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惊鸿世界
我们原本只能以外界的感官来认识他人，所认识的一切是片面的，局部的，却因此也是鲜明的，凝练的，按常理来讲，也正因此，我们能称之“认识”他人。但一直以来，我已经发现了，人最不了解的其实是他自己，正因为我们所感受到的自我太过全面，这些认知杂碎，无法概括成某一感官的具现，却更像以难以捋清逻辑的方式被解构，抽象，重现成无穷无尽的面貌。
这就是“内”
我是什么，只能想像出我如同橡胶一般从内向外翻转，吐出无数流泻的言语和泣涕，喷涌粘稠鲜艳的色彩，一切我所见的王国，轺车，巨树，冰盖与翩飞的鸟羽从肉山肉陆之中翻显，铺展，经历其被应允的年岁，最后像巨树枝端的一片一般枯萎。然后后……但其实这并没有意义，我蜷成一粒灰尘……
疯言疯语……
但是，假如……我只是说假如这一翻转能够成真，我真想看看我自己到底是什么。
……
…………
晨光很好，和煦的金光薄薄地一层覆盖在所有的物体上，当然也包括我的肩膀上，它像是有着很微妙恰好的重量，像一张绒毯盖在我的身上，在深秋的凉意里给我带来温暖。否则我今日也不会出门，不会来到花园里，即使这是我的工作，即使我工作的主人是国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说实话，从乡下来，我从小对国家的统治者没有什么像样的概念。家人们都评论他是英明神武的智者，是他造就了我们的幸福生活，我半信半疑，信在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人那我一定很仰慕，疑在靠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做到这么多事吗？
柯琉松蒂斯可是有一整片大陆那么大呢。
然而如今，我却见到了王本人，却是一只和我看起来年纪相仿，甚至还有些幼稚的红毛狮子。园丁又或者是花匠，对于我的头衔，那位过于严肃的聘请我的白熊骑士并不说清，但鉴于俸禄算得上相当丰厚，因此我也不打算说些什么了。
国王对我很热情，似乎有什么在我心中崩塌了，我有些拘谨地，又不甘地接受着这份好意。他不希望我成日地工作，那样不仅辛苦，而且看起来像个无聊的人。他说偌大的皇宫有一个无聊的家伙已经很令人头疼了，不希望新来的第三位朋友也是这样的木头。逐渐习惯了他的这种要求之后，我慢慢地变得大胆了起来，慢慢地，我甚至像普通住宅里的住户一样住在宫里，偶尔心情好才拾起剪子到御花园稍稍修剪。当我写信回家告知师傅我的所作所为，而收到的回信却是劈头盖脸地斥责我大不敬，工作懈怠时我才知道这样似乎并不好。
但老熊骑士知道这件事之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用那张严肃板正的脸做出了笑容，他很高兴，夸奖我做得好，他拍着我的肩膀拉着我到御厨胡吃海喝了一顿，用绿色瓶子装着的小麦味液体把我灌得晕头转向，那时侯，他似乎神志不清，大笑着把他的家境，一个神秘美丽的妻子和十三个可爱的孩子，北极生活的趣事和他年轻时数段的风流情事，我听不懂，很快就忘记了。但他真的很高兴，他说本身他就是想给宫里的那位找个同龄的朋友。
我在宫里……之后怎么样了来着？
似乎我并没有待很久，这段往事因为什么突然终结了，但我想不起来具体是因为什么。但御花园的模样和身边总是笑着的国王令我印象深刻，是的，很深刻。深刻到我坐在记忆的庭院里，睁开眼，就能重新回到那片种满了陛下最喜欢的……紫白色的花海面前，那些高低相间，色彩相映的植物构成的景观，身边坐着那只话很多的狮子。
春天，所有的花如同爆发一样绽开，枝头，草浪，略寒的风中花香内敛含蓄；夏天，绿意的海浪淹没了整座宫殿，鼻尖落有植物汁液的气味，黏腻的热贴在我的背后：秋天，叶子落掉了，一批更浓妆艳抹的花开了，我并不喜欢她们，陛下也不：冬天，枝丫变得光秃，草色要么是深而浓郁的墨绿要么掺杂枯黄，不至于下雪，但我总感觉面前都白白的，朦胧……大概这是因为这在记忆里吧，冬天的温度虽然说我能忍受，但是能不出去自然是待在房间里的，因此这个季节的御花园会变得模糊吧。
然后呢……
春天没有再次开始，一股令人发毛的风吹拂国土，把树叶和草叶都吹得狭长而尖锐，泛起过于明亮的黄色，把枝干和虬曲的树根吹得发白，泛起金属的光泽。我有些不安，有些惊慌，这是季节的循环，冬天过去了，这只能是第五个季节。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狮子，但发现他发生了些变化，那双熟悉的眼睛变得陌生，苍老了许多，闪烁着审视的威胁的蓝光，他那头我帮忙梳理了很多次的红金色鬃毛也不太一样，现在，它们是金色的。他警惕地望着我，双爪立即伸出来钳制住我的手。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道。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为何我现在会身在此处，我相当的茫然，失落，恐慌，我感到些微的，真切的悲伤。在我的眼前，他的脸慢慢变得模糊，变成蠕动的灰色色彩，无法辨认，不能直视。他的敌意不再掩饰，力大无穷的爪子下一秒扑我面门而来，一手捏住了我的头，在吱吱的恐怖响声之中，我听见了自己颅骨碎裂的声音。痛感将我碾压成齑粉，抛入虚无的深渊之中。
