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轟炸前幾分鐘，鄧冰藍陣亡。
首都的上空。
一艘披著鐵皮的木製鐵甲艦以墜落的軌跡從空中落下。 保持著慣性前進但也在地心引力的拉動越來越接近地面。
其原因很明顯，便是不自量力的挑戰魔物衝入飛型魔物的包圍中，卻過於低估來自異界的威脅與高估自身的實力。
而全世界到底有哪個國家的武裝力量會如此的不自量力呢?其答案就在鐵甲艦尾部的旗桿上。
其飄揚棋子是以紅白條文為主體，在重點處有著藍色背景包圍的白星。
這便是德魔尼為這個國家人民希望所演的一場美夢。那個盤據其北方的國家已經日薄西山，他們自以為強大的飛天船艦面對魔物的攻擊就像麻雀一般脆弱而又無力。
隨著腳步聲金屬零件的碰撞聲響起，在可以看到這一切與首都大片景色的高樓大廈上，鋼鐵巨人走到了德魔尼首領的旁邊。
「狀況如何，老闆?」
看著四周雖然有幾棟與現在所處大樓同樣高聳的大樓，但是更多高大的建築都已經被德魔尼給拆除了，只剩下較為低矮的樓房與各個殘骸互相夾雜，讓人口與建築密集的首都出現了一片不自然的廢墟與空地。
「……很難說啊。」
沒有名字只能使用霍恩海姆稱呼自己的煉金術士，面對鋼鐵巨人的疑問模糊的說道。
「[[rb:凋零 > apoptosis]]……[[rb:擴張 > dilata]]。」 研習煉金術的魔導士舉起了鋁杖吟唱起了咒語。為即將到來的混亂再推進了一步。
「你做了什麼嗎，老闆?」
「一些提前準備而已，雖然看不出變化但我剛剛做的事情已經足以在歷史上紀錄甚至毀滅一個國家。」
「看不出來啊……」
鋼鐵巨人沒感覺到任何變化，不管是看到、聽到還是身上動力裝甲的感應器都沒有任何變化。
「就像擊發火砲的人只是在裝填彈藥後拉動拉繩而已，我詠唱的咒語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東西。我做為煉金術士與魔導士真正的價值是我們腳下所準備的一切。」
「就像你身後的東西吧?」
在兩人的身後有一個不自然的直柱物，其應該是大樓的支柱但是卻超出頂樓後直立著。其上面用拉丁文所寫有的咒語說明了其來自於霍恩海姆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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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墜落的鐵甲艦，周圍的這一切都像是一門精心打造的火炮。雖然最後的壯舉需要依靠扣動板機來實現，但一切能成立的前提都是在之前的準備。
魔導士的價值與戰鬥人員不一樣，不單單只是自身在法力用完前能造成多大的破壞，還包括其所能打造的事物。就像打造一門大砲的工匠一般，能夠幫助士兵攻陷一座豎立百年的城牆。
但同時他也有自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外人根本看不出來本質是什麼。畢竟若是知道他所想要隱藏的秘密，那兩個退魔師就不會被輕易的誘導到西區與東區。
「引爆藏起來的炸彈。」
「!」
巨大的聲響在首都四處響起，無疑有爆炸發生。不同於神守理子在東區所引爆的氫氣有明顯的火球，更多是劇烈的能量形成衝擊波吹飛了泥沙與物件。
「這樣飛彈轟炸的事實就成立了。」
「不會太簡陋了嗎?」
「這種事情相信的人自然會相信，不相信的人即使做的在逼真也沒有用。」
會相信陰謀論的人，就算把證據放在對方眼前，對方也只會認為證據是陰謀的一部份。
「這個也是軍師教你的吧，老闆?」
「這件事情我倒是自己深有體會。」
在閒聊的時候，城市中的灰塵慢慢沉澱，街上的景色開始出現了變化。
魔物開始出現在市區，但是相當的零散，就像突然被野放的動物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適應環境。
美味的人類?很遺憾並沒有，因為德魔尼早就疏散與驅離這附近絕大部分的人了，在牠們所能感應的範圍內，現在人口集中的地方就只有零星存在但是高聳的幾個大樓。
而大樓中都是德魔尼的人員自然都是全副武裝的打手，若是魔物靠近只能得到子彈的回擊。
「出擊吧，如果有不是我們預期會出現的魔物就立刻消滅，順便讓少數留在城裡的人知道德魔尼正在消滅魔物。」
同時也讓戰區外因為好奇而探出腦袋的人看到，因為紙老虎的不自量力而只能依賴真正有實力的組織拯救世界。
哼哼，這句話感覺真適合退魔師。若是我失敗了被魔物吞噬，就輪到退魔師對我做出這樣的評價吧。
