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三国无双同人·《天下归心》·魏军阵营·曹操中心──]
作者有话说:
※有一些NC17的描写。
※女性向,耽美。
※基本以《真·三国无双》游戏为蓝本。但也参照了《三国志》系列游戏,以及《三国演义》和《三国志》历史。
※各种不靠谱的自我发挥,胡乱妄想。
※所以说基本就是想到哪儿算哪儿的写法。
※不要讨论历史真实性啦……
※人物各种OOC好无奈!
※以上有任何一条不喜欢都请勿阅读。
※更新之后补上了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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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一,夏侯惇•老骥伏枥]
是晨曦还是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栊照在脸上。
蒙蒙顿顿从梦中醒来,一时难辨现世。这是何年何月何地?明明前一刻还在繁华似锦的许昌,自己正拉着那顽劣的少年,一般正经地发誓:「今后愿为孟德手中之刃。扫尽乱臣贼子,匡扶汉室,使天下百姓安享太平!」
甚至没能来得及说完呀。那叫做曹操的少年,哈哈大笑不以为意,不知急着去搞什么恶作剧。他来不及告诉他,自己真的相信他会名留青史,会位极人臣,甚至可能胜过那四世三公的袁家……什么都有可能,但绝不可能默默无名终此一生。绝对不会。
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夏侯惇看到身边沉睡的人。他的孟德也已经苍老了,早不是可以任意熬夜饮酒纵情的年纪。可该人任性几十年,已成习惯。过后一睡半天,醒来闹着嚷头疼时才晓得咕哝两句「下回改过」,一边找大夫百般刁难,一边还忙着嘴硬「难道杀了华佗,天下再无良医」。
好不容易折腾好了。等真到下次,依然如故。
当初的那个少年仍残留在骨缝中,魂灵里。蓄起胡须,身着朝服,也一样改变不了。
为合汉室丞相的威严,曹操平日所着衣物、战袍都在肩、胸处下了功夫。不求华丽夺目,只求彰显雄姿。
得到衣饰褪尽只剩单衣时,才觉出真相。这站在朝堂之上仿佛无比伟岸的身躯,实际比夏侯惇矮了一个头。长年征战练出的肌肉仍在,但也不比当年了。
这苍老、瘦小,又疲惫的男人。夏侯惇抚摸他的发,莫名地,竟觉得有些可怜。
其实甚荒唐。天下可称英雄者众,或力能举鼎,或智勇双全。无一人能在他眼前,说一声「可怜」。
他不是英雄。他是这滔滔乱世中真正的霸王。那些累累的伤疤,一处处都是他霸业的烙印。飞将吕布,不过刀下亡魂。武圣关羽,麦城战死后头颅被送至他眼前。西凉锦马超,被撵得一路投奔蜀汉。哪怕江东虎子孙仲谋,赤壁大胜,转回头还不得不称他一声丞相。
在最初的最初,没有人能想到如今吧。哪怕夏侯惇,甚至曹操本人,都料不到。那个顽劣到讨厌的阿瞒,直如凤凰,用一双燃烧着雄心的眼,震慑了整个天下。
不是没有代价的。夏侯惇亲眼看见过,徐州讨陶谦,战吕布,多少次九死一生?若非上天眷顾,而今霸王早成枯骨。
还有,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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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二,典韦•宛城燃烧]
主公曹操吩咐,诸将尽可自便。非军务要事不得扰。