……
…………
很痛，真的很痛。我的念头收缩成一条单薄的，细颤，明灭的影，纯粹，微弱，不堪一击，正如现在的我。混沌的迷梦里，我的心不再像现实里一般运作，平时那些被我笼统概括为“遗忘”“偏执”又或者是“狂热”的机器不再存在，我无法被动地利用某些我早已习惯的机制来遮掩，我被迫直面我的心，直面这个已经孱弱不堪的影子。
但它同时也瘦削的，稀薄的，只剩下最纯粹的部分了。我曾经以为过这部分会是虚无的怠惰，或者是对他的爱，或者是对这个世界谜样不清的执念和纠缠，但事实上，只剩僵硬的恨。
我恨万事不得如愿以偿。
我想找回我应得的东西。
回想起那个在木船停泊的海湾边的星夜，我的锐齿撕破烤鱼酥焦的外皮，嫩肉的鲜香洋溢满口齿之间，我们曾短暂的讨论过我们的未来。莱昂很聪明，从来不像我一样对绝大多数的未来底气不足，但当我不经意地开玩笑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诶……我忽然发现，我似乎抛弃了我的一切随你而来了，这真是好大的代价啊”
狮子笑着温柔地看着我，这种时候我就会有些控制不住我的吃相，变得有些笨拙。他说：“是啊，你很努力了……哈哈，我们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呢……”
我问：“那，我们都会好好的吧。”
“……是啊，已经付出了的那么多努力，一定不会白费的。”
一语成谶。
……
是啊，已经成为代价的一切已经太过沉重，太过庞大……因此我决不能让绝望让它变以为真。
我睁开眼，视野内从昏暗中浮现的颜色却令人不安地是一片迷蒙的黄，朦胧中似有灰黑的网络交织在视野正中，睫毛和粘稠的分泌物黏着在眼皮的边缘令人不适，我抬起手试图擦拭去着模糊。
“……呃”
头顶是一片金灿的树冠，银色的枝丫分叉穿梭交织在伞盖之下，支撑起万千片尖锐金黄的叶的簇，像是有着阳光从上往下照射，在阴影之中银枝就显得有些灰黑——那大概就是我刚才感觉到的网络。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从地上支撑起身子，后知后觉地，久躺在坚硬的地面上导致的全身骨骼酸疼立即扩散到全身，我的牙齿咬紧，嘴里不住地发出闷哼声。随后我忽然感觉自己在地面上挣扎抓挠的手抓到一些光滑冰凉的平面，随即产生的尖锐响声立即刺激得我全身寒毛倒竖，顾不得全身骨架仍然松散的现状，我慌忙地滚爬起来望向刚刚所躺在的位置。
那里，并且除此之外的其它地面，都是一片银色泛着金属光泽的略有起伏的光滑平底，稀疏的金色类似草的东西零散分布在银树根的四周。我茫然，环顾四周，发现四下俨然就是一片被金银植物替代的森林生态。
对这银树，已经见过许多次，每次，它在抵达危机边缘时都诡异地出现。而现在我却彻底处于一片它的组成的世界之中，我感到口中一片苦涩。
思考现状，显然不乐观，记忆并不模糊，我仍然记得我是跟随鸟羽的指引前往北极，将找到莱昂的希望寄托于此，我记得我在海边踏上了莫名出现的冰陆地，我记得漫天诡异的暴雪和试图救走我的耶塞，他断在我怀里的那只手臂，我依稀望见一眼那个截面就像是最粗暴绞肉的刀生生折断。然后忽然晴朗的天和广袤的冰原，随后裂缝和崩塌将我吞没。
那么，这就是鸟羽所指引的地方吗？我翻找身上残破的衣物，反复确认那鸟羽已然不在我的身上，深深的绝望淹没了我。
一阵瘙痒从头顶传来，有什么浸润在我额头的毛发，顺重力正朝下流淌，漫到我眉间，我很奇怪，伸出手指摸了一些，举到面前查看，发现是一些金色的液体，在那之中无数细微的光点闪烁，就像平时常见的那种金粉涂料，但我双指揉搓，却没有感觉到细微的颗粒感，就只像并不粘稠的普通液体。
“……？”
我感到莫名其妙，抬头望向原本躺在那下面的那棵银树，我只好认为那液体来自它。用手臂蹭了几遍，直到毛发上不再沾有那种液体，液体润湿带来的不适感终于消失。
坐在此处也无济于事，不管来到这是否是正确的方向，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皱着眉观察四周，辨识度几乎为零的相似场景令我分不清方向，但仔细看地面，那些并不明显的沟壑却像是有某种方向的分布。我仔细地看着，踱步观察，发现无论是凸起的部分亦或者是凹陷的部分，几乎都为长条形，这一长条小的约有两三平方米，但大的却像是有足球场那么大，一度让我错认此处是平坦的。我已经烦厌犹豫的折磨，随着一闪的直觉，我选择了顺着这些长条的长的方向前进，那意味着，在这一条线上我是在向着“或许存在的目的地”前进还是后退，将尽数掷于运气。
我迈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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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银质的地面上，像是踢开了些许松散的银色粉末的泥土，压弯几根在银泥上矗立的尖锐细长的金草叶
