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amorphosis II【中国語注意】

2012年07月30日21:547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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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夜生還的if ED衍生;

TM社作品僅讀過Zero小說/動畫與部分空境,設定可能與公式有所出入。

綺雁主,但會有少許金雁/時雁描寫;龜速更新預定…主要是對劇中角色的動機補完,鬱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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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其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間桐雁夜縮著肩膀,將身上的毯子包得更緊,無奈冷空氣總是找得到縫隙鑽進來。

他已坐在床邊好一會兒,從剛開始的雙腳自然懸空垂下,到現在縮起全身、把自己包得像團粽子,中間應該過了一、二個鐘頭。期間雁夜只是漫無目的地望向窗外,偶爾觀察起麻雀降落在窗台打理羽翼的姿態,等鳥兒飛走就改成端詳枝葉已不再扶疏的中庭花圃。絕大部分他在日間所做的事就只有靜靜看著景物微乎其微的變化,然而對他來說這並不特別難熬,只是回到了他遺忘已久的習慣。

雁夜還記得兒時在間桐邸的灰暗生活,即便時至白晝屋內也是晦暗無光,只能從厚重的窗簾縫隙去窺探外邊的世界。日復一日的眺望並未激起他想走出戶外的衝動,因為整棟宅院裡沒有一個人會那麼做。不會主動向他攀談的佣人、因重病而鮮少能見面的母親、被稱作父親───那時他還不明白對方的年紀與稱謂並不相符───的老人,以及其中與他同質性最高的鶴野,都不會那麼做。

鶴野是家裡除了他之外唯一的孩子,但他們並不是同伴,至少鶴野不這麼認為。幼年的雁夜只能模糊地分辨友好與敵意,雖知道哥哥看自己的眼神很難說得上喜歡,但已經是他所能接觸的人中最有感情變化的。於是當鶴野心情不那麼糟時雁夜便盡可能跟兄長待在一塊,觀察對方各種情緒起伏與說話方式,直到他年齡漸長、可以讀出鶴野眼神裡不僅是單純的敵意,而是由嫉妒、安堵等心理構成的複雜訊息。

首先理解的是鶴野對他抱持嫉妒的原因。

雁夜參加的第一場喪禮在他對﹝死亡﹞這個概念尚且陌生的年紀舉行,主角是他的母親。熙來攘往的人群是清一色的黑,搭配線香煙霧只讓他昏昏欲睡,偶爾偷瞄幾眼跪坐在隔壁的鶴野。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哭,這點招來了不少的「你們真勇敢」、「好堅強」等類似評語,但雁夜單純是不明白為何要對空無一物的靈柩掉淚。葬禮結束後臟硯把兩兄弟叫到房裡,告訴雁夜以後家主就要給他繼承,鶴野則要負起協助的責任。﹝父親﹞的教誨相當晦澀難解,年幼的他只注意到話中出現「資質」等字眼時,鶴野臉上曾閃過代表嫉妒的徵兆。此後雁夜便小心翼翼不在兄長前提這些,也不敢問對方究竟繼承家業實質是要做些什麼。

即使他謹慎地不去碰鶴野的逆鱗,兄長進入學齡後日間和他相處的機會也日漸減少,下課回來都關在房裡寫作業居多。有時雁夜會問對方校園生活的情形,但鶴野沒好氣的回答讓他覺得那並不太令人嚮往;想著這點,雁夜對獨自靠著窗戶發呆的時光倒還有幾分慶幸。

在雁夜準備上小學前夕,臟硯破天荒地帶著他出門拜訪朋友;他的﹝父親﹞向來不喜日曬、深居簡出,把家裡弄得鬼氣森森還總是選在夜間活動。而他在燈火通明的禪城邸遇見了葵,女孩燦爛笑著向他握手示好的瞬間,世界彷彿翻轉了形貌。葵拉著他唸童話、吃點心,親暱得像是他真正的姊姊。她的一切都如同隔著玻璃所見的風景般遙遠,但這次雁夜強烈地想跨越橫亙其中的境界線、擠身至同樣空間內。回程車上臟硯告訴他將就讀的學校與葵是同一所,男孩心臟無法克制地一路噗通跳著直到引擎不再運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爾後雁夜上了小學,開始理解發生在﹝間桐﹞的現象並非常態。宅邸外側的人們有著目不暇給的喜怒哀樂,日常生活必須藉由話語傳達的訊息量也遠勝他在家中所能想像。剛開始他與周遭的同學相處起來頗為吃力;雁夜太習慣於觀察對方臉色再判斷要如何行動,而這個時間差只會讓普通小學生感到不耐煩。高他幾個學年的葵注意到這點後便時常會主動關心,試著幫他融入身旁的圈子。雁夜感激的同時益發頻繁地將視線鎖定在葵身上,將她的隻字片語、一顰一笑全都烙在腦海裡,試著揣摩葵應對的方式來待人接物。