言下之意,是让众人不要惹嫌。新纳美人邹氏,正恨春宵苦短,盼能醉死温柔乡。其余一切都是不识相的废话。
暗示得太明白,反而有心规劝的人都开不了口。公子曹昂无奈,连夏侯惇也拗不过,自觉请命往西营查防。
只有典韦,始终不去。如铁柱般守住曹操房门,寸步不离。
「主公在此地,是身在敌城。典韦身为侍卫,当随护主公左右。」他的道理,简单又直接。
曹操笑个不停,只当他是榆木脑袋。
宛城自降伏以来,夜夜酒宴狂欢。太守张绣心甘情愿将所蓄金银取来换了美酒佳酿,任由曹操麾下将士饕餮糟践,没有半句怨言。卑躬屈膝,姿态低到尘埃里。连婶婶邹氏都奉上取悦讨好,懦弱得像团面。他敢干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张绣已是败军之将,何足为惧?」曹操打发他,「不要学元让一样,死板罗嗦。快走。」
「夏侯将军是为主公好。」他固执地,一步不让。
终究逼得曹操着了恼,大袖一拂:「也罢,随你!」
转身入内,迫不及待去会他的软香玉,解语花。
典韦在门外,一时也是有点手足无措。
闭锁了房门,仍是锁不住那满室春意。
叮铃一声,是衣带犀比[1]落了地。是他解了战袍吗?吓得邹氏失手跌了琵琶,丝弦俱断。
脚步声凌乱,她急急地回避,却又被他叫住。
「你知吾是何人?」
「是费亭侯,曹司空。」她颤颤地出声。金簪珠珥微响,可知是她仰起头,任由他的手从双唇一路抚摸至领口。
不敢推拒。这双手拈着她的命,宛城所有百姓的命。他居然问她:「长夜寂寞,可愿共枕席?」已是给她天大的面子了吧。
她在他怀里,窸窸窣窣地宽衣解带,又忍不住求他:「大人……可否熄了灯火?」
他不肯:「目不能见,岂不无趣。」
于是她终于委身入怀,婉转承欢。将这些岁月里攒下的热情尽情泼洒,他给她最好的借口。
淫声浪语,调笑娇喘,声声相叠,勾画出一幅活春宫。因看不到,只凭遐想,更觉撩人。
典韦只恨自己耳聪目明,听见的太多。
满床的丝缎锦绣,摩擦作响。有节律的,九短一长,又变成三长一短。邹氏一声声唤着,越来越绵软甜腻。
间中夹杂着他粗重的喘息,低笑。他分心去挑拣书中典故,赞她的美与音律精妙,可见仍游刃有余,尚未丢盔弃甲。
欲仙欲死,大概不外如是。
贪欢居然贪足十余晌。从宛城宫殿转到营地,等于进了自家领土,更加放心纵情。除餐饮洗漱外,索性营帐都不出一步。小小方寸地,俨然已是天堂。不愿再闻凡尘消息,任何人、事来报,皆一律打回或交由该处自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连曹昂、曹丕也一视同仁。夏侯惇看不过,亲自来替侄子叫门,也是一样吃了闭门羹。气得索性从此不来,由着他荒淫无度去。
连典韦也觉得渐渐变成一种折磨。
移居营地,典韦不必再站岗守卫。但奈何原本营帐就安排在曹操左右,不过隔了几层布幔。该听见的一样不缺,还是能听见。
说不清何时起,典韦脑海中那营帐里的春色愈来愈逼真可见。
邹氏是模糊的,大概因典韦本就未曾看清过她。清晰的是主公曹操,那不高大却精悍的身体,一层层脱去了外袍,里衬,中衣……肌肤应当是微深的,像揉进了疆场上的阳光与风沙。肌肉舒展绷紧,如一头光裸的兽,在娇美的女体上耸动。时间久了,便微微地泛起一层薄汗……摸上去大概是懊热的吧。
典韦在想象中一处一处地填补细节。主帐中颠鸾倒凤,他另居一帐相陪,也如亲临现场……典韦苦笑。终日没有正经差事,又不必上战场杀敌,才闲得生出这些胡思乱想。
最后典韦还是听了主公的安排。尽情饮酒作乐,淹死了脑袋里的酒虫,也就没有那么多杂念。只知一醉入梦,醒来又是原来那个简单,忠心,勇猛,无畏的铁汉。
直到那命中注定一天。
他与胡车儿拼酒,斗足八百回合,滚倒在地酣睡如泥。醒来时不辨所在,只混混沌沌觉着有蹊跷。伸手去摸自己的双戟,却摸了个空。
