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很好,连风都轻轻的,像是专门为这场婚礼准备的。
我穿着婚纱,牵着文杰的手,在亲友的祝福中缓缓走上台。
他的父母,我的父母——潇潇的父母——都坐在前排,笑着,鼓着掌,脸上写着一种毫无保留的欣慰。
他们不知道柳月是谁,只知道她是我“最亲密的朋友”。
她坐在后排,穿着一袭浅色礼服,妆容淡雅,怀里抱着女儿,神情安静。
文杰低头亲吻我,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在人群中偷偷看了她一眼。
她也在看我,嘴角带着笑,轻轻鼓掌。
女儿拍着小手,在她怀里喊:“小姨最漂亮!”
我也笑了。
可那一瞬间,我心里忽然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幸福,是有的。
可也掺着一点很深的苦涩。
我站在婚礼的正中央,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却坐在角落里,默默为我祝福。
她才是我真正走过风雨的人,是我曾经最深的归宿。
哪怕现在,我们成了“朋友”。
那一刻,我忽然有点恍惚。
耳边是喜乐的音乐,人群欢笑,花瓣落在我头发上,裙摆被阳光照得发亮。
可我心里,有一块地方是静的,空着的。
我不敢看她太久。
她的笑很温柔,但眼神却像隔着一层玻璃,让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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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她此刻会不会也在回忆。
想起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那些细碎日常——她洗完头裹着毛巾在厨房找橘子吃,我加班晚归她窝在沙发上等我,女儿第一次叫“爸爸”的时候我们抱在一起笑。
那些记忆我不常提起,可它们一直在,像一条深埋的河流,今天,在这个场合,忽然泛起涟漪。
婚礼进行到尾声,宾客开始合影、寒暄。
我在人群中瞥见她低头帮女儿整理裙摆,神情自然,像一个真正的“朋友”。
她没有躲避,也没有抢镜。
她习惯这样,永远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不声不响地,把一切沉默扛在自己身上。
我忽然觉得很难受。
不是后悔。
而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惭愧。
她曾经是我骄傲喊出“我老婆”的人,而现在,在我穿上婚纱的日子里,却只能以“朋友”的身份远远看着。
我知道她愿意来,不是因为释怀,而是因为她还在乎。
她不想让我有遗憾——哪怕这遗憾,是因为她的缺席。
我曾幻想过,如果没有那些变化,如果我依旧是那个可以站在她身边的“丈夫”,我们会不会也是今天站在台上的这对新人。
可现在,我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而她,怀里抱着我们曾一起养大的女儿,微笑着,站在角落。
我走下台的时候,文杰握紧了我的手。
我抬头看他,他眼神温热,嘴角带着安心的笑。
他是我现在的爱人,是我未来生活的依靠。
我心里清楚,我不会放弃他。
可我也知道,那一扇曾经独属于我和柳月的门,永远关上了。
那段两个人的路,走完了。
而她,依然陪着我,用一种不再占有、也不愿离开的姿态,站在我生命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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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种爱。
不说、不争、不退,也不走。
只是在我最重要的时刻,轻轻地在场。
⸻
不久后,我怀孕了。
医生确认的时候,我并不意外。
毕竟已经停经几周,身体也变得更敏感,小腹有点发胀、乳头轻轻一碰就发麻——那种和文杰做爱后的余韵变得长久,像身体在悄悄酝酿什么。
可当医生把那句“胎儿发育很正常”说出口时,我还是愣了一下。
这一次,我是真的怀孕了。
这具身体,已经和我捆绑得太深——连生命都开始从我体内生长。
回到家,我没急着说。
那天文杰不在,柳月在厨房洗碗,女儿坐在地毯上涂画。
我坐在沙发上,手轻轻抚着肚子,感觉不到什么,却又好像哪里都在微微跳动。
等到晚上,我把柳月拉到阳台,关上玻璃门,低声说:
“我……有了。”
