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衣的工作

2023年07月09日22:5510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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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凌晨时分了,我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什么也不要想…放松…快入睡……

我不断地向自己灌输这些想法,想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中。但是,奇怪的是,我越是给自己灌输这些想法,就越是觉得精神,越是睡不着。

我眯着眼,能隔着拉起来的窗帘,看到窗外有少许光亮。即使是室内,也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变成了只是有点儿暗,却能依稀看清室内的情况。

这让我不由得变得有些急躁起来。因为,我意识到现在可能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左右了。距离上班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

这些天来,我几乎每晚都睡不着觉。到了白天就会觉得特别困倦,浑身乏力。

而我之所以睡不着——都是因为真衣那神秘的“打工”所致。即使我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所谓的“打工”,会不会是援交?

倒不是我思想龌龊……但是,如果是普通的,正常的打工的话——为什么要瞒着别人呢?

虽然我和她不是恋人的关系。但是一想到她可能和别的女人或男人做那种事情……我就觉得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哪怕那只是金钱与性的关系。

但是,我偏偏没办法去了解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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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真衣根本就不理我,也不愿意跟我见面。即使是用手机试图联络她,她也根本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

或许,也可以私下去调查…但是,我这几天下班几乎都在八九点钟。这个时间,真衣一般都已经回家了。

越是没办法去调查,我心里想的就越多。我心里想的越多,就越是睡不着觉。越是睡不着觉,工作的效率也就越低,下班的就越晚……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

可恶啊!

我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有点儿癫狂地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必须想办法解决一下。

解决…啊,对了,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真衣的神秘工作。

那么,不如为了调查清楚,请个假好了——反正,这件事不解决的话,我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与其这样恶性循环,我还不如抽个时间,把这件事解决了。

而且,我这些天确实没睡好。请个病假好好休息休息什么的…也不算过分吧?

虽然,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估计上司都会骂我一顿——但是,我又不是第一次被骂,其实也无所谓了。

好…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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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慢慢地举起了手机,打算给上司打一个电话。但是,手指在马上碰到他的号码时,我忽然想到现在还是凌晨四点多钟——这个时候给人家打电话,简直就是故意找骂。

还是,等到太阳高高挂起时再说吧。

或许是因为晚上没睡好的原故,我打完请假的电话后,就把头蒙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沉,我甚至连半个梦没做。等到我睁开眼时,看见室内还是那么暗,不禁令我怀疑时间是不是只过了几分钟。

我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或许是因为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我现在感觉格外的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身上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劲儿。

真是睡了一个好觉啊!

不过,现在到底是几点钟呢?

我随手抓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显示的是5:03。奇怪,我记得打电话请假时,已经是六点多了。现在怎么可能是在五点多呢?时间总不可能倒流吧!

大概是因为我刚睡醒,脑子还没缓过来,我居然在对着这个问题感到疑惑,而全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就这样苦思冥想了几分钟后,我才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的位置,但是把视线稍稍往左边挪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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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我在时间的左边,看见了小小的“PM”字样——也就是说,现在其实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居然睡了几乎整整一天!

等等!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真衣是不是已经快要出门了?!该不会已经出门了吧!

如果错过了的话,我请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睡觉吗?!虽然确实睡得也很舒服没错……但是,调查真衣的工作才是我的主要目的啊!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急急忙忙地去洗漱、方便、化一点儿简单的妆、换衣服,简直比上班要迟到时还要慌乱上几分。

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毕竟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但是,我不敢吃东西——我担心在我去便利店买东西或是在家里忙活着做饭的时候,真衣就刚好在这个时候出门。

虽然肚子在仿佛抗议一般“咕咕”直叫——但是,也没办法了。

反正,只是少吃几顿饭,又不会饿死!就权当作是减肥计划的一部分好了!

