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覺醒超能力後,島崎亮就再也沒淋過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瞬間移動帶給他的便利不僅僅是讓他成為一個無往不利的殺手,同時也讓他省去了不少生活上的麻煩。剛搬到花澤輝氣公寓的那幾周,花澤輝氣便曾在一次傾盆大雨之中,一面站在陽台上擠著襯衫纖維裡吸飽的雨水,一面口頭羨慕著他能力的方便性。總而言之,島崎亮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那種來自萬丈高空的冰涼雨滴落到他的髮頂,在頭皮上逐漸被他體溫感染、順著他的頭型一路淌進他的領口之中的奇妙感受。但此時他卻正被迫感覺著這一切,任由雨水從落地窗外,隨風斜潑進他們身處的走廊,淋濕了他半邊身體,以及花澤輝氣緊扣住他腕部的胳膊。
他毫不疑心他在不久前帶上花澤輝氣進行的傳送早已被身處於大廳中的幾名超能力者察覺,但在前去查探偏院情況的超能力者折返以前,這點小瑕疵暫時還不會產生問題。在這短促得幾乎來不及喝完一杯雞尾酒的片刻間,花澤輝氣到底能做些什麼幫助他們自這場宴會中全身而退,坦白說島崎亮半點頭緒也沒有。或者更精確地說──他知道所有花澤輝氣接下來將會採取的行動,可卻完全無法領會這些行徑背後的意義。在島崎亮看來,花澤輝氣簡直就像是個賞心悅目的魔術方塊,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人與人之間或許就該存在點誤會,才比較容易墜入愛河,他是這麼想的。
噢,是的。他已經對他墜入愛河了。甚至也已經冷靜地思考了這件事將近五分鐘。他當然能感覺到從花澤輝氣身上傳遞過來的濃烈得令人恨不得退避三舍的信息素,即使有威尼斯雨天的潮濕空氣,以及窗外吹來的微涼晚風稍微將之驅散,卻也還是使人感到窒息。島崎亮以往從沒讀過佛經,此刻卻覺得自己似乎相當需要──原因很簡單,花澤輝氣不單是物理意義上的牙尖嘴利,還是字面意義上的言出必行,他口中說的標記確實就是指拿牙齒撕咬他的嘴唇,並且是以兩人都能在嘴裡嘗到血腥味的力道。
島崎亮必須坦承他是有一點興奮,但這情有可原。畢竟,任何一個功能正常的Alpha,都不可能在被發情期Omega舔吻時毫無反應,雖說相較於性慾,他感覺到更多的是某種夾雜著破壞欲的玩興。花澤輝氣是個天生的接吻高手,從他踏上前來拉扯下他領巾的動作,以及他把嘴唇貼上後,堪稱熟稔的吮吸島崎亮的舉動就能直觀地感覺出來。甚至他會說:要是花澤輝氣沒有在下一秒露出自己的獠牙,用一種彷彿是在報復他所對他做過的一切不當行為的勁道啃咬他的唇瓣的話,這還算是個令人享受的吻。不過,即使是逗弄全世界性格最溫順的貓咪尚且都還有遭到反咬的可能,更何況是餵養一頭天性桀敖不馴的狼狗。
接著,他總算逐漸領會過來花澤輝氣的意圖。他身上的麻菸味將會暴露出他去過偏院五樓禁制室的事實,並且顯示出他在那裡待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另外,無論是沾到嘴上的唇彩、染血的手套,還是身上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息──所有足以將他列為重大嫌疑犯的證據,全都在花澤輝氣一個行雲流水的親密接觸裡被輕描淡寫地消弭於無形。當然這些把戲在前來追蹤他們的異能者抵達大廳後也將功虧一簣。島崎亮一面等待著花澤輝氣的下一步計劃,一面察覺到那張細碎啃噬的、氣喘吁吁的嘴,慢慢地拂過他短短的下唇,學著蒼茫暮光裡影影綽綽地顯現出身影的月牙露出戲謔的微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大廳內,《藍色多瑙河》的樂曲依然如水一般,緩慢而輕柔的向外流淌,和花澤輝氣身後耀武揚威的金色花火形成強烈的對比。島崎亮曾聽說過有人能在深陷恐懼的同時變得更加勇猛無畏,但卻從未真正見識過──至少,在他遇見花澤輝氣以前從未見識過。依照島崎亮過往的認知,無論是誰,心裡肯定都有一座難以跨越的深淵,在花澤輝氣來說是對他人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在他看來則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人生。人們往往會被由他們自身內心製造出的黑洞所吞噬、擊垮,流露出令人厭倦的醜態。然後,在這些被恐懼所淹沒的人當中,又會有一些人就此倒下,一些人則成為深淵的一部份;簡而言之,他認為沒有人能脫離這個黑白分明的囹圄。