她手还握着一块毛巾,听到这句话时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她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把毛巾递给我,说:“以后你别再晒衣服了,这个位置风太大。”
那晚,她没再提这件事。
可从第二天开始,家里的一切开始变了。
我早上想去厨房煮点东西,被她赶出来:“油烟太重。”
想洗个热水澡,她拿着表站在门外:“十五分钟,不许再多。”
冰箱里的水果被换成了常温放置的、削好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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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提前炖汤,记得我说过的“闻不得香菜”,也会轻轻扶我上楼,不让我提哪怕一点点重物。
这让我想起从前,那时候我们还没换过身体,她就习惯照顾一切——饭菜、衣物、家里的气氛,甚至连我下班脸色不对她都能看出来。
只是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高大的“丈夫”,而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
而她,依旧是那个习惯照顾人的“妻子”。
文杰白天忙工作,晚上加班越来越多。
家里,慢慢只剩下我和柳月。
有时是我坐在地毯上陪女儿拼图,她靠在沙发上刷手机;有时是她蹲在浴缸边给我擦背,我靠在热水里出神。
我们不会聊太多。
她没再问过我“打算怎么办”,也不说“你该多休息”这样的话。
只是默默做着,甚至有点像——
像我们又回到了从前,某个没吵架、没隔阂的片段里。
进入孕中期后,我的身体变化越来越明显。
早晨起床时,总觉得腰有些僵,肚子也鼓得更高了些。低头时,看不太清自己的脚。胸部变得更胀,走路也有点沉,稍微吃多一点,就容易反胃或嗝气。
我开始睡不好,晚上常常翻来覆去,总觉得胸口发闷。文杰有时会被我踢醒,迷迷糊糊地给我垫枕头、倒水,有时候直接抱我去客厅睡:“你闷得慌的话,不如躺这边,凉快点。”
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我不太想在沙发上过夜。我的身体是软的,是敏感的,是不适合独处的。怀孕让一切都放大了,包括我对“被照顾”的渴望。
有一晚,我背对着他侧躺着,他在我后背轻轻贴过来,手搭上我肚子,一开始只是想抱我。
但我忽然觉得不舒服。
他的手掌很热,压在我有点发胀的肚皮上,我不知为何一下子紧张起来,像是被什么提醒了。
我伸手拉开他的手,轻声说:“别碰这儿。”
他愣了下,说:“我没用力。”
我也不想责怪,只是低声回了一句:“我有点怕。”
那一晚我们没说太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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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柳月发现我眼下发青,问我是不是没睡好。我点了点头。
她没多问,只是换了张床单,又把我的枕头位置垫高一点。
那天下午,她给我炖了红枣乌鸡汤,舀了一碗放到我手上。
“喝点,补气。”她坐在我旁边,说。
我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口。味道清淡,不腥,温热顺着喉咙往下,我突然有点想哭。
那一刻我特别想伸手抱她,但没敢。
文杰最近回家的时间更晚了,进门时经常带着工作电话,边脱鞋边说“等等,我还在开会”,然后走进阳台继续讲。
我不怪他,但也不想多说。
我越来越依赖柳月。
她会记得我喜欢把洗好的睡衣烘干一点再穿,不喜欢凉的布料贴在身上;她会陪我看剧,不催我睡觉,但会在十一点半准时给我泡脚。
有一次我突然想吃街角那家小店的豆花,她系上围裙准备出门。
“太晚了,”我说,“别去了,没事,我明天再想办法。”
她没回答,只是把围裙脱下,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那你就记得明天别又说‘算了’。”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不舍得开口。
她总能听懂我没说出口的话。
到了晚上,我们会在女儿睡后一起窝在床上看旧剧。
她帮我擦身体,用湿毛巾擦后背,说:“你现在自己也洗不到了吧?”
我点头,说:“确实有点够不到。”
她叹了口气,把毛巾拧干,又问我:“那文杰怎么照顾你的?”