我迈出一步。
地面沉闷，没有一丝令我胸口喘得过气的回响发出。我沉默着，身躯越过一棵模样和刚才那棵相仿的银树，心中默默地记下来，这是第二棵。
我迈出一步。
好安静，没有一丝风的感触，没有一丝风的响声，但是这些尖锐的金色叶片，金色树冠，一刻不停地摇曳，却并不发出树那种鲜活的，沙沙的响声。这是第四棵，我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为自己所设定的这个计数，并不乖巧地存储到脑子里，它很令我头疼地霸占在我思考的区域，而且变得很大，快要占满所有空间。我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我吞了口唾沫。
我迈出一步
一根线紧绷着扯着我的思绪，我没有唾沫可咽，嘴里干得像有火，有毒在翻滚，思绪里被我的默念撑得要撕裂开来。
这是……这是第十棵。
我迈出一步。
没有人在跟着我，也一直没有别的不一样的事件在身旁突发，没有野兽环伺，我却目光闪躲，控制不住躯体的表现变得怪异，做什么事都有些诡异的畏畏缩缩，我紧张地抬头望了眼树翳的空隙，发现那是一片黄黄的，不太明亮的天空。就像我曾经见过的那样，尘土飞扬的一日，那似乎是和莱昂他们刚刚驶出兰德城的前几日，他说那是这种生态全然毁灭的荒漠上常有的气候……
该死，想得太多了……是第几棵树来着，我必须专心……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信息，我感觉这么容易忘记……该死，别分心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第十三还是第十四棵来着……
你能记住一串刚看见的数字吗……
我很恐惧，是第十四棵。
我的步伐变得沉重。
我快要无法呼吸了，头疼无法抑制。
我迈出一步
……
…………
这是第一千四百五十三棵……
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天旋地转，视野被一阵诡异的青绿和黑占满，随后闪烁着令我目眩的荧光，我跪在地上，一手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捂着痉挛的腹部，无法忍受的苦涩充斥喉管和口腔，我干呕起来，却呕不出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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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变得难以感知，但至少，如果我的精神状态还有正常的余地，我已经至少走了三日，在所有景色都相似的一条无尽的林荫道内行走了三日，滴水未进，粒饭未食。头顶上的，越过金黄树冠所见的“天空”颜色未曾变过，如果我还算活着的话，那这些事情已经全然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半晌，下腹的反胃感稍稍缓解了，我绝望地重新站起来。无望地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前进。但是，我已经忘记了此刻在我面前的这一棵银树是第几棵。
怎么办……
……
这是地狱吗？或者是一切文明对死亡想象最后的共通之处吗？
……
我沉默地走着，已经无心顾及一棵又一棵银树。
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能够见到莱昂了……或者说，在这里能和所有失去之人重逢了吗？记忆已经模糊的所剩无几的父母，大厦里的叔叔婶婶们，所有因我而死的人……杉纪呢……？他真的死了吗？要是在这里没有见到他的话，是不是能说明他活下来了……
……
我意识到我低垂着脑袋所瞥见的侧边，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越过去一截银色的影子，地面上也没有摇曳的树荫了。我一惊，抬起头，发现此刻自己处于一片开阔的地面，回头一看，那片被我穿越的金色森林就在身后的不远处。这么说，我确实没有白费功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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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环顾四周，看看这幅终于有所不同的景象。顺着原来的方向，前方又再次是一片金色的森林，但是似乎它们的地势相比这里更加高一些，就像在山坡上一样。往再远处眺望，在前方的最远处，有一座山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相比常见的山，它简直陡峭得可怕，而且随着高度的攀升并没有太多的变细，就像一个桶顶立在天地之间，最高处没入厚厚的云层之间。
这是什么地貌……？
