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介问:“你们发生过什么事?”
桌上的食材已经扫荡一空,冷却的锅里只剩汤汁,杏歪在沙发上阖着眼小憩。你和莲对视,他朝你眨眼睛。于是你揉揉鼻子,说话时带出点浓重的鼻音:“好啊,我先说吧。”
你说这是一个不孝子的故事。你身上的标签不少,在老师眼里,你是问题学生;在前社员口中,你是逞一时之快的叛徒;在妈妈面前,你是不孝之子,唯有这一条是你给自己贴上的。你见过服装店里折价出售的衣服,因为污渍或破洞打了折,吊牌上层层标签叠加,看不出原先的价格。那些标签紧贴在你皮肤上,也将遮蔽你的眼睛和嘴巴,你像一堵任人涂鸦的墙,被漫不经心地涂写难听的字眼。
她没责怪过你,可你对她的愧疚如附骨之疽,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刻钻出来作祟。你在辅导室外等她,西斜的日光照进走廊,你蜷缩进阴影,仿佛要与墙融为一体。当她的鞋尖终于出现在你视野中,你却没勇气看她。她比你更像等待宣判的罪犯,苍白紧绷,低垂着头听老师训斥。教出这样的孩子真是家门不幸!唾沫星子飞溅到桌面上。你感到愤怒,手指紧揪着膝盖的布料,也不得不承认,她先摊上个不靠谱的丈夫又养了个离经叛道的你,你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去揍鸭志田,她为了维护你来挨老师的羞辱,莫比乌斯环一样找不出犯错的源头。
你倒希望自己真是老师嘴里十恶不赦的冷血坏蛋,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你的心和眼眶发烫,手脚却冰凉。老师训完话,掏出手帕擦额头的汗:要不是鸭志田老师人好,你的下场就不只是停学处分了!害你落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抱着双臂,姿势和神情都显示出充分的宽宏大量,你妈妈甚至得为此感激他。垃圾混蛋人渣,你搜肠刮肚用最恶毒的词汇骂他。你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这点发泄起不了安慰作用。你认定大人全都一个样,总拿虚浮的道理标榜自己多正义,行事全然不讲道理,凭什么?
你无路可走也无处可去,至少你还有堕落的自由。这样的自由太廉价,得来不费吹灰之力。在所有人放弃你之前你就先放逐了自己,远离田径,染黄头发,比起反抗更像在逃避。有一段时间你觉得这不是你的错,迁怒于别人:怪鸭志田太卑鄙、怪老师太蛮横、怪社员们太懦弱,他们既然厌恶你,你把责任推给想象中的他们也没有问题。但你清楚得很,出手的是你,害田径社解散的也是你。他们有充足的理由鄙视你,你却没资格恨他们,最软弱、最差劲的人其实都是你。
在认识莲以前,你拥有的仅仅是过去,没有来路也找不着方向。蒙尘的奖杯提醒你本可以拥有的,你已经失去的,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得到的。你把它扔掉许多次又捡回来,日渐黯淡的金属幽灵似的缠住你不放,向你昭示一无所有的惨淡未来。你始终没下定决心割舍那份荣誉,没了它,那才叫真正的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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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雨水把地砖浇得濡湿一片,你第一次见雨宫莲,不知道他的名字,听说过他的传闻。偷窃抢劫斗殴乃至杀人,集各种罪名于一身。你上下打量这位转校生,怎样看都和危险分子不沾边,黑发蓬乱,戴眼镜,校服穿得比你还规整。他不认识鸭志田,不清楚你的底细,你给他带路,他也真就乖巧地跟在后头。什么啊,这不是挺老实的吗?你想。穿过滴滴答答落雨的小巷,一座城堡出现在你眼前。
之后发生的一切更像一场诡谲的梦,剑刃抵着喉咙的冰凉触感,地牢腐朽的霉味,奇怪的猫形生物。面具背后的双眸锐利,问你要不要和他一起逃走。废话!你心想,说得像除了跟上他外还有第二个答案。鉴于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没有朝雨宫莲翻白眼。
换在半年前,你只会当它是梦,笑一下便抛到脑后,毕竟社团活动占据你的大半生活,你没闲心再管其他事。然而田径社已经解散,凭空多出许多时间给你胡思乱想。你在意那个跋扈的国王和牢房里熟悉的脸,你央求莲陪你调查,他答应了。你说你不会忘记他的恩情,但你明白自己没什么能给莲,除了几顿牛肉饭和一个旁人看了直皱眉的坏朋友,很久以后你才知道他需要的正是这两样。
你再一次被鸭志田,被你的无能击倒。无路可逃,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鸭志田怕你死得糊涂,索性告诉你,要不是田径教练找他讨说法,田径社本可以免于解散。所以我设法让他滚蛋了,你们也跟着一起完蛋。鸭志田得意洋洋地说。哎,最开始我只打算废王牌的一条腿而已,后面的发展真是出乎意料地顺利……神明都站在我这边呀,坂本!
