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冤家全 - 1

2010年09月10日21:42277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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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花二娘巧智认情郎

  世事从来不自由,千般思爱一时仇。

  情人谁肯因情死,先结冤家后聚头。

  这四句诗,祇为世人脱不得酒色财气这四件事,所以做出不好事来。

  且说个祇好酒不好色的人,他生长在松江府华亭县,八团内川沙地方。他父亲名叫花遇春,年将半百,单生得此子,夫妻二人十分欢喜。

  长成六岁,上学攻书,取名花林,生得甚不聪明,苦了先生,费尽许多力气,读了三年,书史一句不曾记得。不想到了十岁外,同了几个学生,朝夕顽耍。父亲虽严,那里曾怕;先生虽教,那里肯听。他父亲见他不像成器的了,想到这般顽子不能成器,倒不如歇了学,待他长成时,与他些本钱,做些生意也罢。因此送了先生些束修,竟不读书了。

  后来,一发拘束不定了。他母亲与丈夫商议道:「孩儿不肖,年已长成,终日闲游,不能转头。不若娶一房媳妇与他,或者拘留得住,那时劝他务些生业,也未可知。」

  遇春道:「我心正欲如此,事不宜迟。」实时就去寻了媒婆。

  那媒婆肚里都有单帐的,却说:「几家女子,曰某家某家可好么?」

  遇春听了道:「这几家倒也都使得,但不知谁是姻缘,须当对神卜问,吉者便成。」

  别了媒婆,竟投卜肆。

  占得徐家女子倒是姻缘。余非吉兆。「也罢,用了徐家。」

  又见媒人,央他去说。原来此女,幼年父母俱亡,并无亲族,倒在姑娘家里养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姑夫又死了。人嫌他无娘教训的女儿,故此十八岁尚未有人来定,恰好媒人去说。

  这徐氏姑娘又与他相隔不远,向来晓得花家事情,有田地房屋的人家,但不知儿子近日如何。自古媒人口,无量斗。未免赞助些好话起来。那徐氏信了,实时出了八字。因此花家选日成亲少不得备成六礼,迎娶过门。请集诸亲,拜堂合卺。

  揭起方巾花扇,诸人俱看新娘生得如何,但见:秋水盈盈两眼,春山淡淡双蛾。

  金莲小巧袜凌波,嫩脸风弹得破。唇似樱桃红绽,鸟丝巧挽云螺。皆疑月殿坠嫦娥,祇少天香玉兔。诸人一见,果然生得美貌,无不十分称好,一夜花烛酒筵,天明方散。未免三朝满月,整治酒席,这也不题。

  好笑这花林,娶了这般一个花枝般的浑家,尚兀自疏云懒雨,竟不合偏向乡里着脚。过了几时,仍向街坊上结交了一个不才肖的单身光棍,姓李名二白,年纪有三十岁了,专一好赌钱烂饮,诱人家儿子,哄他钱钞使用。

  这花林又着他哄

  骗了,回家将妻子的衣饰暗地偷去花费。不想他妻子,一日寻起衣饰,没了许多,明知丈夫偷去化费了,禀明了公婆。还存得几件衣物,送与婆婆藏了。

  公婆二人闻知,好生气恼。恨成一病,两口恹恹。俱上床了。好个媳妇,早晚殷勤服侍,并无怨心。央邻请医,服药调治,那里医得好。这花林犹如陌路一般,又去要妻子的衣饰,见没得与他,几次发起酒疯,把妻儿惊得半死。

  且说李二白见花林的物件没了,甚是冷淡。他便又去寻一个书生,姓任名龙,年纪未上二十。他父亲在日,是个三考出身,后来做了一任典史,趁得千金。不期父母亡过,止存老母、童仆在家。妻子虽定,尚未成亲,故此自己往城外攻书。

  曾与李二白在亲戚家中会酒,有一面之交。

  一日,途中不期相遇,叙了寒温,恰好又遇着花林,各叙名姓。李二白一把扯了两个,竟至酒楼上做一个薄薄东道:请着任龙,席上猜三道:五,甜言密语,十分着意。这任龙是个小官心性,一时间又上了他的钩子。

