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肉的香味伴着一缕缕的油烟升腾而起，然后再被慢慢流动的空气卷走，使附近的每一个人都能闻到这种使人兴奋的香气。
看着烤架上的牛肉片从鲜红色一点点儿变成完美的金黄色，听着它们发出“滋滋”的声响，真可谓是一件让人食欲大开的事。
但是，相较于烤肉，我现在更在意另一些事情。
大神——那个令人敬佩的天才吉他手。她正以男孩子一样的姿式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明明是她主动邀请我来这里谈事情的。但是她却将吉他放在旁边的空座椅上，举着饭碗，只顾低着头，豪爽地将烤肉与白米饭往嘴里扒拉。
该怎么说呢？我其实还以为她会先把想说的事情说完——心里憋着事情，还要忍到饭后什么的，不会觉得难受吗？
当然，也说不定只是那些事情，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重要的原故。
“呼！”她把碗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随手抓来几张纸巾把嘴胡乱擦了擦。随后，她把身体倚在椅背上，举起胳膊，伸展了一下身体，看起来心满意足的样子。
“那个，可以说一下真衣的事了吗？”我觉得现在是个合适的开口的机会，也就不再沉默了。
她笑呵呵地说：“果然像真衣说的一样，你对她还真是相当有兴趣啊。”
“嗯…还是请单刀直入地说正事吧。”
虽然我的确对真衣抱有一些好感，但是第一次碰面的人当我的面揭穿这件事就很羞耻了。
“嗯，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那就先从…这个孩子本身说起吧。”她想了想，又问我，“你对她有多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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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除了名字和喜欢橘子以外，几乎一无所知……啊，不对，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真衣子——那个才是她的本名吧？”
“是呦。”
“那她为什么要用‘真衣’这个假名字呢？”
大神笑了笑，向我解释道：“因为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她认为真衣子（maiko）听起来太像‘迷途的孩子’（maigo）。”
居然是这样吗？不过名字都是父母起的，碰到自己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时，像真衣这样把本名藏起来感觉也很合理。
大神把右手的手肘拄在桌上，将侧脸放在拳头上，将视线投向窗外繁华的街景，以及一处看起来与景色格格不入的地铁站出口。
她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叙述：“我记得当时看见真衣时，就是在这个地方。坐在这家店里的我，无意间看见了那个孩子——她蹲在地铁站出口旁边，她穿一件灰色的兜帽衫，背着这把吉他，双臂抱在一起，脸埋在胳膊上，与周围往来的行人格格不入。简直就像是等着被人带回家的小猫一样可怜。”
“居然就在那里吗…”我望向地铁站出口，感觉似乎能看见那时候的场景，甚至能够品味到那孩子的无助感一样。
“我被那孩子所吸引，于是就走到她面前，想要询问她的情况。但是，无论我说什么，那孩子什么也不回答。直到我问她‘你会弹吉他吗’，她才有了点儿精神，向我点了点头。之后，我又随便问了她一些问题，大抵明白了她是从隔壁市坐地铁过来的，是个正在离家出走的高中生。而且，因为她走得太匆忙，忘记了带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居然这样……”我还以为真衣是那种总是离家出走的问题儿童。但是听了大神的描述，却感觉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
“那之后，我带她到店里，先请她吃了一顿饭。最后，在征求她的意见后，我带她回了家。”
“你还真是个善良的人。”
“也不是。只是因为她是美少女，长相和说话的声音又合我口味而已。如果是个无家可归的大叔，我顶多会放下一份从便利店买的三明治，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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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还真是诚实……”我吐槽道。
她摆摆手，有点儿得意地说：“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很诚实。”
“哪有人炫耀这个的……”我觉得很是无语，不过还是继续问下去，“所以，你和真衣的援交关系，莫非就是指之后她一直住在你家里？”
虽然，我觉得可能性不高。但是。出于一种不希望真衣和其它人真的存在过肉体关系的阴暗心理，我还是选择问了这种问题。
之后，我就有点儿后悔了。毕竟答案太明显了。
“我和她的确存在肉体和金钱的关系。”大神毫无遮掩地回答道，“真衣很合我口味。但是，我不想再和任何人谈恋爱，因为实在太麻烦了。好在，她对恋爱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在我的建议下，她决定和我以援交的关系相处。这样一来，我满足了生理上的需求，她也得到了钱，没什么不好的。”
原来是你这家伙教坏了那个孩子吗？！
我强忍住想要骂她的冲动，但还是阴阳怪气对她说：“又觉得喜欢，又不想要谈恋爱——还真是人渣一样的发言呢。”
啊，我这话会不会说得太冲了一点儿？
不过，大神全蛮不在乎，还说：“嘛，毕竟我是乐队人嘛。所谓的乐队人，就是抽烟、喝酒、玩女人——虽然，我并不抽烟就是了。”
好屑啊！这个人真的是吉他手吗？据我了解，这一般都是玩贝斯的人才会说的话吧！