可以肯定的是花澤輝氣並不屬於倒下的那一方人。因而有那麼片刻,島崎亮確實以為他將重蹈他的覆轍,變成與他相仿的人。但實際上演的劇情卻與島崎亮的預期大相逕庭,導致他其實很難確切形容出當下的情況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他似乎就是在那一刻突然理解了花澤輝氣這輩子都不可能變得像他的事實,就好像他的靈魂永遠都能比他明亮、比他善良,比他更懂得為人著想。
隨後島崎亮意識到花澤輝氣探出手,開始扯動緊束著他領口的溫莎結,動作粗魯得甚至碰掉了他兩、三顆象牙鈕扣。那些乳白色的釦子彈落到大理石製的地面上,發出一聲在他聽來十分響亮的鏗鏘聲,幾乎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同時也因此讓花澤輝氣得以毫無阻礙地將手放到了他的頸側上,一下子掌握住他的命門。
緊接著,花澤輝氣偏過頭,轉而將齒尖咬到島崎亮的脖子上。從他毫無章法地運用舌尖和齒列的方式看來,島崎亮隱約能意識到他似乎是打算模仿Alpha標記Omega時的動作;但老實說,作為一個完全沒被標記過的Omega,島崎亮非常肯定花澤輝氣的二手知識除去使用部位以外並沒有半點是正確的。他頗為無可奈何地任由花澤輝氣胡鬧過了這段時間,並揚起手,象徵性地拍了兩下他略有些粗糙的髮頂,指尖百無聊賴地挑動著他腦後用以固定面具的綁帶;這絕對是島崎亮生平第一次被個Omega當成磨牙棒對待,說來也真夠讓人哭笑不得的。
也是在他伸手拍上花澤輝氣頭頂的瞬間,他猛地察覺到了先前趕往偏院試圖追查他倆下落的超能力者的動靜,他沙啞但迅速地喊了一聲:「花澤。」然後無須多加解釋,花澤輝氣便在轉瞬之間抬起手臂,朝著走廊上的數面落地窗發動了一場小型的念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順著爆炸衝擊力朝廳內飛出的玻璃碎片在下一秒便無一例外地遭到了花澤輝氣念力的控制,而全數懸浮在空中。舞池內,原先還沉浸在華爾滋浪漫且低緩節奏中的所有男女,皆因這場突如其來的攻擊而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駭的眼神,當中還有不少超能力者擺出了備戰姿態,對花澤輝氣接下來的每一個舉措嚴陣以待。他的時機抓得非常剛巧,恰好就在追查者趕到大廳門口時引發了這場騷亂,教人一進到廳內便如墜五里霧,對於現下所發生的事態感到一頭霧水。
花澤輝氣往前踏出一步,這一步走得有些踉蹌,幾乎可說是巧妙地摔到一盞光燈光下,讓明亮的光火替他揭露出他的面色潮紅,以及他的嘴唇腫脹出血。他狀似虛弱地揚起頭,看見擠出人群的超能力者便說:「逃了。」然後他以膝著地,手指輕撫過領口上的月長石領針,沿著毛料衣領一路來到被防標記環所束縛住的腺體。
「是個男性Alpha,超能力似乎是瞬間移動,不高,身丈大概五尺二左右,戴著面罩看不清臉。哈啊……他突然地出現在行廊上,那時我和我的伴侶正好待在那裡,他對我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很肯定他不是受邀名單上的賓客。」
他皺起眉,嘴上行雲流水地編織著無人能辨別真假的謊言。這時島崎亮也總算在腦中盤算好配合他發揮的演技和說詞,拄著手杖慢吞吞地靠了過來,低著頭,以一種不願得罪任何人的口氣溫聲對其他人說:「不好意思,能讓我先帶他離開嗎?他現在……不方便會客,當然也不太方便配合調查和審問。」
