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喘息
我被带到了莱昂家，因为他说，希望先替我在城内调查一段时间杉纪的去向，那么我就需要仍留在兰德城内生活一段时间。但是我没有想到，莱昂的家是在皇后区的别墅群，如果是间谍的话，这也太高调了……
虽然仍然不被允许看见完整的天空，但是别墅群的位置能在大多数的白日时间内允许人见到阳光，在此之前，我虽然想象过，甚至在梦里造访过某种绿意盎然的庭院，树影摇曳，鲜花馥郁的土地。但是站在这里的实感却仍然的是那样的前所未有，那样令人感触深刻。眼前的世界仍未天翻地覆，太阳照常升起，城市的尘土依旧被欲望一日不停的蹄踢得飞扬蔽日，一切原封不动地从昨日来，任何人难觉分毫偏斜。但是又都不一样了，我深知这一事实，并且，这一事实只有我在乎，因此我开始觉得整个熟知的世界都开始变得陌生，尤其是，一个杉纪不在身边的世界。
杉纪，仍然没能得到他的消息，我从来就不是乐观的人，即使莱昂不说什么，我的内心也已经冰冷的彻底，但是也许是出于某种我已习惯的保护机制，我似乎并不太能深究这意味着什么，我的本能变得迟钝，但是只要我还在这里试图理解为什么自己就像被抛弃，我就迟早骗不了自己，我会消失在悲伤的洪流里。我无法看清自己的情绪，但是胸口里跳动的某些东西在变得狂野，它似乎变得很沉重，如野兽盆开巨口抽吸物质，让我感到心脏居然有着饥饿感，并且这种饥饿无食物可以填补，却又必然地膨胀，最后吞噬自己。说到底，我一直习惯着杉纪的帮助，我贪婪到，已经下意识地自认为这样的日子我会永远拥有，我自顾自地把各种各样的希望都压在他的肩头，连社交都是以他为媒介，我甘愿做一只风筝。但是，这一定是杉纪不希望看到的吧，只有在这样的境况下，我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回到房间，把窗帘拉上，平日里自己卧室窗户里想要见到明亮是奢侈的，但是现在我却对它感到不安，似乎它预示着某种存在的注视，某种厄运爪牙的觉察，它会加速我的腐烂。我蹲在床上，黑暗的房间里我才能稍微舒心，呆滞地望着被褥的模样，我似乎希望哭泣，于是我照做了，稍后，我昏过去了，因为头痛不知道为何突然发作，就像乌鸦落到肩头一样，所有的预兆已经应验，我曾疑惑为何最近频频忆起初中年代的痛苦，现在看来，我从未真正离开过那片沼泽。
朦胧的意识中，我再次踏足那条破碎的长廊，我已经许多日子不曾造访过此地，它吞吐着我所见过的一切宏大或细琐情形，巨人与草地，坍圮的古园或是剥蚀的瓦，廊柱与车辇河流，杉纪，金，独我一人的昏暗午后，如此种种，晶莹剔透又支离破碎，相互堆叠，卯纳榫合，它大概才是我的本身……我看着逻辑和常理破碎纷飞，我感到意识朦胧灵智昏沉，这种感觉就如一团停滞的时空，在此的人无法思考，因此从来都不会感到悲伤，我漂浮在这些凝滞的晶体之间，想着就这样就好……
直到它们忽然如受惊的兽群四散而逃，我不得不从坠落的草地上起身，我回到了床上，眼睛被分泌物糊住因此看不清东西，我感到视野一直在摇晃，花了好一会才察觉过来是有外力在摇着我的身体，我努力弄清视线，柔和的昏暗和色泽聚合，我先看见一双担忧的眼睛，它的湖水里面照映出我自己，舌根疲惫，我无力地笑笑示意我没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狮子，你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
我能看清莱昂了，原本我决定抱着一定的警惕心观察他和他的白熊，但是我慢慢因疲惫把这些都忘记了，但是这几日他都待我很好，我没有出现过那种感知到虚情假意而不适的直觉，我不禁回想起他说过想和我做朋友，没想到那是认真的啊……
“你晕过去了？发生什么了吗……你吃错东西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的事……”我沉默了一会，“杉纪怎么样……？”我虽然无法看见自己的表情，但是我想那不会有多让人安心。而且狮子明显显得有些难堪，似乎并不希望我问起这个，虽然他下一秒就换成一个很有信心的表情，但是我大概也明白了。
“……呃，暂时还没有查到啦，但是……怎么说呢，从利害关系来看，他们并没有很大的必要去伤害杉纪，而且以沃夫的能力，查不到说明大概并没有事，或许已经和父母离开了兰德也说不定那。请你放心，我们之后会扩大搜寻范围，看看有没有可能在别的城市发现他们的行踪吧……”
“……行，我相信你们……我还是有点累，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再睡会吧……”
