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手记 (part9)

2024年06月07日13:38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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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随着衣帽间的门被推开,瘫陷在柔软沙发内的安纳特顿时直起身,单手撑住下巴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精心打理过的雾蓝色短发和胡须些微内敛了锋犷的气质,更显沉毅稳重。依照身形裁剪得笔挺的执事服外套修衬着脊背的宽阔还有腰身的精壮,封装健硕胸肌的里层白衬衫上,由镶嵌赤色宝石的银领带夹固定着与发色相同的条纹领带,贴服脚型的光面皮鞋随着站定的姿态,鞋跟半没在厚软的地毯内。

“相当合适哦,格切。”

“……不,还是饶了我吧。”

格切的断眉看起来有些无力地下沉,回想起数周以来近乎是强行灌输教导的大量知识礼仪,对他这样的武人而言是远比战斗更为艰难困厄的事,以至于格切不止一次怀疑这是不是安纳特用来取乐的什么新把戏。更何况他的左脸颧骨下至下颌下还有大片表皮与肌肉被腐蚀后重新生长留下的红瘢痕,难以想象这样的执事会被格切刻板印象里的贵族老爷待在身边出入会客场合,如果安纳特别有目的还可以理解,可到此时此刻为止他也的确只是单纯地把自己当做执事。

包裹着白色丝质手套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握,一时间他果然还是对新身份和这种不禁会让人从身体到精神都感到紧绷的装扮不自在。而安纳特的一声轻呼将他游离的注意力拽回,只见他从沙发上起身,径直走到格切面前。银白的手爪捧起格切宽大有力的手掌,指尖勾起手套边缘,手指撑开手套挤进掌心与布料间的空隙,将手套拉扯褪下,撩拨的动作还有粉软的肉垫与自己紧密相贴,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格切的小臂开始肌肉逐渐僵滞。接着安纳特的指尖划开现实,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一副黑色皮革材质的手套为他戴上。

“之前就在想了,果然还是黑色的手套更搭呢。”

“呃,多谢……主人?”

格切看着在关节硬质转折处反射晕糊光泽的黑皮手套,并不是和执事这一身份相称的冷硬风格,显然是安纳特自己想加上的某些特殊喜好,但他对这类东西倒没什么偏好执着,也就没有向安纳特提出异议。

金属相撞的短促脆响突然响起,安纳特和格切同时将视线投向声源,只见戈拉德尔动了动,似乎刚才的响动是在他活动尾巴时,尖端不小心撞到沙发脚发出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宅邸里的工作戈叔会和你交代的,以后就拜托你啦?”

安纳特及时抽身抱着靠枕蜷回沙发里,站在身后的戈拉德尔俯身将毛毯搭在他身上,又扫了一眼格切,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迈步朝门外走去示意他跟上。

格切看向走在前方的男人那对深邃的龙角和随动作小幅晃摇的尾巴,想起初次在宅邸的会客室内见到他解除魔法后显露出不属于人类的特征,既觉得惊讶,却又感到理所应当,一方面是出自半魔族和累年战斗锻炼出的敏锐直觉,另一方面则是如果戈拉德尔作为普通人类保有这样的实力反而更可怕。同样,格切也对安纳特的想法越发捉摸不透,至少已经拥有了忠心且实力莫测的骑士当下,完全没必要追加实力远逊色于他的战力。

事实上格切最后的疑心和防备,在他度过一天天重复普通甚至于枯燥的日子中渐渐消磨了。宅邸内的事务繁杂但并不繁重,也不似传统大贵族那般有太多麻烦而古怪的规矩,最让他头疼的反倒是每天如何拒绝使者们充斥各式社交辞令的会面请求,在格切习惯之后也已经能够轻松应对,只需要定期向戈拉德尔报告即可。活动的哥雷姆以及被控制精神的仆从们在安纳特的调整下同样受格切的调配指挥,佣兵时期略微接触过魔法的格切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放弃去揣测安纳特和戈拉德尔的实力。「不能打破现在的平静」,心里不断地如此安慰。

