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子刚结束早训，原先神气的马尾辫此刻松松垮垮，稍微拨弄就落得满肩金丝。她重新扎头发，一大把发丝拢在手里，还有几根逃逸到耳后。她也没管，发绳依旧绕三圈，不多不少。旁人还在拉裙子拉链的工夫，龙子就已经系好鞋带，拎上书包准备离开。一个女生叫住她：“听说那个转校生要去你的班？”
“是啊，怎么？”龙子停在门边，一缕阳光漏进更衣室，另一个戴发箍的女孩大叫着让她关门，然后插进话题：“转校生不是有前科吗？大家都说他以前干过勒索抢劫的坏事，说不定还杀过人呢！”
她早就听过比这更骇人听闻的话，眉毛也没挑一下，耸耸肩说：“我知道。”
“你可要小心点哦，别被他盯上。”女生压低话音，好像那位转校生此时就在门外偷听。龙子满不在乎：“怕什么？既然有前科，他也总该安分点吧？”
“龙子还是那么胆大呢。”女孩调侃道。
“什么呀，”她故意将嗓音捏得甜腻，“人家可害怕了！”大家被她的拙劣表演逗得笑出声来，龙子也跟着哈哈大笑。
第一节课老师领转校生进来，龙子斜着脑袋打量他。眼镜和厚刘海几乎遮住转校生的全副眉眼，他在黑板上规规矩矩写三个字：雨宫莲，再转身说“请多指教”。他鞠个躬，手指拘谨地扣住书包拎带。龙子左瞧右看，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出坏蛋的气质。老师让雨宫自行找空位坐，雨宫四下观察，龙子前面和右边都有空座位。大家低头假装看书，避免和他产生眼神接触，只有龙子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无聊地转着笔。雨宫径直走过来，手正要搭在她前面的空桌上。她开了口：那里有人。
雨宫抿着嘴，略带郁闷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别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龙子在心里喊起来。她补充一句解释：“前面的人请假没来。”
他点点头，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龙子很快意识到她在自找麻烦。老师翻开一页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叫雨宫：“你先跟旁边的同学合看课本。”雨宫的位置一旁靠窗，另一边不正是她？龙子原本要借国语课补觉，谁承想横生枝节。雨宫把椅子挪到她的桌旁，轻声说：“打扰了。”
“没事。”她咕哝道，把书本往旁推。雨宫坐得端正，纹丝不动，偶尔把头低下去写笔记。龙子既不能睡觉，也听不进课，只好用荧光笔标文段，最后整篇课文都浸在刺眼花哨的荧光笔墨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一下课龙子就溜出教室，被朋友抱以同情的眼神。“好倒霉啊，龙子，”她们说，“转校生果然很可怕吧？阴沉得吓人。”
“也还好啦。”她打个哈欠，“看起来挺老实的，就是挡着我睡觉了。”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最有智慧的那位朋友说，“我看他是个大坏蛋，早晚都会暴露。”
接下来的两堂课相安无事。雨宫把椅子搬回去又挪过来，反复几次不厌其烦。第四节课，公民课老师的声音和书本实在是催人入睡，龙子向涌来的困意投了降，安详地钓起鱼。她的脑袋太扎眼，没多久就被老师察觉，他的粉笔毫不留情地掷中龙子的额头。
她的睡意给那截粉笔头戳得作鸟兽散，老师又训斥了几句有关课堂和尊重之类的话，龙子一如既往不在意。她摸着作痛的额头，将怒火烧到旁边的雨宫身上。她用铅笔在课本上写：你怎么不提醒我？雨宫无故被迁怒，朝那行小字眨了眨眼，像是看不懂她的话。龙子翻一个巨大的白眼，再写：你是木头吗？