慢慢地、即便沒有葵的幫忙雁夜也能憑自力開拓新的交友圈,但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不降反升;雁夜很清楚自己獲得的嚮往生活全都給歸功在她,自己只是模仿她的言行舉止來參與其中,「想多交幾個新朋友」這念頭其實更像是「想讓葵稱讚自己有很多朋友」。早一步進入青春期的鶴野察覺了他的轉變,不過僅是冷笑、像在等他什麼時候會露出馬腳。那時雁夜還不懂鶴野的反應意味著什麼,但他的確對美好得不踏實的現狀懷有不安,每天回家就是一次次深切的體認:他的歸屬終究是那疏離而冷清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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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其二】

升上高年級的某個暑假夜晚,臟硯讓雁夜換上就學後很少再有機會穿的和服,前往修練場。他依稀知道家裡有這麼間地下室,但從未跨足其中,也沒想過要到裡邊探險;在實際走進那空間前,修練場跟間桐家其他禁忌一樣,嚴守不問、不看、不碰就得以相安無事。然而這次幽暗深淵主動抓住了雁夜。

臟硯告訴他開始要進「蟲倉」修行,聽到這個詞雁夜才曉得大群在暗闇中蠕動的異形居然還能在世俗間找到相對的稱呼。生平第一次、他遲疑地向長者問道:『修行要做些什麼呢?』臟硯咯咯笑了,雁夜確信那是被歸類在愉快的笑聲。

『什麼也不用做,閉上眼睛躺著、讓蟲習慣住到你身體裡就行。等你被牠們認同之後,就可以自在施展操蟲術了』

雁夜帶著膽怯凝視了在地底下竄動的黑影,對自己被要求的同化有些疑惑;但回頭對上﹝父親﹞的眼神,卻又覺得他在對方眼裡與腳底下那些東西沒什麼分別。老人用與手臂同樣乾枯的柺杖頂住雁夜,催促他走下樓梯;只踉踉蹌蹌地跨了幾階,蟲群便爭先恐後地攀爬上雙腿,等他急著想撥掉侵入衣服內裡的怪物時已經太遲了───敵人的體型跟力氣都遠超過預測,排山倒海的蟲子毫不費力地把雁夜拖進巢穴,恣意在他皮膚表面游走,進而佔領內側的體腔。

載浮載沉中,他與蟲群的區隔變得很模糊;像自己長久以來的所見所感都只是偽裝,真面目其實是見不得光的異形。明白了這點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雁夜緩緩睡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只能撐這一下而已嗎…間桐的血脈真的是衰退了。』

有誰在說話。

『不用擺那臉色給我看,就算不怎麼樣也還是比你強啊、鶴野。記住,雁夜才是將來的家主。』

───是﹝父親﹞的聲音。

『…我明白。』

…鶴野…在哭嗎?

斷斷續續聽見了他人的交談,有些話語他能分辨是出自誰的口中、有些則否。語句間的連貫性支離破碎,由四面八方灑來、聚集勾勒成可以獨立思考的﹝間桐雁夜﹞輪廓。睜開眼睛,鶴野正坐在自己床邊,表情是熟悉的各式情感交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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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睡太久了。』

『我…今天應該不用上課呀?』

『才進蟲倉幾小時就燒壞腦袋啦?你可是整個禮拜都睡得跟死人一樣。』

特定的單字讓雁夜微微一震,沒錯過這細節的鶴野乘機見縫插針。

『可別說你會害怕啊、當家的。媽媽她也還在那鬼地方…不過大概裝在某隻蟲肚子裡了。』

鶴野的嘲諷在尾聲已失去魄力,與兄長一樣熟知彼此、雁夜也未看漏對方提到母親時目光瞬間的閃爍。他忽然能體會鶴野長久以來抱持的嫉妒是什麼滋味:哥哥在蟲倉裡想到了媽媽,而我卻變成了蟲群。次任家主的頭銜之於鶴野,或許就如關於母親的記憶之於他;兩兄弟各自擁有著彼此羨望的部分,然而即便拼在一起也依舊殘缺。