「不需要我保護你嗎?」在無視玩笑後鋼鐵巨人針對霍恩海姆的指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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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軍師交代過我。無論戰局再怎麼不利都不能把你做為防守人員部屬，要讓你主動出擊才能掌握主動權。」
「是這樣嗎，那麼我就按造我自己的方式戰鬥了。」
「拜託你了，盡量讓場面熱鬧一點。如果有需要處理的目標我會再通知你的。」
轉身之後坐著電梯，鋼鐵巨人自己一人走出了魔物正在遊走的街道上。並用自己的雙拳與武器開始擊倒魔物。
§
直升機還沒完全停在醫院的停機棚上，沒有理睬枯枝跟審判官，清華就跳下了直升機。在從建築高處往下看了一眼後便花了十秒左右從至少十層樓高的樓層來到地面。
這個國家的首都……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有大片的大樓與建築被夷平，形成了一片詭異的廢墟空地。
這樣的情境再一次觸動了神守清華在母國的記憶，一座名為東京的城市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情景。在魔王魔胎神的降臨下，讓整座城市像是戰後一般留著斷壁殘垣的景色。
這裡還沒有災難，但是一股不安已經刺激到了經歷者的內心。
「德魔尼……」
清華用憤恨並充滿敵意的聲音低喃。
無論如何，明確的危機都擺在眼前。她沒有任何停滯下來的理由與藉口了。
「沒有人……」
退魔師很快發現了首都的異常，作為人口集中的地區，明明才剛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路上卻看不到幾個人與燈火。
除了有面對危難要躲入建築的危機意識外，更大的原因還是這附近的人口確實遷離了不少。
在聯想到前往西區前彷彿玩笑般的轟炸宣言跟末日傳單，清華還是很難置信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到底德魔尼是動用了什麼手段，才能讓一個首都在沒有發生重大災難的狀況下流失如此多的人口?
一句話概括發生什麼事很簡單，但是要想像怎麼發生的卻很困難……或著德魔尼在這個國家的影響力就是如此的巨大吧?
「神守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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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女退魔師還在一片廢墟的外圍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只能先觀察的時候，有幾天沒見面的面孔叫住了清華。
「羅克西?」
教會先行派遣確保據點的補助人員，開著一輛廂型車在空曠的街道上叫喚著清華。
又是理子吧……之前也是她說服羅克西去廢棄的地下水道接應自己。
「理子這次又叫妳來做什麼?」
「是通話喔。」
「……」
清華挑了下眉毛，不過立刻接通一直在待線的拋棄式手機。
『……家主大人。』
「理子?妳在哪裡?」
『我在東區。』
「妳的聲音……」
並非聲波還原後有點混雜的聲音，另外一端傳來的是有著明顯的鼻音，就像在打架中被打斷鼻子留著鼻血的人會有的聲音。
『這不重要，家主大人。您應該已經看到德魔尼的船了吧?』
「我看到了……」
理子立刻解釋了在東區發生的事情，從襲擊東區的據點到由軍師指揮能夠飛天的鐵甲艦還有拚命阻止一切的伊琳娜。
「伊琳娜她……」
『嗯，就是這樣。家主大人。』
「……」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德魔尼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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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毀掉了德魔尼的對魔王兵器，但是召喚魔王的控制權還是在德魔尼的手裡。無論對方是不是一個理智的能人以至於能夠成為召喚魔王的人，也不能保證對方沒有玉石俱焚的衝動，唯有徹底破壞召喚魔王的術式才能永絕後患。
畢竟只要霍恩海姆想要就依舊能夠召喚魔王，即使他已經無法從魔王身上獲得任何好處。
「嗚……這是?」清華發出了呻吟。
在通話的間隙退魔師察覺到了，一股彷彿能讓心跳鼓動放大數百倍的魔力波動經過了全身。恐怕……德魔尼還是出手了。
轟——!
