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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7月01日16:41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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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磐語氣冷淡,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激得江啟銘心驚。

  他以為他把婚外情隱瞞地很好,家裡沒人知道,卻沒料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直接被小兒子戳破,他脹紅臉,惱羞成怒地想發脾氣,也同時心慌,不知道為什麼這事情會被發現。

  這時候徐永成剛好來了,見到他便喊:「姊夫,你總算來了。」

  江啟銘立刻消了風,畏縮地看了小舅子一眼,囁嚅道:「……這幾天多謝你了。」

  「是我自己親姐姐,客氣甚麼。」徐永成說,他看向還未收去滿臉嘲諷的江磐,剛才父子倆的對話他無意間聽了些,於是道:「姊夫是忙甚麼?這麼大的事情怎麼現在才來?我每天打電話給你都不接。」

  江啟銘唯唯諾諾地回答,「厝內有淡薄仔代誌愛處理,才會……(家裡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才會……)」一緊張他就習慣講閩南語。

  徐瑞麗的事就是家裡的事,除了老阿嬤以外,家裡哪裡還有其他比這更大的事情?江啟銘不過是不想面對現實,逃避去了溫柔鄉,又以為徐瑞麗這次自殺只是在鬧,破罐子破摔,根本撒手不想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沒想到徐瑞麗這一「鬧」好多天,直到收到江硯要捐肝的訊息,他才發現事情大條,不得不趕快來花蓮。

  江磐冷哼了聲,江啟銘立即瞪了他一眼,這才想起小舅子聽不懂閩南話,又用國語講一次,「……家裡有點事。」

  徐永成再次冷笑道:「是甚麼事情比我大姊出這麼大的事情還重要?」

  「……無啦(沒有啦)。」江啟銘答不上來,目光閃躲,看上去十分心虛,試圖瞞混過關。

  從徐瑞麗送急診那天連絡不到江啟銘開始,徐永成對這個姊夫已累積許多不滿,他壓著脾氣,又接著道:「到底是甚麼事情,讓你可以放著我大姊在這裡,若不是還有我們,她不知道有幾條命可以死!你今天必須要給出一個交代、不然說不過去!」

  江啟銘瞪著徐永成,態度也跟著硬起來,「……阮江家的代誌,憑甚麼要跟你交代?(我們江家的事情,憑甚麼要跟你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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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江家的事情?我大姊可還是姓徐!她姓徐的一天就是我們徐家的人!」徐永成聲音大了起來。

  江磐聽見江啟銘那樣說,滿腹怒火,也跟著說:「甚麼江家的事情!你不要搞外遇還想找藉口!」

  當著小舅子的面被揭穿,江啟銘一個大怒,「我會外遇還不是你媽害的!你小孩子插甚麼嘴!」

  「你還知道你是長輩了!做錯事還找藉口!」江磐頂嘴。

  氣得江啟銘上前一步、抬高手臂,作勢要教訓小兒子,徐永成立即擋住他,「幹甚麼幹甚麼!還想打人了嗎!」

  「我教訓我兒子還要你管了嗎?」江啟銘直接用力推了徐永成肩膀一下。

  徐永成怒火更甚,反推回去,「你作賊心虛還有理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說誰是賊?啊?!」江啟銘怒問,重重推了徐永成一把。

  徐永成被推得往後退了一步,更加憤怒,江磐又對著江啟銘怒吼:「你推小舅舅幹嘛!」

  三人在加護病房外劍拔弩張,一句比一句大聲,推搡怒吼,在安靜的醫院空間裡顯得特別吵鬧,都快打起架來了,立即有個護理師靠過來勸阻:「你們再繼續鬧,我就叫保全來了!」

  江啟銘後退一步,看著一起對他發火的小舅子和小兒子,後者也怒氣沖沖地看他,忌憚護理師的警告,三人才偃旗息鼓。

  徐永成稍微平息怒氣,撂了句:「等我姊好起來再跟你算帳。」

  作為外省徐家的本省女婿,徐瑞麗的家境比他家裡好一些,她的弟妹也個個都是大學學歷畢業,只念到高專就出社會的江啟銘本就覺得自己在這裡矮人一截,剛結婚時,徐瑞麗幾次回娘家時抱怨他的不是、害他被徐家人酸言酸語,尤其提到錢的事情,江啟銘更覺沒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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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一開始還會為此爭吵,到後來厭煩麻痺,在他眼裡,徐瑞麗和岳家根本就是有理說不清的一群人,偏偏老婆孩子都是責任,除了咬牙扛著也別無他法,對於徐家人江啟銘只能冷淡以對,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這些年來,他早已受夠了,初識徐瑞麗時的甜蜜感情早已磨損耗光,半點沒有殘存。

  

  江啟銘啐了聲髒話,僵著臉不再說話。

  徐永成轉而關心起大姊的狀況,江磐簡單交代徐瑞麗醒來之後的事情,徐永成嘆了聲,「阿硯都做到這樣了,大姊何必呢……」

  江磐沒回答,他也想問,媽媽何必如此?

