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到风暴洋一处名为落魂海湾的地方,连续十二天无风,船员们情绪低落,等每日定额配酒告罄会发生什么?暴动?谁也无法预料。一天能干啥?无非就是修补风帆,堵塞渗漏和捕鱼这几种枯燥的工作。十二天里船长不止一次投下小艇拉船,他要求船员们通过几艘小艇协力拖带,然而船大艇小,平底船的条纹巨帆和船体仍跟前些日子一样纹丝不动。船员们弄得大汗淋漓,满手血泡,腰酸背疼,连无所事事的曹素心也怨声载道。
“伯父大人该送我们上划桨船。”陶德没好气地发牢骚。
一旁的曹汴则戏谑道:“说不准我们会困死在这里哦。”
“闭上你的碎嘴。”他呷了口朗姆酒,在嘴里漱了两圈然后吐掉,“我说,舅舅给的锦囊……有说什么时候打开嘛?我可等不及想知道里头写着啥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曹汴懒洋洋地躺砸船长卧室的床上,嘴上哼着不搭边的小调,道:“等不及也得给我憋着,父亲大人有令不登岸绝不能打开锦囊,别着急。没人会被困死砸风暴洋,我的表亲。”
陶德哼了声继续饮酒,他忽然停住。“你感觉到没有?船貌似在动。”
仿佛等候陶德将话讲完般掐住时机推门而入的曹素心的脸被欢乐点燃,“起风了,汴弟、小陶陶!”她旋风般跑到陶德·泰陀斯跟前,抓起他的手。“来吧,一起去见证盐神与风神的奇迹。”她说完就跑。
她……是个小女生。套得被笑逐颜开地拉着从卧室抛开、穿过昏暗过道、蹬着光脚所能允许的最大速度奔上陡峭的木阶梯,假使换成我本人牵着她跑回怎么样呢?不过在心里陶德提醒着自己,她是曹大人的女儿,她几乎是……还是个孩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登上甲板,风帆又有了生命,它张张驰驰,帆布上的波纹像蛇一样蜿蜒扭动。船员们忙碌着牵拉绳索,管带们大声发号施令。疾风旋着从西边吹来,又急又猛,犹如紧攥着风筝的淘气孩子。有救了,我们终究能到禤国的土地——大陆的土地,陶德心想。可惜当爬上艉楼的楼梯时,笑容却凝固了。蓝天碧海,但——我从未见过西南天空是那阳的颜色,即便在老家。连绵不断的乌云笼罩海平线。
他指给曹素心看,“怎么了小陶陶,啥意思?”她问。
“杂种。狗杂种——”
“别讲粗话。泰陀斯公子。”陶德吃惊地扭头瞧向打断自己的人,发现冷丘和文治也来艉楼出瞭望。平日鲜少露面的两人居然现身了,冷丘那家伙朝他点了点头。“瞧。如您所见,无形的巨兽讲肆虐这片碧海,神谕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你那只是预言,预言预言——十预九食言。能否请您占卜几卦算算我们几时登岸可好?算点吉利的东西谁不喜欢对不对?”陶德强装镇定接着道,“其实无形巨兽肆虐的血海,指的是百越南方吧,安心我们又不会去百越,我们去西境。”他用手比划着陌生又熟悉的禤国版图上的地名。
“不。”冷丘深沉阴郁的嗓音如同丧钟般庄严,扬起下巴对向西南的天空。“巨兽将至。”
曹素心糊涂了,困惑地搔脑袋:“我不懂——”
“意思是我们最好下去,像伟大的盐神祈祷。”曹汴踱步而至,双手叉腰到。“或许你们可以找张吊床躺着……至少让你舒服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噢……呃……嗯。”她攥紧了拳头,不安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近一个时辰里他们都在拼命赶路,而风暴紧随其后,迅速逼近。船尾的天空先是绿色,继而成灰色,最后笼起一片漆黑。高耸的城墙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而至,这使陶德忆起了老奶妈曾讲过的故事,一个关于格纳尔海姆的移动城墙的故事,传说格纳尔海姆是空之巨人的国度,天空中偶尔出现的云墙便是巨人国度的城墙。云雾沸腾,好似锅中煮太久而翻滚的汤,二人战战兢兢的在艏楼观望,陶德和曹素心手牵手挤在角落边,小心翼翼地避开船员们,曹汴却兴致勃勃地欣赏亦或说享受眼前的一切。
“二位。好生欣赏眼前的良辰美景吧,说不准是咱们最后能见到的风景喽!”
