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歡迎回到調味市

2023年08月08日14:50036
字号
粗細
行距

  「嗨,午安啊,島崎。我和芹澤一起來探望你了。」

  一天傍晚,羽鳥希和芹澤克也在毫無預先通知的情況下,造訪了花澤輝氣和島崎亮現居的學區公寓大樓。帶著彷彿即將滿溢出來的好奇心,以及若有似無的來者不善意味,兩名在島崎亮看來無法溝通的「同事」透過門板上的貓眼朝他露出狀似親切的微笑,一手提著袋水果禮盒,一手背向身後,不知正在算計些什麼。

  他先是轉動門把,而後用腳尖擋住門,表情看上去不太友善地問了句:「……你們有事嗎?我現在不太方便接待客人。」這時羽鳥希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所代表的涵義,只是歪過身,試圖從狹窄的門縫間,窺見一點公寓內部的情況。

  「嗯?難道你屋子裡有人嗎?」

  才剛問完這句話,島崎亮身後便傳來了一聲貓叫,緊接著是一張被養得圓滾滾的黑色貓臉,從門板與門框的間隙探了出來,對著羽鳥希脫了線的牛仔褲腳好奇地偏了偏腦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沒人,但是有貓。」然後羽鳥希自動自發地回答了由他自己提出的問題,同時蹲下身,舉止親暱地揉了兩下小黑貓的耳朵,「不過你們居然還養貓,真是有閒情逸致。」

  島崎亮聳了下肩,回答:「不是『我們』──這是花澤的貓。」

  羽鳥希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隨便,都一樣。牠叫什麼?噢,等等,項圈上有寫。R……Ryo?」

  島崎亮後退一步,藉由超能力預見了接下來羽鳥將要做出的反應,同時頗有先見之明地抬起手來摀住自己的兩耳。此時厚實的鐵製安全門板無預警地向內滑開,嚇得小亮趕緊跳上玄關,躲到島崎的小腿後方,蓬起一身的黑毛。半秒後,羽鳥希毫不掩飾的嘲笑聲如期而至,他兩手捧著自己的肚子,幾乎把自己笑彎了腰:「噗──!哈哈哈哈哈哈!認真的嗎?真的叫這個名字啊?哎,花澤小弟這不是也很會逗你嗎,這麼一看上去,這貓確實也長得有點像你。」

  他一面怡然自得地走入室內,一面把門推到牆上,儼然把花澤的公寓當成自己家。他毫不客氣地招呼芹澤克也入內,免不了要受島崎亮的冷臉──但在一般情況下,島崎亮通常會擺上一副讓人分不清他在想什麼的疏離微笑,倒不會如此直接地表現出自己的好惡。

  緊接著,羽鳥希猛然意識到島崎亮也許正在經歷每個Alpha都會有的「特殊時期」,他腦筋動得快,要不了多久就把顯露在島崎亮身上的幾個古怪徵兆串聯起來,拼湊成一個接近事實的答案:「嘿,怪不得你會允許花澤跑到坎城去。原來是這樣。」

  「省省你那些天馬行空的猜測吧,並不是這樣。」島崎亮極不明顯地抽搐了下嘴角後說。

  「但肯定佔了一部份的原因吧?」

  「沒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真的嗎?哎呀,易感期又不代表你就會對花澤出手,你不是也說了他是小孩嗎。既然如此,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他懶得和羽鳥希進行爭辯,便走到廚房去替不請自來的兩人各泡了杯烏龍茶。其實島崎亮也完全能像花澤輝氣那樣,在處理家務時以念力代勞,但現在他樂於讓自己離開羽鳥希的視線,好圖個耳根子清靜,於是便難能可貴地殷勤了起來。

  羽鳥希進門後,先是在屋內兜兜轉轉,一下子觀察花澤輝氣種在陽台上的雛菊,一下子又看起牆上的掛畫,直到他已經將觸目可及的一切陳設全都細細審視、估價了一遍後,他才終於捨得踱步離開,到茶几旁的沙發邊坐下;反觀芹澤克也,他就顯得拘謹多了,從頭到尾都只是緊抓著手裡的白傘,呆站在電視旁那一整列印有花澤輝氣姓名的獎狀及獎盃玻璃櫃架旁,眉頭侷促不安地深鎖著。