緊接著是巨大到能讓人耳鳴的爆炸聲響起，當衝擊波到來時清華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般必須花費精力維持平衡，在車中的羅克西更是嚇得抱住腦袋。
『家主……人，發生……事了?』
在爆炸的影響下，似乎也短暫的影響了附近的通訊系統。
「發生爆炸了!」
在黑夜中開始閃爍的路燈下，重新站穩的清華回應到。
『是德魔尼嗎?』
「也只能是他們了。」
繼續一邊溝通一邊觀察，隨著揚起的泥沙慢慢落地，清華看到了遠處慢慢地出現零星的小點。在被破壞後破碎的路面下有些魔物，感覺到了人類聚集時曾經留下的味道探索了起來。
「有魔物……」
『家主大人，霍恩海姆恐怕並沒有放棄召喚魔王。』
「……開什麼玩笑。」
清華雖然這樣說道，但是內心並沒有懷疑理子的說詞。
對方依舊有召喚魔王的主動權，而且似乎並沒有停止腳步的打算，進行著無法判斷到底想做什麼的行動。
巨大且不明的魔力波動說明德魔尼正在進行了什麼巨大的儀式，這對於有召喚魔王嫌疑的對象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既然對方執迷不悟，那我們也只能阻止對方了。請作為退魔師阻止愚蠢的煉金術士召喚魔王吧，家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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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怎麼做，我們根本連魔王的封印在哪裡……」
『不，還有辦法。只要擊敗施法的魔導士，召喚魔王如此複雜的術式就絕不可能施行了。』
羅克西已經讓我看到首都的照片了，我能確定那些大樓的排列方式是用魔法陣的一部份。
在理子的話語的引導下，清華看了看首都在廢墟中依然屹立的幾個大樓，能夠看出大體能圍成一個圈。
在理子這幾天的行動中，在調查與刺探過沒多少戰略價值只是原料供給區的南區後。在這次東區的行動中理子還順道取得了一些更為深入的資料，確定了德魔尼在首都這些手筆的意義。
「他會在哪裡……」
清華像是詢問般的低吟道。
『神殿的上方。』
那曾經聚集大量豬人的地下神殿，是一個很特別的地點。其中一棟大樓就在神殿的上方，這是霍恩海姆最適合完成召喚儀式的地方。
『家主大人，伊琳娜小姐已經擊敗德魔尼的智囊鄧冰藍了，現在正是趁勝追擊的時候。只要再擊敗霍恩海姆這場退魔行動就只剩打掃的階段了。』
「是嗎，那我可不能落人於後。」
清華在這個國家已經發生過不少次戰鬥，但在德魔尼還沒有打敗過能讓清華感覺到盡興的對象。
『請不要與拼上性命的人互相較勁，家主大人。』
「我也是拚上許多東西在戰鬥的!」
清華高聲的否定但沒有生氣，面對即將到來的戰鬥顯得興奮了起來。
「我現在就在首都，沒有不去的理由。」很快清華就抑制了情緒，用更沉穩的態度說道。
『祝您武運昌隆，家主大人。』
「等等……在那之前，我有問題想問妳，理子。關於東區發生的——」
『——家主大人，您又與蛆蟲做交易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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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對於理子來說，清華的任何旁敲側擊都是隱瞞不了的。
這倒不是清華直來直往習慣了，導致隱藏不了自己的想法。而是做為家臣在相處中持續揣測家主想法後必然的結果。
理子在剛剛的報告中已經提供足以行動的情報，如果那個豬突猛進的家主不是急著去戰鬥，而是語帶保留的想要跟家臣確認什麼，那只可能是有不屬於神守家的外力干擾。
『家主大人，如果您不擺脫對於蛆蟲的依賴，您最終會被反噬的。』
「什麼意思啊……」
這種像是嚇小孩一般誇大的話語，比起建議更像是包裝後的挖苦跟恐嚇。要不是清華現在還對於理子有些複雜的情緒，態度肯定會做出更強硬的反應。
『家主大人，那隻蛆蟲或許會幫助妳擊敗德魔尼。但是他豪不在乎您的想法與感受，您與他或許以為只是在解決慾望，但這股慾望也會讓他不自覺的想要控制與改變您。』
