐厚义和江左聊了很多,郑公子大半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偶尔提点一两句简明扼要让人感觉很高深的话。
尽管韩萧没有直接点出来,但我大概能够想象出江左在车上那种卑躬屈膝曲意逢迎的姿态,他那种当惯了大哥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我想想都觉得很有喜剧效果。江左是凤凰集团的董事长,韩萧用了五千万人民币把我那0.2%的股份买了过去,整个凤凰集团的估值是千亿级,里面塞满了上海、浙江、江苏大大小小的二代和不学无术的干部子弟,江左在他们面前威严尊贵。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郑公子及其背后的力量又明显地比江左的要高一层级,在更高序列的权力面前,在借力实现自己野心的道路上,江左也有奴颜媚态的时候。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我差点笑出声来,苏玉秋捏了我一下,我不明白她能否知道我的想法,她大概率是能明白的,因为她和江左是同一类人。
苏玉秋在高中毕业后因为家庭条件和学习成绩等等原因没有再读书,做了几年的夜场和足浴,她以技师的身份认识江左,但她的想法比其他技师多一些,格局比其他技师大一些。她一接触江左就敏锐地判断出这个男人一定有权有势,靠着无数次的投怀送抱和花言巧语,江左终于同意给一个她机会让她去欧洲房子先当个经理,我不知道苏玉秋是什么时候明白一切都是可以拿出来卖的,不过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擅长销售自己,她在欧洲房子左右逢源,表现突出,半年时间里一跃而起,一直到现在算是成为了凤凰集团的一名中层。我逗她说,江左就是高配版的她,或者她是低配版的江左。她乍一听很开心,但是后来她告诉我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她只是觉得江左和她一样努力一样敢拼敢闯,但是江左的出身高过她无数,虽然比不上什么郑公子这种国级干部家庭人中龙凤的条件,但是实权厅级干部的家庭也至少是十万里挑一的顶级起点,何况他的父母还有各种同层级或者部级的人脉,认识国内外上市公司的老板,有千丝万缕的利益链利益网络,这个起点高到令她这种真正普通家庭的孩子绝望,她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触及到这些人的起点。所以苏玉秋讨厌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魔鬼,她会毫不犹豫地跟魔鬼签订契约进行交易,实际上她已经这么做了,魔鬼不一定非要有个实体,有个形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得知江左郑高天上楼后,我又一次坐到赌桌上那个属于荷官的位置,我好像很久都没有给人发过牌了,上一次打牌甚至还是那次直播。不知从何时起,我对德州扑克的兴趣消退了,我不再想成为全世界打牌最厉害的人,也对博弈论产生了巨大怀疑——它真的适用于我的生活么?博弈论里很多策略的收益来自于海量的重复执行,来自于其他人同样海量的博弈选择。我开始怀疑这样的前提是否牢固,没有人会希望过上那种程序般永不停歇,永远在路上的生活,人们都希望一劳永逸,干一票大的然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逍遥自在。我不是为博弈而生的人,我做不到那么极致,一次两次或许可以,但是长期如此我只会感到折磨而非快乐。我希望麦克白是那种人,我希望我的遗憾、我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够做到,父母对于孩子常常有这种心理,并且直接表达出来,于是双方都不舒服,麦克白知道我对他的期待,但我们的表达欲都不强,只会互相祝对方多拿AA,少被bad beat,这大概是我身上仅存的一点牌手的痕迹。
房间的大门被几个花枝招展的仙女推开,赌桌的中央正对走廊,一个西装革履的矮胖男子走在人群的最前面最中间,他的左边是正在为他殷勤介绍着天品的布局和特色的苏玉秋,右边是神态恭敬的江左,时不时为苏玉秋的介绍做一些补充,郑高天没怎么搭理他们,他的眼睛时不时朝上方看去,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他们三人的背后还跟着五六个人,这些人都年龄相仿,郑高天比我想象中年轻一些,大概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只是他身材发福,表情慈祥,头发稀疏,所以看上去有股和年龄不相称的老态,其他几个人看着比较有精神,但绝没有那种年轻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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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刺眼的灯光渐渐变得柔和,颜色昏黄,近乎于蜡烛燃烧时发出光芒。男人们坐下了,郑高天坐在我的正对面,他长着一张国字脸,额头宽大,抬头纹很深,蒜头鼻厚嘴唇,眼镜恰如其分地将他那贼眉鼠脸的猥琐气质收束起来,晃眼一看竟觉得有些文质彬彬。他的动作大开大合,侧过头给了江左一个眼色,配合上手往后甩的动作,江左让没有上桌的人全部离开房间,大门缓缓关闭,郑高天开了瓶矿泉水,咕噜咕噜一口喝掉一半,用纸巾擦干嘴,扫视了一遍和他同桌的所有人,最后他的浑浊目光射向我。
“你就是那个叶象吧。”郑高天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他的普通话有股北京味儿,我感到似曾相识。
“是的,天爷,那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挥手示意我不要再说话,仿佛那没有说出的内容他已经知晓,没有必要再一字一句地被我念出来,他看了眼江左。江左连忙说道:“天爷,今天怎么个玩法?”
“就按老规矩吧,NL两百万美元,我就带两百万,你们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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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也带两百万。”
“我也是”
于是我给他们每个人都点好一百个大盲的筹码,郑高天选了一堆有零有整的筹码,而江左拿了那堆全是大面额的筹码。分完筹码后,我把塑封的崭新扑克牌包装撕开,剔除其中的一张广告牌和两张Joker牌,将五十二张扑克牌一次性按扇形摊开,给全部的玩家展示后又收回,打乱扑克牌的顺序进入洗牌切牌的标准动作。和那天的直播桌一样,今天场上也有七名玩家,另外五个人的身份我一无所知,只能猜测是上海政法口,金融口,医疗口,教育口的一些重要人物,或者他们就是一些跟江左差不多的大老板,从上桌后的细节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农民工程师艺术家科学家之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洗好牌,我将拿起庄码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郑高天和江左,江左说:“今天是天爷来上海做客,理应他来坐第一个庄。”随后谄媚地看着郑高天,郑高天拱手一笑,想两边的人道了句“承让,承让”。我把金属庄码放在他的面前,小盲和大盲的玩家分别下好注后,我开始发牌。郑高天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盒荷花,抽出一支香烟悠悠点上,他象征性地问了问其他人要不要来一根,有两人接了,其他人没接,江左是不抽烟的,他没有接。郑高天的姿态很放松,而其他人都莫名的紧绷,从娴熟的叠筹码动作看,这位郑公子一定是个赌场常客,江左也是个老扑克,而其他几个人没有谁是明显的新手,也没有谁像是职业牌手,我提醒枪口位的玩家行动,他有些慌乱,纠结一会儿后选择弃牌。
打完第一圈牌后,郑高天开始跟我讲德州扑克有关的东西,我代替了江左,一一回应郑公子的各种问题和想法,我们时而分析别人的手牌范围,时而讨论起下注的尺寸和行动路线,场子慢慢地热起来,每个人都能和郑公子说上几句,然后话题在德州扑克、各行生意与国家政策上跳跃,而其中的规律就是底池的大小和人数,探讨有些话题时,七个人都会入池,而且争先恐后地往底池里丢筹码,轮番发表他们各自的看法,而另一些话题就是单挑底池,只有两个人入池,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其他人会默契的保持沉默,没有人看手机,没有电话和短信,我们仿佛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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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郑高天渐渐成了chip leader,他今天的手牌质量确实很高,而且听牌成功率也不低。为此他打赏了我快十万美元的筹码,说我是个会发牌的荷官,我觉得说过多的客套话也不合适,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