  然後島崎把茶送了上來,連帶著也拿來了盒煎餅。他往單人沙發上一坐的時候,羽鳥希和芹澤克也的眼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似乎是覺得他端著一個放了烏龍茶和煎餅的托盤,出來招待來串門子的客人的景象讓人感到相當荒謬而不可思議。

  「說起來,你們家的廚具跟調味料還真齊全。你有烹飪的興趣嗎?」

  羽鳥希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盒裡的煎餅,一邊口沫橫飛,肩負起主導這場不著邊際的拜會的責任,開始和兩人聊起天來。這時的島崎亮早已懶得和他計較他的用詞問題,只回答了說:「是花澤很擅長料理。」

  接著芹澤克也羨慕地感嘆一聲:「所以平時都是花澤負責伙食囉?真好啊,自從加入爪之後,我就很少吃到家常菜了。」

  「你要是想吃,大可以跟花澤說一聲,然後在晚餐時間過來報到。我相信花澤不會介意飯桌上多一副碗筷。或者說,我覺得他會挺歡迎的。」

  島崎亮對待芹澤克也的態度明顯比對待羽鳥希親切和藹許多,幾乎使得羽鳥希作出了表達不滿的抗議:「喂,我還在這裡欸,怎麼就不邀請我呢?我難道不是你可靠的戰友兼幽默的同事嗎?」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恕我直言,不是。」

  羽鳥希伸手摀住心口,作出彷彿被他一句話千刀萬剮的黯然傷神表情。然而島崎亮是不可能買帳的──不如說他根本就看不見。

  島崎亮覺得自己該要點一支菸。於是他走到窗邊,把通向陽台的那扇落地窗敞開。羽鳥希自討沒趣,便也沒了扮演敦親睦鄰好同事的興致,只得撇撇嘴交疊起兩腿,開門見山地告訴島崎:「威尼斯的事,Boss有話要說。」島崎亮挑了挑眉,眼皮極不明顯地,戰動了一下。「哦?說什麼?」

  「爪」內部的傳聲筒緩緩地聳了聳肩,「你知道的,就那些老生常談──譬如雇主不太滿意這次的任務。他認為你們做得實在太具戲劇性,讓整個水都變得風聲鶴唳的,他不喜歡。」

  「這是在吹毛求疵。」

  「但你無法否認謝爾蓋‧納博科夫並不難殺。」

  然後島崎亮輕輕地笑了一聲,忽然間,羽鳥希感覺到有股熱氣,如同蛇信子一般悄無聲息地舔上他的脖頸。「我早就說過我一個人效率更好。」他說。羽鳥希收起下顎,鏡片上的反光自然地遮掩去了他臉上的表情,卻抑制不了他不由自主淌下的冷汗。

  傘尖敲打在茶几邊緣的輕響倏然闖入兩名超能力者對峙的世界,島崎亮彎了彎嘴角,對於此時此刻微微籠罩在芹澤克也身上的白光,他似乎半點都不感到緊張。「請別吵架。」芹澤克也眼神銳利地說,「我想社長只是希望你們能做得更好。並不是真的想要責難你,島崎。」

  事實上鈴木統一郎也確實沒提出什麼處罰決策。島崎亮兩指夾著菸,一隻刻有肺部圖樣的水泥製菸灰缸鎮在他的手肘底下,隨著火星的飄動忽左忽右。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倒也不是我要替Boss和雇主說話。像在萊茵河中遊博物館的那次就幹得不錯,無人察覺,在人們的掌聲與愛意中離開,宛如藝術。那次你也不是一個人。」羽鳥希一面說,一面主動把自己帶來的水果禮盒拆了,從那躺在蜂巢紙上的黃綠色葡萄串上,捻起一顆來扔入張開的口中,「你怎麼都不抽菸?」

  島崎亮顯然覺得自己沒必要──也不想向羽鳥希解釋這回的情況和羽鳥希口中的「萊茵河中游博物館那次」究竟有何不同。他只是將本來擱置在缸緣上的香菸拾起來,那燃燒中的蒂頭戳向水泥缸上的肺腔,三兩下就被冰涼的水泥表面給冷得熄了。