“嘛，关于你们援交的事情，我倒是也不想了解太多啦。”我喝了一口冰水，然后转移话题地问，“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她的吉他会在你的手上呢？为什么她离开了你？她为什么又拒绝你把本来就属于她的吉他还给她呢？”
老实说，这些问题搞得我直到现在还很混乱。至于真衣和大神援交的事嘛…我，大概…不会在乎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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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为什么感觉心里酸溜溜的，像是有醋滴进去了似的。
“在那之前，不妨先猜一下她为什么离家出走吧。”
离家出走的原因吗……老实说，这个我还真没有多想过。虽然我也曾经有过青春期，可是，那些属于青春期的烦恼，我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冥思苦想。
难道是因为和父母吵架？不不不，这种理由也太普通了一点儿。现在这种剧情展开，肯定是更复杂一些的原因吧！
但是，会是什么呢？
见我一直在皱着眉头思考，大神瞟了我两眼，随后淡定地揭开谜底：“不用想太多。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和父母吵架罢了。”
“欸？居然就只是这样？”我有点儿不太敢相信。
“就是这样没错。”大神顿了顿，继续说道，“她曾经是个好学生。不过在半年前，喜欢上了摇滚乐，于是便央求父亲为她买了吉他。”说罢，她用手指指了指放在旁边的吉他，暗示着就是这一把。
“听到这里，她父亲不还是挺通情达理的吗？”
毕竟，真衣都已经是一个高三的孩子了。一般的父母，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愿意给子女买这种东西吧。
“是啊。但是，自那一天开始，她的成绩就渐渐下滑。一直到不久前的期末考试，她的成绩已经到了虽然仍在及格线以上，却已经远远低于过往平均水平的程度。所以，在一天晚饭的时候，她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批评她总是将时间浪费在练吉他上。”说着，大神耸耸肩，“毕竟，那个孩子，有时甚至会花上三四个小时来练吉他。”
怪不得，真衣的手指上会有那么厚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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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禁不住举起了自己的手，仔细地端详，却再也看不见那些因为长时间握画笔而出现的老茧。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我一时竟有些恍惚。
“应该说，和她相处一室的那一个月，过得还蛮开心的。”大神叹了一口气儿，说道，“但是，我却犯一个错误——就是没有一开始告诉她我的身份。”
“嗯？也就是说，一个月的时间里，她都不知道你是知名吉他手？就算那孩子可能的确不知道你的乐队。但是，难道你就从来没带着乐器回过家？”
这也太奇怪了吧。
“啊，因为我有一幢房子是专门用来放乐器的。所以我一般都是开着车先去那里放乐器，然后再回住处去。”
“呃……”
万恶的有钱人。
我气得直咬牙。
大神没有注意我的反应，只是继续说下去：“直到有那么一天，我结束演出时已经太晚了，就没有去存放乐器的房子，背着演出用的吉他直接回家了。然后，那个孩子看到了，也明白了我的身份，就一直缠着我，要我弹吉他给她听。”
然后，她顿了顿，说道：“你应该能想像到吧？那孩子一直抱着我的胳膊，任性嚷着‘弹一下嘛’那种场面。”
我禁不住闭上眼，想像着真衣贴过来，抱着我的胳膊一直嚷着“人家要吃那个橘子嘛”——啊啊啊！！！我要用橘子塞满超市的购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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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拒绝得了啊。”我下意识地评价道。
“是啊。所以我就随手演奏了一曲给她听。然后…”大神像是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一样，陷入了犹豫。
“发生了什么？”见她如此卖关子，我开始有点儿着急，忍不住催着她说出来。
“她呆住了。然后，就一直沉默着。那天晚上，我们就躺在床上，背对着背，一整晚都没有人说一句话。次日早上，我醒来时就发现她不见了，只留下了吉他。”说到这里，大神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直到昨天联络到了她，才明白她居然是想攒钱买一把和我的吉他一样的吉他。”
居然是这样……我好像能理解真衣的心情。
虽然，我对音乐不是很了解。但是，一个人出于兴趣坚持着一直练习吉他，甚至有时花上三四个小时沉浸在练习中，不知弄伤了多少次手指，也不知将一个乐谱重复练习了多少次——心中总归是该觉得自己即合不算是高手，至少也已经是小有成果了吧？
然而，这个时候，突然碰到一个该领域的天才时，就难免会在对方的光辉下自惭形愧。
当“我努力了那么多，难道都是白费了吗”的想法充斥内心后，失去气力的双手就再也没办法拿起吉他了。
但是，如果对方使用的吉他，是比自己的吉他贵得多的吉他的话——那么，就可以不断地暗示自己：也许只是我的吉他不行。如果我能使用那样的吉他的话，我也可以做到。
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就如同在考试或比赛前吃炸猪排一样，不过是一种迷信罢了。但是，这种心理暗示却可以消减自己的痛苦感——至少可以避免自己陷入绝望的漩涡之中。
即使那并不是正确的想法。