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后,我就来到了门前,用手握住把手,要推门而出。但是,这个时候,我却又感到了有一点儿紧张。

如果我一推开门,正好碰见真衣也出来了要怎么办吧?倒不是担心被她发现我打算跟踪她,因为我大可以随便找点儿藉口搪塞过去。主要是,自从我知道我竟不知不觉间就对她“间接告白”了之后,我居然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面对她了。甚至可以说,我已经理解了真衣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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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真的是…太让人害羞了啊……

虽然心里很期待着能听见来自她的回复。但是,我又时常会有一种希望她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的别扭想法。

我还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有门被打开的声音。虽然我还没辨清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但我还是有如惊弓之鸟一样哆嗦了一下,随后忙将门推开,将头探了出去。

我直接望向真衣家的方向,结果居然真的看见她的家门被从里向外推开了。难道说,她真的要出门了吗?那我还是先躲起来比较好吧?

我正要缩回去,却看见有一个人已经从那边走出来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真衣,吓得僵在原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就好像这样能让自己隐身一样。

但是,当我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后,就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儿——因为,那个人是八重。

这时,八重转过身,走了两步,然后也注意到了我。

“晚上好,大姐姐!”她灿烂地笑着,向我挥了挥手。

“啊…晚上好。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去便利店买便当啊。毕竟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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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晚饭”这个词,我就感觉饥饿感好像更严重了一些,脑子里开始忍不住想象那些美味的便当。

我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停止这些只会让自己的饥饿感越来越严重的幻想,然后问出重要的问题:“真衣现在在家里吗?”

“在啊。她一般都是吃完晚饭后才出门的。”

原来如此。但是,“吃完晚饭”这个时间也太不具体了一点儿——这更加让我觉得她做的不是什么正常的工作了——虽然也不排除她只是想早点儿到工作的地方,所以吃完晚饭就出门的可能性。

但是,既然她现在还在家里的话,那就好办了。

只不过…我感觉自己饿得已经快要受不了了。看来,想要顶着饥饿感去跟踪她是不可能的。

我向着八重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她虽然有点儿疑惑,似乎并不能理解我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朝我走过来了。

待到她走到我面前,我稍微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后,才取出钱包,从里面翻出一枚崭新的500元硬币,轻轻递给了她,并小声地对她交代道:“既然你要去便利店,那就顺便帮我买一个盐味鸡排汉堡和一盒橙汁,找的零钱不用还给我,你就留着当零花钱吧。”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大姐姐不自己亲自去买呢?”她虽然接下了钱,却很好奇地问。

“啊…那个,我懒得动弹。”

我想到八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要去跟踪真衣这种事决不能告诉她,于是就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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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那好吧,我去去就回。”她最终也没再多问什么,便很快离开了。

见她走下了楼梯,我决定先缩回屋子里。真衣吃的是便当的话,我吃汉堡这种东西一定能比她先吃完,不用担心她在我还在吃东西时就出门。

而且,油炸的盐味鸡排,绝对能提供不错的饱腹感和能量,填补我一整天没吃东西的空缺——虽然,一想到我肚子上的赘肉,就总觉得吃这种油炸食品,是一件非常有罪恶感的事。

但是,这都是为了真衣!

吃过汉堡,我便一直躲在屋门后,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随后就是真衣的脚步声。而且,即使隔着门,我也能闻到真衣的味道。因此,我可以确定出来的人一定是真衣。

待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的方向,我才轻轻推开门,先是探出头,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认没什么情况后,我才走出来,又轻轻关上门,然后走向楼梯口。

啊…好紧张啊,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为了不被真衣发现,我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不但披上了可疑的风衣,戴上了可疑的渔夫帽,还用可疑的墨镜和编织围巾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总之,俨然就是一副“可疑人物”的造型。

这模样,要是被邻居看到的话,估计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如果真的在走廊里遇到认识的人的话……那就只能盼着这副严实的打扮,能掩盖住我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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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异常地剧烈,心脏跳动的声音回荡在这只有我一个人的走廊中。

好紧张。要是被真衣发现了的话…就糟了。

她现在还没有对那个“间接告白”做出回应,想必是在犹豫着什么吧?但是,如果被她抓到我跟踪她的话,那答复大概就只会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有点儿打退堂鼓。

但是…真衣的“打工”,我真的没办法不去在意——因为真衣搞得太神秘了。即使我不愿意想得那么龌龊,还是没办法认为那是什么正常的兼职工作。

不去看一看的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安心。

不知不觉,我已经远离了我们居住的公寓。我一直尽可能地和真衣保持着有大约二十米远的距离,既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又不至于被她发现。

五点钟多钟的天已经渐渐黑透了,偏偏我又戴着墨镜,这令我时常难以看清楚真衣的身影。好在,天黑也有天黑的好处。在这个小地方,天黑了之后,街道上的行人就会变得很少。这令我不用担心因为拥挤的人群,而跟丢真衣。

不过,奇怪的是,她好像是在走向商业街那边?如果是那边的话,难道是在什么很普通的店铺里打工不成?不对,也说不定是要和援交的对象在电影院之类的地方碰面吧!