我犹豫了一下:“他挺好的……就是比较忙。”
她没再问,只是换了块干毛巾,动作比刚才轻了很多。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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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对我亲昵的动作变少了。
不是那种突然疏远,而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坐下来就会顺手摸摸我肚子,或者从背后搂我一下。
她对我依然温柔,依然帮我剪脚指甲、扶我起身,但那种“亲密”变成了“照顾”。
我开始察觉到——
她在慢慢把我,放到另一个位置上去。
而原本属于我的位置,有了新的人。
……………………………
柳月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
她从不多问文杰的事,也从不评价。哪怕在这个家里一起住了一年,她也始终自称“月月姐”,用一种大姐姐的姿态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但最近,好像有些地方开始变了。
她会记得文杰的加班时间,提前把厨房收拾干净,热水也刚好烧好。文杰一回来,她就轻声说:“你衣服我刚收进来,别着凉。”
有时候文杰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刚好摆着清淡的夜宵,是他最喜欢的那几样——小米粥、咸鸭蛋,配点切好的水果。她没说这是给他准备的,只是随口一提:“做多了,顺便放桌上。”
女儿在写作业,柳月会顺手把她的笔记本挪开一点,说:“别挡着你爸爸,等下他要喝水。”
这一切看起来都不突兀,甚至很自然,自然得像是她早已习惯了这个男人的生活节奏。
有一次吃饭,文杰不小心把酱汁滴在了衣角,刚要起身去洗。
柳月轻声说:“你等一下,我有除渍喷雾,不用换。”
她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透明的小喷剂,绕到他身侧,低头,轻轻在他衣角按压擦拭。
那一瞬间,他们靠得很近。
我坐在餐桌另一侧,手里还握着筷子,视线穿过菜盘,看着他们。
文杰没动,只是低头配合她的动作,擦完后轻声说:“谢谢姐。”
她点点头:“没事。”
然后两人若无其事地各自坐回原位,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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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我心里,却微微发紧。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晚上我靠在门边,看她在阳台洗衣服。
“你今天……好像挺关心他啊。”我语气轻,像是在闲聊。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回头看我一眼,眼神平静:“怎么,你吃醋了?”
我没回话。
她笑了笑:“你这样子……可真像个小媳妇~放心,我不会抢你的男人。”
她低头继续揉衣服,手上却不像平常那么利索。
“但他确实是个好人,”她轻轻说,“像你以前那样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句话像根细针,没扎破什么,却隐隐刺着我。
我转身走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日子还是在过,他们也没有更多接触,没做出任何越界的事。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非要说出口才成立。
某天早上,我起得晚了一点,醒来时文杰不在床上。
我穿好外套走进厨房,看到柳月正炒蛋,文杰靠在一旁看她,低声说:“你现在早点出门,路上别迟到。”
她把炒好的蛋盛进碗里,递给他:“快吃,别凉了。”
文杰接过来:“嗯,谢谢姐。”
阳光从厨房窗户洒进来,柳月穿着居家的短袖,头发半扎着,脸上是刚睡醒后带着点慵懒的轮廓。
文杰站在她身边,动作自然得就像一个习惯早起的男人,接过妻子递来的早餐。
那一瞬,我没有说话,只是靠在门边,看了几秒,然后默默转身回了房。
我不是因为嫉妒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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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柳月没有要夺走什么。她也没有主动靠近,甚至到现在,都没对他多说过几句话。
但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已经不再是只属于我的了。
他,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也没有暧昧,可生活已经悄悄让他们熟悉起彼此。
他们开始把日子的一部分,慢慢交给了对方。
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高兴吗?
这样幸福、平稳的三人生活。
文杰是我老公,柳月和孩子也都在我身边,我们是一个家。
我怀孕了,有人照顾,有人陪,有人为我洗脚、泡脚、每天问我有没有按时吃维生素。
我是幸福的,真的。
一定是怀孕了,激素变化,才让我多愁善感。
这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她没有抢走谁,他也没有背叛谁。
我还在这个家,是他们最在意的那个人。
晚上,屋子安静下来。
文杰洗完澡就去书房看文件,柳月在哄女儿睡觉。只剩我一个人,靠在床头。
肚子越来越大了,睡觉也只能侧着。今晚有点涨,像撑过了头,连翻身都觉得沉。
我掀开睡裙,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皮肤被撑得发亮,肚脐周围鼓起一圈细小的青筋,靠近肋骨那一块还有几道淡淡的纹路,像要裂开,却又勉强撑住。
宝宝偶尔动一下,小小的一跳,像有人从里面轻轻敲我一拳。
我顺着那处轻轻揉了揉,掌心贴着微微发热的皮肤,能感受到里面有什么在缓慢地变大、变重,也在一点点占据我整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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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知道妈妈今天心情不好?”
