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獸奴
貝雷絲身上的皮膚燃起了青色的火焰，口中微吐的氣息也帶有一絲火焰。
接著，貝雷絲釋放出壓抑許久的殺氣。
這一瞬間，四周的空氣彷彿被一陣強烈的風吹過。
艾黛爾賈特驚愕地看向貝雷絲。
此時，貝雷絲的臉上不再是面無表情，而是明顯地露出生氣的模樣。
她從沒有看過貝雷絲的情緒對外顯露得如此明顯。
……她真的生氣了。
「貝雷絲，小心奈特菲斯。他現在吸收了72柱魔神部分的力量，變得比以往還要強大。」
「嗯。」
貝雷絲答應了一聲，隨後跨步向前，正面走向了奈特菲斯。
「等……貝雷絲！」
奈特菲斯現在正處於氣頭上，而貝雷絲則毫無畏懼的走進奈特菲斯的攻擊範圍。
「可悲的蟲子！」
奈特菲斯發覺對方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氣憤地讓觸手覆蓋上自己的黑色魔力，全部揮向了貝雷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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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道黑色刀光閃爍在貝雷絲的四周，一條條被砍斷的觸手從空中墜落到地面。
「什麼？！」
覆蓋上黑色魔力的觸手，硬度足以刺穿鋼鐵，但在貝雷絲的面前，卻顯得如此脆弱。
奈特菲斯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直到他注意到分散在貝雷絲身邊的黑色利刃，才明白自己的攻擊為何無效。
「……原來如此，是『希忒亞之劍』的能力嗎……」
「明明都已經死了……為什麼希特莉那女人還要來阻礙我！」
奈特菲斯像發了瘋似的，猛抓著自己的頭部，不斷搖動著腦袋。
力道甚至過大，不斷在臉部抓出傷口。
貝雷絲停下了腳步，她仰頭看向了奈特菲斯。
她握緊雙拳，身上的青色火焰瞬間擴散，包覆住了整個身體。
貝雷絲右手一伸，一顆黑色的球憑空出現，延伸出一把適當大小的黑色利刃。
她不清楚奈特菲斯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去。
也不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導致他變成了這樣。
奈特菲斯口中不斷碎念著希特莉的名字，貝雷絲的內心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情緒波動。
在她被奈特菲斯控制，被迫與艾黛爾賈特對抗的時候，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傷害著艾黛爾賈特。
被艾黛爾賈特保護在結界裡時，她親眼看到了奈特菲斯是如何對待艾黛爾賈特的。
現在，她站在了奈特菲斯的面前，內心首次感覺到了何謂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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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心想殺了眼前這個傷害艾黛爾賈特的怪物。
貝雷絲閉上雙眼，淡淡吐出了一口長氣。
當她重新睜開眼時，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不斷湧出。
她稍微壓低身子，一個箭步來到奈特菲斯的下方，青色火焰大量爆發出來，以兩人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火龍捲風。
貝雷絲握緊利刃，將速度提升到肉眼難以跟上的速度，順著火龍捲風的方向，對奈特菲斯的龐大身軀造成巨大的撕裂傷口。
飄散在周圍的黑色利刃，同時刺進了奈特菲斯的身體。
但貝雷絲很清楚，這樣還是無法殺死眼前的怪物。
她不打算停下，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便不會讓敵人有任何反擊空間。
至少，她不想讓奈特菲斯再有任何一絲機會碰到艾黛爾賈特。
「貝雷絲，快離開！」
這時，艾黛爾賈特的聲音穿越無數阻礙，傳入了貝雷絲的耳裡，讓她回過了神。
仔細一看，奈特菲斯似乎因為吸收了過於龐大的力量，整個身體開始像氣球般腫脹，眼看就快要爆炸了。
貝雷絲立即停下攻擊，轉身想離開火龍捲風的範圍。
「！」
但一股蠻力卻阻止了她的離去，貝雷絲轉過身，看著自己的下半身正被奈特菲斯給緊緊抓著。
「休想逃跑！」
艾黛爾賈特握緊斧頭，眨眼間逼近奈特菲斯，斧頭閃爍火光，直接砍下了奈特菲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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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雷絲讓魔力轉換為風屬性，在兩人的背後形成一對青色的翅膀，及時離開了奈特菲斯伸手可觸及的範圍。
