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离开后,三春独自站在太医的房门前,指尖悬在门板上,迟迟没有叩响。
夜风微凉,吹得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最终,她推开了门。
老太医正在研磨药材,头也不抬,仿佛早料到她会来。
“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矮凳。
三春没有动,只是冷冷道:
“你觉得……修复了那层膜,就能抹去过去?”
老太医停下手中的药碾,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她:
“不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的声音沙哑却干脆。
三春一怔。
老太医慢悠悠地倒了杯药茶推给她:
“耻辱不能遗忘,老朽也从未说过要你遗忘。”
“但耻辱和现在的人生,可以共存。”
“二者,并不冲突。”
三春盯着杯中晃动的药汤,水面映出她微微动摇的眼神。
“那……意义何在?” 她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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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医笑了,皱纹堆叠的眼角透着看透世事的沧桑:
“姑娘,你可知为何柳老板要留着那些小瓷瓶?”
“不是为了纪念‘失去’,而是为了纪念‘新生’。”
“每一次选择,都是向死而生的仪式。”
三春沉默了。
半刻钟后,她起身离开,房门轻轻合上时,老太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太医房……彻夜不熄灯。”
“姑娘何时想通了,随时可来。”
三春站在太医的房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您……”
她刚开口,老太医便头也不抬地打断:
“我随时都在。”
他慢条斯理地捣着药钵,声音沙哑而平静:
“但不是只为了你一个人。”
“你在我眼中,并不特殊。”
三春一怔,随即冷笑——她竟有一瞬以为这老医者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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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不痛。” 老太医又一次未等她说完便开口,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但要你这里配合。”
他的眼睛浑浊却锐利,仿佛能看透她所有未出口的犹豫。
三春沉默片刻,忽然觉得可笑——她竟在这里,为一个早已失去的东西纠结。
老太医瞥了她一眼,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推到桌边:
“拿着。”
“不急,多想想。”
三春盯着那个空瓶——瓶身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一滴凝固的泪。
她最终没有拿,转身离开时,听见老太医在身后淡淡道:
“瓶子就放这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取。”
夜风吹散了她的一声嗤笑。
——真是荒唐。
——她何三春,竟会为了一片根本不存在的“纯洁”踌躇不前?
可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最终停在了楼梯拐角。
月光透过窗棂,将那个琉璃瓶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边——
——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
三春的脚步在门前顿了顿,忽然转身,一把抓起桌上的琉璃瓶。瓶身冰凉,在她掌心折射出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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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随时准备。” 老太医依旧没有抬头,手中的药碾不停。
三春冷笑一声:“我可没说我要你的施舍。”
老太医这才掀起眼皮,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是我的施舍,还是你对自己的施舍——”
“想清楚。”
三春的指尖蓦地收紧,琉璃瓶在她掌心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你真的很惹人恼……” 她咬牙低声道,转身离去时,却没有摔门。
门扉轻轻合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老太医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继续捣药。而门外,三春站在走廊的阴影里,低头看着手中的琉璃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算什么?
——对自己的怜悯?对过去的告别?还是……一场自欺欺人的仪式?
她不知道。
夜风穿廊而过,吹动她的衣袂。楼下的丝竹声早已停歇,醉仙楼陷入沉睡,唯有她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最终,她将琉璃瓶收入袖中,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寝房。明日?或许吧。或许永远没有明日。
但此刻,她至少允许自己……犹豫了。
夜色沉沉,醉仙楼的顶阁内,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月光透过纱帐,洒在床榻上交叠的身影上。
霜儿蜷缩在三春怀里,能清晰地听到姐姐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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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比平时快,也比平时重。
她悄悄仰起脸,借着月光看向三春——姐姐闭着眼睛,眉头却微微蹙着,呼吸也比往日急促。霜儿知道,姐姐没睡,只是在装睡。
——她在纠结什么?
霜儿不敢问,只是轻轻往她怀里蹭了蹭,小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三春的腰间,像是无声的安慰。
三春的胸膛明显僵了一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她依旧闭着眼,却伸手将霜儿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月光下,霜儿瞥见三春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被角,指节发白,像是在和什么无形的力量较劲。
天光微亮时,霜儿就醒了。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三春已经不在床榻上。被褥还残留着余温,枕边放着一枚系着红绳的铜钱——这是姐姐平日给她买糖葫芦用的。
霜儿攥着铜钱坐起身,看见三春正站在妆台前梳发。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比往日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可梳发的动作却一丝不苟,仿佛今日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姐姐要出去?"霜儿揉着眼睛问道,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三春的手顿了顿,从镜中看了她一眼:"不出去。"
霜儿点点头,乖巧地爬下床开始整理被褥。她故意放慢动作,余光瞥见三春从妆奁最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不是昨日那个琉璃瓶,而是一个朴素的青瓷小罐。霜儿认得,那是太医配的安神香。
"今日想吃什么?"三春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让厨房给你做。"
霜儿抱着被子转过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想吃姐姐上次夸过的杏仁酥!"
三春的嘴角微微扬起:"好。"
这个对话太过平常,平常得几乎刻意。霜儿知道,姐姐在维持着某种平衡——就像走在结冰的湖面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冰冷的湖水。所以她不能问,不能戳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三春系好最后一根衣带时,霜儿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床榻。她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三春身边,仰着脸问:"姐姐今日要教我绣新的花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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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看着霜儿亮晶晶的眼睛,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嗯,教你绣梅花。"
"太好了!"霜儿欢呼一声,主动挽起三春的手臂,"那我们现在就去绣房吧?"
她没有问那个琉璃瓶的下落,没有提太医的约定,甚至没有多看妆台一眼。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姐姐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与往日毫无二致的清晨。
当她们走出房门时,阳光正好洒在回廊上。霜儿叽叽喳喳地说着梅花该用什么颜色的丝线,而三春的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袖中那个冰凉的小物件。
琉璃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