“闭上你的鸟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前次风暴惊险,然风雨过后竟给他焕然一新畅快淋漓的快感,但接下来的风暴打一开始就变味了,感觉到异样的船长以求避开风暴的途径,而船从东北转向正北。曹汴回卧室解释说船长好像希望能将船驶到“日落国度”最近的港口,陶德对船长罕见的决定感到惊讶。可惜这是徒劳,风暴太猛烈了,海浪汹涌,狂风呼啸。“海鸥”号被折腾得上下翻滚,船尾后方蹿动的电蛇如蛛网般撕裂、遍布天空起舞洋面,光亮夺目。隆隆雷声,犹如千军万马的战吼。
“该藏起来了。”陶德·泰陀斯挽起曹素心的胳膊,拽她下甲板,舱房开始倾斜摇晃。波涛捶打船壳,舱房也跟着颠簸,大件家具被镶在地板上不动如山,不能固定的物什,他俩尽其所能扔到外头。
我的侍从呢,我该死挨千刀的侍从呢?晃动的地板使他天旋地转,我还以为我习惯海上的日子了呢。为让自己好受些,陶德牵着曹素心挤到舱房的角落蹲下。
眼前的景象开始愈发倾斜摇晃,波涛捶打船壳,令陶德不禁怀疑商船是否会在颠簸中被撕裂而解体。曹素心紧紧攥着陶德,她双眸闪烁着湿润的泪花:“小陶陶……我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陶德粗鲁地将她搂入怀里,然而曹素心宛如脱兔一般挣脱了自己的怀抱——笨拙、仓促、慌乱地吻了他的脸蛋;完全出乎他意料,纯真的曹素心竟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素心小姐的吻从脸颊啄到嘴唇,她念念有词。“我要成为大人,”她含烁其词道,“厨子和佣娘喜爱那样在沾满面粉的案台上亲吻对方,素心亲眼所见,我发誓。倘若我们今日葬身汪洋,人家不想以处子之身逝去。”
他伸出双手,抓住她颤抖的双肩,欲将她推开……孰料片刻的犹豫之后,陶德把她拉得更近、抱得更紧。难得的机会不是吗?声音回响在他脑内,乌鸦的低语?“我们不会死的。”亲上她又干又硬的嘴唇,温柔地环住她。二人生硬地蠕动着嘴唇,相互伸舌试探……曹素心的吻中夹带着朗姆酒、腌鱼、柑橘的味道。
许久之后,两人才松开彼此推开一两寸距离。陶德在她双眸中看见自己清澈的倒影,然而其中掺杂更多的是恐惧,些许……希翼?她低下头,他却用手扶住她下巴,把曹素心的头重新抬起——摸不透,完全摸不透她的想法,陶德心想。
雷声炸响,似乎就在近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别怕,有我伴表亲身旁。”他抚摸着潮曹素心的头,温柔道。“怎么了,嗯?”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被淹死——其实你一直在都喜欢我吧?在伊格纳的时候总是偷偷盯着人家瞧。”曹素心苦笑道。
“……谁说的?”他尴尬得哑口无言。
“我的侍女。”曹素心顿了顿,深吸了口气道。“你说……小陶陶,你说如果我们的孩子未出世便葬身汪洋多可怜哦。”说罢,她抬手甚是怜悯的抚摸地隔着衣裳抚摸腹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曹素心的话语及洋溢着母爱的动作,这番景象怪诞到滑稽的程度,令他不忍扶额:“为何会扯上孩子?”他好生疑惑地发问。
“傅母说男女之间亲吻的话会怀上小孩……”她脸染上了绯红,口中的声音慢慢细若蚊呐。
纯洁的好女孩,陶德苦涩地想,居然天真道相信如此弥天大谎。
“我知道噢。”她依偎着陶德,侧耳倾听他的心跳一般。“你喜欢人家,素心……其实也蛮喜欢小陶陶的,只是碍于不清楚怎么开口——这是叫两情相悦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或许是场美丽虚伪的梦,每个人都值得安慰,哪怕是因为以谎言去获取这点安慰,他分不清谎言和真相,就如绝对无法分辨是陶德在安慰曹素心,亦或是曹舒心安慰陶德。相互索取彼此的一点点安慰,一点点关怀并没有错。
借口无所谓,哪怕你在利用我!“是的,我喜欢你。”被淹死殉情是个恶心人的结局,陶德酸溜溜的想,而清醒中被逆流的悲伤淹没,他亲吻她的头发,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酒袋,却空空如也……太残酷了,用以盖过悲伤的酒袋不翼而飞了。
风暴肆虐,一直持续到深夜,潮湿的风包裹着船周围狂哮。巨浪打来似如触及逆鳞发光的海龙捣起的怒击。一心欲将“海鸥”号击得粉碎,在这煎熬中陶德努力忍着没有吐出来,船壁在他们周围发出似乎要散架的呻吟声时,他死命抱着面色铁青的曹素心。
临近午夜,风暴终于停息,狂怒德洋面渐归平静。陶德为累倒的曹素心披上毯子,爬回甲板,眼前所见却不能让人安心——他们似乎被覆盖在繁星装点的竹篓下,放眼四望无论东南西北,乌云仍如拔地而起的漆黑群山般。紫蓝色的电蛇蹿动苍穹,点亮了陡峭的云崖和崎岖的云坡。甲板湿滑,脚旁全是水,陶德谨慎地挪步子以防滑倒。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曹汴狼狈地走向他:“听说有人被卷进海里了。”
“太可怕了。”他回想起曹素心,简直像是走投无路的绵羊般,彻底绝望地“寻了暗恋自己的家伙来陪伴自己,”无论对方是谁?陶德不禁寒颤,曹素心是这样的妇人……尽可能地将我的价值榨干……该高兴疑惑悲伤?妇人偶尔真吓人呢,他苦涩暗忖。
“你跑哪去了?”他忽然忆起没在船长卧舱见到他。
曹汴没理他,自顾自地道:“船长推测照这势头下去,咱们很快便能抵达禤国,高兴否?”话音刚落,海风徐徐归来。陶德好生怀疑曹汴的乌鸦嘴为何碎得如此灵验,犹如威胁在你耳边低语。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船长凛然站在艉楼直面风暴,临危不乱指挥水手与纠缠的绳索和湿透的帆布搏斗。海风吹拂他脸,又冷又痛,吹起了湿透的帆布。席卷而来的风暴巨浪极大“海鸥”号,仿佛无形的战锤挥击般发出巨响曹汴抓住他的胳膊爬下去,企图钻回船舱 。庞大的商船此刻宛如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犹如凋零秋叶。他们跌跌撞撞地扶着栏杆,疾风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