『別忘了、你跟禪城葵走得越近,她就會越早被推下那鬼地方。』

鶴野的話既是忠告亦是詛咒,也是扭曲的自嘲。雁夜最後沒喊住喜怒無常的兄長,僅是呆然目送對方轉身離去。後腦勺下墊著的冰枕已退冰多時,濕濕黏黏的感觸讓他覺得自己似乎從沒離開過那間地下室。臟硯對那晚的成果顯然不甚滿意,但沒有多說什麼,只吩咐他身體狀況好點後就要再展開修行 。同個暑假雁夜又去了蟲倉幾次,每次結束都得躺在床上養病好一陣子。

開學後他曾試著避開葵,專心跟熟識不久的同學建立友誼。靠著先前抓到的竅門雁夜做起來得心應手,其他孩子一旦買了新玩具、或發現新的秘密基地都不忘叫上他參與,日子過得還算充實;只是幾個禮拜過去,當解散後獨自走回家,他會突然懷疑起一天下來是不是有說錯話、做了異於常人的反應。感覺自己某些部份與周遭有所齟齬,逐漸害怕哪天夥伴們會發現他其實不屬於所處的群體,只該和地下室的黑影為伍。當雁夜回過神來,他又像初上小學那樣老去找葵、甚至跟得比當初更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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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葵的身邊雁夜才覺得自己像個普通人,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想到什麼說什麼。但讓他見識過蟲倉後,臟硯也不再諱言對禪城血脈的覬覦;女孩將他拉出了原本晦暗的世界,雁夜卻開始懼怕自己會反過來把她扯進不幸的連鎖裡。幸亦不幸,這段掙扎徬徨的時間並不久,很快地遠坂時臣就以完美的姿態走進了他與葵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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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其三】

雁夜清楚記得與遠坂時臣的相遇,無一細節不歷歷在目、彷彿閉上眼他就能回到那個午後,去改寫爾後所有被錯過的可能選擇。然而終究只是被困在相同的時間點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算賦與場景特殊意義的人物個個遠去依舊如此。

那天雁夜如往常般到葵就讀的中學門口去等她下課,等待中他隨意眺望著早已熟悉的圍牆造景與各式設施,模糊想起自己不久也將進入其中就讀。鶴野雖然也唸同一所學校,但自小學開始就不讓他在公共場合跟進跟出,回到家也不會和弟弟提起私事;關於中學生活雁夜只能由葵的描述來窺知一二。對未來雁夜當時並沒有太多想像,而他所擁有的選項也相對有限。

鐘聲響起,有些心急的學生等不及最後一拍消散就衝出教室,直直朝大門跑來。雁夜只是緩緩起身、撢了撢可能沾附的灰塵,好整以暇地看著逐漸增加到建築物外的人潮。葵從不像其他同學般冒冒失失,即使發現雁夜在校門等待也總是先端莊地微笑,繼續從容走來。不需要著急,即便群眾再多他也有絕對自信可以立刻認出葵───然而身體總是會搶先行動。

『葵!』

『你好、雁夜。怎麼跑這麼急?』

『…我想找妳一起去圖書館,之前葵說想看的那本已經可以外借了。』

女孩朱唇微張,正要回話的瞬間最後在腦海裡成了一長串不完整的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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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城同學,請等一下。』

他與葵同時轉過身,視線與湛藍色的瞳孔正好相對。

『遠坂…學長?』

『我把筆記帶來了。妳可以慢慢看沒關係,復習考前我暫時用不上───你是雁夜對吧?』

少年的姓氏很熟悉,但雁夜一時間想不起來在那兒聽過,本該脫口而出的問候就此被掩蓋。

『啊…你大概不記得了?很久以前我曾經到府上拜訪。鶴野說你跟禪城很要好,果然是真的呢。』

『因、因為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嘛!雁夜就像我弟弟一樣喔!』

少女意外的慌張讓雁夜看得目不轉睛。他難得看見葵與其他男性友人相處,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所知的葵便是全部;由陌生少年引發的嶄新一面格外吸引他,喜悅的成分遠大於嫉妒。雁夜愣了一會兒,等對方向他伸出的右手懸在空中幾秒後才回神,有些尷尬地回禮。

『…你好。』

『你好,以後也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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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臣與鶴野年紀相仿,穩重程度卻天差地遠。兄長對雁夜鮮少好聲好氣,話語中總彌漫著不耐煩;時臣則顯得有耐性許多,不但會安靜把他的話聽完,也會經常主動詢問雁夜近況如何。原本時臣與葵搭上線的理由是源自課業方面的請教,知道雁夜喜歡找她一起去圖書館後,少年便順理成章地加入這個慣例;教葵解複雜的數學方程式,也教雁夜讀略顯艱深的古典文學。