霎那间酒醒大半。
远远地,金戈铁马动地来,趁夜色袭至营寨门前。那是张绣的军队,装做挪营操练,却杀了个回马枪。
他隐约听见张绣的狂呼:「直取主帐,诛杀曹贼!」
一呼百应,千应,万应。军营外影影绰绰,全是敌军人马在如墨的夜色中蠢动。
典韦跳起来冲出去。
他不曾想自己竟在这样的机缘下,进得主公营帐。
曹操被惊扰了,来不及做遮掩。冠冕已卸,锦袍委地。他赤身披发地自邹氏股间徐徐而退,空留一片糊涂狼藉。
邹氏颊上红潮未退,娇羞无力地卧着,玉腿尚且搭在他臂上,护不住那牡丹绽开处的春色。
正是云雨方歇的模样。典韦一头撞见了他最原本的面貌,和最原始的欲望。如典韦所想,他恰似一头光裸的兽。
曹操回首蹙眉瞪视,在将怒未怒之间,也听见了外面的吵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来不及细想。典韦拾起长袍,将他裹住:「张绣作反,已带军杀至营前。主公请速速离开。」
「张绣?」他也错愕。匆匆下床,向外张望。
掀起帐幔,只觉得强光刺眼。
那是火光在跃动。混杂着干草味、硫磺味,辛辣呛鼻。
什么时候燃起这样泼天盖地的大火?将黑夜都映成白昼。借助风势乱卷火舌,四面吞噬。
这是早有准备,丝毫不留退路了。只想取他性命,其余在所不计。
烈焰之中,曹营兵士已是一片散沙。方才沉浸在酒后梦乡,忽又面对刀光剑影,人人惊慌失措。张绣麾下精锐骑兵几次冲杀,将曹军赶得四下分散躲避。步兵持大盾长戈紧跟围堵,以多战少,如群狼分肉,眨眼间已杀得遍地横尸。
曹操唯独看见曹昂。乘着宝驹绝影在敌军中进出,欺重甲不便,几番扰乱救下那些被困的将士。将之略加整顿,再率他们去救旁人。一来二去,将敌军先锋牢牢缠住,使其不能近主帐。
这是勇,也是仁。可惜他救得再多人命,却救不了整个战局。眼看兵败如山倒,无力回天。
曹操在帐幔前,呆立如石柱。
典韦与邹氏都得机会,可以细看他神态,揣摩心意。邹氏怕他怒极而起杀心。典韦却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揣摩什么。他只看到那双光裸的腿,在长袍下半遮半掩。内侧一丝浊白浆液蜿蜒滑落,是他方才云雨尽欢的残证。
没来由的,在这生死难卜的一刻,面对着人间修罗场,典韦却想去亲吻那双腿。
不,不仅仅是腿。还有背,脖颈,指尖掌心,胸膛,小腹……他突然无比地遗憾,未曾有过更多的亲近。
典韦自认是个粗人,原本也不过市井莽夫,后来从戎,无非想在这乱世中靠武力混口饭吃。天下将如何?与我何干。
直到遇见曹操,一切才变得不同。
「帝、王之道在仁,而今乱世当以战止战,唯霸道可取。」曹操的话典韦并不完全懂得,但依稀觉得那是对的。烽火硝烟的年头,百业不兴,连年饥荒。袁家领地内已是在人吃人。而曹操,却早早在辖区内安顿流民百姓,分配土地,鼓励耕织,蓄存军资。税虽重,也是用在军饷上,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总好过易子相食[2]。
若曹公得天下,那一定会是个太平盛世吧。
典韦不喜欢务农,私心总想着搞一门新行当──帮人运送货物、活物甚至活人。护送精明的富商各地寻找商机,替年轻姑娘送一样信物给远方的情郎,自南方带回奇花异果的种子给北地的果农……有点荒唐可笑吧。因战乱,太多人背井离乡只是为逃难。一座座的城,失去了太多本来美好的事物。
典韦曾在酒后向曹操胡言:「我就想,若能南北相通,每个想看看这个天下的年轻人都尽可以如愿,那就最好了。」