雨宫从他自己的笔袋取了自动铅笔，在她的追问旁打个小叉，写：我不知道老师会这么做。
“拜托，那可是牛丸。”龙子直犯嘀咕，又想到雨宫初来乍到，没见识过牛丸的粉笔攻击，所以继续写：总之别在他课上走神！
雨宫回：可你刚才就在走神。
她恼羞成怒地出了声：“关你什么事？”雨宫抱歉地笑笑，没再往书上写回复。龙子气呼呼地拿起橡皮擦掉那些字，擦得并不怎么细心，那片纸被橡皮碾得发皱，还隐约留着铅笔痕。
午饭后龙子回教室，雨宫桌上摆一摞崭新的教科书，这会他正用裁纸刀小心地划开塑封。她明知雨宫在做什么，可还是多嘴说一句：“下午就不用看我的书了吧？”
“不用了。”他说，“谢谢，那个……”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在问我名字吗？我啊，我叫坂本龙子。”她拉开椅子坐下，露出友好的笑容，“你身上那些传闻是真的吗？抢劫、勒索什么的。”
雨宫眼里闪过一点悸动，他迅速垂下眼：“我没做过那些事。”
“反正我是不太信啦。”龙子说，“你要真干过那些坏事，这会应该还关在少年院里吧，你也别太在意。”
他向她弯弯嘴角，并不作答。教室后门被人大力推开，班长走过来喊龙子：“坂本，班主任找你！”她心虚般缩起肩膀，吐了吐舌：“牛丸肯定和她告状了。”
“没问题吗？”雨宫看她。
龙子站起身，无所谓似的甩手：“小事，小事，又不是第一次被找。”说完便潇洒地走出去。
老师那套说教对龙子来说不痛不痒，左耳进来，右耳出去，风过一样不留痕迹。放学照常去社团，几个社员在教室后门等她，聊天话题依然绕着转校生打转。龙子实在是听腻了，那些真假不明的传闻被翻来覆去地谈，演变得愈发夸张。她挤进她们中间，笑得很灿烂：“训练完要不要一起去逛街？”
“啊，龙子。”中冈喊，“那个转校生——”她蓦地止住话头，其他人也噤若寒蝉。龙子见她们的视线越过自己往后方去，疑惑地回过头。雨宫恰巧从后门出来，背着包，表情相当清淡。
龙子很自然地打招呼：“要走了啊？拜拜。”
雨宫愣了几秒，说：“嗯。”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凝固的气氛才隐隐融化。有人小声道：“他好可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少说点吧！”她抬起下巴，手臂一左一右搭上两个社员的肩膀，“要不是我，现在尴尬的就是你们！别客气，想谢我就请我喝汽水，走啦走啦。”
*
莲其实不忙碌，回到住所却沉沉地疲惫。他做不到把灰尘漫天的阁楼称为“家”，数不清第几次将目光停在覆着防尘膜的大堆杂物上。他花了几个晚上把房间彻底清理干净，扎紧的垃圾袋堆在楼梯口旁，等待在正确的时间被丢到正确的地方。他无意把自己和垃圾相提并论，只觉得像屋里那株不见天日的植物，安静地流失掉一半生命力。
呼吸，生物的本能，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可他时常感到呼吸困难，心脏通了电般发麻，比如在法庭的时候，在接到停学处分的时候，在听到有关自己的第一句的谣言时候。他从未犯下的罪行裹在话语中，顺着风递进他耳朵，轻巧却有如鞭笞。莲试图让自己做个隐形人，可他像白纸上的污点无处可藏，避无可避。他只好消化那些轻蔑的、窥探的、恶意的眼神，知道时间能洗净一切，所以不要在意，不要害怕，不要逃避，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期待。
课间莲从洗手间出来，和同学一前一后正要走进教室。前面的男生进去的一瞬间，门猛地被合上。他及时停住脚步，鼻尖离门板不过三寸距离。涂蓝漆的门扇明晃晃写着拒绝，莲定了定神，刚要将手放在门把上，门后的脚步声和响动让他收回手。门再度打开，龙子的脸探出来。“佐野那家伙真没礼貌，”她皱起眉，“不知道后面还跟着人吗？我都看见了！”