  

  然而這個問題除了躺在加護病房裡的徐瑞麗以外,沒人可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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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疼痛,江硯時醒時睡,有些低燒,再次睜眼時,又過了半天,正是深夜,一轉頭,就看見劉春望坐在床邊垂著頭打盹,腿上還擺著一本商業雜誌。

  江硯閉上眼睛,又張開眼皮,腹部的疼痛告訴他,這是現實,劉春望確實還在。

  男人好看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疲憊,可能一直都待在這裡,江硯不敢吵醒他,自己伸手摸到自費止痛劑的控制鈕,按了兩下,靜靜等待藥效發作。

  這時候他才發現江磐縮著身體睡在另一邊的陪護床上,同樣看起來很疲倦。

  江硯沒出聲音,躺回原位看著病房的天花板。

  止痛劑隨著點滴進入身體,慢慢發揮功用,火燒似的疼痛逐漸緩下,取而代之的卻是越來越痠疼的眼眶,江硯抿著唇,死死咬住內側的唇肉,試圖憋住淚水,一張臉都憋成紅色的,但眼淚還是溢出眼眶,滾下臉頰,落入耳邊的頭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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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硯不斷地深呼吸、深呼吸,不斷地吸氣、吐氣──這沒有甚麼好哭的。

  如果被劉春望看見,他會擔心的。

  可是眼淚就是不聽使喚地一直流出來,這幾天實在哭得太多了。他拉起棉被,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裹起來,揪著棉被,等待眼淚停下。

  不知道經過多久,病床一側突然陷下,有人傾身連被帶人抱住他,輕輕拍撫,一下一下,帶著穩定的節奏,讓他因為情緒激動而過快的心跳,跟著慢慢緩下。

  隔著薄薄的棉被,江硯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甚麼時候停的,又睡過去。

  

  直到感覺江硯的呼吸變得平緩,劉春望才小心翼翼地剝開棉被,讓江硯的臉露出來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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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江硯整張臉都哭得通紅,雖然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珠,劉春望從床邊抽了一張濕紙巾,替他把臉頰擦淨。

  早在劉春望起身的時候,江磐就跟著醒了,他坐在陪護床上看著劉春望安撫大哥。

  江硯無聲啜泣,卻依然藏不住一聲一聲明顯帶著鼻水的吸氣聲,從薄薄的棉被透出來,極富耐心的男人滿臉心疼,一舉一動都很輕柔,好像江硯是他的珍寶一樣。

  江硯也沒有抗拒劉春望的靠近和安慰。

  江磐從沒看過江硯這麼脆弱的樣子。

  江硯是「大哥」,他應該是個表率,應該要照顧整個家裡。很小的時候徐瑞麗就經常這樣說,「弟弟妹妹不懂事,老大就要幫忙,爸爸媽媽才不會太辛苦。」

  不管是被要求做家事、被要求照應弟弟,甚至是被罵被打,被江磊上下其手,江硯從來很少吭聲,自江磊走後更是沉默,但是江磐總喊他一聲「哥」,江硯還是應他那聲「弟」,角色的扮演依然到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兄弟二人,不,他們一家四口,表面上維持著和諧,爸爸、江硯還有他自己,甚至是徐瑞麗,每個人都在盡力用自己的方式,不要崩解。

  然而,恐怕都是徒勞無功。

  

  江磐開始當PGY、有了從旁人眼光看來不錯的收入時, 江啟銘便趁著公司推出優惠退休方案,拿了幾百萬元的退休金乾脆離開做了大半輩子的公司。

  那時候江磐還想,或許這樣一來,爸爸可以有多一點時間陪伴媽媽,或許會讓徐瑞麗的情緒轉好。

  他的想法太過天真。

  每天下班回家到睡覺,這短短五、六個小時的時間,江啟銘跟徐瑞麗隨便一點事情都能唇槍舌戰,只有假日偶而閒適時能和平相處,等江啟銘退休之後,待在家的時間更多,和徐瑞麗的摩擦只有增無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三個月,有次徐瑞麗突然跑去江磐的醫院探班,向他訴苦,他才知道原來江啟銘受不了待在家,又另外找了日薪的工作。

  說起來,江磐對於和爸爸相處的印象極少,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徐瑞麗的存在感太強烈,還是因為江啟銘總是在家裡上演各種衝突時試圖假裝自己不存在,唯有在和阿嬤有關的事情上才會「擇孝固執」。

  他想,或許爸爸也只是需要從媽媽身邊遠離一些喘口氣吧,於是安撫徐瑞麗,爸爸一輩子都在工作,突然要他閒下來他也沒事做,隨江啟銘喜歡去安排退休時間,他們可以少吵一點架,還可以多存點錢。

  江磐不知道徐瑞麗是否聽進去,但那之後媽媽沒在這件事上糾結,應該是件好事。

  後來他畢業、撐了幾年拿到專科執照,找到桃園市區的一間小兒科診所工作,在街上看到江啟銘摟著一個女人談笑風生時,江磐一時間還沒有認出來。

  畢竟江啟銘在家幾乎都不會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時他剛從診所下班,準備要回住處,眼前這一幕讓他不可置信,他睜大眼睛看了又看,才確定對街走過去的人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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