「好!日后九州一统,便修南北交通。让那些黄毛小子都见见这江山的秀丽!」曹操答以乱语。醉中高举杯盏敬明月,胡乱吟唱,「天地广袤,雨雪其霏。兕居虎诸,率彼旷野。怜我世人,适彼十亩。赳赳武夫,携手同行。有栈之车,行彼周道。」[3]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许昌的朦胧月色中,典韦依稀看见了曹操所描绘的未来。那将是一个自由而豁达的时代,有梦想,有无限可能,生机勃勃。
那是典韦所能想象的,最美好的世界。
「恶来,杀出去。」
典韦从记忆中跌回现实。
曹操愤恨难抑:「张绣小人,吾不曾令其质子[4],故有恃无恐!今日若天不收吾,他日必杀张绣!」
火墙之后又有兵马,军队已是溃散不能调度。夏侯惇在西营,多早晚才能赶来?仅有曹昂与自己,尚堪一战。
这是要以一挡千百。断没有活命之理。
「主公恕罪。」典韦向他深深揖让。猛地起身将他扳倒,横抱在怀,冲出营帐去。
「恶来!」他又惊又恼,「这是作甚?放开!」
「你不会死的。」典韦将那矮小的身躯紧紧抱住。将自己当成他的铠甲,挡开那些火舌。「你绝不会死在这里。」
不称主公,而呼「你」。这是僭越了──然而没关系。典韦在心里自我原谅。冲过层层烈焰,典韦放肆地感觉着那薄衣下温热的裸体。
平定天下,一统九州。这浩渺天地,芸芸众生的未来,重逾千钧。若世间再无曹操,又有谁人可托?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典韦恨不能将自己的心绪烙进他的骨血里。
就算有些冒犯,也不要紧的吧?
自己就将为他死了呀。
「抱紧我,别松手。」典韦吩咐。
他依言,双臂揽住典韦的颈。紧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呼吸全喷洒在典韦的耳根。
典韦看准与曹昂交锋的一队骑兵。狮吼一声,拔足奔去,以肩头之力撞上当先的战马。
骑手措手不及,连人带马滚倒在地。曹昂机敏,手起刀落,将骑手斩杀。余者一拥而上,以长枪逼住敌军,不准靠近。
典韦猛扯缰绳,拖战马起身站稳,又将曹操捧上马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此处有典韦殿后,主公带上公子,快走!」
「恶来听着!使兵士随护,大盾在前,长枪次之。两刻后,沿小路退往舞阴!」他豪气不减,吩咐停当,便再不迟疑。「子修(曹昂),走!」
曹昂打马上前。父子一前一后,飞驰而去。
残余将士不必吩咐,自行聚成一队,死死封住通路。
典韦一马当先,拾起地上一双大斧,劈向当先两名敌军骑兵。开山之力削去骏马半边头颅,不等马儿倒地,又劈断骑兵脖颈。
兔起鹘落,鲜血泼地。
「谁来试试这开山斧?」典韦手持大斧,俾倪四方。
勇猛至此,敌军也胆寒。一时间无人上前。
张绣在众军士之后,忙着动员:「怕甚么?谁可杀了典韦,斩下曹贼头颅,必有重赏!」
「就凭你们?」
典韦大笑。只身杀入敌阵,如虎入羊群。战斧飞舞,所到之处咔咔之声不绝──那是利器劈进骨头里的脆响。人头纷纷滚落,鲜血飞溅,浸透他的发须、衣襟。像戏台上的涂了红脸的鬼,在修罗地狱中咆哮。
「张绣何在!快来尝我一斧!」
张绣怎敢上前?速速将另一队人马调来,又指挥阵前士兵让开。
两队神射手,强弓硬弩拉满了弦,指住典韦一人。
典韦来不及觅地藏身,张绣已经下令:「齐射!」
霎时间,万箭齐发,矢落如雨。
不能退。两刻远不够。他要拖得更久,拖到主公安然抵达舞阴。
这是他最后的武勇,亦是最后的舞台。才不会如此轻易落幕。
典韦迎着箭雨,冲上去。火光映照那张恶鬼一般的脸,只有嘴角略略上弯,是一个未成形的微笑。
他并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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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犀比:又叫带钩,古代贵族们用来固定腰带的一种装饰品。用途相当于现代的腰带扣。