「艾爾！」
兩人一落地，貝雷絲便匆忙地來到艾黛爾賈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查看艾黛爾賈特的傷勢。
因為貝雷絲的青色火焰，溫度比艾黛爾賈特的橙色火焰還來的高。更何況她並沒有辦法讓青色火焰去分辨敵友。
「沒事的。」
艾黛爾賈特微微一笑，希望能讓滿臉歉意的貝雷絲放下心。
「我生為初始之火。所以無論是哪種火焰，對我都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的。」
「不過，這也代表我對水屬性的攻擊較弱。」
艾黛爾賈特伸手摸了摸貝雷絲的頭，後者的尾巴開心地搖了搖。
「那麼……如果就這樣放任奈特菲斯自爆的話，這座中央之塔，應該會化為灰燼吧。」
「先不說我們有沒有辦法活下來……」
艾黛爾賈特看了看失去意識的鈴音，再看了看窗外。
「……『赤色獠牙』的人，和這座城市的人，恐怕都會被波及。」
「如果要我來選的話，我並不會讓鈴音活下來。」
「因為她傷害了妳。」
艾黛爾賈特言語中帶有一絲笑意，但那雙注視鈴音的冷眸可不是這樣想的。
「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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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我是不會這麼做的。」
貝雷絲知道艾黛爾賈特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她是真的不希望鈴音能夠活下來。
忽然之間，奈特菲斯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啊啊啊──！」
與此同時，巴爾的石像飄出了一團詭異的黑色霧氣，並逐漸形成一個人型魔神。
「奈特菲斯，你沒有資格使用我們的力量。」
「你狂妄自大的行為，已經惹怒了魔王。」
「現在，我們的力量將會撕裂你的軀體。」
「給我消失吧。」
巴爾一說完，奈特菲斯的數顆眼珠子因過度膨脹而掉了出來，身體表面出現裂痕，從身體內部散發出黑色的光芒。
「不、不！」
「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住、住手，我還──啊啊啊啊！」
眼看奈特菲斯身體即將產生爆炸，艾黛爾賈特突然彈了一下手指，清脆的聲響迴盪在空間裡。
這時，一道結界將奈特菲斯獨自一人關在裡面。
「那麼，請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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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黛爾賈特笑著對奈特菲斯說著。
接著，兩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奈特菲斯在結界裡自爆。
皮肉與鮮血直接噴濺在結界上，由於畫面實在是令人作噁，艾黛爾賈特並不想立刻解除結界。
「就算你是魔族，肉體總是會有一個極限的。」
「當你的身形再也無法維持人形的時候，你就應該警覺的。」
「很遺憾是以這種方式收場。」
戰鬥告一段落後，艾黛爾賈特上前攙扶修伯特，慶幸他的傷勢不算太嚴重，意識也還算清楚。
「艾黛爾賈特大人……是屬下無能……」
「修伯特，你做得很好了，好好休息吧。」
這時，一股強烈的不祥氣息襲向了眾人。
結界瞬間爬滿裂痕，隨後碎裂成無數光點消失在空中。
肉眼尚未捕捉到人影，突然一道光束衝破中央之塔的天花板，直接開了一個大洞。
整座中央之塔開始劇烈震動，四周的牆壁出現坍塌。
城市裡的居民不斷地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四處逃竄。
巴爾用魔力控制著房間內的魔神石像，讓石像聚集到房間的中央。
「時機尚未成熟。我們會再見面的。」
巴爾的視線並沒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但艾黛爾賈特很清楚，這句話是對她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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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巴爾與魔神石像一同消失在了眾人眼簾。
艾黛爾賈特重新攙扶著修伯特，而貝雷絲則是用橫抱的方式，將鈴音抱在懷中。
一路上，貝雷絲一直感覺到背後傳來刺痛的視線。
她很清楚視線的主人是身後的艾黛爾賈特，但她卻不明白是為什麼。
艾黛爾賈特此時心裡很不是滋味，決定事後再跟貝雷絲好好算帳。
◇ ◇ ◇
──『死亡峽谷』。