完成今日预定的最后事务,格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与统一安置于别馆的仆从不同,他的房间则是位于主馆内。窗外天色已黑,但还不是太晚,接下来基本上都是可供自由支配的时间,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娱乐活动的生活,虽说只要使用安纳特给的符文护符就能隐藏起恶魔角,即便外出也不会太惹人注意。先前尝试着在花园里侍弄花草打发,还认真地思考过要不要说服安纳特,等来年把靠近别馆的一块闲置土地开垦成农田。

眼角余光瞥到立柜旁靠墙放置的一柄用亚麻粗布裹住的战斧,那是他唯一从竞技场内带出的东西,俘虏成为奴隶后的颠沛沉浮到现在,身边以前的东西只剩下这把武器。格切坐到床边,将战斧放在大腿上,伸手松开脖颈上的领带和衬衫纽扣,散乱的衣领中露出小块喉结上的纹身,握住斧柄一端,往昔熟悉的重量落在身上,低头隔着粗糙的布料摩挲武器的棱角,掩盖了无言漫长的沉默。

木剑之间不断相击爆发出的脆响回荡在训练场内,戈拉德尔再次向前踏步挥出木剑,格切撤跳回避时又转动手腕将动作变为反向的劈砍,格切扭转用剑身堪堪挡下戈拉德尔的招式,还未稳定重心反攻,木剑的剑刃已经抵上了他的手腕。两人默契地收回武器,戈拉德尔转头看了眼用栅栏隔开的旁观席,对格切说到。

“先休息吧。”

两人自前段时间起便经常在训练场对练,起因还是戈拉德尔见到对着木桩人练习挥砍的格切,而之前的宅邸内除了戈拉德尔几乎没有擅长使用近战武器战斗的人选,无论木桩人还是哥雷姆,这类不会变化的敌人他都已经腻了。戈拉德尔摸着下巴,评估了格切的实力后,认为这至少是优于那些东西的选择,向他发出邀请。格切一开始还略有惊讶,但很快便答应下来,原本只是想活动筋骨让自己的战斗技艺不会太快生疏,如果能和戈拉德尔一起练习,悬殊的实力间必然能精进提升,作为武人的心不管从哪方面都不会拒绝,也就如此地一拍即合。只不过今日的训练场内,还有位坐在旁观席上的观众。

“主人,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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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拉德尔小跑到旁观席前,轻松翻越过齐腰高的栏杆,坐到安纳特身旁面对他问到。

“嘛……虽然我看不太懂啦……但是戈叔好厉害,格切也是。”

安纳特将早前准备好的毛巾递给戈拉德尔,在他用毛巾胡乱地擦掉头发和脸上滚落的汗珠后,伸出双臂把安纳特闷进湿热雄臭的怀抱中。运动后充血鼓涨的饱满胸肌和手臂肌肉挤压着安纳特的脑袋,黑色无袖紧身里衬下蒸腾出的汗水钻入狼人的鼻腔,新鲜热烈的雄臭不断摧毁理性沉沦。安纳特只在怀中呜鸣两声,便乖乖配合地抱住戈拉德尔同样湿热宽阔的脊背。

“蠢龙!放开啦!身上……身上全都是你的汗臭味!”

但戈拉德尔很快就把安纳特放开,从肌肉的堆挤中释放,恢复呼吸频率后嗅闻着雄肉涂抹在他身上的汗气,顶着仍潮红的耳尖不满地拨开戈拉德尔悬在头顶的手掌。

“主人很喜欢这样对吧。”

想要反驳的安纳特面对事实而语塞,咬住下唇轻哼侧过头,戈拉德尔顺势伸手揽住他的腰,继续在耳边说。

“现在精神些了?”