而垂直于原本前进的方向的侧面，却是另外一幅景象。为什么，我所立的此处，没有地平线……？地面似乎在不远处就往下下陷，取而代之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区域，但极目远眺，远处极为朦胧处似乎有着山脉的影子。
……似乎并没有更多值得注意的东西了，而这些发现也缺乏价值，我方才的惊喜几乎一扫而空，再次被无力感深深地裹挟。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但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浮现，为什么不往侧面看看呢。
我犹疑地看着侧方那片没有地平线的前方，将脚尖转向。
为什么不呢？我担心功亏一篑吗？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原本在各个方向上功亏一篑的概率就是相同的……所以，为什么不呢？
我偏离原本的方向，往垂直于地面的长形纹路的方向走去，往一个看起来前方没有地面的方向走去，这令我的心不知为何的急促跳动，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僵硬，就像蹒跚的儿童。却和方才的路途不同，变数很快就出现了。地面正在倾斜，我在往一个坡的下方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伸长脖子，希望看清坡的下方是什么，但是一直，它的地平线就在不远处消失了，棕黄的云雾缭绕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剥夺了一切远眺的可能。但倾斜度变化的比我想象中快，当我发现自己已经需要压低重心和倾斜脚掌，爪心不自觉地发力抓紧地面才能站稳时，已经有些晚了。
这地面比我想象中还要光滑，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暂且卧在坡上，背靠着银色冰冷的地面。穿着的鞋子是雪地靴，此时并不适合在这样几乎算作金属质地的地面上行走，我费力地扭着身子，将靴子脱下，脚爪的肉垫上因为紧张渗出汗水，能让我更好地抓地行走，我将靴子谨慎的放在一旁，但此刻过度紧绷的精神令我手不断颤抖，一不小心，碰倒了靴子，它立即沿着坡面滚落下去，很快消失在地面尽头的一道诡异的弧度后，我死死地抓住地面，强忍爪子划过产生的噪音，稳住身体。
我紧张地等待着，一秒，数秒过去了，并无任何的回声传来。我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坡，下方并不近，而是一道深渊。悔意涌上心头，但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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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保持着仰面卧倒的姿势，我的力气已经逐渐流失，此刻却有什么再次出现在我的额头上，触感像是液体，它流淌着，润湿我额头的毛发，带来并不剧烈但极其难以忍受的瘙痒感。
“什么鬼……？这里怎么会有树脂滴下来……”
“妈的……”
我努力保持着平衡，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放到眼前查看，确实是那些金色的液体……
不是树脂吗，难道说？我感到奇怪。
但就是这一分心，摩擦力像是到了极限一般，不再能维持我现在的位置，我脚下一滑，全身立即乱了套。像一块石子一样快速地向下滑去，坠落带来的恐惧充斥满我的大脑，我疯狂地挥舞着四肢，拍打撕扯着背后的银质地面，但没能减缓一丝一毫下滑的速度。而且坡度正在急剧地增大，几秒之间，我就像在几乎垂直的坡体上滑落，身体直接离开了地面……应该称之为墙面……我绝望地坠落着，失重感令我的肺被挤压地呼吸不了一口空气，我窒息地望着天空远去，但直到现在，我都意识清醒着，清醒地看着自己的坠亡。
“……”
耳朵嗡鸣，短暂的一生闪过眼前，绵绵长恨。
“砰！”
那是我听过的，一生之中最响的声音。小时候的我，偶尔发现了离发出声音的东西越近，感受到的声音就越响的道理，尽管后来知道，这并不那么完全正确。那么现在，真的无比的近了，近到，是我自己在响，我如果有灵魂，是它在震颤……
视野被炸满了猩红，我碎成一地肉泥……疼痛已经窜到天顶，浸染在破碎神经里的响应已经失真。我失败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
…………？
“窸窸窣窣……”
我以为那之后会是寂静的……？但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响，它很小，但我确认它仍然我是我自己在响，我感到我的皮肤，像碎屑一样在血泊中汇入合流；我感到碎裂的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