說謊的精髓從不在於如何完善細節,而是在於如何使人透過有限的情報推斷出自己想要的結果。畢竟,不管是誰都會對自己經歷過一段活躍腦部運動所得出的結論感到深信不疑。這也是為什麼在場的所有來賓,無須島崎和花澤多加暗示,便會自動替他倆補全出一段既合乎常理又惹人同情的動人故事,內容雖眾說紛紜,但確實遠比花澤輝氣自行編造一套無懈可擊的完美說詞的效果要來得好上許多。然而,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對他們的即興演出買帳,先前花澤輝氣曾經對島崎亮提及過的日籍靈能力者──淨堂麒麟,此時便站了出來,對著花澤輝氣含糊其詞的說法提出了質疑:「擅闖者?先前確實是有除了您以外的人發動了超能力沒錯,但那也是快五分鐘左右以前的事了。」這話聽得花澤輝氣不禁皺了下眉:「是的,我說過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起初我並不知道他想要什麼、需要什麼幫助。」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哦?那麼是一些什麼話呢?具體內容是?」淨堂麒麟緊接著逼問了句。急促粗魯的語調使得花澤輝氣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扯鬆他脖頸上的防標記環,讓自己的信息素洩漏得更加無所顧忌,隱約地開始對周圍的Alpha和Omega們發出警告。隨後,他讓自己小腿一軟,靠到島崎亮的身上,演出一副虛弱無力的惺惺作態。島崎亮先是反射性地揚了下眉,手腳倒是十分配合,三兩下便脫下了自己長及曳地的西裝外套,眨眼間兜攏住了花澤輝氣的肩頭。
「……是我聽不懂的語言,我想,可能是西班牙語。不過他似乎提到了他是個什麼組織的成員,因為我察覺到他來意不善,試著挑釁了他……抱歉,我真的很暈。」
直到現在花澤輝氣才真正感受到Omega發情期所帶給他的好處。但凡他表露出任何一點感到痛苦的神色,就必定會有幾個Alpha,在人群中散播著對他有利的竊竊私語。這種情況幾乎使得他不由得揣想:即使今天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是他認為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將會從西邊的地平線噴薄欲出,在東邊的山頭消弭無形,也會有人大力贊同,連聲稱是。
注意到這個現象的不只有花澤,還有正和他站在迥異的兩個立場的淨堂麒麟。只見那體態臃腫矮小,皮膚因垂老而懶洋洋地往下墜,垛出好幾道波紋般皺褶的靈能力者連忙表示:「真照你剛才所說的,這位不速之客已經逃跑了,而且他的超能力還是瞬間移動的話……那為什麼除了我以外,在座其餘的超能力者都只感覺到了幾分鐘前的那一次傳送,而沒有你說的第二次?」
「那是因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花澤輝氣擰了擰眉,同時囁嚅著嘴唇,揚起手來抹去覆蓋在他額頭上的一層薄汗。這個淨堂麒麟遠比他想像的難纏,甚至已經隱隱地讓他失去了耐心。他伸手扯動島崎亮的絲質袖子,暗示島崎亮應該在此時盡到他身為伴侶的義務,做點什麼來捍衛「他自己的Omega」。特別在某些時候,他們倆不必明說也能心領神會。花澤輝氣始終否認這種獨特的感覺實則是一種專屬於他們的默契,只當是島崎亮能力的一種延伸。
為配合花澤輝氣的要求,島崎亮掀開眼皮,以那雙空洞可怖的眼窩對著淨堂麒麟長滿橫肉的面孔。陰冷的空氣中,一陣朗姆酒與軟皮革相互混合的信息素氣味,猶如水面上的漣漪那般迅速地擴散開來,也像是一股能灼傷人體膚的熱氣。「我聽見那人打開窗,從窗口逃到了院子裡──如果這就是您想要的答案的話。在那之前,我伴侶用了點火的超能力燒掉了他的衣角……或者別的什麼布料,總之往花園裡找應該能看見。」
島崎亮說的是不久前被花澤輝氣一把火毀屍滅跡的染血手套,花澤輝氣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不得不說,島崎亮說起謊來可比他高明多了,甚至懂得配合周遭的環境,重複利用他人的行動,以達到更多層次的目的。花澤輝氣半睜開一隻眼,透過眼角餘光打量島崎不知何時早已不見另一隻絲綢手套的左手。起伏的骨節和青筋浮現在他左手背的皮表上,削弱了他作為盲人的無助感,從而增添了些許微乎其微的威脅性,令花澤輝氣不免擔心起他倆的這場戲演得不夠激發人的同理心。好在這種想法終究是杞人憂天。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與其懷疑我的朋友,不如請淨堂先生先向大家解釋一下自己是怎麼來的,如何?」忽然間,一道屬於年輕女性充滿活力的聲線,打破了由眾說紛紜的議論築起的圍牆,使得周圍的人群不由自主地為開口發聲的女賓讓出一條道,任由那雙芭蕾舞鞋般的絲綢緞面鞋尖闖入花澤輝氣的視野,緊隨而來的則是一條裹在淡粉色蕾絲裡的蔥白色手臂。那名來自巴黎的富媛──哈翠朵‧安德勒芙,眨著她捲翹的睫毛,笑容可掬,「沒事吧,音樂天使?你看起來需要援手。」
