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
崔寒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他开着那辆属于他好大哥荣大龙的奔驰E300在徐汇区兜兜转转，最后找了家最便宜的快捷酒店停车，房间开好之后迅速洗了个澡。崔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已经不年轻了，明显的抬头纹和眼袋以及几根不长不短的白发时刻提醒着他这一点。他叹了口气，把目光从自己的脸转移到两个行李箱上，其中一个装着他的换洗衣服和证件等私人物品，另一个则装着五百万美元钞票——正因如此，崔寒才非常麻烦地选择开车从深圳一路赶到上海，而不是坐飞机或者高铁。一天半的旅途让他筋疲力尽，腰椎疼痛，但他坚信这是值得的，在开车的时候崔寒就无数次地幻想过这趟旅程结束后，他能分到手多少钱。想起那些绿油油的钞票，崔寒的疼痛和疲惫就荡然无存了。
平复下心情后，崔寒打开那个满是现金的行李箱，和之前一样，他把里面用橡皮筋捆好的钞票全部拆开，一张一张点好，然后再捆成一沓。每次数钱，崔寒都在做心理斗争，他千百次地想象过自己带着这些美元突然消失的场景，但最终崔寒不敢这么做。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还是现金，也正因如此，他在一次次地核对数字中变得越来越冷静——这些钱的主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背景的职业德州扑克牌手兼主播惹得起的。崔寒核对完数额无误后，将一捆捆钞票小心地放回行李箱，这些钞票的边角都被他整理得十分平整，他生怕出一点差错。崔寒从箱子里拿出一封被火漆封好的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路”字，他拿出一部老年人常用的功能机，对着纸条上的数字一下一下按键，核对完两遍后轻轻按了下绿色听筒标识的拨通键，等待着对方接听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但没有人说话。
“路遥知马力。”崔寒尽量抑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慢慢说出这句荣大龙之前交代给他的暗号。
“日久见人心。”对方声音沙哑地回答了对应的暗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在上海。现在怎么做？”
“都是现金？”
“都是现金，美元。”
“到净水庭院二期要多久？”
“嗯…估计一小时十五分钟。”
“现在十点半，你十二点前到，到了打电话。”
随即对方直接挂断电话。崔寒用浴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庆幸自己在进上海的时候就给汽车加满了油，否则他还需要花时间找加油站。崔寒拖着行李箱离开酒店，进入地下停车场后，他疑神疑鬼地左顾右盼，时刻观察附近有没有值得警惕的陌生人，不过停车场里只有崔寒一个人，他把行李箱放进副驾驶位，点火发动汽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关于这场轰动整个德州扑克圈的旷世豪赌的消息，崔寒是从荣大龙那里得知的。荣大龙知道这件事时，盘口已经开放了一天。起初崔寒以为这个荒唐的赌约只是上海那些无聊的富二代们开的一个拙劣玩笑，但是当荣大龙告诉他这次的盘口是朱老大攒局时，崔寒立刻反应过来这件事是千真万确——没有人敢拿朱老大开玩笑，朱老大在上海滩纵横多年，他也不会拿自己累积起来的声誉开玩笑。
以荣大龙为首的一帮深圳德州扑克圈子里的老板火急火燎地凑了一笔钱。这年头，想在国内换到极大数额的美元现金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东奔西走，用上了自己存放了多年未曾动用的人情，最终十来个人凑了一笔五百万美元的款子。其中崔寒贡献了十万美元，为了这十万美元现钞，他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八十万人民币，这几乎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迟疑过，毕竟荣大龙虽然是他多年的朋友、牌友，但是仍然有欺骗他的可能，但还是朱老大这个名字给了崔寒安全感，崔寒知道荣大龙认识朱老大，他们之间有些交情。荣大龙虽然生意上激进勇猛，对人对事都非常强势，但他绝对不敢打着朱老大的名字招摇撞骗，最黑的黑社会不过上百人，但崔寒曾听人说起过，朱老大有部队方面的背景。