“谢谢。”他说，语气透出一点感激。龙子若无其事地点头，又回到摆放清洁工具的柜子旁和人聊天。
两周后就是体育祭，班长和组织委员费了五分钟维持纪律，又花了五分钟解释通告，简而言之就是需要几位同学参与幕布绘制和团体表演。准备过程漫长且辛苦，谁都不主动报名。班长和组织委员早有预料，把所有人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叠好丢进箱子里抓阄。大家都紧张兮兮，盯着躺在班长掌心里的纸条，生怕不幸成为幸运儿。组织委员每念一个名字，名字的主人要么无奈认命，要么小声抱怨。她展开第四张纸条，脸色突然变得很不好看。
“怎么了？”班长也看那片纸，和组织委员交换一个眼神，清清嗓子说，“啊，不好意思，不小心把空白的也放进去了，我换一张。”
他又从箱子里抽出一张，念：“佐野。”
“有没有搞错？”佐野顿时叫起来。
“活该。”莲听见龙子在偷笑。他叹口气，把脸转向窗外。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体育祭那天莲没去田径场观赛，也无人注意到他的缺席。他在教学楼和实习大楼的连接走廊上独自观礼，看底下着装鲜艳的人群交织如彩色河流，再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趴着睡会觉。他睡眠浅，被由远及近的说笑声吵醒。他揉了揉前额，偏过脑袋往教室外看一眼，龙子被几个女生簇拥着进来。她还穿着运动服，高高束起的金发上扎一条蓝头巾，嘴里塞着根冰棒。莲不着痕迹地将脸埋回手臂内，趴着不动，听她们叽叽喳喳说话。
“只要有龙子在，每次我们都能拿第一呢。”
龙子毫不谦虚地回：“就是说嘛。”
“今天没有社团活动了吧？放学陪我去买东西好不好？”
“好啊。”她答应得干脆。
“顺便去尝尝新出的蜜瓜红豆面包吧？就在地下车站的面包店那里……”
莲听她们讨论完放学后的行程路线，随后是拖动桌椅的响声，女生们和龙子告别，教室重新平静下来。莲佯装刚睡醒，缓慢地坐起身。她察觉到动静，回过身，举着手里吃了一半的冰棒：“吵到你了？”
他嗓音里的困意还没散尽：“没有。”
“话说刚才没在田径场看到你啊？”
“我没去。”他诚实道。
“真可惜，”龙子有些得意地笑，“我们可拿了第一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两人三足？”
“接力赛啦！”她说。冰棒化成糖水，沿着木棍流过她的手指，滴落在龙子裤腿上。她慌忙用嘴去接，另一只手在衣袋里翻找。莲及时递出纸巾，龙子一点也不客气地抢过去往裤腿擦。“唔唔。”冰棒让她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理解成感谢。
等龙子手忙脚乱地拾掇好自己，他才说：“刚运动完就吃冰棒？”
“我想吃就吃。”她瞅他一眼，把木棍咬在嘴里，露在外头的一截上下晃动。她的手肘支在椅背上，保持这样的姿势说：“雨宫，说说你的事呗？”
“我的事？”莲低声重复。
“反正这里就我和你，又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龙子点着脑袋，茶色的眸子里波动着好奇，“不想说也没关系啦，但我真的很想听……”
莲露出为难的神情，家乡和东京都教他保持沉默。她像想到什么好主意，高兴地挺直脊背：“这样，我先告诉你我的事，你再说你的。我们交换，很公平对不对？说不定我们还能做朋友呢。”
他捻了捻额前的刘海，犹豫一会，说：“你为什么不怕我？”
“你有什么可怕的？”龙子反问他，又自己回答，“我看你不像坏蛋。”