“但是费勒，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你刚刚晕倒了，而且你看起来也很累，你确定不先吃饭？”狮子坐在床边，眉头微锁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失神。直到他疑惑地再轻轻叫了一下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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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好像没什么胃口……”我只好从床上起来，他可能是在照顾我的情绪才这么关心我的，我最好还是不要辜负这份好意，毕竟我现在又相当于依靠着他的帮助才能生存，结果我还是没有改变过自己的生存方式，如果有那么一种可能，生活的恶意本就是针对我的这种玩忽和贪婪而来，我是不是可能一辈子就无法摆脱它，只要我一天还懒惰地想着万事靠别人的帮助就能好起来，我就一天不能真正得到想要的事物，我依然无法摆脱虚无，我终有一天会失去所有允许我依存于世的引力。
“但是我会吃的，谢谢你，莱昂……”我走出门
“……似乎确实是这样，但是，耶塞的手艺其实很好的，你可以试试看合不合你口味，说不定能让你心情好些……”他说话的话尾总是轻飘地消失，带有某种无辜地期待或者退缩的混杂情绪，我知道他似乎竭力保持出语的谨慎，在照顾我的想法的这方面，他好像很努力，但我其实不希望这样……我总是在过多地麻烦别人
“哈哈……我知道，已经闻到了”这话并不是出于客套，我是真的闻到一阵堪称惊异的香气，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称赞什么了。我并没想到那头看起来个头很大的熊有这么一手，虽然只是几道家常菜，但是色泽味道香气都不是往日那些能比的，相较之下，那些几乎要退化为果腹干粮。他们居然邀请我一起吃饭，我没有说但是内心暗暗感到有些神奇，黑帮的生活原来也是这样的吗？
或许以后有机会能问问他，我的心里怀着感激，但是总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是否应该仍然警惕着会被抛弃的可能，我事实上隐隐能够感觉莱昂的话语里有谎言的成分，但是那种善意却又是那样的真切，我能相信他多少？而且，每当我想起有关他的事的时候，脑海里似乎就会浮现那一双湖光潋滟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有太多言语，却又每一个字句都难以捉摸，就如真的深潭之内的蓝，缄默而浓郁，如果我要思考我的去留，思考信任的是否，是不是先应该多了解一下对方……
莱昂说我们明日就可以启程了，所以今天要做最后的准备，交谈之中，我们确定了我要去弄一些衣服和行李，因为虽然莱昂家也有衣服，但是他说如果要长期行动的话还是穿自己习惯的衣服比较好，他说他看的出来我不是爱穿正装的那一类人，他说对了，我很少穿过，但具体的原因可能更在于，没有什么场合让我认为足够意义重大要出席的吧。至于耶塞的，他虽然不太多话，但是对我也相当的友善，他很乐意借给我衣服，但是莱昂说如果要穿的话还是当成裙子比较可能。
“……你要去买一些，还是回家去拿呢？”狮子问道
“？”我感到有点惊异，“我还可以回家的吗？你没有在开玩笑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应该是可以的……沃夫他之前跟我明确说过，没有特务在你家，也许是不想那么引起民众注意吧……但是主要是因为，如果要弄一些新的话，我推荐你去的地方也在你家附近，也许能去望一眼。”
“还是算了，不过目前来说我都在你家没遇到什么事，外面真的有那么危险吗？而且，如果按你说的，现在什么摄像头或者扫描看见我都是另一张脸的话，那我是不是在闹市就会很安全呢？”
“……呃，但从这方面上来看没错啦，但是这座城市这么庞大，费勒你猜猜是靠什么来统筹的？并不是靠那些政府里的人的脑子哦，靠的是数据和计算机，据我所知，兰德城的这一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人们长年累月地在这里生活，人流，声音，轨迹，甚至情绪都被记录，归档，分析，每一个依靠正常秩序生活的人都已经成为了秩序的一部分，所以当秩序想要寻找一个人，那他曾经被记录的一切就可以用来推演出他未来的一切，费勒，如果你平时的生活并不是颠沛流离的话，你的思维和逻辑都会被模拟，你任何可能去的地方以及时间都有可能被推演出来，他们能借此埋伏你。而且这种推演现在已经极为可怕，绝非简单的符合常理的计算，在整个兰德城内，我们还是将“它”当作无所不知的来防备比较好，因此我们都用了特殊的手段阻断“它”的观察……等会到那了也可以帮你弄一下。”
“这么可怕的吗……那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的人……是不是只要被盯上就无处可逃？”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并不完全是，意识到这件事的人还是挺多的，不过他们保护自己的方式各不相同，比如有的人会以每日冒险似的方式生活，这样“它”的可推演的部分就及其有限；减少对物联网的依赖，谨言慎行也是有效的，有些人会给自己装脑机，设防火墙，我们就是用的这种。”
“这是能告诉我的吗……”我有些惊讶