“……才没有。原本打算一会就去休息的……”

但的确如戈拉德尔所说,安纳特的疲惫得到了缓解,即便只要使用魔力就可以不需要睡眠,疲劳的残渣还是会在精神中累积,尤其是在工坊闭关好几天后身上全是炼金术液和墨水的气味,戈拉德尔对安纳特这种废寝忘食的状态再熟悉不过。

“进度还顺利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当然啦,图纸设计已经完成了哦,只需要埋设好符文石碑调整灵脉的流向就行了。”

城墙法阵的修缮完成之际,为了避免某些情况没能及时修缮导致法阵完全失效的状况,安纳特设计了另外的术式嵌套在法阵本身内,通过改变附近灵脉支流的流向将灵脉与法阵相连,让法阵的魔力流动能够在一定范围内的自然中循环,以至于只要不是触及核心部分的损毁都能自行修复。安纳特的尾巴开始不自觉的甩动,戈拉德尔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声附和。

格切把倒好的果汁递到他俩手里,为了方便活动衣袖被他卷到手肘,露出紧实有力的小臂,敞开的前胸下,硕大的胸肌汇集的汗液随着呼吸起伏,流入撑出的沟壑,浸湿略微显出麦色肌肤的白衬衫服帖地随着格切的动作牵拉出肌肉的轮廓。安纳特低头抿着杯中的果汁,榨汁后精心配比调味过的冰镇饮品,并不同于复合浓郁的香气,而是烘托出单一纯粹的果香,流过喉咙时便能感到沁人心脾的清爽解渴。戈拉德尔故意小声地清了清嗓子,观察着安纳特的反应开口。

“那么这两天我就出发去巡查封地了。”

戈拉德尔能明显感到安纳特的身躯颤了一下,把头垂得更低,盯着玻璃杯水面小声地回应。

“一定要去吗。”

“当然了。主人,现在秋收已经结束,得赶在入冬前完成巡视和税金核对还有规划制定……这是贵族的责任。”

肩膀多了些许重量,戈拉德尔听到靠在自己肩上的毛绒绒脑袋低闷地答复,才略微放松顿了顿继续说。

“我会尽早回来的,主人。”

“……说定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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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样,在戈拉德尔出发当天,他还是忍不住对着蜷成一团毛球在被子里闷睡的安纳特苦笑,分明前一天晚上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起来送他,虽说赖床其中大部分是戈拉德尔的过错。他单膝跪在床边,摘下银白的仪式铠手甲,温柔地抚弄着安纳特露出的半张睡颜,令他意外的是安纳特居然转醒地把头全部探出被子,努力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戈拉德尔的手僵在原处。

“抱歉,弄醒主人了。我已经交代过格切,等会就……嗯?”

而安纳特只是在喉咙里发出模糊混沌的声音,然后抓住戈拉德尔还未收回的那只手腕,把它枕在脑袋下好似无意识地不断用脸磨蹭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接着逐渐再次沉入梦境。

戈拉德尔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到安纳特彻底熟睡后,才慢慢把手从他的脑袋下抽出,俯身轻柔地在嘴角印下一吻,再起身小心地关上门走出去。

等到临近正午时,安纳特才顶着被子探出上半身,手胡乱在身旁摸索,但只有空荡荡的位置,揉着发涨的眼睛咕哝到。

“戈叔……”

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安纳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是戈拉德尔该出发的日期,一下子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深呼吸让晕乎的头脑清醒会,赤裸身体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衣帽间里戈拉德尔的衣橱前,随手取出一件戈拉德尔的衣服套在身上走出房间。

“谢谢戈……呃……格切。”

格切将茶杯放到安纳特手边,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皆是一愣,安纳特有些尴尬地端起茶杯移开视线,红茶入口的味道与戈拉德尔泡给他的差不多,但多了抹微涩,安纳特往里面再放了两块方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向站在身旁的格切询问。

“格切,戈叔会不会让你帮忙筛选分类送来的文件和信函?”