他没告诉龙子这场交换并不对等，除了他本人的传闻，他也听过龙子的一些事。说龙子是女子田径部公认的王牌，说她欠隔壁班女生的钱不还，说她总能第一个抢到小卖部的炒面面包。她被男生告白过几次，不是打哈哈敷衍过去，就是趁男生九十度鞠躬时光速逃跑，等男生回过神，她早已溜得不见人影，几颗破碎的少年心至今未能拼起来。她流露出的好意大概是本性使然。
他听龙子叽里咕噜地讲他早已得知的东西，表现得真像是第一次听，配上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好奇。她讲完自己的事迹，看莲的眼光里满含期待：“到你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龙子的视线仿佛灼痛了他，莲别开眼睛。发生在他身上的又不是什么好事。别对我有所期待，他想。
*
她认真地听莲说话，一边在心里算数。莲难得话多，也许是因为她提出要求。他说了得有八、九……不，十句话了吧？龙子不再数，莲遭受的不公已攫住她的全部心神。
“凭什么？你又没做错！”她的双眼因激动而湿润，显得愈发透亮。龙子习惯性伸出手，又顿在半空。她安慰别人时会拍对方肩膀，可她和莲毕竟不熟。龙子只好让手落在课桌上：“你也很委屈吧？”
莲摇他那颗卷毛乱翘的脑袋，说：“都过去了。”
她想她肯定能为莲做什么，虽然她不知道具体该做什么。一天她看见新闻社的女孩站在走廊，咬着下唇，手里握着拍纸本和铅笔。龙子搜肠刮肚回想她的名字：“酒井！”
“上午好，龙子同学。”酒井向她微笑，“前几天团体赛你们是综合第一吧？我都有记住哦。”
“嗯嗯。”她随口应道，单刀直入，“关于我们班那转校生，你都知道什么？”
“你是说……雨宫莲？”酒井迅速扫一眼走廊，确定莲不在附近，这才把本子往前翻到某一页。莲的名字用铅笔打上圈，底下记了许多零碎的关键词，“他传闻很多呢。”
龙子眯起眼逐行审视，基本是添油加醋的坏话，想象力也足够丰富，什么在校外勒索学生，对同学口出恶言，在公共休息区圈地盘。“这都说的什么啊？”她瞪着那纸胡言乱语，忍住把它撕掉的冲动，“你能不能，嗯，帮他澄清一下，或者说点好话？就像你之前给田径部写报导那样。”
酒井不安地扶正眼镜：“可是龙子同学……写在报上的东西得是真实的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谁又亲眼见过雨宫干坏事了？不照样那么说他。”她撇嘴，伸出食指在酒井眼前晃，“好人好事不也能上报吗？你就写雨宫同学乐于助人，我可以作证。”
龙子唾唾逼人，气势将她硬生生拔高五厘米。酒井也不懂龙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女恶霸，当然不可能遂她的愿。校园报每两个月印发一次，每间教室门口放一沓，最后都被拿去擦玻璃。龙子难得耐下心去看那份报，然而一字也没提到莲。她丢开报纸改换策略，思路相当简单：龙子只和好人往来，既然她也愿意对莲好，那不就说明莲为人还不错吗？
她和朋友一起吃午餐，随意往门那边一瞥，发现莲站在食堂门口，正低着头打量今日菜单。像有一滴冰水在她眼皮晕开，她眨眨眼，莲已经不见。朋友顺着她的目光朝门口看：“你瞧什么？”
“没。”她囫囵咽下一口米饭。
她提前和朋友分开，轻手轻脚进了教室。零星几个学生趴在桌上小憩，莲在座位上吃饭团，显得食欲不佳。饭团很小，堪堪遮住他的掌心，他右手边摆一罐咖啡牛奶，这点东西才刚够龙子垫胃。她摸遍口袋也只翻出一板吃了一半的口哨糖，是她最爱的可乐味。龙子心下哀嚎：这也太寒碜了！
她还是把那板糖递过去，别扭地问：“要不要？”
莲停下咀嚼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糖，又看看她。“多谢。”他掰走一颗，依旧把糖还回来。