而她为什么最终选择离开了大神也很显而易见——和那样的天才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会让人觉得喘不上来气儿。
“所以，我就邀请她来听我的演出——用她的吉他。”大神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吉他拥有客观上的优劣。但是作为演出者，必须信任自己的吉他才是。如果不能明白这一点的话，她大概会一直无法突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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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说的没有错……”
大神想必也清楚了真衣的目的，所以才故意用真衣的吉他来演奏，以证明其高明的弹奏技术¬，并非是因为吉他——可是，对于真衣而言，如果接受这样的事实，不就相当于接受了自己的能力不足的事实？
那样一来，她就会陷入自我怀疑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我感到不知所措。也许，我应该指责大神不够体贴，不能去体会真衣的心情。但是，她似乎又并没有任何错误。毕竟，她并非真衣的亲人或恋人，没有去了解真衣感受的义务。但是……
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不能接受，果然还是我不谙世事，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大神有些自嘲地说，然后对我请求道，“所以，这位小姐，能请你帮忙把这支吉他带回去交给她吗？”
“欸？”我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那个一直笑眯眯的大神，忽然睁开了眼睛，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她慢慢解释道：“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你比我要年长，或许，你会有办法说服真衣吧？”
“嗯？原来，你也很在意真衣吗？”我有点儿吃惊。
说实话，由于大神之前那过于诚实的表达方式，我还以为她只是把真衣当成一个解决性欲的对象来看。至于吉他的事情，仅仅是作为音乐界前辈，看不惯真衣的行为罢了。
但是，她似乎是真的为了真衣有努力过了的样子。
“很在意呦——只不过不是作为爱慕的对象。”
“唔？那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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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低下头，将一个久远的故事向我娓娓道来，“在中学的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非常温柔，对待我就如家人一般。那时的我非常内向，总是像蘑菇一样蹲在角落里。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在保护我的话，也许我早就被那些想欺负人的家伙用各种手段霸凌，最终自暴自弃，甚至会自杀也不一定。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话，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后来，上高中的时候，她喜欢上了音乐。虽然我们已经就读两所不同的学校了，但是却一样保持着联系。受她的影响了，我也决定买一支吉他。本来，这都应该是一些开心的事才对。但是，有一天，她约我一起去练吉他。而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天份有多么可怕……”
我似乎能意识到近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神自嘲地笑了笑：“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一天，她那失去光芒的眼神。我后悔那一天带了吉他过去。虽然，她并没有责怪我，但是却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再像以往那样练习吉他，而是把空闲的时间全部投入到了打工中——因为，她想要买一支像我的吉他那样的吉他。因为长时间的打工，她时常显得疲惫不堪。我好几次想要劝她停下来，可是又不忍心让她接受事实。若是‘买到更好的吉他就能变得更厉害’的迷信可以让她舒服一点儿的话，那实在也还好。但是，我错了。当她攒够了钱，终于买到了想要的吉他之后——仅仅一天，她就把那支吉他卖掉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吉他。”
听完她的故事，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能，你会觉得我请真衣来看我用她的吉他演出，把事实摆在她的面前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吧？”大神笑了笑，“但是，我已经见证过我的朋友在迷信中渐渐失去对吉他的热情，最终彻底放弃音乐的悲伤故事。既然事实早晚都要面对，那我宁愿趁着现在，对音乐的热情还尚未从真衣的心中消散之前，就把事实摆在面前。只是，她看起来还尚且不能接受。”
“所以，才决定向我求助吗”
“是。”她点了点头。
“好，那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我回来了…”我本来想要大声一点儿的，但是一出口，声音就如同蚊子叫一样微弱。
