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孤獨一人的東京。
還記得某次搭電車時,當望著一位位迅速從身旁錯身、面無表情、腳步毫不遲疑的行人們,腦中便不自覺浮現了這句話。
東京,雖然光鮮亮麗,也充滿許多有趣好玩的事物,但同時也是個龐大、複雜、殘酷、冷漠的城市。
所以,這城市裡的許多人,搞不好都是孤獨一人的。
而且也或許因為大家都是獨自一人,所以人們才會不斷渴望與其他人交流,順而造就出了繁華的表面。
不過,並不討厭東京的這一面。
因為只要想到在這偌大的城市裡,每個人都是孤獨的,那麼自己的獨身好像就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曾經,她們都如此想著。
02
自朦朧的意識裡清醒時,後藤發現窗外已非常明亮,陽光傾瀉在床旁的拼木地板上,映照出一塊塊耀眼的光斑。
房內被渲染上的柔和光暈,讓人感到混合幸福與喜悅的溫暖,所以雖然已無睡意,但她還是側身把臉頰貼回枕頭上。
後藤蜷身裹起被單,閉上雙眼,想再稍微貪戀這難以放手的舒適,不過沒幾秒就感受到床鋪傳來一陣猛烈搖晃。
「一里!起床囉,不是說今天要陪我一起出門逛街嗎!」
啊啊,好刺眼,又散發強烈的光芒了。她一睜開,眼前瞬間映入喜多興奮的面龐,只見對方坐在床沿,俯身呼喚著她。
「我在準備早餐了,妳也趕快起來梳洗吧。」
「啊,好。」
後藤緩緩直起身體坐起,靜靜凝視往廚房走去的紅色背影。
對方踩踏於地面的輕柔悶聲,還有廚房傳來食物的香氣和杯盤碰擊的聲響。這些聽起來都是那麼令人感到喜愛,因而讓後藤無意勾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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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來到喜多的家,她總喜歡這樣靜靜聽著與對方有關的一切,溫馨的氛圍、日常的聲音、對方的氣息,被這些事物環繞,常讓她感到多年來像薄膜一樣包覆全身的茫然與孤獨,全數消散殆盡。
真的很神奇,明明只過了一個月而已,就將過去幾年的苦痛都驅散了。後藤暗自想著。
她直到現在還是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自從那天她們互相淚訴出心裡話以後,她和喜多就變為了戀人的關係。
不過其實中間還是有稍微蹉跎了半晌,因為她實在不擅於這種事,還記得當時在喜多停止哭泣後,她們肩並肩坐回了地上,一起靜望窗外已完全亮起的城市。
「……那個……真的很抱歉。」
看著雨後的天空片刻,後藤依然感到愧疚,但即使拚命轉動言語的輪盤,也想不出什麼像樣的話,只能道出一句抱歉。
剛說完時,喜多並沒馬上回應,只瞥了她一眼,就又望回前方,一直到後藤覺得是否該再說些什麼時,對方才緩緩開口。
「妳要我不要喜歡妳時,真的讓人很難過。」雖似責備,語氣卻輕細和緩。
「還記得嗎?妳曾對我說過這句話。」
這時,後藤發現一隻鳥湊巧也停至窗檯邊。
「妳說,對於妳來說,只要能共有那份感情,就有充足的理由讓我唱妳所寫的歌。」
喜多猛然轉頭看向後藤。
「只要能共有想通過樂團改變自己的感情。」
面前的人嘴角微微勾起,那雙望向她的眼帶有明亮的色澤。後藤沒想過會在這時聽見自己曾說出口的話,在喜多堅定的聲音裡,那語句變得具有某種溫暖的力量。
「我……」
她曉得喜多大概想表達什麼,但想說出口的心情卻一時難以聚攏為具體的話語。還再努力拼湊之時,喜多突然抱住了她。
「我啊。」
一股淡淡的花香飄散開來。
「對於我來說,只要能共有喜歡的這份情感,就有充足的理由讓我們在一起了。」
喜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並用很大的力道緊緊抱住她。明明是相似的對話,角色卻對調,後藤突然意識到其實應該早就要明白這份道理,才剛覺得先前的自己很蠢,她就又不爭氣地落下一滴淚。
「所以,我們都不要再想著有沒有資格待在對方身旁了,好嗎?」
