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二)

2025年05月08日16:005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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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一米阳光从窗帘缝隙偷偷溜进两狼的床榻,洒在桌上那杯黑咖啡上,杯沿还沾着沫,像莫向晚学生时代啃过的吐司屑。

陈云的轮椅吱呀滑到桌边,右手小心地递过杯子,黑狼的动作逐渐利索。狼吻微咧,露出温暖的笑:“小莫,你的。我的咖啡,比医院食堂强吧?”黑狼的耳朵抖了抖,半截尾巴轻轻拍着轮椅,像主动洗衣做饭求着夸奖的小孩子。

白狼接过杯子,摸了摸陈云的,幻视着大学课堂熟睡的他,也依旧是自己在一旁拨弄他的头发。他低头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味混着陈云的气味——汗味、木头味,昨晚的绝望就和那些杯边的泡沫一样消融在这片光里,还多了点说不清的倔强。白狼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一角:陈云的旧田径队臂章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放着一块擦得锃亮的金牌,在无声诉说那个夏天的操场。他低声说:“陈云,你…今天精神不错。”“日子总得过不是?”陈云笑得更大声,右手费力地夹起一片吐司,筷子抖了抖,差点掉了。他顿了顿,尾巴僵了一下,假装轻松:“昨晚想了想,拖着半截身子,也不能真当摆设。小莫,你忙你的,我…我会试着找点事干。”他低头,爪子无意识地抚上断肢,眼神闪过一丝暗光,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在说服自己就范。

莫向晚嗅到陈云身上那股倔强又脆弱的气味,夹着点雨后的潮湿。他想说些什么,可脑海里闪过医院的画面——同事的低语:“莫哥,你家那位…不像暂住吧?”病人的催促,手术室的灯光,还有家里那通未接的电话,提醒他年假已尽,饭碗不能丢。他低声说:“陈云,你别勉强。想干什么,告诉我,我...我一直在你身边。”

“帮我?”陈云的耳朵耷拉,笑得有些涩,爪子轻轻推开金牌,推开了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夏天,“小莫,你是医生,要救人要治病。我是废人,勉强用半截身子苟活,已经够麻烦你了。”他顿了顿,抬头,眼神复杂,“昨晚你说…不放手。可我怕,怕你管我,管到最后,把你自己都搭进去。”莫向晚愣住,白狼的瞳孔微微放大,他早就体会到陈云话里那股沉重的味道,像五年前雨夜的咖啡厅,但现在更无助的却是陈云。他想反驳,可怎么也说不出口,陈云的笑,早餐时的咖啡,昨晚的回握,像一团火,暖得他心口发烫,可医院的忙碌,同事的试探,家里的沉默,又像一盆冷水,浇得他摇摆不定。

他是医生,救人是本分,可陈云…陈云是他年少的操场,是他洗都不敢洗的队服,是他握着金牌睡不下的五年。他低声喃喃着:“陈云,我没想过放手。可我…我怕自己不够好,护不住你。”陈云的呼吸一滞,黑狼的嗅觉捕捉到莫向晚身上那股温柔又慌乱的气味,像操场上的草香,熟悉得让他眼眶发热。他想笑,却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哼,爪子攥紧,指节发白,像在压住一匹狼的呜咽。他突然起身——不,是用右手撑着轮椅,费力地滑到窗边,尾巴软软地垂着,低声说:“小莫,推我出去走走。操场边那条街,那些店还在不?”莫向晚发怔,陈云一番话把他拉回那年夏天的午后。他起身,爪子轻轻推上轮椅,指尖擦过陈云的断肢,动作轻柔无比。他低声说:“在,它们也一直在,走吧,我的冠军,我请你吃烧烤,算还你的那份冰淇淋。”

轮椅吱呀滑出公寓,斜阳散落,微风划过二人的脸,惬意感柔柔地穿到全身。黑狼的尾巴不自觉拍了拍轮椅,耳朵微微竖起,像是嗅到了点久违的生气。莫向晚推着轮椅,白狼的尾巴轻轻缠上陈云的,像当年操场上那样,熟悉得像从未分开。他低头,目光落在陈云的断肢上。他低声说:“陈云,你的伤…愈合得不错。像你,真是耐活的很。”陈云听到莫向晚的话,嘴角弯起一抹笑,带着点当年的阳光:“小莫,你还是没变。”又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莫向晚的,不太利落的手贴着白狼的掌心,像在试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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