而已?什么叫而已?你瞪着他,他的一句“而已”毁掉你、你和其他社员曾经拥有的一切,残羹都不给你留下。见鬼的道理,讲道理的人会头一个下地狱。莲和摩尔加纳都被卫兵挟制,在鸭志田的斗篷后目不转睛地看你。你想笑,你到死都是个闯祸精加胆小鬼,还要连累他们和你一同丧命。这下真要殉情了,你想起先前莲在通风口说的玩笑话,动不了也笑不出。
莲射过来的目光炽烈,透着无畏,仿佛要把你的胆怯烧净,逼近他脖颈的刀剑似乎不足为惧。你想:干吗?死到临头了还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我们可是要没命了……不好意思啊。这句抱歉只能留到进了地府再讲。
“你想就这样结束吗?”莲大声说。你被他的话刺痛,发起抖来。是,这不是他的结局,也不会是你的。为了今天、明天和往后的日子能到来,你得先抛却所有的昨天。你感到沉重的枷锁崩解风化,期待已久的那阵强劲的风灌进你的衣领和袖口,你终于借着风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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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你惹了这么多麻烦,莲还愿意要你做同伴。历史书上管莲这种情况叫流放,你在听他讲述过后认为他没有错。莲先是一愣,淡淡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替他义愤填膺,他没再说话,低头拨弄碗里的红姜,你在余光里看见他嘴角的笑容。
人与人的纽带脆弱又坚韧,在两种状态间摇摆不定,可以轻而易举地交心又能让人止步不前。兴趣、爱好和其他外物,有时一首歌甚至一句话就能让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建立关系,而你们走到一起是因为本性相似。
各自回家之前,你紧张兮兮地盯他的脸。同伴离朋友还有些距离,说远不远,你们目标相同,几乎每天都一块行动;说近也不近,干完这票你们随时可能散伙。独木难支,是莲需要你,还是你需要他?你拖长语调确认:“我们是朋友了——对吧?”
“早就是了。”他眨眨眼,像在肯定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于是你笑起来,朝他挥手:“那明天见啦,兄弟!”
谁都没想到铃井会轻生。你们挤过围观的人群,铃井躺在担架上,脆弱得像一片枯叶,杏跪在她身旁啜泣。老师大呼小叫维持秩序,忙着驱赶学生。你捕捉到身后的一声哀嚎,顷刻间淹没在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里,你匆忙去追那个跌跌撞撞逃离现场的幽灵。
三岛被你和莲堵在墙角,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他的鼻翼翕动着,只听见呼吸的嘶嘶声。“你绝对知道什么,快告诉我们!”你喊,十足的恶霸口气。
他的嘴唇哆嗦着,仍然一言不发。你猛地揪起三岛的领口,恼怒不已:“铃井都这样了,你还打算什么都不做吗!”你真讨厌他这副畏缩相,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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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司,你吓到他了。”莲握住你的小臂,定定地看着你,你们真像审讯室里唱红白脸的拷问官。你松开手:“抱歉。”
三岛低下头,死死捏着衣角,而后哽咽了一下,说:“是鸭志田……鸭志田让我叫铃井去他的办公室,之后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对不起,对不起……”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你烦躁地一抓脑袋,三岛跟你们道歉有屁用!你无法再忍受,鸭志田到底还要作恶到什么程度?一个学生跳楼而已,一条命而已,国王不在乎一粒草芥。三岛虚弱的喊叫声被你甩在身后:“坂本,你要去哪?”