「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依靠在喜多的頸側,小聲囁嚅出一聲回應。靜下來的時間裡,她默默感受著對方身體傳遞來的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再度傳來聲音,但變得帶有些許躊躇,能夠體察到喜多的內心或許還是在擔憂懼怕。
「那…我可以跟一里……可以跟妳在一起嗎?」
「可以。」當然可以。
那時,她聽見自己少見地快速作出回應,並也不自覺伸起手環抱住喜多。
能感受到喜多更加攥緊了她背部的衣料,雖然望不見對方的表情,但她清楚知道喜多此刻的臉上肯定也帶著笑容。
帶著彷若雨過天晴的笑容。
此時,屋內瀰漫起暖暖的咖啡香。窗邊的簾幕隨風款擺,早晨的光線讓房內被染上柔和的光暈,總覺得流淌的時光彷彿變得慵懶緩慢。
她將視線往上一抬,望見廚房中的人影正在煮著咖啡,在對方的一舉一動裡,她又不禁想到,雖然從那天至今,已過了整整一個月,不過可能因為只有一個月,所以即使關係已然轉變,但她們的互動,其實和以往的相處好像並無太大區別。
後藤閉眼沉思起來:除了變得較常來郁代家留宿陪她以外,剩下的唯一差異,就只是多了一些較親密的肢體接觸……
等等,不對。
腦中突然閃現昨晚的片段。
對方緊攥住床單的手,熾熱的身軀,攬住她時撲打在她身上的鼻息。
那唯一的差異就已是非常大的差異了啊!
後藤把猛然變紅的臉埋進掌心裡。
為了揮散腦中的畫面,所以她趕忙轉換思路,細想起為何今天會待在這裡。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也是她很喜歡的日子,或許喜歡的程度還可能遠高於任何時日,因為,要是沒有這天,對方就不會存在,那她們就也將無法在生命裡相遇。
想到這,後藤突然覺得自己像在說著什麼宿命論。
不過搞不好就是如此呢,正因為是宿命,所以性格完全相反的我們才得以相繫在一起,就像天上的各個星座,一定都會在特定的季節中,於暗夜的雲縫間顯現。
因此,相信無論重來幾次,始終都會在那天相逢的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後藤瞇起眼,露出小小的微笑。
「一里,妳怎麼還在床上?」喜多不知何時又坐到了床旁,一臉狐疑地望著她:「在賴床?」
「啊?沒沒沒有,我要起床了。」
她掀開被單想立刻起身,結果卻又突然被制止,喜多按住了她準備要撐起軀體的手,黃綠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她。
「能知道妳剛剛在笑什麼嗎?」
「沒、沒有啊。」在想能遇見妳真是太好了,最喜歡妳了,這種羞恥的話我才說不出來。後藤用盡全力強裝鎮定。
「是嗎?」喜多依舊用懷疑的神色在打量她,最後,看似不悅地撇嘴問道:「不會是在想什麼下流的事吧?」
「咦!才不是!」
她慌忙辯解,但旋即又自腦海浮現起昨晚的畫面。面龐開始逐漸發燙。
看到這一連串的反應,喜多輕聲笑起,「開玩笑的啦,一里驚慌的樣子總是很有趣呢。」
竟然被捉弄了嗎……
後藤低下眼暗自叫苦著,不過還未多想,就感受到床鋪又一陣晃蕩。
喜多突然爬到床上,將手搭到她的肩膀,並跨坐至她的腿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後藤猛然回神,她仰頭,發現喜多的臉漾著笑意,凝視她的眼充滿無盡的柔和。
四周變得無聲,卻深刻。
喜多緩緩低下頭,在後藤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似輕實重。
柔軟。
光滑。
溫煦。
慢下來的時間中,她原本不知何處安放的手,不自覺間摟上了對方的腰。
呼吸變得紊亂,脈搏加速,身體也漸感發燙,在一切好像將要燥熱而起之時,卻像算準時機,對方適時分離了她們交疊的唇。
結束那輕柔的吻後,喜多再次靜靜凝視她,接著便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最喜歡妳了哦。」
眼前的人彷似又變得更加耀眼。
……好狡猾,為什麼妳總能輕易說出這句話。
後藤在被晨光照得明晃的房內,帶著被燒灼般的心,如此想著。