“不,我每天从信使那收到后会直接交由戈拉德尔,剩下的工作都是他处理……是有什么问题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唔……倒是没什么……”

安纳特坐在办公桌前点点头,夹着鸦羽笔,右手食指一下下轻敲在左手的关节,格切见安纳特神情沉抑,注意到他的另一侧手边放着几封已经打开过的信函,明艳的各色信封上盖着不同纹样的烫金火漆印,散发出数种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有些呛鼻不适。格切想起的确偶能从信使从来的文书中窥见几封风格迥异的信件,但也未曾多想,只是照原样全部交给戈拉德尔定夺,现在看着安纳特古怪的神色,格切隐约觉得又是什么麻烦事。

于是次日当格切将下午茶甜点送到办公室时,看到安纳特把腿搭在会客的沙发,上半身则是躺在地毯上,对他来说戈拉德尔格外宽大的衣服下摆堆拢得堪堪挂在大腿,两手拿着一张信纸扫视,而身旁还散落数个相似的亮色信封。别扭奇怪的姿势让格切忍不住出声提醒。

“主人,这样腰会难受。”

“没关系……”

安纳特朝格切挥挥手随口回答。见对方越发阴沉的脸色格切也不便再说什么,将甜点放在茶几上再向泡好的茶中兑入牛奶后,朝还在紧紧捏着信纸的安纳特行礼后安静离去。

而再隔天的午后,格切进入办公室内见安纳特坐在椅子上,面前好像放着一张信纸,手肘撑在桌面扶着额头,虽然看不清神情,但姿势至少比昨天那样好多了。格切心里松了口气,正当他准备摆放茶具时,安纳特突然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

“格切!陪我出趟门!”

“嗯!?啊,是!”

端起茶具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没等格切问清发生了什么,安纳特抓着自己有些炸毛的尾巴,已经气呼呼地推开门走了出去,格切的心里突然涌出股疲惫,只能祈祷他不要再做古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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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的确超乎格切预料,安纳特只是去检校了让士兵们埋设符文石碑的位置,激活重导灵脉的流动,再确认通路是否顺畅,但格切同样记得安纳特对他说过这些工作并不着急又一直兴致缺缺,相较之下现在一口气做完的劲头应该说相当反常。待依据山脉走势仿照南冕座星位排布的五块石碑全部激活后,连格切都能隐约感觉到魔力流动的变化。城墙外的山脉和城墙本身构结形成庞杂繁复的法阵,而灵脉中的魔力在其中自有规则地循环涌流。

此刻他们正位于山顶上,惊叹法阵的构成之际,格切同时观察着安纳特的神情,见他甩着尾巴沉浸在完成作品的欢悦中,高大的身躯右移一步替他挡住背后刮来的夜风。

“现在主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不……只是……呃——的确没什么啦!”

趁安纳特心情不错,格切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没想到他却耷拉着狼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还移开了脸避免和格切的视线相对。

“真麻烦啊……难怪戈拉德尔临走前反复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主人。”

安纳特的尾巴瞬间竖直,不满地轻哼一声,低头用鞋尖拨弄地面,细微的声音被风吹散。

“到底说了我什么坏话……”

“不如说主人怎么会担心戈拉德尔做这种事……好啦,我们回家吧。”

格切伸手揉搓眼前狼人的脑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至少得在安纳特又变得麻烦前制止。然而或许是出于格切刚才的话,安纳特阴晴不定的心情居然可见得好了不少,深深地呼出气点点头答应下来,释放出魔力包裹住二人周围,几乎低空飞行地向山下移动。不过由于山脉和王宫与贵族宅邸的位置相反,完全是在两个不同方位上,即便是使用魔法辅助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安纳特又突然在山腰处的天然石崖旁停下,这里没有太多树木遮挡,格切跟随着安纳特的视线方向,以他的视力轻易就能眺望到远处一条溪流经过的矮峰山脚前方,人为平整出的大片区域四周隐约可见数座箭塔,而内部靠近河流的区域排布了上百个帐篷,每隔一段距离架起的篝火驱散黑夜。格切皱起眉头,沉寂的情感在眼底跃出星火,显然这是军营的构造。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记得葛莱夫的军营就这在……格切,要不然顺路去——”