[2] 易子相食:古代中国饥荒时的一种现象。连草根树皮都吃光了的时候,有孩子的父母就会相互交换,吃对方的孩子。
[3] 天地广袤……:此为《诗经》中《十亩之间》《何草不黄》《北风》等篇章拼凑而成。大意为:“天地如此广阔,雨雪纷飞。有猛兽在荒野中徘徊,可怜的人们无法远行,渐渐适应了在桑园、农田间生活。现在有威武的勇士陪伴同行,高大的车子可以放心地奔驰在大路上。”这是曹操喝醉了在胡说八道,不必刻意追究。
[4] 质子:主动将孩子作为人质交给对方扣押,以表示忠诚。这是古代常见的换取信任的方式。一般接受孩子的那方会把这个孩子当做宾客或者寄宿的食客一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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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三,献帝•德阳悲歌]
很久很久以后,曹操又一次谈及典韦和这宛城一夜血战,是在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深秋,许昌皇宫中。
献帝在德阳殿中再见曹操与夏侯惇时,只觉得陌生──已有十余年不曾会面。
曹操老了。不再是那个行军途中,一时兴起教他爬树的壮年武将。
献帝也已自孩童长成青年。大殿宝座之上端坐,举止庄严有度。受群臣跪拜,声色不动,眼底却另有一层意味,在蠢蠢欲动。
「……吴侯[1]孙氏不念昔日陛下圣恩,久不来朝,更不捐纳,坐南郡[2]而拥兵自重。不将辖制,日后必成祸患。」
曹操大言不惭。久不来朝?吴侯来许昌,岂非有去无回。
况且,曹操自己又朝拜过几回?在许昌建丞相府,一应各色公文直送丞相阅览,不必天子过目。究竟谁成了祸患?
人人心里明白,只是不敢说出口。满朝文武肃然垂手,噤若寒蝉。
曹操兀自滔滔不绝:「另有奸贼刘备,冒称皇亲,寄居荆州。州牧刘表病故,刘备欲得荆州而自立。臣率兵与其战于江陵,刘备不敌,遂带兵南下,见容于吴侯孙氏。一者吴侯久有不臣之心,二者刘备心怀诡诈,两者既已联手,必举兵作乱。陛下不可不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无非弱肉强食,却说得冠冕堂皇。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夏侯惇侧目环视众臣子。其中或有一二人隐隐有不忿之色,绝大多数却是连怒色也不敢放在脸上的。
献帝垂目沉思,只是不愿表态。
「陛下以为如何?」曹操又再催促。
「刘备乃朕之叔父,」献帝答得勉强,「其中怕多有误会。不若朕发诏书,请皇叔上表细陈此事前后过节,与丞相解释,可好?」
「臣愿代陛下南下一战,讨伐东吴,诛杀孙刘二贼。」曹操将这句话硬邦邦甩到献帝面前,「请陛下诏,准臣出兵。」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十余年不曾拜见天子,一朝登殿,便逼天子下旨杀叔父?实在太过张狂。
当今天下唯刘备真正忠心,欲图匡扶汉室,还政于献帝。且又是皇亲国戚,血脉相连。献帝明白,若杀刘备,无异自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因此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只能嗫嚅着拖延。