起初只有他與葵的小圈子伸長了直徑,悄悄讓時臣成為密不可分的一員。時臣漸漸取代長久疏離的父兄,成為他學習的模範───雁夜本以為葵已帶給了他全新的世界,卻又開始注意到些以往未曾想過的問題。

偶爾盯著時臣眼中的蔚藍,雁夜會不禁想起自己與鶴夜在容姿上的差別。哥哥雖然沒有繼承父系的魔術天份,五官倒是遺傳了藏在血緣裡的北方基因、標緻而鮮明;相較之下雁夜整體算是清秀,不過髮色跟瞳孔都是常見的墨黑,少了分兄長那種引人回眸的特質。他長相像母親這點也許多少增加過鶴野的敵視,但邁入青春期時那顯現的平凡更讓他在意。時臣別於東方人的眼睛與貴族般的外貌,吸引著葵、也吸引著雁夜。他自覺是有點嫉妒,但完全能理解女孩的反應。

葵看著時臣的表情與雁夜相處時截然不同、是專屬於荳蔻年華的嬌羞青澀、含蓄而確實存在的好意。對此日子久了他也是有些扼腕、會沮喪自己無法激起女孩的戀慕,然而對比初進蟲倉後的戰戰兢兢,能持續看見葵燦爛笑容對雁夜已是無比慶幸。同齡孩子間比較早熟的開始會私下嘰嘰喳喳討論尚且不適合的情色話題,雁夜倒是對得偷偷傳閱的成人雜誌興趣缺缺:走進他生命裡的女性只有葵,因此任何關於異性的聯想不可避免的都會指向她,而雁夜極力排斥著各種世俗的褻瀆。

如果葵跟時臣在一起,就不受陰暗濕冷的間桐威脅、一定可以幸福;而時臣為人值得信賴,也願意與自己親近,他還是可以點滴汲取所眷戀的生活。這個想法像是浮木,讓雁夜得以喘口氣,但也不時扎得他手心發疼。

遠坂家的傳人作為魔術師也得到了不錯的評價。間桐家跟同盟的友好即使已流於形式,該掌握的消息仍都沒漏掉,雁夜與時臣越走越近一事自然也傳到了老人耳裡;臟硯語氣明顯夾雜著不屑,對時臣在魔術方面的表現大致而言還是肯定的,並不反對雁夜與其來往。雁夜對此倒沒有產生競爭意識,他對生來的資質很有自知之明。為了出席率,學期中他到地下修練場的次數大幅減少,每次修行留下的後遺症雖有減緩的趨勢,然而離真正能夠使用操蟲術還差一大截。或許蟲群也不把自己當人看吧?在葵與時臣面前他極力維持著正常人的軀殼,但蟲子們早就識破了他的偽裝──以同類來看的話,說是﹝擬態﹞還更貼切些──有時在蟲毒侵襲的高燒中雁夜會如此想道。

臟硯希望他與時臣繼續連繫,有部分是想牽制遠坂與禪城的聯姻;老人對魔術師的思維瞭解得很透徹,也慣於循類似的模式思考。雁夜知道早先時臣曾試著與鶴野接觸,不過兄長的冷漠並未局限於針對雁夜,同儕間的交流大多淪為了單方面的示好。之後接近他與葵也許或多或少有考量到家族的利益,但雁夜寧願相信少年的本質是自己所熟悉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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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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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中學的同個週末,已是高中生的時臣約了他到三人經常聚會的咖啡館;雁夜坐下時只顧著東張西望,暗自奇怪葵怎麼沒出現。

『葵她今天跟親戚有家族聚會、沒辦法過來,只好由我自己交給你。』

時臣很快地領會雁夜的訝異,作出解釋的同時輕推了推擺在桌上的方型紙箱。

『給我的?』

雁夜有些遲疑,但時臣僅是攤手示意他拆開精心造型過的禮物。於是雁夜謹慎捧起意外沉重的方盒,盡可能不去毀損印有素雅裝飾花紋的包裝紙,沿著邊緣撕開膠帶、慢慢抽出裡邊素白的紙盒封面。掀開盒蓋,一組相機跟幾捲底片整整齊齊地收在緩衝材內。