安纳特转身对格切的话语戛然而止,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我只是对王国的军人都没有兴趣和好感。”

“啊……抱歉……”

生硬的语气令安纳特回想起格切的遭遇,他耷拉着耳朵低头向格切致歉。

“不是——呃……”

格切烦闷地抓抓后脑勺,倒也不曾想在无意中迁怒安纳特,正当他还在措辞时,又听见安纳特的声音。

“我一个人去吧。”

“可以吗,主人一个人的话……”

安纳特上前一步握住格切的手,和他四目相接真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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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如说拜托了。”

只不过天色已晚,而盯着格切的赤瞳又格外闪闪发亮,很难不去怀疑安纳特是否又有什么诡怪的想法,格切不禁移开眼睛,心里又是泛起阵疲顿。

“看来主人今天不会回家了。”

“咕!?这……这个嘛……也说不定啦……只是去看看朋友而已……”

心虚的神情和越来越小的声量让格切已经猜到大半,蹲下身握住安纳特的手腕,雾蓝色的下垂眼与他平视。

“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主人。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山脚下与格切分道后,术式交织成的薄膜附着在安纳特身上,他的形态也随之隐去,接着飞到半空中观察军营营门的方位,由于现在还是在靠近山脉的一侧,哪怕是飞行至少要越过溪流以及横跨大半个军营才行。虽然安纳特想直接去见他,但这种潜入军营的行为无疑会给葛莱夫带来困扰,现在又已彻底入夜,确认过自己的魔力外装毫无破绽后安纳特加快了速度。

飞经溪流较为平缓的中段时,安纳特感知探查的魔力触及到相当熟悉的波动,不禁减缓速度悬浮在空中,借着星光他向下看到了溪边黑色的人影。

“葛莱夫……?”

此时已是在军营的范围内,安纳特越发谨慎观察了四周没有其他人存在后,下落躲藏到葛莱夫附近的矮灌木后,窥视着不远处的雄躯。

破碎抛洒的星光,晦明地勾勒出周身棱角分明的硬实轮廓,葛莱夫的脑袋微垂,捞出泡在溪水的毛巾擦拭过胸前在粗糙的皮肤,留下道道粼光,受推挤的肌肉在外力作用下带起硬立乳首弹颤,顺势滚落的冰冷水珠又突然激惹还没习惯温度的侧腰肌肉收缩,泛出更为明显的光影变化起伏,下意识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转瞬即逝。动作间粗健的手臂举抬扭转,暴露出其中不修边幅的灰紫色腋毛,胸前大片毛丛则延伸出一条从两侧腹肌中竖穿的毛线,和胯下挂着水珠同样繁茂杂乱的阴毛相连。而枯水期靠近岸边的水位只堪堪没过葛莱夫的膝盖,就在两腿之间,坠沉的雄具尽数展示在林野中,不仅兼有粗与长的优势,堆积的大量色素还浸淫出远深于皮肤的近乎棕黑,硕大的龟头近半都被包皮覆盖,上翘的龟伞边缘撑起皮肤和柱身界限出明显的轮廓,与涨垂的两枚雄卵一起在葛莱夫的动作下左右来回轻晃拍打在大腿内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擦洗完上半身,毛巾被顺手扔进固定在溪石间的木盆里,葛莱夫的左手半握拳撑在大腿上,两腿分开膝盖微曲,缓缓把龟头泡入水中,右手握住雄柱前端下捋,剥褪覆盖的包皮,脆弱敏感处划开深秋夜的溪水,饶是葛莱夫也不禁为身下骤然加深的刺骨寒意皱眉,大腿肌肉坚铸的线条也再绷紧几分。大手的四指把持在柱身背后,由拇指侧腹剐蹭清洗积攒在系带和冠状沟角落里的黄白软垢。而同样浸在溪水的雄卵底部,也许是似针刺刀割的冰冷对这团更为脆弱是软肉难以忍受,左手潜入水中掂起极具分量的卵蛋,指尖勾起的水花飞溅到会阴,另一私密处的颤抽引得手里的肉柱也微动。