三岛在职员室里崩溃,承认他受鸭志田的指使散布莲的传闻,莲紧抿着嘴,看起来相当震惊。莲有什么错?你只知道他不该被这样对待。铃井呢?杏呢?三岛呢?那些遍体鳞伤的排球社社员呢?大家都只是普通地活着,不像你。你不能对三岛生气,他也是受害者。你捏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恼火大家为什么要对这人渣言听计从。对峙结束后你直冒冷汗,只差一点,鸭志田又能像当初那样得逞。幸好,莲阻止了你,且着实让鸭志田吃了一惊。你已经独自承受失望和罪责浑浑噩噩挨到今天,无力再背上几条害别人梦想尽毁的责任。有些事情变了,你有伙伴,你没再和那时一样在冲动下铸成大错;有些事情没变,鸭志田还是老样子,他要毁了铃井、杏、三岛和莲的人生就像当年废了你的未来。更多的人被卷进这滩浑水里,除了让他悔改再没有其他办法。
你们接受了摩尔加纳的提议,协力将鸭志田的秘宝偷到手。数日后他突然变了个人,声泪俱下表达忏悔。几个女生向杏道歉,你和莲看着她被迟来的好意包围,相视一笑。没人来和你道歉,你甚至不在鸭志田散发歉意的范围里,但你觉得无关紧要了。
“感觉轻松多了吗?”莲问。你们在天台等杏来,讨论如何处置鸭志田的秘宝。那块不属于你的金牌在你手里,阳光将它照得璨然生辉,你满不在乎地转着它:“别说得好像跟你没关系一样,你不也差点被退学?”
“也对,真惊险。”他长舒一口气,在建筑投下的阴影里眯起眼。离他近时你才注意到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泛着灰色,在宫殿里还会显出一点令人难以直视的猩红。莲说:“龙司觉得该怎么处理它?”
“卖掉得了,”你把金牌丢给他,莲张开手接住,“然后我们去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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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一顶遮天蔽日的屏罩,仅仅是呼吸就要将氧气耗尽。你们别无选择,只能把罩子掀翻,然后看见一个更为光怪陆离的世界。莲展现了他的强大、自信,你想,由他来做怪盗团的团长再适合不过。
在后来的相处中,你意识到莲也是普通人,和你一样。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会摸前额的刘海,他失手打破杯子时会一脸抱歉地嫁祸给摩尔加纳,他不介意你的手臂总搭在他肩上,他会在你百般恳求下答应加入你和三岛的胡闹。
你记得那个发表上任讲话时额头磕到话筒的男人,对他的工作却不感兴趣。你在班主任要求下勉为其难地去做心理咨询,丸喜老师像橱窗里的棕色玩具熊般和蔼可亲。但你小时候就不喜欢玩具熊,因此也应付不来他的询问。他打开笔记本,笨拙地说一些活跃气氛的话,你实在难以招架。“比起老师,我更希望成为大家的同伴。”丸喜坦白道。你觉得有些好笑,谁要跟陌生人敞开心扉?