他们对这场陌生而又熟悉的赌局胜券在握，于是以最快的速度筹钱，但他们其实心中又没有那么踏实——赌局涉及到两个人，其中一个他们这些职业牌手都认识，这个人在线上德州扑克平台的ID是“Count”，国内的玩家一般称他为伯爵。这名来自澳大利亚的德州扑克职业牌手在2022年异军突起，包揽了当年PokerGo豪客赛、传奇扑克豪客赛以及其他各类最高级别比赛的冠军，那一年伯爵的比赛奖金就达到了两千万美元，碾压了所有和他同桌的职业选手，包括那些久负盛名的老人和势头正盛的新人，他都无差别地屠杀过去。犀利凶悍的牌风，极高的all in频率和诡异的下注尺寸让他无往不利，毫不夸张地说，伯爵可以称得上是当前世界上最强的德州扑克锦标赛选手。而另外一个人崔寒和荣大龙从没听说过，他们非常小心谨慎地询问了很多他们认识的职业牌手，这些人分布在北京、上海、深圳、海南、成都或是其他城市，有的还在国内极其恶劣的德州扑克环境下苟延残喘，有的已经退役做起其他行当，但无论怎么询问，他们都没听说有谁认识这个陌生牌手，或者跟他打过牌。而就是这个如同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物，有人愿意用他和伯爵对赌，并且直接在他身上下了300万美元，这个数字一路飞涨，在崔寒出发的时候，这位无名之辈的身上已经被押注了2000万美元，而对手盘，即押注伯爵会赢的资金膨胀速度更为夸张，仅一天过去，就已经有7000万美元押注伯爵会赢。这个疯狂的游戏容不得崔寒和荣大龙等人多想，首先他们能肯定这不是一个杀猪盘，这是因为朱老大的名声，是因为这个盘子的数额已然不小而且还在扩大，因为资金成本太高，所以设圈套的概率并不大。他们非常坚定地认为不会有人在打牌的那一天做手脚或者玩些猫腻，几千上万块的场子里可能会有这些东西，但是这个场子已经是千万美元的级别，不夸张的说，出人命，出十几条几十条人命都完全有可能。唯一令崔寒不解的是，为什么一开始会有人押注那个无名牌手，崔寒打了十多年德州扑克，他当然见识过不少天才，不少盈利曲线无限逼近指数函数的怪物，但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牌手寥寥无几。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通过什么行为向那些押注他的人证明了自己，证明他能跟这个如日中天的世界顶尖牌手对抗，崔寒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不是一个做事纠结的人，这么多年的打牌经验告诉他，有时候挣钱不需要自己做得多好多好，而只需要耐心等待对面犯错自动把钱送到自己的口袋里，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毫无疑问，崔寒认为这次对赌就是属于这种有人送钱的情形，所以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快速入场，然后满载而归。
到静水庭院二期后，崔寒拨打了那个电话。很快三五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就从庭院二期的大门走了出来，领着他走到一间独栋别墅里面，房子里的布置非常简单，就是桌子椅子沙发和几台点钞机，还有各种各样的行李箱和袋子。崔寒不用问也知道里面肯定都是钞票，他偷偷瞟了一眼，有些袋子里是绿色的美钞，有些袋子里是红色的人民币。那些领他进别墅的人没有说话，几个人把崔寒带来的箱子放在桌上，然后熟练地打开箱子开始用点钞机点数。空气安静，整个房子只剩下“唰唰”的纸张运动的声音，崔寒看了看周围，对那些人问道：
“现在的盘口是多少？”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皱着眉看了崔寒一眼。
“你问的是人民币还是美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都说说吧。”崔寒略感尴尬地说道。
“人民币是一比十二，美元是一比九。”
崔寒没有再提问题，他心里七上八下，一方面觉得这趟生意就算成了，可能也就只能赚十个点左右，另一方面又觉得，虽然赚得不多，但好在不用太操心，不用动脑筋，于是他又开心起来。
“数目没有问题，五百万美元现金，朱老大应该告诉过你们，赌局结果确定的一个月后，赢家的本金和盈利走比特币，等值的比特币会打到你们之前给过来的地址。”
崔寒点点头，这些事情都是之前就说好的。
“你应该带了那封信吧。”
崔寒从衣服的内包掏出那封烫了火漆的信，跟他说话的男子从崔寒手中取过信，确定信没有被拆过的痕迹后将信放进了抽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没事了，你走吧，那个手机号不用再打。”
崔寒如释重负地出别墅，带着空无一物的行李箱回到自己的车里。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冷的水刺激他的神经，他渐渐从那种躁动急切的状态中平静下来，荣大龙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直要等到这周的星期天晚上。出结果后他就可以慢慢悠悠地回去，再过一个月后，他就能领到属于他的那份钱，也许这一趟他自己的盈利都很难超过十万块钱，但是这几乎算得上是不劳而获，路边捡钱，这简直是一笔飞来横财！一想到这里崔寒就心情愉悦，他一路哼着小曲儿回到了酒店，仿佛那笔一个月后的钱现在就在他的手上，仿佛那个并不久远的美好未来已经到来。
二