03
真希望她也能向我說出那句話呢。
喜多抬起頭,看見的是非常澄澈湛藍的天空。
雖然還是春天,雖然還只是四月,今天卻猶如盛夏般,是個耀眼的大晴天,而不知為何這樣的天際總莫名令人看得入迷。
雖然能夠在一起就已讓人非常滿足,也知道對方的個性是如何,但是,依舊還是會想聽見那句從高中等到現在的話……
「那個……」
正當喜多還在分神思索時,後藤的聲音從身側冒出,臉上帶著顫巍巍的表情。
「真的只要逛街就好了嗎?」
「對哦。」
「不用禮物嗎?」
「真的不用,只要像這樣陪在我身旁我就很開心了。」
聽完她的回應,後藤的臉又變得像早上被吻時那樣通紅,慌亂地轉移開了視線。
啊啊,真的好可愛。
喜多嘴角的弧度又更加的上揚。
今天是她的生日。
雖然她確實會想收到後藤所送的禮物,畢竟能獲得戀人用心準備的生日祝福,這可是每年僅此一次的機會。但是,因為曉得對方非常不擅長挑選禮品,也依舊不喜歡去到人多的商店裡購物,所以在一陣左思右想後,她便決定讓後藤改用陪自己一整天作為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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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覺得自己好像反而更喜歡這份禮物。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如同金色粉末般,層層地灑落於四周,她們正走在一個緩降的坡路,悠閒自適的氛圍讓喜多的步伐不自覺地放慢。
「好吃嗎?」
她看向對方手裡的那袋薯條。
「剛剛很幸運買到剛炸好的呢,那是車站旁很有名的店唷。」
「啊,是,非常好吃。」
後藤好像隨之想到什麼,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喜多很喜歡看見那可愛的表情,每當想到那是只有自己才能看見,也是因自己才顯露出來的,內心總會漫起無盡的喜悅感。
所以,或許因為如此,早上才會冒出想更加貼近的衝動吧。
想著想著,喜多的眼睛又再次笑起。
和煦的春日暖陽勾勒出後藤的側臉,使其變得更加耀眼,就如同第一次在聚光燈底下所望見的。在她眼中對方總是閃爍一種別樣的光彩,那是她所沒有的光亮。
她安靜凝視後藤,悄悄地描摹對方的輪廓。
她到現在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義。
明明經常看似柔弱、退怯,但那纖細的身軀卻總能突然綻放出驚人的樂曲,總能用那雙修長漂亮的手創造出獨一無二的琴聲。
真的是很美麗又耀眼的一雙手。
喜多突然想起從以前初識時,自己就經常會盯著後藤的手指觀看,雖然早已注視無數次,卻依然百看不厭。
她喜歡它們猶如舞蹈般撥動琴弦的姿態,也喜歡為她調整指法時小心翼翼的觸碰,與之相握時也總令她有種被拉出泥沼般的舒適感。
還在凝神享受過往的幸福時光之際,腦海卻忽然不經意回放起彷彿被燒灼的畫面。
那雙她很喜歡的,總是在吉他上美麗躍動的手,輕柔撫過她的腰側、腹部、胸脯、鎖骨,再一路下滑至腿間……
肌膚就像是始終殘存對方指尖的熱度,不停發燙、燒燃著。
在那些碰觸裡,她的身體不斷升溫,能感到汗水不停沁出,呼吸也越發粗重。
每一次指節的輕碰,都在一瞬觸及她的神經,使身軀止不住輕顫。
因為想抑制住湧至喉間的聲音,所以喘息變得紊亂不堪,嘴裡變成流瀉出斷斷續續的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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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喜多回神瞥了一眼走在身旁的後藤,悄悄偷看對方那雙白皙纖細的手。
就是用那雙漂亮的手……
她感到逐漸熱起,有種被電流竄繞的酥麻縈繞全身。
好過分……竟然……
「竟然用那麼漂亮的手把人搞得一蹋糊塗。」
「欸?」
「啊。」我怎麼說出來了!