吞咽唾沫的浊音盖过拨动水流的清响激荡在安纳特脑中,耳尖为眼前的景象,也为自己的行为羞赧透红,搭在身前灌木丛的手指间发出脆裂的声音,不自觉中握紧一段枯枝。然而向四周外放探查的魔力注意到有其他人正在接近时,回神的安纳特立即提高了警惕。

窸窣从对面树林小道中走出的是个穿佩装备好于普通士兵的男人,但他见葛莱夫还在清洗,便只是在远处把持腰间的剑柄肃立,反倒是葛莱夫察觉后转身,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让他直接上前,挂满水珠的身体此时后背半对着安纳特,旷展的脊背接续起伏肌肉坚实的线条,水珠汇成的水流在其间淌下,隐没在紧弹多毛雄臀上方黑陷的腰窝内。

虽说向葛莱夫汇报并不奇怪,但通常和副官们沟通即可,他只是听着男人的汇报,基本是军营物资分配规划的进展,没什么错漏和可在意的地方。也许葛莱夫没有在意,但安纳特却清晰地捕捉到,男人在起身离开时小心地瞥视葛莱夫的胯下,眼中掠过的羡慕与渴求。

安纳特若有所思地猜想着,脚掌却一滑,麻木的酸胀从小腿向上窜流,咬着牙揉了揉膝盖,才惊觉自己呆了这么久,伴随回荡坠落的水声,安纳特的身影同样在黑夜中隐去。

穿着厚重斗篷的人影出现在营门外的大道,还没等他走近篝火映照出的亮区,值守士兵便出声呵到。

“什么人!站住!”

几位士兵已经将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影。只见他上前几步走到明亮处,取出一枚圆形边缘由接骨木花纹样修饰,中央浮雕出阔剑样的银质徽章。

“我是安纳特侯爵的信使,请求面见伯利特军团长。”

其中一位士兵半信半疑地走到自称信使的人影面前,接下他手中的徽章,看着上面被锁链缠绕的阔剑以及排布在两侧的锐齿图纹,互相对视一眼,但只能在冷风中僵持着,谁也没资格做出决定。好在不多时,队长似的人物便问讯赶来,看过徽章后小心地递还给信使,他认得这的确是安纳特侯爵的纹印。即便是这样,他对要求面见军团长的陌生信使连常规的盘问都没有,直接派人前去向军团长通报,然后对士兵们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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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行!”

信使夜间前来虽不少见,但通常是出现急况时,而且自称信使的来者既没有乘驾马匹,也不见带有信件,脸还完全隐藏在宽大斗篷兜帽的阴影中,分明是相当可疑的人物。安纳特看着眼前开启的营门,在幻术的虚构干预和认知扭曲下,士兵们眼中安纳特是「普通」且「可以信任」的,覆盖本能之上理性很难对他保有哪怕最基础的警戒心。

安纳特就这样被请进军营内,表面上平静地暂坐在士兵休憩的值守室内静候通报的结果。实际上安纳特斗篷下的手已经攥紧,内心忐忑不安,虽说想要用正常的途径见到葛莱夫,但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与葛莱夫相关的信物,如果直接表明身份,先不论大贵族本人漏夜只身出现在军营有多么不协调,还可能被当成奇怪的人押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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