曹操没有那样耐烦。呼喝左右:「来人!取笔墨,侍奉陛下拟诏。」
内侍宦官一惊,仓惶吩咐示意。小宦官连忙将笔、墨、砚、绢帛捧至一旁尚书郎[3]案前。铺绢研墨,顷刻打点停当。
笔酣墨饱。尚书郎拾笔悬于绢帛之上,只待落笔。
人人都望着献帝,等他意下──再不述旨,怕场面更加难看。
献帝口唇微动,几将开口之际,却忽闻殿中一声暴喝:「敢问丞相,眼里可还有天子?何以如此僭越!」
举座皆惊。
夏侯惇循声望去。只见群臣之中,一位老者昂首而出。峨冠博带,长须苍然,一派汉官威仪。
那是太中大夫孔融。夏侯惇多年前已认得他,号称孔子之后,博学百家,性情刚直。大江南北有学识者多赞誉有加,堪称名士大儒。
「吴侯乃六郡郡守[4],父子三代居于江东。南北路遥且险,陛下特降恩典,准吴侯不朝。吴侯何错之有?」
曹操回身,唇边含笑,笑而不语。
孔融慷慨陈词:「皇叔刘备,与荆州牧刘表均为皇室宗亲。刘备受刘表所托,辅佐刘表之子刘琮。后刘琮归降丞相,刘备已是无处容身。丞相麾下虎豹骑精兵更一日夜追杀三百里,生生逼得刘备南逃,求助吴侯。试问皇叔又何错之有?」
「说完了?」曹操不见喜怒,仍旧淡淡的。
孔融冷笑:「昔日周文王[5]三分天下有其二,仍奉殷纣王为天子。陛下心怀仁慈,远胜纣王。而这江山,你曹丞相可没占到一半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依孔大夫看来,本相该当如何?」
孔融只向献帝叩拜:「陛下,丞相曹操恃功自傲,御前言行无状。臣请陛下旨意,以狂悖处丞相禁足,面壁思过,非诏不得出。」
献帝一惊。
夏侯惇勃然大怒:「放肆!」
孔融毫无惧色:「夏侯将军也想同罪吗?」又向献帝跪拜,「臣恳请陛下旨意。」
献帝不语,心思电转。
若能将曹操囚禁,便可趁机收缴其麾下各地兵权。进而以天子旨意昭告天下,废丞相位,从此还政于帝……但,怎会那样容易?
献帝见过太多盲动招祸的例子。孔融一介书生,何以与枭雄为敌?一旦事败,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万一此计可行呢?坐看良机错失,岂非此生最大憾事。
一时犹豫难决。下令?或不下?
「陛下何故犹豫!」孔融焦急,转而催促四周武士,「先拿下丞相,再论其他!」
夏侯惇大喝:「谁敢上前!统统站住!」
大殿左右,带甲侍卫不动如山。
「为何不动?」孔融气急,「你们一众武人食汉室俸禄,当为汉室尽忠。诛杀奸相,匡扶朝纲,此乃大义!」
「一派胡言。」曹操施施然开口,「孔融不遵朝仪,御前喧哗生事。且将之拿下,等候发落。」
侍卫立时应声上前。孔融还待挣扎,双手已被侍卫制住。
「曹操,陛下面前,你敢擅用刑罚?」他兀自顽抗,只是不服。
「丞相……」献帝嗫嚅着,实在想帮这忠臣一把。
曹操轻轻一咳。
献帝心中一凛,已明白他不快。于是默然。
「本相代陛下草拟诏书。」曹操朗声道,「尚书郎听好:太中大夫孔融昔在北海,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欲图不轨。及与孙权使语,谤讪朝廷。大逆不道,宜极重诛……」
曹操瞥一眼孔融,有讥讽之色一闪而过。又续道:「……着,即刻枭首弃市[6],三族同罪[7]。其家宅产业交大司农[8]处置。」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孔融呆住,连挣扎也忘记。
曹操接过尚书郎所录文字,略一过目,便捧给献帝。
「诏书已成,请陛下用玺。」
献帝不忍:「丞相,罪在孔融大夫,何必连累亲族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