还是继续…跟下去吧。

我又小心翼翼地跟着她走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果然来到了商业街。我们在人流量稍微大一点儿的商业街里又走大概有几分钟后,她突然一扭头,走进了一家像是餐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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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脚步,站在距餐厅有一点儿距离的地方,偷偷地打量着那家店。

难道说,是和援交的对象在这家餐厅会面……不不不,如果是那样,真衣就没要在来之前,在家里吃便当呀……所以说,其实只是在餐厅打工而已吗?

我抬起头,看向餐厅的招牌。那是一个底色为白色的招牌,装饰得很精致,不但有鲜花的图案,还有粉红色的英文花体字。

看来是一家很漂亮的店啊……

我没有心思细看店名,又将视线向下挪。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橱窗,我看到了店内的墙壁被柔和的灯光染成了温暖的浅黄色,一张张被漆成白色的方桌布置在店内,每张方桌的两侧都放着能容忍最多三人的棕色沙发。形形色色的客人坐在店里,正在享用精致的餐点。而一个个穿着女仆装的的少女正拿着餐盘在店内来回忙碌着……

女、女仆装!?

我吓呆了,忙摘下墨镜,使劲地揉了揉双眼,再次将止光投过去——那确实是女仆装!是那种黑白相间的、配着短裙的、看着就很可爱的女仆装!

这里…原来是女仆咖啡厅吗?!!!

真衣如果也在这里工作的话,也就是说——她也会穿上这样可爱的衣服……

(吞口水…)

等到我回过神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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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非常松软,若是疲惫不堪的人坐在上面,一定会很快感到倦意袭来。所幸我白天睡得足,现在精神得很。面前的白色方桌没有一点儿杂色,被擦得非常干净,一张菜单和一张给女性客人的公主认证卡放在桌上。但重要的是,有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子正拿着反光的金属餐盘和记东西的小本子与笔,带着勉强的笑容,站在一旁,似乎是正在等待着什么。

当然,这个孩子并不是真衣,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看起来比较苗条,留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的女孩子,年龄大约也就在十八九岁左右。

我一开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呆呆地望着她。过了一小会儿,我才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等着我点餐啊!

想必之前已经唤了我半天,但我一直都坐在这里发呆,所以才不得不安静下来等我。至于那勉强的笑容…大概是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人,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一想到我正在给别人的工作制造麻烦,我就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抓起那份菜单。

怎么办……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吃那个汉堡了。现在,说不上很饿呀…虽然也不能说我吃不下别的东西。毕竟,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只是一个汉堡,不可能就那么容易地把我的肚子填满。

但是,如果再点主食的话…热量就……

啊,还有沙拉和汤之类的料理啊。那么,不如点一份沙拉,再点一杯饮料好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斜对面的一张桌子边,一位女性客人正在和一个可爱的女仆一起做出用手比出心形的姿式,说着一些虽然有点儿羞耻,但好像又很可爱的台词,然后对着桌上的蛋包饭“注入美味魔法”。

我怔怔地望了一会儿后,突然就指着菜单,对旁边的女仆说:“请给我来这个软绵绵蛋包饭,再来一杯鲜榨草莓汁。”

刚说完,我才意识到:我原来不是想点沙拉来着吗?怎么下意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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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旁边的女仆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必已经等了我很久了。

“请公主殿下稍等一下。”她飞快地在小本上写完了点单的内容,又向我深深地鞠躬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我舔了舔嘴唇,以小得像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叫住了她。

她有些疑惑地收回脚步。

“那个……”我一边用眼睛在店内四处打量,寻找着真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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