从满是烟味的房间的出来，阳光刺眼，一阵冷空气吹袭过来，王影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让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又是一个通宵，他看着雾蒙蒙的远处，一晚上跌宕起伏的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漫长的session结束了，他今天运气不错，小赚五千块钱，同时终结了他连输12个session的下风期。
王影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一晚他最关键的那几手牌，他仔细回味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神态动作，他的思路想法，他的取舍和判断，桌上一堆堆五颜六色的筹码和盖住的扑克牌……当他一想起这些东西，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全部生机又回到了他苍白的脸上，让那个两个黑眼圈都显得炯炯有神。王影对桌上其他人的面孔都已经印象模糊，唯独记住了卡牌上的花色和数字，他一切的乐趣都来自于此，来自于这些花色和数字背后的你来我往，来自于筹码的丢出和收回——按照他的说法，来自于人性的博弈，这种博弈的快乐让他无法自拔。无论最后是输是赢，他已经爱上了这种交锋的感觉。在桌上，他可以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一个阴险的猎人、一个豪放的将军，但在其他的地方，他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屌丝，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废物，一个对社会无益无害的空气人。所以王影喜欢牌桌，喜欢德州扑克，这是他那无意义的人生中为数不多能让他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
不一会儿，筋疲力尽的崔寒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无精打采，显然被德州扑克吸干了一身的精力，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输钱了，而且输了一万——荣大龙这次一共就给了他两万块钱作为路费和办事的费用，而崔寒在刚来上海的这个晚上就挥霍掉了其中一半，一想到这里他就眉头紧皱，嘴唇紧紧抿着。他当然看到了同样在外面的王影，他们是老朋友，同一个高中同一个大专同一个寝室，一开始还是他教王影玩德州扑克。在十六七岁那个肆无忌惮的年纪，他俩还有其他几个在他们高中臭名昭著的烂仔混在一起，每天都想方设法逃课，在校园里一些隐蔽的角落或者少有人去的教室打着一毛钱的德州扑克，那段时间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老师或者教导主任，而是同样胆大放肆的情侣——他们经常在这些阴暗的角落撞见一些偷吃禁果的男女学生，其中有些人甚至还在升旗仪式的时候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过言讲过话，不过他们懒得管这些事情。那时崔寒、王影还有其他的坏学生只想打牌，如痴如醉地打牌，发奋忘我地打牌，尽管大盲只有一毛钱，但他们仍然玩得无比专注，每个人都想打败其他所有人，梦想自己能够成为一代赌神，像港片里的赌神周润发那样潇洒得意，手到擒来，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做到那种程度，无论是出千手法还是思维技术。
“你在伯爵身上下了多少，别告诉你不知道那件事，你肯定知道。”崔寒走到了王影的身边，用低沉的声音对他说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五十万，全部身家，all in。”王影看了崔寒一眼，又问道：“你呢，你应该比我多吧，我听说你这几年在深圳混得不错，经常有肥局可以打。”
“哪有的事，现在的老板都变精啦，而且疫情三年本身经济大环境就差，爱打牌的老板变少了。”
“八十万应该有吧？”王影的语气非常自信，他对崔寒知根知底。
“七十万，也是我的全部家底，all in。”
王影和崔寒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忽然都放声大笑起来，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无所畏惧的学生时代。在那时的他们看来，未来就是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只是还没有轮到他们吃上那美味爽感的一口。
“你已经下注了？”王影问道。
“是啊，来跟你们打牌之前才下的，朱老大手下那帮人神神秘秘的，不过办事还算利索。”崔寒点起一根烟，悠悠地说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荣老大还有其他几个老板这次玩得很大，我估计这些钱应该也是他们短期内能凑出来的极限了。”