龙子也把一颗糖扔进嘴，不自觉地吹起口哨。邻桌的同学无端被扰清梦，抬头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她连声道歉。莲的表情分明在强忍笑意，龙子也懊恼地瞪他一眼：“笑什么笑！”
徬晚六点龙子结束社团活动，妈妈刚给她打过电话，列了一串日用品清单，让她顺路去超市一趟。她打算去荻洼吃拉面，匆匆路过田径场。夕阳给建筑镶了一层金边，天边晕上深浅不一的橘红，足球部的人还在草坪上追着球。她快要抵达通向中庭的那条路，远远望见树底下立着个眼熟的人。莲侧着身，仰着脸，仿佛在看枝头绿叶，形象使她联想到校外晒太阳的猫。龙子喊他：“莲！”
莲扭过头，朝她笑一笑：“社团活动？”
“结束啦。”龙子踩在路沿石上平视他，“你呢？你在这做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的视线飘向教学楼：“刚在图书室自习完。”莲似乎很疲劳，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龙子猝不及防对上他无遮无拦的双眸，灰得纯粹、锐利，像精心打磨过的曜石。莲用那样一双眼睛看她：“怎么了？”
“没……”龙子正要回话，余光留意到有什么在高速接近。一个球滚进她的视野，她敏捷地伸腿拦住。草坪上传来叫声：“不好意思——！坂本同学！拜托把球扔回来！”
“砸到人怎么办！”龙子嗔怪地喊回去。她跳下路牙石，把球往半空抛，飞起一脚往球门的方向射，她的裙摆飘起来又落下去。远处的守门员接住球，朝她挥挥手臂。
莲重新戴上眼镜，手指按住镜框。“厉害。”他说。
“小意思。”龙子暗自掂量自己的钱包，还能多付一碗拉面钱，于是说，“走吧，我请你吃拉面。”
他歪着头：“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我高兴，不可以吗？”龙子自顾自往中庭走，“反正是个好地方，跟上就对了。”
莲的喉结动了一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地跟上她。
如龙子所愿，他们的确熟了起来。不得不说，身旁坐着位聪明人的好处就是多。她把课本竖起来在后面打瞌睡，莲会在老师注意到这边之前先伸脚踢她的椅子。倘若她不走运地被点名提问，写了正确答案的橡皮也会精准降落在她桌上。
她向来不用恶意揣测别人。有人听到她和酒井的对话，也有人目睹她和莲在路上一起走。龙子的朋友最先察觉到风言风语，面色严肃地揪住龙子：“你跟雨宫太近了吧？”
“啊？他本来就坐我旁边啊。”她没能理解。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是说你和他的关系！”朋友无奈地把话掰开揉碎，“他名声那么坏，要是把你也带坏了呢？”
“不会啦！”龙子安抚般拍拍她，“他人很好的。”
*
莲本打算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在转过拐角前听见一些细碎的话声。他敏锐地捕捉到龙子的名字，刹住脚步，几乎与墙融为一体。
“坂本跟那个雨宫走得很近啊，看到好几次了。”
“你说雨宫？我也见过他，看起来就特别可怕。坂本还跟他玩？”
“她口味也太奇怪了吧？我看之前跟她告白的那几个人里也有不错的男生呀，非要跟那种人……”
“谁知道呢，不是说近墨者黑吗？我看她本来也就那样。”
“别到时候被人甩了，跑步又没跑出名堂，学校还挺看重她的呢。”
说闲话的人嘻笑着离开中庭，莲面无表情地走出墙角阴影，手里的硬币被攥得发热。他把那枚带着体温的硬币塞进投币口，弯腰捞出一罐咖啡牛奶。莲朝贩卖机玻璃瞥一眼，自己也被倒影里的冷脸惊得静止在原地。没关系，莲闭起眼想，如果他仍然是一个人……可他不是孤身一人。他取出钱包，买了第二罐咖啡牛奶。
他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