“有什么不行呢？哈哈费勒你太紧张了，而且我们都准备给你也配一个……你放心，脑机本身是独立的，只要你意识里拒绝，我们没有办法通过它对你做什么……不过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们可以寻找别的方法保证通讯，万一偶尔我们分开了之类的……你的手机已经不能用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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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再看看吧”我事实上并不介怀这一点，而且我对脑机有些感兴趣，确认了计划之后，由耶塞开车，我们驶出皇后区，往稍下层的大道去，朝我熟悉的方向去。
我乘着车，望着窗外的景色，但是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它们都不再是它们了，我没法感到伤感，有些自嘲地想：直到现在我都事实上对这片土地没有任何眷恋的感情，这上面生活着许多人，发生过许多事，有人曾经以善意对我，更多的人投来漠视或者干脆无视我，亦有人试图伤害我，那些经历平常而无可厚非，太过符合一个运气不好的普通人的一生。我也只是很轻微的感谢和憎恨这些，无论是感谢还是憎恨它们的程度都很小，小到几乎没有涟漪，因为我没有归属感，还是从小到大的自我保护机制太过猖獗，总之结果上就是我对它是冷漠的，就如它本身也对我那样的冷漠。那么最后它无端出现一支杀意，莫非就是报应？
我摇摇头，回头看车座另一侧，红金鬃毛的狮子正毫无防备地睡着觉，我觉得他真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尤其是现在看起来完全人畜无害的睡相。他没有任何动静，呼吸平静安详，我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观察一下，因为虽然狮子虽然在这里不算少见，但是鬃毛是这种颜色的狮子却很少有，本身在同科的种族里，我就觉得雄狮天生就相当威风帅气，毕竟那一大团鬃毛很抢眼。
灾祸突如其来地出现，我还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绝望和悲伤，就又突如其来地出现仿佛成为了我生存的唯一希望的人，嘴里居然说要和我做朋友，命运真是爱捉弄人，如果这样，他是否也曾经有那种无力感，他会对我的突然出现也感觉莫名其妙吗？莱昂，这个名字和这只狮子，都藏着太多秘密，很多秘密这一事实却是唯一显而易见的，在接下来的旅程里，他会选择告诉我多少呢？
他头顶的耳朵忽然间抖了抖，然后他的头彻底地歪向了另一边，我发现他的耳朵像一个圆角三角形，比起我的似乎竖的更起，但看起来更软。我觉得他其实很有趣，可惜现在他闭着眼，我没有办法看见最令人惊奇的那双眼睛，我已经无法描述那种蓝色，一想起来就莫名联想到赤道的隐秘小岛和湖水，它会很深，颜色富有层次，蓝色足够悲伤，在过曝绿林和热浪的旋舞里静静地冷着。仔细观察了一阵，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就是他其实长得很好看，接踵而至的另一疑惑是，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直到现在才发现……我觉得看着另一位睡得毫无防备的雄性内心慢慢有些高兴并不好，于是停止了观察，发了会呆，也靠在窗边睡着了，现代的车不会颠簸，所有我们一路都没有醒来，车内或许漂浮着浓郁的梦，耶塞心照不宣地一语不发，当车停稳了之后，他叫醒了我，然后自己走掉了，他示意我叫醒莱昂。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照做了，我有些笨拙地把身体站立着塞进车厢里，头顶在车顶上，小心地伸出手，最后决定握住他的大臂，这么一握我感觉他的肌肉很壮实，平时完全无法透过他穿的那些西装正装的看得出来。晃了晃，狮子很迅速地醒了，看见是我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惊讶，随后朝我笑了起来。
“……我觉得你睡起来跟我们没什么区别”
“我们？”他似乎还不是很睁得开眼，看着我的时候眼睛眨了几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就是老虎，猞猁，兔狲，豹之类的猫”
停车的地方确实离我家很近，只要朝东边抬头就能看见那栋熟悉的大厦。莱昂带我到人烟稍少的下层去，那里几乎都是超级密集居民楼，建筑群堆砌如蚂蚁穴。阳光几乎可以说没有，我们进入了一个门面是空白的，昏暗的“店”里，我有些疑惑
“这里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买衣服吗”
狮子挠挠头，向我苦笑，有些难为情地说“是的，呃这是我们自己的服装厂，不过门面没有装修，主要是他们要我来决定，而我完全不会设计也不知道找哪家外包……”