“荣大龙也参与进来了？”王影思索了一下，又问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荣大龙他们下了多少？”
“跟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别到处去说就行，他们下了三百万，美金。”
王影非常做作地摆出一个大吃一惊的表情，崔寒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像是这三百万美元并不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他默默地抽着烟，目光射向远方。
“你去交钱的时候，盘口是多少？”王影略显急迫地问道。
“唉，别提了。我去的时候盘口已经是一比九了，人民币的更夸张，一比十二，这次估计我们只能吃口小肉了，大肉肯定吃不到。”崔寒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心中的可惜毫无遮拦地写在脸上，王影听完崔寒的话之后没有再向崔寒提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话说，你在上海这边，知道这个‘叶象’到底是何方神圣么？我和荣老大问过很多人，有牌手有老板，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王影看着崔寒疑惑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笑了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能确定的是我和我认识的所有牌手，没有人跟他打过牌。听一个老板说，叶象是个荷官，经常给上海那些很有钱的二代们发牌。不过我不确定这个叶象是不是对赌里的那个叶象，全上海起码有十个名字叫叶象的人。”
崔寒望向灰白色的天空，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说：“我感觉应该是同一个人，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对赌未免太儿戏了一点。有谁会在一个荷官身上下注呢？尤其是这个荷官还要以牌手的身份去面对一个算是这个星球上最会打牌的职业牌手？”
王影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房间里的人渐渐都出来了，于是他们也就停止了交谈，开始跟牌桌上的老板们寒暄起来。他们这些久经赌场的职业牌手已经非常清楚，要想存活下去，跟爱打牌的老板处好关系是非常必要的，职业牌手可以赢老板的钱，但是一定要让老板有足够好的游戏体验，这个游戏体验不仅仅指桌上，还有桌下，经常跟老板们聊聊打牌之外的话题，既可以提供一些情绪价值，也可以展示一点自己其他方面的见识能力，说不定能和老板做点其他方面的生意，王影和崔寒都深谙此道。虽然他们努力地做着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但这十几年来，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他们，所以他们二人也就只是两个混得凑合的职业牌手，高不成低不就。
散场以后，王影告别了困意重重的崔寒，焦急地从这栋郊区的别墅赶回了自己在市区的老破小。他当然不是为了睡觉，崔寒以为无足轻重的一些消息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王影还没有下注，他此时此刻多么感谢那个耐心的自己啊，他还没有下注。当王影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时，他发现家里并没有人，他这才意识到，洛青青昨天要上夜班，现在才早上八点，她肯定还没回来。于是王影决定先去洗个澡，然后冲一杯咖啡，紧接着他就要开始像电话客服一样，向所有跟他有点儿关系的人打电话借钱，无论能借多少，先借到手再说，至于找银行或者其他金融服务平台，王影则根本不去考虑——他早在一年前就无法从这些地方借出一分钱了。
打完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挨完他亲戚朋友一顿又一顿的训斥，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钟，王影浮肿泛红的眼睛中折射出无尽的疲惫，他筹措了一上午，一共只借到了三万块钱，他自己手上还有刚赢来的五千元现金，而他现在的总负债是一百万，这个数字还因为利息的缘故随着时间不停增加。但王影还没有绝望，更没有放弃，他如此努力地打了一上午电话，就是因为他的手里还攥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翻盘的机会，一个近在咫尺的机会。朱老大那边人民币盘口的下注最低额度是十万块，他现在还差七万，在问遍所有他能联系上的人后，最终王影拨通了他女朋友洛青青的电话，那个慵懒柔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时，王影久违地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小伙子。他对洛青青说他今天打牌赢了钱，已经订好了餐厅的位子，他们中午就去那儿吃。洛青青十分开心地答应了，他们约好十二点在餐厅见面。