他不在乎德魔尼存亡的冷漠程度，與不在乎您的感受是相同的。
「哼。他要是做得到就試試看吧。」
少女倒是完全不在乎這種擔憂，在她看來對方不過是個受到運氣眷顧的暴發戶而已，要不是偶然間擁有來去自如的特殊能力，根本連跟自己搭話都做不到。
『我向您建言過了，家主大人。』
理子像是放棄般毫無感情的說道。如果女孩這時嶄露情緒的話，大概會吐出能感覺到無奈的嘆息。
「理子，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東區的事情——」
『——家主大人還需要我的報告嗎?您應該已經有[[rb:渠道 > 蛆蟲]]理解發生什麼事情了。』
「理子，別再打斷我了!」
憋扭的少女總算察覺到其實也在憋扭的女孩。
儘管嘴巴上是在說教清華與情報屋接觸的行為，但是理子想要抗拒的是清華帶有安慰的意圖而因此想要安撫自己的行為。
不是不理解自己感受的安慰就沒有意義這種理由，而是理子的自尊心不能接受自己被清華給關心這件事情，這番憋扭的心理狀態。
畢竟女孩理想中的樣子，是面對神守家粗魯的言行也能不落下風的英氣形象。
或著也可以說……理子其實也處於反抗期中。至少在面對清華的「過度」關心時會先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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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子……妳是神守家的家臣，妳是受到我保護的家臣。」
『……』
「所以為神守家犧牲不是妳的責任。」
『家主大人，您是笨蛋嗎?』
「……」
『在我是您的家臣之前，家主大人是一位退魔師。您保護……他人的前提應該是先把魔物消滅。』
理子的態度很決絕，她還是十分堅持比起家臣也就是自己的安危，清華應該更在意魔物存在的事實。
「不，消滅魔物跟保護家臣都是我的工作。」
果然是笨蛋，理子這番想著但是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家主大人。但是在擺架子之前應該先把工作完成。如果這次退魔行動失敗，我會與家臣們在檢討會議中提出有關家主大人與蛆蟲接觸的事情，並列為重點討論項目。』
「哼，妳以為我會失敗嗎?」
『只有家主大人能證明自己是對的還是錯的。』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因為忙於對話，而疏於注意而不得不清理鼻血的聲音。似乎想通了什麼的理子雖然沒有改變對清華的語氣，但也為了讓清華趕快去戰鬥在態度與用詞上有所保留。
在雙方都沒有確實達成所想要的目標中，還是掛斷了電話。不服輸的兩人肯定還有許多話語想要辯駁，但在明確的災難面前這樣的時間注定是有限的。
「 和好了嗎?」
接過掛斷手機的羅克西問道。
「我們沒有吵架。」
「哼哼~來，妳的裝備。」面對少女的回答羅克西只是笑著回應。並把去西區之前在據點保管的手甲與護足遞給清華。
「嗯，很好。」
清華將如同額外[[rb:配件 > 模組]]般的護具全都穿上，不管是被長手套覆蓋的手指還是長筒靴上的鞋跟全都與護具結合的相當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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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危險，趕快去安全的地方吧。」
留下這句話後，沒等羅克西回應清華就行動了起來。
多增加的重量沒有減慢少女退魔師的速度，毫無目標遊蕩的魔物在注意到少女的香氣後卻完全追尋不到誘人的人影。只能在空氣中用各種感覺器官追尋空氣中殘留的氣味。
在退魔師急奔的過程中，她注意到一個巨大且全身覆蓋著動力裝甲的男人朝著自己不同方的像前行。
「……」
我們的的約定就先推遲吧，佛羅伊斯先生。
§
『羅伯特，這裡是霍恩海姆。立刻去七號大樓支援。魔物開始朝那邊聚集了。』
「收到，老闆。」
在街道上漫無目的把零散的魔物當作熱身對象的鋼鐵巨人，這次收到了明確的命令。