  次日,就拉了花李二人酒肆答席。三人契同道:合,竟不去念着之乎者也了,终日思饮索食。这花林又是个好酒之徒,故终日亲近了这酒肉弟兄,竟不想着柴米夫妻。

  他父母一日重一日,那里医治得好,遇春一命呜呼。花林又不在家,央了邻家,四处寻觅方得回来。未见哭了几声。三朝头七,这倒亏了任李二人相帮。入棺出殡,治丧料理。不料母亲病重,相继而亡。自然又忙了一番,方纔清净。余剩得些衣衫首饰,妻子又难收管,尽将去买酒吃食,使费起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番没了父母,竟在家中和哄了,那李二白生出主意道:「我们虽异姓骨肉,必要患难相扶。须结拜为弟兄,庶可齐心协力。我年纪痴长,叨做长史。花弟居二,任弟居三。你二位意下何?」

  二人同声道:「正该如此。」三个吃了些香灰酒,从此穿房入户,李二唤徐氏叫二娘,任三叫二娘做二嫂,与同胞兄弟一般儿亲热。这李二见花二娘生得美貌,十分爱慕。每席间将眼角传情,花二娘并不理帐他。丈夫虽然不在行,也看不得这村人上眼。

  任三官青年俊雅,举止风流,二娘十分有意,常将笑脸迎他。任三官虽然晓得,极慕二娘标致。祇因花二气性太刚,倘有些风声反为不妙,所以欲而不敢。

  一日,花二在家,买了一些酒肴,着妻子厨下安排。自己同李、任在外厢吃酒。谈话中间,酒觉寒了,任三道:「酒冷了,我去暖了拿来。」即便收了冷酒,竟至厨下取酒来暖。不想花二娘私房吃了几杯酒,那脸儿如雪映红梅,坐在灶下炊火煮鱼。

  三官要取火暖酒,见二娘坐在灶下,便叫:「二嫂,你可放开些,待我来取一火儿。」

  花二娘心儿里有些带邪的了,听着这话,佯疑起来,带着笑骂道:「小油花甚么说话,来讨我便宜么?」

  任三官暗想道:「这话无心说的,倒想邪了。」

  便把二娘看一看,见他微微笑眼,脸带微红,一时间欲火起了。大着胆,带着笑,将身捱到凳上同坐。二娘把身子一让,被三官并坐了。任三便将双手去捧过脸来,二娘微微而笑。便回身搂抱,吐过舌尖,亲了一下。

  任三道:「自从一见,想你到今。不料,你这般有趣的,怎生与你得一会,便死甘心。」

  二娘道:「何难,你既有心,可出去将二哥灌得大醉,你同李二同去,我打发开二哥睡了,你傍晚再来。遂你之心,可么?」

  三官道:「多感美情。祇要开门等我,万万不可失信。」

  二娘微笑点首。连忙把冷酒换了一壶热的,并煮鱼拿到外厢,一齐又吃。三官有心,将大碗酒把花二灌得东倒西歪。天色将晚,李二道:「三官去罢。」三官故意相帮收拾碗盏进内,与二娘又叮嘱一番,方出来与李二同去。

  二娘扶了花二上楼,与他脱衣睡倒。二娘重下楼,收拾已毕,出去掩上大门,恰好任三又到,二娘遂拴上门道:「可轻走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扯了任三的手,走到内轩道:「你坐在此,待我上楼看他一看便来。」任三道:「何必又去。」

  一手搂住二娘

  推在凳上,两下云雨起来。任三官比花二大不相同,一来标致,二来知趣,二娘十分得趣。怎见得:色胆如天,不顾隔墙有耳。欲心似火,那管隙户人窥。

  初似渴龙喷井,后如饿虎擒羊。啧啧有声,铁汉听时心也乱,吁吁微气,泥神看处也魂消。

  紧紧相偎难罢手,轻轻耳畔俏声高。

  花二娘从做亲已来,不知道这般有趣。任三见他知趣,放出气力,两个时辰方纔罢手,未免收拾整衣。

  二娘道:「我不想此事这般有趣,今朝方尝得这般滋味。但愿常常聚首方好。

  祇是可奈李二这厮,每每把眼调情,我不理他。不可将今番事泄漏些风声与他。

  那时花二得知了,你我俱活不成的。」

  三官道:「蒙亲嫂不弃,感恩无地,我怎肯卖俏行奸,天地亦难容我。」

  二娘道:「但不知几时又得聚会?」

  任三道:「自古郎如有心,那怕山高水深。」

  二娘道:「今夜与你同眠方可,料亦不能。夜已将深,再图后会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任三道:「既如此,再与你好一会儿去,」