但你确实说了很多,有关鸭志田,有关你遥远而无望的美梦。丸喜问你课余时间在做什么。“啊……”你组织好语言,“现在会跟朋友闲逛,之前就只是无所事事。”你和莲总有太多事能做,仿佛全世界的时间都被收集来供你们消磨,他和怪盗团把意义填进你曾经空虚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朋友是指雨宫同学?”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真的会读心术?”你震惊地睁大眼睛。
“哎呀,那是误解,我没这么厉害。”丸喜笑得无奈,“我偶尔听见二年级的同学提到你们,坂本和雨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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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吧?你这么想,也这么把话说出口。丸喜依旧温和地笑笑,你又想:没有好脾气估计当不了心理咨询师。你宁愿对面坐着的是风纪老师,这样你就能顺理成章摆一副臭脸,拒绝回答问题。那件事过去太久了,久到你忘记该怎样和一个并不混蛋的成年人相处。你坐立不安,好像你才是任人摆弄的小熊或者半成品机器人。丸喜随意发问,你思考,输出颠倒零碎的答案。
丸喜说:心是很复杂的东西噢,坂本同学。
你非常同意这句话。摩尔加纳花样百出地给你解释有关心和异世界的概念,你就没搞明白过,全凭直觉理解。最后它耐心尽失,放话说教会你的人该拿诺贝尔奖。啥啊?诺贝尔才没有教师奖!你回呛它,这点常识你还是有的。以防万一,你还向莲确认一番:你说是吧?莲那时的表情颇为无语。
临走前丸喜塞给你一张果汁兑换券,你接受了他的好意,挤出一两句道谢的话,尽管你更喜欢碳酸饮料。“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丸喜把你送出医务室,靠在门边说,“坂本同学不是有该做的事吗?我们都一起加油吧。”你含糊地答应他。
你和鸭志田的恩怨是一回事,还有另一件事:田径社,你无颜面对又放不下的前容身之处。你和前社员的相处不算愉快,你在路上撞见他们,他们只是冷哼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你。你想那也无所谓,在一般同学眼里你本来就和空气没差别,他们没朝你吐口水就不错了。你无事可做,趴在窗台看着他们聚集在中庭走廊,那一小片地方甚至不够几个人做热身运动。你多想补偿他们,可你也无能为力。你左右摇晃脑袋,试图将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
莲刚结束卫生值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边,只有他会这样安静地、目不斜视地走向你。你打声招呼,目光执拗地锁在那几个穿运动服的身影上。他顺着你的视线朝中庭看:“那些是田径社的社员?”
“对啊!”你说,“体育馆后面是我以前的秘密练习场来着,现在也该重新利用起来了。不过……还是别跟他们撞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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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他们很可怜呢。”
“他们怎样都不关我事。”你撇撇嘴。
“可你看起来很在意。”
“好吧,是有一点……”
“你看,还是坦率一点比较好。”莲朝你笑笑,“想去找他们吗?”
“不了,总觉得没脸见他们。”你把脸埋进交叠的手臂里,心里直犯嘀咕。你可以挥着铁管到处揍暗影,可以毫无惧意地面对强敌,可你的胆量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就蒸发成一缕轻烟,化为消散不去的悔意缠绕你。如果那时候我能沉住气……你总忍不住想。没有如果,无法重来,既定事实不容改变,你知道穷途末路的他们会变成你。
你又能逃避多久?不愿触及的过往和被困在过往里的人先行找上了门。中冈咬字时特意加重“前田径社”和“容身之处”,告诫莲别再跟你这问题儿童搅和到一起。莲并不多作表示,你看出他也有些不悦。假如另一个社员没提及你的老爸,你还会反驳他:莲不也是大家眼里的问题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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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不希望成为你老爸那样的人,那会伤妈妈的心,也让你无法原谅自己。事后你向莲承认:刚才他提到我爸的时候,我差点又出手了。你实在很感激莲,他像一根没熔断的保险丝,一支定心剂,往那一站就能制止你干蠢事。
你挠挠后脑的头发,说:“我还是很差劲啊。”
“但龙司没有动手,”莲摇头,“说明有在进步。”
“哈哈……是啊。”你干笑两声,重新快乐起来。
你从池田学长那里得知田径社将要重建,你本该为此高兴,顾问人选却让你察觉出不对劲。你和莲坐在自动贩卖机旁的长椅上,手里各握着一罐汽水。你简略地向他描述山内其人,说:“你会帮我吧?”