我低声说,声音很轻,像怕吵醒谁一样。
肚子里没回应,但我却莫名感到安心。
灯光昏黄,我看着自己裸露的肚皮,忽然有些恍惚。
这是我的孩子。
是我真的,在用这个身体,孕育另一个生命。
我低头看着它,眼睛有点酸,但没有掉泪。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伤感什么。
是因为这份温柔的生活让我觉得幸福,还是因为幸福得太久,反而开始害怕失去。
我轻轻抱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像蜷缩起来一样躺着,闭上眼,假装自己没有那么敏感。
……
孩子出生的那天是个雨天。
医院的灯光冷白而安静,窗外雨点不断敲在玻璃上,像某种节奏缓慢却不容打断的倒计时。
文杰一夜没睡,坐在候诊椅上背挺得笔直,手里捏着一张产检单,却一直没有低头看。
他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灯,一动不动,像石头一样守着。
柳月则守在手术室外,手握着女儿的小手,脸色虽然苍白,却始终沉稳,偶尔会俯身轻声安抚女儿:“没事的,小姨很快就会出来。”
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哭了。
不是因为疼——事实上,那种疼我甚至没有太多印象了——而是因为那一刻我真的知道,有一个小生命,是从我的身体里出来的,是我用这个身体、这个身份,亲自迎接到这个世界的。
她细小的啼哭声在产房里显得特别清脆,一下子击穿了我所有心理准备。
那不是某种概念上的“孩子”,而是一个具体的小人儿,一个皱巴巴、软绵绵、却真切地活着的小生命。
文杰接过她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真的……好小啊。”他说这句话时,嗓音是哽的,像是从胸腔里被掏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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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站在他旁边,小心地用毛巾擦拭孩子脸上的胎脂和口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什么宝物。
她的眼神那么温和,像是当年我照顾她坐月子时那样。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三个,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不是一个人了。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孩子,”我轻轻说,“不是血缘,而是命运。”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回到家后,生活节奏一下子乱了套。
孩子夜里会突然哭,饿了要热奶,尿布要换,女儿也需要哄睡、接送。
家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未洗的奶瓶、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尿布桶,还有客厅地毯上一块块忘记擦掉的奶渍。
但还好,我们有三个人。
柳月最有经验。
她白天几乎一个人包下所有育婴任务,一边喂奶一边还能指导我怎么拍嗝
我手忙脚乱地尝试给孩子洗澡时,她已经准备好了沐浴液、水温计、包巾,轻车熟路。
她抱着宝宝哄睡的时候,会轻轻唱儿歌,声音哑哑的,却特别安心。
有时候唱着唱着,她自己也困了,靠在沙发上打盹,怀里的孩子还在吸她手指。
文杰下班回来,会第一时间放下公文包,走过来温柔地说:“你休息一下,我来。”
他动作不快,哄孩子时不怎么说话,只是用脸贴一贴她的小脸,小宝宝有时会冲他咧嘴一笑,他就笑得特别傻。
我常常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照顾孩子,有时一个人抱,一个人洗衣服,或者一个人坐着拍嗝,一个人顺手把地板擦了。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世界像一口温水,静静泡着我。
大女儿每天最兴奋的事就是喊“小妹妹!小妹妹!”她会追着婴儿车跑,趴在床沿跟小婴儿说悄悄话,有时还会拿自己的玩具塞给妹妹:“这是你睡前要抱的。”
她已经完全接受这个妹妹,甚至开始模仿我和柳月带孩子的样子,拿着小毛巾认真地学着“擦嘴巴”。
而文杰……她早就叫他“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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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得特别自然,仿佛从来都是那样。
我本以为这个宝宝会是我第二次做父亲,却没想到,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以“母亲”的身份来照顾一个孩子。
母乳喂养时,那种吸吮的拉扯感让我一开始有点尴尬,但后来习惯了,甚至会在她吮吸时下意识地低头摸摸她的脸,顺顺她的头发,心里涌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