「妳簡直就是我的梅格。(10)」花澤輝氣說,同時他也搭住哈翠朵的手,在島崎亮的攙扶下慢騰騰地起身,「我不希望給妳添麻煩。」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噢,這話可說得真好。雖然下一句我不喜歡。這裡太無聊了,要是你每天都有這種『麻煩』,儘管告訴我,我和歐柏知會一聲,今晚就和你回家。」
然後她轉向站在一段距離以外的淨堂麒麟,以一種有錢人特有的傲慢姿態,居高臨下地開口提出質疑:「我相信在座所有的貴賓都知道,這是一場以Alpha性別人群為號召主旨的派對。所有來到這座宅邸的人,都是被選上的一員……或者被天選之人選上的伴侶,當然了。我想表達的重點是:顯然淨堂先生並不是個Alpha,那麼你的同伴呢?誰帶你來的?」
花澤輝氣能聽出來哈翠朵這一番話含有某種程度上的諷刺,幾乎是在默示所有人──無論是誰領淨堂麒麟前來這場宴會,這人勢必是該受人鄙夷的、不懷好意的。原因很簡單,任何一個腦筋正常的Alpha,都不會選擇邀請像淨堂麒麟這樣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股詭譎氛圍的老頭子一同參加舞會。這點在平時,或許還不那麼招人懷疑,但如今在這樣轟動的一幕戲裡,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令人感到風聲鶴唳。淨堂麒麟被哈翠朵這一句輕描淡寫的侮辱給氣得憋紅了一張蒼老的圓臉,眼看四周的賓客眼神從左右為難轉變成站穩特定立場的堅定,以及對一位異國宗教家不信任,當下只能握緊雙拳,撞開一兩個礙事的賓客,踱著腳,怒氣沖天地走了。
也差不多是在這時,大宅邸的主人夫婦雙雙走出人群,向受邀前來的賓客們發表他們隨波逐流的關切與仁厚。「好了、好了,大家都和氣點。」女主人邊撥弄著散落到光裸肩頭上的蓬鬆金髮,邊擺出勸架的和事佬姿態,一雙平淡無奇的灰色眼睛一一掃視過在場或是不安,或是幸災樂禍的群眾,「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讓正處於發情期的Omega遭受這種待遇,這太不文明了──我想在座所有人都同意再繼續讓這位先生待在此地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只會徒增各位的心浮氣躁。要是真有什麼事,就等到聯絡上警方著手調查之後再說,先來人護送兩位回下榻的飯店休息。」
接續在女主人之後發話的則是當中顯然性別為Omega的那位男士,他一面轉向花澤,一面展現出友好的姿態,以柔和的手勢示意眾人退開幾步,「別擔心,我們絕對會讓我們的客人賓至如歸。」對此,花澤輝氣只是擺起一個略顯虛弱的笑臉,讓島崎亮替他禮貌地點頭回覆:「您們太慷慨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儘管在原訂計劃裡,花澤輝氣並沒有打算引發這麼一場軒然大波,而是預備要悄無聲息地低調離去。然而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一切,還是能讓花澤輝氣聲稱他早先制定下的脫逃計策徹底地發揮了它該有的作用;他的發情期不只能使他們兩人獲得宅邸主人夫婦特派的侍者的護送,更能保證接下來的一周,他們都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打擾。在花澤輝氣踏著虛浮的腳步離開這幢燈火通明的大宅以前,哈翠朵‧安德勒芙興高采烈地與他握手,互相以鼻尖輕碰對方的臉頰。「後會有期,日本。」哈翠朵靠在他耳邊說。花澤輝氣笑了一下,這次他是真的親了她──只是嘴唇是貼在髮梢上。「後會有期,法蘭西。」
「要知道,如果我不認識你,定會以為你做這個動作是想勾引我。」
「或許改天吧。」他說完從口袋裡翻出手機,與哈翠朵迅速地交換過聯絡方式,接著便和島崎亮一起搭著宅邸主人借給他們兩人的船,回到了他們下榻的巴洛奇宮。