“他们那么对你,你还要帮他们?”莲侧过头说。你反而诧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了?
“我懂啦……他们态度是很差,但那都是我不好。”你把易拉罐捏扁,咬了咬牙,“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可是我一个人做不好,只有你能帮我。有莲的话一定没问题的,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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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望进你的眼睛,那种眼神常在印象空间派上用场。你的决心不会轻易被他的审视动摇,所以你也回望他。仿佛被你打败似的,他别开视线,叹口气:“我明白了。”
*
六月,季风来袭,随之而来的是佑介的欢迎会。他是个我行我素的怪人,但你们毕竟是英雄不问出处的怪盗团,还有只会说话的猫。暴雨不留情地掠过城市,学生会会长录下你们在中庭的对话,要你们把正义双手奉上给她看。说的倒好听……不过是学生会无能的借口,你恨恨地想,后来才知道她同样是被缚在茧中的人。
黑帮一事总算有了头绪,天气也难得整日放晴。你运气不错,午饭买到两份炒面面包。你正要推开天台门,听见摩尔加纳在里头气势汹汹地教训莲:“你太纵容那笨蛋啦!”
那只臭猫!你的手离开生锈的门把,偷听不对,你作贼心虚般紧贴墙角。莲的辩解听上去平淡且无力:“没有吧。”
“在新宿你们不就因为校服被巡警问话了?差点惹大麻烦!还有,要不是龙司大喊大叫,怎么会被会长抓住把柄?真是的,给吾辈认真一点!”
“别生气了,我会警告他的。”莲温吞地说。猫咪长叹一声,似乎并不相信。
进门前你先回忆了一会,莲确实没严厉地指责过你,连批评都是半调侃性质。你何尝不是这样?你光听得进他的批评,换作摩尔加纳,你怕要跟它吵到天昏地暗,再被莲各赏一张黄牌警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们顺利解决了金城,周六的夜晚,妈妈在餐桌上提起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她问。你不加思考就说:和平时一样吧。
作为寿星,你提出稍微过分的要求也无可厚非,但你从十岁开始就不再期待礼物和生日蛋糕了。它们给你带来的快乐极其有限,还要妈妈为此付出额外的精力和支出。生日的意义仅仅在于给你的年龄多添一岁,不会让你长高一厘米,不会让你变得更强壮。无论几岁,你都是一个原地打转的小屁孩和大麻烦。
她并没为你的懂事感到欣慰,把肉夹到你碗里,叹息说:“龙司,我总感觉你最近变了。”
“哪有,还是老样子。”你急忙否认,生怕被她发现自己正在做的这档事。
“不,”她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我是说在朝好的方向变化,是因为认识了新朋友吗?”
“啊——嗯,应该是吧。”你嗫喏着说,同伴、新的容身之处、让大人物悔改……四月至今发生太多事,错综复杂交织在一处,一时半会难以说清,你也不可能向她全盘托出。你宣布:“明天我要和莲去钓场。”
“别玩得太晚。”她笑起来,只这么提醒你。生日本身没有太多意义,你真正在意的不过是和谁、在哪里度过一段时间,这就是意义。倘若那人是你的团长,意义还能成倍增加。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你想,就是正在呼吸,正在活着的感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怪盗团渐渐声名大噪,真加入后,杏终于不再嫌弃队伍里全是臭男人。夏日祭的广告遍布车站角落,在享受暑假前你还得面对期末考试。死到临头你才拜托莲和你一起复习,家庭餐厅的灯光洒在他头发上,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