  「我沒心情了。」雖然他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在笑,好像那抹弧度已經定格在他的面皮上,即使天崩地裂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芹澤克也伸出手,同樣從禮盒裡抓了一顆麝香葡萄。儘管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搞懂為什麼同事們會發生口角,但他依舊能敏銳地體察到瀰漫在空氣裡的那股劍拔弩張──他逐漸意識到他是被羽鳥希帶來保護自己的安危的。就在這個念頭剛剛在芹澤克也的腦海中亮起的瞬間,一陣猶如蜂鳴般連續不斷的嗡嗡聲恰如其分地打斷了他進食的動作,以致於他反射性地抬頭,望著落座於他正對面的島崎亮,親切地提醒一句道:「島崎,你的手機響了。」

  島崎亮不常使用科技產品,私生活裡也沒什麼屬於自己的社交圈。因此,能直播他行動電話的人,除了鈴木統一郎,以及負責「爪」內部通聯的羽鳥希外,就只剩下遠在歐洲的同居者花澤輝氣一人。島崎亮抽出緊繃在結實大腿上的掀蓋式手機,當著另外兩名五超成員的面,直截了當地切斷了通話。

  等到他鬆開手,只見一部被捏得粉碎的行動電話,破碎的玻璃螢幕滋滋地竄著幾條細小的電流,宛如某種奄奄一息的禽鳥,啪地一聲,摔落在梣木製的茶几上。

  沒有人說話。但那只是剛開始。很快地,羽鳥希便按捺不住地問了句:「是花澤小弟打來的?」島崎亮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氣氛由此開始變得更加沉重,就連始終都有些少根筋的芹澤克也也領悟到不能再讓羽鳥希接著探問下去了。由於坐立難安的關係,芹澤搶先一步向島崎亮告辭。甚至連島崎亮倒的烏龍茶也沒有喝完。少了芹澤克也的保護傘,羽鳥希不敢托大,喝完茶便也隨口杜撰了一個理由離開。

  他匆匆忙忙地跑到電梯裡,直到了公寓大廳的門口才發現芹澤克也正在一盞路燈底下等他。原來芹澤克也不是因為發覺自己受到利用而走人,只是單純不願意長期處在那樣緊繃的氛圍裡。他那一雙疲憊眼袋上的眼睛,在街燈朦朧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澈而黑白分明,完全不像他那一派邋遢的流浪漢打扮。羽鳥希走過去用手臂推他,卻沒想到芹澤忽然說:「羽鳥……你想,島崎是不是想保護花澤?」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誰知道那個瘋子怎麼想的。」羽鳥希惡狠狠地說。此時此刻,他因為察覺到自己先前想法的不道德,而顯得有那麼幾分惱羞成怒。「他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你難道不氣?你可是Boss欽點的貼身保鑣。」

  「我不擅長與人競爭。況且我們是同事,同樣是為『爪』工作,不需要分高低。」芹澤克也解釋道,「而且我也能理解島崎的心情。要是有人打算阻止我們……阻擋社長和『爪』的道路,甚至是傷害社長,我的反應說不定會比島崎更激動。」

  眼看無法從芹澤克也這頭獲得認同,羽鳥希便乾脆閉嘴不說了。至於島崎亮,他是在不請自來的兩人都踏出公寓大樓的範圍之後,才總算想起他似乎應該餵那隻和他取了同一個名字的黑貓吃晚餐。五分鐘過後,他以念力召來貓碗,將和了水的貓食倒入其中,立即使得原先跑到花澤輝氣房門前拿門板磨爪子的孟買貓一下子鼓動起四肢,不敵食物誘惑地跑到了客廳與走廊的交界處,然後被島崎亮的念力一把揪來到他腳邊的貓碗面前。

  他接著出了一趟門,為了替自己換支新手機。早幾年前他還能隨意地在調味噌原街頭買到固若金湯的諾基亞,現在倒是只剩下形形色色、令人眼花撩亂的各式智慧型手機。他隨手要了旗艦店當中最貴的一支,又和店員折騰了好幾十分鐘,才終於將自己的通訊錄原封不動地轉移到了新手機的記憶卡裡。

  最終,他是在從街道重新回到花澤家公寓的陽台上時回撥通話給花澤輝氣的。同時他也在那裡點了一根厚菸。答鈴聲響的時間有點長,島崎亮透過感知確認現在的時間,並估計坎城大概是在下午三點左右。最後,花澤輝氣接起了通話,從話筒內傳來的關門聲島崎亮甚至能夠想像他躡手躡腳地摸進房門,接著把自己摔到床鋪上,靠著床頭和抱枕,把手機靠到自己耳邊的模樣。