“你们的……服装厂？原来你的工作还要用到这些……”
“实话说，我们还有很多别的，同伴的手笔遍布整个兰德，所以我规划的我们的旅程落脚点广义狭义都是自己人的地盘啦……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打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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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兰德的国家安全做得并不是很好啊……”我笑道
“不啦，他们的核心利益是我们完全无法触及的，已经焦头烂额很多年了。”狮子走在通道的前面，路很暗，但是有一些红色的警戒灯至少把路得能看见。我看见他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你说像沃夫那种间谍已经安插了很多，而他们是政府高层；然后你又说有很的兰德的产业被你们控制了……政治也好，经济也好，命脉不都已经抓在你们手上了吗？”
“其实不然，沃夫能给我们提供的帮助有限，是因为他所在的领域本身，其实是边缘化的，即政治是无足轻重的……”话到一半顿了一下，他把头稍稍扭过来，我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在昏暗里像是发着荧光的蓝色，“是因为，在这个国家……“政治”其实并不存在，“经济”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宗教”，其它一切所有都是为了维护这一个宗教的手段……”
“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了，还从来没听过这个国家有什么名气很大的宗教……这个“宗教”它至少得有个名字吧？”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然怎么能说它隐藏的太好呢。这个东西首先是沃夫察觉到的，他很聪明，而且这个说法也非常合理，能解释很多我们观察到的原因不明的现象……甚至，我猜想，费勒你被追杀或许也和这个有关系，你可能被定位成了教宗里的某种邪恶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考虑制造你的假死来解决问题了”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在我确实什么都没干过的情况下，居然变得这么有说服力了……假死是？”
“如果涉及到这种信仰的东西的话，单单失踪并不会让他们收手，他们或许会一直查下去……所以让你的尸体暴露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你已经不复存在了，会是最好的办法。好消息是，我们真的有制造尸体的技术，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绝对无法辨认出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听着不太吉利，但是你觉得好就做吧，毕竟间谍的话对这种事比较懂，我现在感觉如果按我自己的想法来做只会闯祸……”
“哈哈哈……费勒，你其实说话有些幽默的。我们到了，这里面就是我们组织员工福利服装供应商，她叫山羊，记得绅士一点”狮子笑了笑，替我推开了眼前这扇有点像安全出口的门。
整栋建筑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种没落的商业中心，往往混合有着居住公寓和商铺，而如今人去楼空。曾经或许存在过的兴盛给这里留下了太多回忆的幽灵，它们涂抹自己，给整个地方留下了灰暗的陈旧的痕迹，处处皆是，使得后来访的人甚至觉得是视网膜上出现了脏污，否则无法解释这种挥之不去的昏暗。
但是这间房间里似乎不一样，里面开满了灯，明晃晃的光感似乎毫不考虑护眼，金属的光泽交错，我才发现这里布设了无数机械，我试图分辨它们的功用，可是专业不在此。
“这些是做衣服的仪器，山羊小姐就是这里的管理者，你可以和她聊聊，提点要求，我已经跟她说过你需要衣服了。喏，她就在那”
我顺着莱昂的手指看去，视线没入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金属器械里面，它们毫不掩饰自己粗野的工业血脉的样子令人有些许地震撼，各种线管，铰链，齿轮皆暴露在外，机油的味道扑鼻，整体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没看到什么山羊