「嗚呃……那個……」
只見後藤意識到喜多說的是指什麼後,臉就倏地通紅,並逐漸要融化為一灘水。
「啊啊啊啊!請不要記住我剛剛說的!那只是,啊!一里快點回魂!」
04
身側的人到現在還是沒回復意識。
不過也是,誰叫我講了那麼羞恥的話。
喜多正牽拉著失神的後藤走進車站。
只要想起方才自己說溜的話,她就會感到既羞愧又懊惱不已。她快步走著,彷彿想藉此揮散腦中的雜亂。
嗯?好像有種熟悉感?
準備穿越驗票閘門之際,擦肩而過的各種未知氣味,緩緩於她腦中滾動成某樣情緒,彷彿黝黑的宇宙間,有個小亮點即將甦醒、擴大。
啊啊,是還未加入樂團時的感受呢。她淡淡想著。
在繁雜的人流中,她稍微加深了相握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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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的鈴聲響起,車門緩緩合起。
喜多坐在位子上,分神看望橘黃的陽光映照入電車內形成的光暈,光暈順著軌道弧度緩緩遷移,依次浸染了每位乘客的身體,而當這道光來到她的腳邊,喜多不禁想起剛進高中時的情景。
那天,是才剛從某樂團逃出的幾日後,她和圍繞在座位旁的同學們聊天,教室因午時的光芒而渲上一層透明的亮澤。大家穿著還很嶄新的制服,興奮雀躍談笑的模樣,至今皆恍若昨日。
下堂課是什麼?你的社團有不有趣?午餐吃了什麼?放學後要去哪?
人們歡快的心情始終瀰漫在周遭,是很開心的氛圍,真的,是很開心的,但內心深處卻莫名有種窒息感。
——好孤單。
在自己的微笑底下,好像總響起這道聲響。
已忘記是從什麼時後開始了,自從逐漸懂事後,心底偶爾會冒出無端的沉悶。
明明總是能夠一下子就融入群體,決定要做某件事時也總能充滿幹勁,周圍人對她的評價也幾乎都說是活潑、熱情。
這樣的她照理說應該是沒什麼好沉悶的,但就是總覺得心中,好像缺了一小角,莫名空虛,這感覺就像喉間卡了什麼,一種微弱的異物感。
到了即將升上高中時,才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性格使然,習慣迎合、配合別人,所以在不知不覺裡就變得無法輕易讓人觸碰內心,也因此才會產生那樣的感受。
原來是這樣啊。正在試穿制服的喜多略微苦笑。
在終於察覺這一件事後,她只猶若發現音樂中的雜音般,稍感驚奇、無奈,隨後便依然如此度日。
因為……這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事吧。
而且好像也無大礙。
就這樣,她帶著這份心情開始她的高中生活。
在猶如小型社會的校園裡,社交能力好其實挺吃香的。在剛開學的幾週裡,非常快速就認識了許多人,無論是自己班的,還是別班的,因此不管想從事什麼都不用擔心沒人陪,也完全不必擔憂有落單的窘迫情形出現。
但為了維持龐大的社交圈,她必須參與許多的交際,一下子和這群人去KTV、一下子和那群人去逛街,偶爾會被拜託去朋友的社團幫忙,有時也會被求助去炒熱某活動的氣氛。
不過她並不討厭,甚至反而也挺樂在其中,歡快熱鬧的氛圍總令她開心。
但是,心底好像常在叫喊著什麼。
她仰頭看著湛藍的天。
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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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多同學總是一直笑著呢,真厲害啊。」
某次閒談裡,有位朋友向她笑鬧道。
話語傳至耳中後,她的內心就像是有什麼斷了線。
不是的,這才不是什麼厲害的事。
應該是很奇怪吧,為什麼只會笑著。
對啊,我明明就也會感到……啊……
果然嗎……果然我還是想在不協調的音色中尋找到容身之處嗎?