那顿饭吃得比王影想象中顺利得多，他设想过最坏的情况，那就是他向洛青青提出借钱的事，洛青青直接跟他分手断绝所有联系，但现实与这大相径庭，也许是因为他过于自信所以表现出来了一股极其强势的气场，也许是洛青青真的非常信任非常爱他，甚至也许是因为洛青青老家的房子突然要拆迁了得到了一笔尚未安排用处的钱财……总而言之，当他向洛青青提出要借十万块钱并且解释清楚这十万块钱要用作赌博时，洛青青并没有立刻拒绝，她耐心地听完了王影所有的陈述和解释，所有的逻辑和理由，最后她很爽快地同意借十万块钱给王影，而且没有利息，也没有立字据。
王影看着眼前这个温婉可爱的女人——洛青青本就漂亮，在她同意借钱并转账以后，她在王影的眼中美丽得像一个天使，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辉。在他的心中，眼前这个女人甚至有了几分圣洁的超脱世俗的意味，她在他最需要被相信的时候给予了果决坚定的信任，这种态度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比那十万块钱还要珍贵的东西。吃完饭后，王影坐到了洛青青的旁边，他柔情地抚摸这个伟大女人的小手，回想起他们从初遇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眼睛渐渐湿润。王影和洛青青是在一个酒吧里认识的，那天王影的朋友潘功齐过生日，而洛青青是潘功齐女朋友的闺蜜，因此他们在一起聚会。那时的王影还没有负债，他正处于一个职业牌手的上风期，屡战屡胜，盈利凶猛，日进斗金。那个意气风发出手豪爽的王影很快就和洛青青玩到了一起，一个月后他们就正式确定了关系。之后的王影和所有的职业牌手一样，开始了状态和运气的浮浮沉沉，直到最近这一两年巨大下风期的来临，王影最终背负上了如此庞大的债务——当然，这些是洛青青所不知道的，无论手头是否阔绰，王影对洛青青都很好，生活上的情趣和礼物红包一样不少，刚好洛青青也并不怎么贪恋奢侈品和爱慕虚荣，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一家通宵营业的书店工作，那间名为“方寸之间”的书店其实很大，里面有书店、自习室和咖啡厅，也许正因为洛青青看了很多小说，所以她才会对王影这种一身江湖气质的男人有所钟爱，至少王影自己是这么理解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个‘伯爵’真有那么厉害吗，我感觉这个赔率好夸张，甚至有点像去年世界杯，阿根廷踢沙特阿拉伯的那场球。”洛青青在王影怀中呢喃道。
“的确如此，而且结果也一定会像那场一样，我已经想好了，事成之后我们就结婚！”
“真的？！你发誓，你没骗我。”
“千真万确，事成之后，我们就结婚领证办婚礼！”
“那要是……万一事情没有……”
“不会的，青青，我已经跟你分析过无数次了，无论是从逻辑学还是从实际情况来看，这场我们必胜。”
“退一万步说，就算事情真的有变化，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我永远爱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或者不想跟我结婚，那都是你的自由，但我这辈子，非你不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王影诚挚热烈的眼神与洛青青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把她的脸拉向自己，一点点靠近，然后紧紧相贴。但他们都知道，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你侬我侬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筹到的钱弄出来，然后跟朱老大的人联系上，下注这个神秘的牌手叶象。于是他们迅速吃完饭，王影开始联系朱老大的人，而洛青青则去取钱以及找人帮忙取钱。
下午一点，王影带着十万块钱来到了天香居的西门，这是位于松江区的别墅群，在朱老大的人出来接他之前，王影给他那位在欧洲房子当服务生的朋友阿豪打了电话。
“王哥，怎么了？”
“阿豪，我马上要下注了，最后跟你确认下你说的伯爵的那个情况。”
“王哥，千真万确，那天我刚好在上厕所，厕所里面应该只有我和那个伯爵，我听到他用英语在电话里说，‘I will cheat.’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这个cheat也不一定是他放水啊，他也可以通过作弊赢。”
“是啊，但那个伯爵还说了一句，‘Let him win.’这两句话连在一起不就是伯爵自己放水然后让那个叶象赢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样的话确实……但我还是……唉……，阿豪，这是我的孤注一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