  他一接起電話來便說:「晚安,你這個晚上過得滿愉快的吧?」這種暗藏著戲謔的對白對花澤輝氣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寒暄用語,而且是島崎亮專屬功能。

  島崎亮含糊地和他道了一聲午安,接著問他:「你應該不是打來說這個的吧?」

  然後花澤輝氣毫無預警地沉默了半晌,使得島崎亮差點以為──他確實就是為調侃他而打來的。所幸花澤輝氣在他提出質疑以前便開口接續著說:「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今天碰上鈴木了。」

  他所說的鈴木是指鈴木將,這點島崎亮倒是沒花多久時間就猜出來了。「將嗎?他去找嘉碧葉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原來你也知道鈴木夫人在坎城。」

  島崎亮聽完笑了笑:「我認識他們這一家人少說也有二十年了。」

  「哦,鈴木夫人倒也說過她認識你很久了。嗯……關於這個,我有件事想問你,就是……你為什麼要加入爪這個組織?」

  「嘉碧葉沒告訴你嗎?」

  「我想先聽聽看本人的說法。」

  於是他沉吟一聲,忽然間,他感到一陣輕蔑。一面玩轉著夾著兩指間的香菸,一面把菸放到因乾燥而起皮的嘴唇上,齒尖咬著白色的紙菸捲,深吸了一口,再緩慢地吐出氣。

  「我是被綁架的,就跟你一樣。」他漫不經心地說,「組織以我的家人作要脅,並且表明非常看重我的能力,他們要我證明我並不是需要被剷除的存在,於是我妥協了──就跟你一樣。」

  這段話彷彿是在提醒花澤輝氣:他不需要他試圖理解,或者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因為不論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都不會是能被諒解的事。使得花澤輝氣因而陷入了一場短暫的沉默,有的時候,他是真的搞不懂島崎亮到底是怎麼想的……就好像他渴望從他身上得到的只有他的敵意,一再地讓花澤對先前在威尼斯時感受到的他的好感內心存疑。

  「你在說謊。」花澤輝氣篤定地說,「算了,反正我總有辦法靠自己找出真相。」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嗎?你打算怎麼做?」

  「你在乎嗎?你有什麼非得瞞住我的事嗎?」

  然後島崎亮又笑了一聲,這次他清楚地回答──沒有。他不會主動告訴花澤輝氣他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如果花澤輝氣執意想找出答案,他也不需要特意為此遮遮掩掩。

  「花澤,有件事我想知道。」他接著又說,「就當作我擁有你所能想到的最可憐的遭遇。你會同情我嗎?」

  手機對頭傳來了一陣悠長的沉默,時間久到幾乎讓島崎亮以為花澤輝氣是在通話的過程中睡著了。然而從音孔中,跨越數百萬海里的距離傳到他耳邊來的不均勻的吐息聲,還有花澤經過躑躅後發出的嘆息,都一再地顯示出他的通話對象仍在線上。

  「我已經同情你了。」花澤輝氣冷冷地表示,「即使今天你是孤兒出身,從小被賣到戰區,或許是阿富汗或者其他中東國家,被培育成聖戰士,然後在不屬於你的戰爭中,逐漸輸掉了自己,最後在淪為俘虜時遭到敵方不人道的拷問,被挖除了眼睛。我會同情你,但我不會改變我的作法,或者在必要的時刻對你心軟,你只管放心好了。」

  他建構出的幻想使得島崎亮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帶著也不由自主地評價一句:「非常精彩的故事。你想像力很豐富,小朋友。」

  可花澤輝氣並不在乎他的褒獎,他要的只是真相。

  「老實說吧,我也已經不太記得了。如果要我用簡單一點的概念進行說明──我想我或許是為了復仇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此時此刻,花澤輝氣甚至感覺天底下似乎沒有比「復仇」這一詞更艱澀難懂的詞彙了。他回憶起島崎亮在黑醋町撞球館時對他說過的話,關於他失明的理由──他想起島崎隱隱暗示過那些話當中,至少有那麼一小部份是真實的。

  於是他試圖提出一個猜想:「難道你想報仇的對象還能是你的……呃,養父?」島崎亮聽了,先是呆愣幾秒,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回答:「事實上,我沒有養父……不過,你居然能把那個玩笑記這麼久嗎?」