在搭乘小型遊艇的期間,島崎亮一直克制地摟著花澤輝氣,態度隨著船越接近威尼斯本島而越發矜持。他從花澤輝氣的領子上借走了那枚晶瑩剔透的月光石領針,用來將被花澤輝氣扯壞的領口夾起,禮貌性地遮起他在他脖子上啃出的好些個豔紅齒痕。
此時的花澤輝氣尚未發現到他的異樣。他原以為島崎應該會一如往常,佯裝體貼地問他:「你要不要把領子再鬆開一點?」然後,當島崎亮作勢要去拆他襯衣上的釦子時,花澤輝氣則會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一種明顯知道他絕對是在報復自己不久前咬了他的行為的皮笑肉不笑語氣說:「回去以後再說。」可這些事都沒有發生。一直到他們被人護送進飯店的同一間房裡,島崎亮都沒再和他多說過一句話。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們並沒有在隔天就啟程回到日本,而是在義大利多逗留了五天。主因還是由於花澤輝氣回到酒店後便發了一場高燒,體溫達到四十度,無論他怎麼做溫度都退不下來。他試過用退熱貼、冰毛巾、冰敷袋,甚至是吞抑制劑來替自己降溫,但通通起不了作用。對此,島崎亮只是滿臉理所當然地反問他一句:「你為什麼會覺得因為發情期引起的高燒可以用普通的退燒方法對付?」而花澤輝氣完全不想搭理他,打從離開麗都後,他就一直在和島崎冷戰。
這幾天,假面舞會的主人夫婦甚至差了自己的秘書來向他們兩人問好,並且送上了幾盒義大利產的保險套,還有一些花澤輝氣其實看不出作用,不過按照常理推敲大概也應該是情趣用品的玩意。他極力忽視身後不斷顫抖著肩膀忍笑的島崎,也盡量溫文有禮地向那對熱心過頭的夫婦表達出他內心(並不存在)的感動和感激。等到那名美國人秘書終於離開了巴洛奇宮,花澤輝氣這才一把將那些明顯兒童不宜的用品全扔在島崎亮的腿上,踏著夾帶了些微怒氣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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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在威尼斯的行程來到第四天時,有鑑於花澤輝氣的發燒症狀已經減緩到只剩下攝氏三十七度左右的輕微低燒,四肢也遠沒有前三天那樣疲軟,他開始會到酒店附近走動。這是花澤輝氣頭一次使用抑制噴霧,噴灑在腺體上的涼感藥用噴霧總讓他有一種拿薄荷汁敷在脖子上的感覺,與其說是清爽,倒不如說是詭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而對於他在假性發情期間四處閒晃的舉動,島崎亮本身倒是持反對意見,但並沒有直白地說出來。花澤輝氣之所以知道他不贊同,是因為有時候,他確實會默默地跟上來,和他保持著三公尺左右的距離,就連在咖啡館和餐廳逗留時,都刻意不坐到一桌;有一次,花澤輝氣故意走進一家明顯是欺騙觀光客用的餐館,在那裡點了好幾道光是觀察其外觀就曉得味道肯定也是糟得一蹋糊塗的餐點,並且向侍者指明了是島崎亮要付錢。他在那家餐館裡選了一個如果島崎視力正常,就能與他四目相對的視線良好的位置,在那張結實的藤椅上,放任目光越過紅白格紋的桌布,準備好要好好欣賞島崎亮因他叫來的惡劣料理而擰在一起的五官。然而可惜的是,島崎亮不只是眼窩裡空無一物,就連味蕾也是接近壞死。他是花澤輝氣認識的為數不多的闊綽的人,但卻比他更為隨便,好像身處再艱苦的環境都能事不關己。
花澤輝氣也乘著這個機會,接連去到了好幾個威尼斯的觀光名勝景點,並且在這段(除了會三不五時看見島崎外就沒有其他煩心事干擾的)時間內,一面欣賞水都的美景散心,一面琢磨起接下來應對爪和島崎的策略方針。毫無疑問的是:他已經受夠了再受制於人,整天替自己遠在他鄉的父母的安危提心吊膽,也不想再經歷一次像是麗都大宅地下室那樣的場面了;儘管到了最後,讓納博科夫嚥氣的,依然是島崎亮而不是他。但這並不影響他認為自己殺過人的事實。至少,他知道有那麼一部份的花澤輝氣和納博科夫一起葬送在了那間陰暗狹窄的地下室裡,永遠都不會回到他身上。
要是不盡快脫離爪,往後只會有越來越多類似的事件被攤開到他眼前。他會慢慢地被人扼殺,從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