龍型態的尼德霍格正趴在峽谷深處，小休片刻。
整座峽谷迴盪著尼德霍格沉重的呼吸聲與尾尖拍打地面的聲音。
這時，一道黑色的光芒形成一圈，劃開原有的景色，一個小小的黑影從中掉了出來。
「呃……這裡是……？」
「歡迎啊，奈特菲斯。」
奈特菲斯的形體不再是原有的模樣。
他的體型變得非常瘦弱嬌小，四肢長短不一。
現在的他，對任何生物來說，都不足以構成威脅。
在一片漆黑的峽谷裡，尼德霍格睜開了他的紫色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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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霍格緩緩抬起了頭，冷冷地注視著奈特菲斯。
「這是……怎麼回事？」
奈特菲斯不斷摸著自己陌生的軀體，回想著剛剛的情況。
「我在你完全被力量吞噬之前，救回了你的核心部分。」
「如果你就這樣好好養身，很快就能夠恢復力量了。」
奈特菲斯一時之間有些理解不能，過了一會後，才鬆了一口氣，露出一抹笑容。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我可是差點就沒命了。」
「真沒想到我會被72柱魔神的力量反噬，真是失算。」
「哼，下次我絕對會加倍報仇的！」
「對了，我明明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為什麼炎帝那傢伙卻沒死！」
「你明明答應我，只要我按你說的去做，就可以向炎帝報仇，並且讓我成為魔王的！」
「結果劇本卻不是這樣走的啊！」
尼德霍格咧嘴露出了尖銳的龍牙，而奈特菲斯則一點危險都沒有發現到，繼續在那邊來回走動，口中不斷碎念著。
「放心吧……」
尼德霍格突然伸出前爪，冷不防地將奈特菲斯拍倒在地。
「喂，突然之間做什麼！」
奈特菲斯試圖掙脫龍爪，卻完全敵不過對方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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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奈特菲斯終於察覺到了尼德霍格的危險，但為時已晚。
尼德霍格倏地將鼻尖湊近奈特菲斯，張開了嘴巴，露出令人寒顫的尖牙。
「炎帝必定殞落。」
「只不過……你是看不到了。」
語畢。尼德霍格一口將奈特菲斯吞下了肚。
尼德霍格深深嘆了一口長氣。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
「果然還是不夠啊……」
尼德霍格仰頭看向烈日的太陽，畫面明顯與居住在深淵的自己成反比。
「我可是很期待……吞噬太陽的那一刻……」
「別讓我失望啊，炎帝。」
◇ ◇ ◇
普利達斯城的戰鬥結束後，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聖托斯小鎮。
貝雷絲才剛將鈴音放置在病床上，鈴音便伸手抓著貝雷絲的衣襬。
「貝雷絲……對不起。」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聖托斯人民繼續受苦。」
「我不奢望妳能原諒，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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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等鈴音說完，貝雷絲便拉開鈴音的手，將那隻手放到床邊。
隨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
回到熟悉的小木屋。貝雷絲才剛推開門，艾黛爾賈特便站在門口，一臉不悅的模樣。
「艾爾？」
貝雷絲覺得艾黛爾賈特現在的模樣，像極了生氣的小貓，十分地可愛。
但這句話要是說出口，恐怕後果難以收拾。
「貝雷絲，坐好。」
艾黛爾賈特的命令一說出口，貝雷絲的身體便自動地向椅子移動，乖乖地坐正在椅子上。
貝雷絲愣了一會，感覺身體好像被一股力量控制般，無法動彈。
「艾爾，妳生氣了？」
「……」
艾黛爾賈特默默嘆了一口長氣，來到貝雷絲面前的椅子，緩緩坐下。
「對。」
「……」
貝雷絲開始認真思考原因，但左思右想，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艾黛爾賈特會生氣。
艾黛爾賈特見貝雷絲面露不解，只好開口道：
「我不理解。為什麼鈴音背叛了妳，妳卻還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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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