毕竟，我的肩膀上还担着一件很难办的事呢。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要怎么和真衣说才好。这件事被大神委托给我，让我稍微自满了一点儿。结果最后发现，我虽然比她年长一点点儿，却同样拿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我深吸两口气，壮了壮胆子，从玄关一步一步地摸到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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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衣肯定是在家的——因为家门是开着的。我记得我离开家的时候锁了门的，既然是打开的，就肯定是真衣回来开的门。
果然，当我走进卧室时，就看见小真衣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铺，双手抱在膝盖上，脸也埋在双臂上。
“小真衣？”我感觉她似乎还没有从白天的冲击中缓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唤她的名字。
“嗯…”真衣慢慢抬起脸，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孩子恐怕今天没少哭吧。
怎么办？该怎么办？我现在完全慌了，也不知是该先安慰她好，还是先谈吉他的事好。
但是，她却已经先注意到了我肩膀上的吉他。她的眼睛先是紧紧地盯着吉他，接着表情也变得凶了许多。
“为什么？你为什么把那东西带回来了？”她发出愤怒的低吼。
“啊，这个……”被她这么一吼，我更慌了，一时竟差一点儿想干脆找个借口把责任全甩到大神头上好了。
但是，这么做不太好吧？虽然大神也不会知道。
“为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追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试着以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小真衣，不要那么激动。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你缺少的只是足够的练习而已！你想，大神已经在乐队界混了那么久，水平好一点儿也很正常嘛。你坚持几年的话，也能达到那种程度的。”
说实话，这种“只要功夫到，不怕有心人”的心灵鸡汤，连我自己都不信。但是，我却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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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她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可能的呦，这世界上不是也有一些没有天份的人，也能取得成功的案例吗？天份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啦，只要努力的话，一定也能取得成功的。”
“那些都是骗人的！”
“怎么会呢，比如说……”
“如果你相信那种说法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把画板藏在床下！”终于，她不耐烦地朝我大吼了一声。
“什么……”我瞳孔放大，不自觉得向后退了一步。
“别当我不知道，那块板子其实是画板没错吧？你又为什么把它扔在了那里呢？我看得出你已经很久没有使用它了。如果你相信努力就能改变一切的话，那么你又为什么放弃了它呢？！”她瞪着我，对我发出了一连串令我无法回答的质问。
但是，我已经听不清她的声音。我只感觉耳朵边嗡嗡地响，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好似灵魂离体一般。
“对、对不起……”我低声道歉，然后像逃跑一样从家里跑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么地方去。我离开公寓，任由双腿在人行道狂奔，即使有街坊邻居看到我，向我打招呼，我也完全没有心思和他们说话。
我就这样奔跑着，毫无意力地奔跑着。
待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抱着吉他，瘫坐在了河岸边的长椅上。汗水已经浸透了我的衣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是，和煦的微风从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吹拂而来，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就好似有一位女神在温柔抚摸。头顶的树叶随着微风而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伴随着不知名的小鸟的歌唱声，令人感到格外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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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我想起了一些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由于时间太过久远，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了，只能记得那时的我还很年幼。
也是一个同样的微风和煦的日子，我坐在学校的美术室中，在老师的教导下，对着画纸挥动画笔。
看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变成一只虽然画得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