自那以後,心底的聲響逐漸清晰。
後來帶著躁亂的心,又過去了幾週,就這麼來到了這天。
無論現實發生什麼,太陽總是依舊升起、依舊燦爛照耀著大地。
好像有點刺眼呢,難以直視。
喜多坐在床鋪上凝望透進窗內的光線。
幾天前她曾憑藉一股衝動嘗試加入樂團,但因為其實不會吉他,所以最後便很沒禮貌的直接逃掉了。
所以往後幾日裡,她常對此感到愧疚。
今日起床梳洗時、出門時,也始終都在猶豫是否應該回去和學姊們道歉,而也就是在這天的午休時間,她與後藤相遇了。
中午的太陽常讓教室變得眩目、朦朧。
原本圍繞在周圍的同學們不知被什麼吸引,所以她變回獨自一人待在座位。
她托腮望向前方發呆,而也就是在那時,那個粉色的身影,那個讓人無法不去注意的存在,闖進了她的視野中。
一對上那雙藍色的眼時,她心裡立刻明白,不對,應該早在更先前,望見背著吉他的人影在走廊上掠過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明白這個人可以讓她的人生從此轉變。
「御茶之水站到了。」
廣播響起,待車門開啟後,她牽起後藤的手,走出電車。
此時正值尖峰時段,進出驗票口的人絡繹不絕,月臺上的發車響鈴以及電車滑動的金屬聲,一起混雜午後的鳥鳴連綿不斷。
她放緩步伐,稍微撇頭。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注視著來往行人的面孔。
當初跟著對方重回STARRY,在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後,一切就都悄然改變。
窒息沉悶的感受好像逐漸消散,她發現心底的吶喊越來越少,也察覺自己好像經常在後藤面前展露出脆弱消沉的模樣。
為什麼呢?明明一直以來,在別人眼中都是微笑面對一切的。
是因為一里莫名能讓人放下戒心吧?
剛開始她只認為是由於和後藤一里相處能不用顧慮任何事,也因而變得喜歡待在後藤身旁。
但與那雙深邃堅定的眼對上越多次,心跳的速度好像也越來越快。
貪求的好像也越來越多。
發覺再也不想離開對方時,早已完全深陷其中。
雖然依然覺得這座城市是冷漠、寂寥的,但只要想起去到學校將可看見對方,心就不再感到悵然若失。
在儲物間對練時,她常會在偷偷凝望後藤片刻之際,無意識的勾起嘴角。
因為,只要能看見一里不為人知的笑顏,無論這座城市或這個世界是如何都無所謂了。
是她讓我不再感到獨自一人,這樣說的話會被她笑吧,也肯定會因為不相信而露出驚訝的模樣,但我卻連她那樣的表情都想看見。
沒錯,她的所有,我都想知道。
可是……
以前剛認識不久時,後藤偶爾會用孤寂的神情注視她所無法理解的事物。
至今她依然記得,那些時候,如同湖泊的美麗眼瞳中,總會像水面瞬間產生晃蕩般,快速閃過幾絲寂寞。
唯獨那個表情是她不想望見的。
喜多突然想起她們樂團的歌詞裡總充滿對人群、對愛的渴望。
我給的愛足夠消除妳的孤獨嗎?
總是向妳渴求的我,也能夠滿足妳的渴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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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
不想看到妳寂寞的模樣。
「……為什麼來御茶之水?」
走到戶外後,身側突然響起後藤的聲音,只見對方終於恢復意識,並用困惑的雙眼小心翼翼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