『就當作慶祝你升國中的禮物吧。』

『…為什麼是相機?』

『因為雁夜對任何事情都觀察入微,正好適合記錄大家忽略的片段呀。葵也這麼覺得喔。』

『…謝謝。』

『啊、你先試試操作起來有沒有問題吧?雖然有問過同學的意見,不過機械什麼的我實在是不太內行…不合用的話也還是可以換。』

『不用、我很喜歡。』

看著時臣滿足微笑,雁夜覺得耳根有些發燙───他很高興、也很喜歡這份禮物,並非因為內容是他熱切渴望的東西。他向來沒什麼物欲。葵也曾送過書等等來慶祝雁夜的生日或任何女孩認為值得紀念的日期,每一樣雁夜都心懷感激,對他而言那是過於奢侈的愛情體現。來自時臣的餽贈意義則有所不同:他懷抱的獻身憧憬造就於女孩心無藩籬的接納,而對時臣除欽羨之外還夾雜著專屬於同性間不可避免的比較心態。能收到對方費心挑選的禮物,間接說明了自己在某種程度上已獲得認同,具有享受現有時光的資格。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起初雁夜有些捨不得拿相機出門拍照,拗不過葵三番兩次的請求才讓背著相機出門轉變為日後改也改不掉的因習。透過鏡頭窺探一事其中的隱蔽性讓雁夜頗為自在:以觀景窗做掩護,在觀察周遭的動作前方追加光線在金屬與玻璃間來回折射這步驟。抽離的接收分析被外界定位為風雅,攝影輕易地讓他在人海裡異質得理直氣壯。

兩相對照沖洗相片就顯得有點張揚。原本只屬於攝影者的須臾被強制凝結在相紙上成影,任何觀者在對面當下能賞析的不僅是透鏡所向,連帶著躲藏在機械後方的人物像亦無所遁形。雁夜拍了一捲又一捲的底片,真正拿去店裡沖印的不到半數,洗出來給人看過的更微乎其微。比起過程成品對他的吸引力低落不少。為數不多的相冊裡風景與人相的比例大致同等,細分下去所謂人物差不多能直接定義成葵與時臣;雁夜另一個不熱衷顯像的理由,是他隱約希望將對著那兩人按下快門的瞬間當成自己獨擁的秘密。

某個放學後葵和時臣把他叫到熟悉的咖啡館,女孩拿出雁夜曾在書店架上瞄過最後沒買回家的雜誌,翻動書頁的指尖隨期待躍動,最後在當月的特別企劃單元停下。葵不打算解釋為什麼突然帶這本明顯不屬於他們任何人興趣之內的書來,只用櫻色的指甲點了點頁首的圖片,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是…我拍的相片?』

『對呀!得獎了呢、好厲害!』

『抱歉我和葵擅自拿了你的作品投稿───真的很漂亮,恭喜你。』

兩人的無心插柳給雁夜帶來了一筆不算多的獎金,不久後甚至連常去的相館老闆也知道了這件事,在工讀生辭職時破例問還是國中生的雁夜要不要兼差打工。他的零用錢應付耗材開銷綽綽有餘,最後卻還是答應了。理由之一是葵看時臣的眼神日漸熱切,雁夜自覺由兩人得到的關懷已遠超過曾經渴望的程度,是時候把空間留給他們了;之二是得獎成了他追求新生活方式的契機。校園生涯固然愉快,終究只是長大成人前的過渡期,他勢必得回到那個陰暗的家;不只肇因於﹝間桐﹞對他的掌控,也源於他自己無法徹底融入平凡日常的本質。如今他嗅到了經濟上自主的曙光,以及能把與他人界限曖昧化、藉以獨立生存的潛力,自然不願錯過這個機會。

打工需要做的事務都是他有興趣的內容,時程也恰到好處:來得及先和葵與時臣打聲招呼再趕去店裡,也不會有與門禁衝突的問題。相館閒暇之餘雁夜獲准能自由使用暗房,專心整理過去維持以底片形式保存的膠卷。昏暗中呈現的影像都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與物,唯一讓雁夜在意的是當大量瀏覽同樣人物時,偶爾會發現過往遺漏的細節:有幾張時臣未查覺掌鏡者時的眼睛,蘊含著會讓雁夜想起﹝父親﹞的要素───未至於冰冷,但不盡然是少年在多數時候擁有的全然溫柔。那是極其微小的不安,乃至於沖洗更多葵娉婷倩笑的照片就足以讓他忘卻。女孩的笑是他願意用任何代價換取的寶物,但獨佔她視線終點並不是他的奢望。雁夜將對青梅竹馬的思念注入一張張相紙,讓紙捲將其與葵對時臣的戀慕共同承載。

家裡對他往外跑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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