  他實在很難想像花澤輝氣到底在這件事上糾結了多久,又反覆品味他隨口編造的謊話幾次。他鑽牛角尖的程度有時候真讓島崎亮感到好笑,也不打算忍著不表達出來。他的笑聲維持的時長久到連隔壁公寓房的房客都免不了探出頭來查看情況,使得島崎亮只好向鄰居揮了揮手,表示沒事。

  緊接著,他的耳邊傳來花澤輝氣極為冷漠的一聲「我要掛電話了」,直到這一句警告落地,島崎亮才終於稍稍收斂了他臉上的笑意,改口安撫花澤輝氣說:「好了,別生氣。我只是想說──聽聽你說出口的話,再想想你生活的環境是多麼得天獨厚……你很幸運,在你生命中出現的惡人,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

  這一次,他將更為巨大的靜默帶給了遠在普羅旺斯的花澤,他知道這些話肯定又會讓花澤輝氣想多,說不定,他還會因此試著體諒他一點點。島崎亮不曉得自己究竟想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只知道無論花澤輝氣最後作出了何種選擇,他應該都能夠接受。

  隨後話筒裡傳來了花澤輝氣意味著通話到此為止的晚安道別。島崎亮也跟著從善如流地回了一句晚安,並在確定通話被掐斷後,把手機的音孔湊到唇前,心不在焉地親吻了一下還散發著餘熱的機體。他簡直就像個情竇初開、剛向暗戀的對象告白完的小夥子一樣地心神不寧。有那麼片刻,他甚至感覺到了有一股熱流,不由分說地往他的下腹處湧去,然後在他耳邊響起的是花澤輝氣聊天時特有的那種輕快嗓音,還有他不合比例的小巧手掌及細長雙腿擦過他皮膚時的觸感。

  他轉身走回到室內,在花澤輝氣的房門前停頓了半秒,最後仍是走了過去,回到他目前居住的客房,坐上床沿,將自己緊繃的褲頭解開,久違地用上自己的手紓解一回易感期所造成的生理現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

  八月二十二日,花澤輝氣如約回到調味市。

  他只有十五歲,未滿日本法定的完全行為能力人年齡,因此他出入境時依然需要監護人的陪同或簽署證明。離開調味市前往坎城時,是花澤夫婦特意由法國來到調味機場接送他過去,現在花澤輝氣回來了,自然也是花澤夫婦陪同他自歐洲返回日本。根據花澤輝氣本人的說法:花澤夫婦預計在調味市滯留一周左右的時間,直到花澤輝氣開學前夕才會飛回法國,重歸他們的工作崗位。他們待在日本的一周間正好是花澤輝氣的發情期,這使得花澤夫婦既可以在亞洲享受他們第二個家園的清新空氣,悠閒地在調味市內度假放鬆,又可以就近照顧獨生子,可說是把家庭生活安排得極其美滿。

  「只不過──某位有小貓咪名字的島崎先生感覺不太美滿就是了。」羽鳥希大笑著評價了一句,此時他正坐在花澤輝氣位於黑醋町的公寓沙發上,一面吃著花澤輝氣自南法帶回來的伴手禮檸檬塔,一面繼續著他名為關心實為調侃的敦親睦鄰、友愛同事行動。

  不過他這回倒是沒再拖芹澤克也下水了,而是一個人興沖沖地為島崎亮報告著他觀察到的「前線戰況」──畢竟竊聽用的防標記環是出自於他的手,所有情報最終都會傳到他耳裡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花澤輝氣的老家在鎌倉,花澤夫婦回到日本,當然也是往鐮倉去。這當然替島崎亮省了不少麻煩。回到位於鐮倉的老家前,花澤輝氣曾匆匆忙忙地回過公寓一趟,撇下自法國帶來的諸多行李和伴手禮,只拿夠了一周份的衣物和日用品,便又風急火燎地出了門,過程中只和島崎進行過簡單的問候。這項行程來得很臨時,花澤輝氣甚至來不及事先知會他,使得整個八月都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半點都沒有雨過天晴的普照陽光。

  「你對這個話題還真是長情,你是不是忘記了他在發情期的時候會做什麼事了?」

  島崎亮以拇指比劃了下自己的背脊,提醒羽鳥希他背上縫的那數十針,那可全是花澤在發情期盛怒之下引發的災情。現在的羽鳥已經全然不在意和島崎的那場衝突

  • 评论区
  • 登录后即可发表评论及享受更多功能
  •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