“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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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她只是叫山羊而已，并不是真的山羊……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我看着莱昂，一头雾水，就在这一瞬，某种似乎直接在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阵细小的爆裂声，而后一缕细长的，微颤的，令我耳背发痒的电流声贯入脑海，我一下子耳朵连抖三抖，这一瞬间都发生极短的时间内，还没等我转头回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阵寒意，一股显然因某人而起的气流冲向了我的后背，这着实令我难以忍受，紧张过头之后，我脚爪猛地发力从原来的站位猛地弹开，随后慌张地弓着背回头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袭击。
“我去！什么鬼！”
这些动作出自本能，我站不稳，差点要摔倒，莱昂在后面伸出了手托住了我，失衡的紧张令我原本并不好看的表情变得更呲牙咧嘴。
“……哈哈哈哈”一个有些过于尖的女声响起，令我一阵毛骨悚然，“费勒先生，您有些过于紧张了，有调查表示，在现代，猫科动物的炸毛被认为是他们的萌点之一……”
妈的，我并不在乎这声音说的是什么，问题是为什么这声音的来源没办法定位，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传来，就像是某种可恶的耳机音效。我定睛一看，突然发现我原本站的位置忽然多了个机械盒子，带有一块玻璃屏幕。在我看过去的同时，再次随着一声微小的电流爆裂声，一个滑稽的，简单朴素的，三条弧线勾勒出的笑脸出现了。
“……费勒，是我的错，我太习惯她这样了，忘记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很吵的电脑，而且是性格特别乖僻的那一种，她是机械生命，或者理解为数字生命也可以。她就是山羊。”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我听着这个声音有点脑壳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了解了实情之后，我只有一点点惊讶，更多的是无话可说，既然莱昂他们把脑机，尸体技术都搬出来了，现在搬出来一个只存在于兰德科幻小说里的机械生命，似乎也不足为奇。不过，我发现我对于他们这些小把戏的其他成员逐渐有了兴趣，没准下次又能搬出来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莱昂，我感觉你们国家的科技树，似乎跟这里不太一样……你们不会是外星人种族吧”
狮子眨了眨，半开玩笑地回答道；“其实奇怪的反而是兰德的科技，我们国家的历史可比这里长太多了，至于外星人……也许是也说不定呢”
“……你好，山羊小姐”我对着电脑点了点头，似乎这还不够礼貌，接着，我打算鞠个躬。
“费勒先生，都是朋友，礼节太多有些见外了。请随我来吧。老板吩咐了我为你制作服装，待会我们可以详谈。第二个是脑机的安装和调试，我会辅助你进行这项事……”
“不过，你似乎不太健谈，哈哈哈”
我感到耳根有些发烫，她的话怎么忽如其来地尖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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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承认，但是这跟我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吗……”我盯着她，虽然我尽力想象着一张面庞，但是事实上的三条弧线令我盯着它的动作有些怪异。
“其实，我还是个挺专业的服装设计师，对于客户对衣着的委托还是有独特的感情在的，我希望能真实地做出令你满意的衣服，不过，如果你讲需求的时候太顾及我的能力或者别的本无关紧要的，或者讲话一团浆糊难以理解，那这个目标就很难达成。所以，作为整个据点局域网以及整个组织私网的管理者，如果对方是脑机接入者的话，在获得授权之后，我可以直接接入你的思维，这样的话不必说什么，我就必定能做出你心目中最想要的那一样了。”
“之前莱昂只是跟我说到通讯功能，没想到脑机还有这种方面的作用，所以，你们的成员都是通过思维在一张独立于兰德网络以外的私人网路联结协作来交流的吗……感觉很……”
“很帅是不是！”她突然有些兴奋地接过我的话。“所以，如果先装脑机的话，可能更方便哦”
“——老——板！我提议先装脑机再做衣服！”她似乎忘了她发声的“器官”其实是遍布整个车间的喇叭，这么一喊整个房间都被带有磁性的尖锐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