甩開沾在雙拳上的魔物血，然後拿取被磁力扣固定在身後的[[rb:突擊霰彈槍 > AA-12]]。
這次的行動需要火器的幫忙來節省體力外，街道上這樣的環境偶爾也確實需要一點遠距離手段。
穿過數個街道之後，鋼鐵巨人聽到了需要自己支援的原因——散亂但是此起彼浮的腳步聲。
儘管並不整齊，但是雜亂又不時交疊共鳴的聲音已經足以傳到相當的距離……簡直就像是軍隊在行軍。
「是叫……龍牙兵是嗎?」
會令人聯想到直立蜥蜴的骨骼，自發地行走甚至會東張西望。以密集的距離排列聚集並向有著德魔尼駐守的大樓靠近。
確實是會需要調遣別動隊或預備隊進行支援的狀況。
不過……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已經不是數百的規模而是至少上千甚至接近萬隻的水準。對於異界的入侵的印象經常於與無窮無盡相印，但是一次如此的數量進行有目的的行進卻是衝突的。
即使鋼鐵巨人把這幾年在這國家所剿滅的魔物全都進行計數，恐怕都遠遠少於眼前的規模。
在行軍的龍牙兵後方是一團什麼都看不清的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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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巨人還記得這團完全無法用動力裝甲上的感應器分析的黑色霧氣，那是伴隨著全副鎧甲獸人撤退時所使用的咒具效果。
在被炸開而崩塌的地面下，看不到任何通道或構造只有慢慢飄散的黑霧，而龍牙兵就像被黑霧傳送而來一般還在零星的從中走出。
觀察了下周圍後，鋼鐵巨人選擇先找到附近一棟停止施工雖然有牆壁但還沒裝潢的空殼大樓進入其中，先進行觀察。
目標應該是要保護大樓，但是面對這個數量自己要做的應該不是想如何以一己之力全殲這些魔物，而是應該要與其他打手形成夾擊。
當大樓中的打手發起反擊，自己再發動攻擊……或是瓦解它們的指揮。
這群龍牙兵到底算不算魔物，還是施術者口中的使魔?鋼鐵巨人不是很在乎也不會去多想，但是很快就能確認這是不是有統一指揮的行動。
「吼喔喔喔喔!」
在黑霧中傳出一道深沉根粗曠的戰吼，隨即一小股像是有自己生命般的黑霧分流而出，衝到龍牙兵的陣前。
「進軍——!」
偉大雄偉神祇的爪牙，您的賜福無窮無盡!以無血肉的身軀耗盡敵人所有的血肉吧!
名為格洛斯．魁格司，那在下水道劃分地盤並駐守的獸人現在正是來到地面之上，在戰吼與頌讚之中帶頭向著七號大樓發起衝鋒。
這位不管是荊棘修女還是德魔尼都沒能即早驅離的存在，現在正以明確與人類為敵的立場進行攻堅。
而大樓中德魔尼的打手也早就枕戈待旦，用架在窗口與沙包上的槍械進行回應。
毫無準備的龍牙兵立刻成片的倒下，而穿著附魔鎧甲的獸人則無視對自己無效的子彈，一馬當先用手中的長柄鎚破壞起做為障礙物的沙包與拒馬。
儘管這是鋼鐵巨人側擊的大好時機，但是並沒有選擇立刻意出擊，而是默默地走近另一個「人影」。
這些龍牙兵是由兩騎能被稱為幹部或是惡魔的存在所引導的。一名為正在衝鋒全副武裝的獸人，另外一個是在羅伯特眼前的「男人」。
就在獸人帶頭攻擊加固的大樓，槌開水泥牆並且掀飛沙袋的同時，羅伯特走上已經搭建好的樓梯。
那是一棟沒有電梯、沒有窗戶也沒有裝潢，如同人造山洞般的一座半成樓。
「咯呵呵呵呵，真是野蠻又醜陋的獸人。你不這麼想嗎，拳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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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人的咯咯笑聲來自一個全身有著灰燼般皮膚的「男人」，他赤裸並饒有興致的向著鋼鐵巨人搭話。
男人的全身就像是被油漆所覆蓋般沒有血色，在這樣的皮膚上也看不到任何的毛髮。儘管已經有與人類相差無幾的五官卻又不是人類，這是一種天生就會讓人類不適的外表。
「也罷，他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