  正待再整鸾佩,不想,花二睡醒叫二娘拿茶。二人吃了一惊,忙回道:「我拿来了。」悄悄送着三官出去,拴好大门,送茶与花二吃了。

  花二道:「你怎么还不来睡?」二娘回道:「收拾方完,如今睡也。」

  闲话休题。次早花二又去寻着李二同觅任三官。恰好任三官在家,便随口儿说:「昨晚有一表亲京中初回,今日老母着我去望他。想转得来时,天色必晚了。

  闻知今日海边,有一班妓女上台扮戏,可惜不得工夫去看。」花二道:「李二哥,三官望亲,我与你去看戏如何?」李二道:「倘然没戏,空走这多路途何苦!」

  花二道:「我有一个旧亲住在海边,若无戏看,酒是有得吃的,去去何妨?」

  李二听见说个酒字,道:「既如此,早早别了罢。」三人一哄而散。

  不说花李二人被任三哄去。且说三官又到家中,取了些银子,着一小厮唤名文助随了,卖办些酒食,拿到花家门首。这小厮认了花家门径,着他先去,不可说与奶奶知道。自己叩门而入,见了二娘笑道:「他二人方纔被我哄到海边去了,一来往有三十余里路程,到得家中,天已暗了。我今备得些酒果在此,且与你盘桓一日。」

  二娘道:「如此极好。」

  把门掩上。三官炊火,二娘当厨,不时间都已完备。二娘道:「我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倘你哥哥一时回家来,也未可知。

  若被遇见,如何是好?向日公婆后边建有卧室一间,终日关闭到今日,且是僻静清洁。我想起来,到那时饮酒欢会,料他即回也不知道你道好么?」任三听说,欢喜之极,实时往后边。开门一看,里边床帐桌椅,件件端正,打扫得且是洁静。

  壁上有诗一首道:轩居容膝足盘桓,斗室其如地位宽。

  壶里有天通碧汉,世间无地隔尘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谁人得似陶元亮,我辈终惭管幼安。

  心境坦然无窒碍,座中祇好着蒲团。

  看罢,即将酒肴果品摆下。两人并肩而坐。你一杯,我一盏,欢容笑口,媚眼调情。自古道:「花为茶博士,酒是色媒人。」调得火滚,搂坐一堆,就在床上取乐起来。这一番与昨晚不同,怎见得不同?祇见:雨拨云撩,重整蓝桥之会。

  星期月约,幸逢巫楚之缘。一个年少书生,久遭无妇之鳏,初遇佳人,好似投胶在漆,一个青春荡妇,向守有夫之寡,喜逢情种,浑如伴蜜于糖。也不尝欺香翠幌,也不管挣断罗裳。正是:雨将云兵起战场,花营锦阵布旗枪。

  手忙脚乱高低敌,舌剑唇刀吞吐忙。

  两人欢乐之极,满心足意而罢。整着残肴,欢饮一番。二娘道:「乐不可极。

  如今天已未牌了,你且回去,后会不难了。」三官道:「有理。祇要你我同心,管取天长地久。」言罢作别,竟自出门去了。

  不移时,花二已回。二娘暗暗道:「早是有些主意,若迟一步,定然撞见了。」

  自此,任三官便不与花李二人日日相共了,张着空儿便与二娘偷乐。若花二不时归家,他便躲入后房避了。故此两不撞见。祇是李二又少了一个大老官,甚是没兴,常常撞到花家里来寻花二。

  一日,花二不在家,门不掩上的,便撞入内轩,问道:「二哥可在家么?」

  二娘在内道:「不在。」李二听了这娇滴滴之声音,淫心萌动。

  常有此心,奈花二碍眼,今听得不在家中,便走进里面道:「二娘见礼了。」

  二娘答礼道:「伯伯外边请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李二笑道:「二娘,向时兄弟在家,我倒常在里边坐着。幸得今日兄弟不在,怎生到打发外边去坐!二娘,你这般一个标致人儿,怎生说出这般不知趣的话来?」

  二娘正着色道:「伯伯差了。我男人不在,理当外坐,怎生倒胡说起来!」

  李二动了心火,大胆跑过去要搂,早被二娘一闪,倒往外边跑了出来,一张脸红涨了大怒。恰好花二撞回,看见二娘面有怒色,忙问道:「你为何着恼?」

  二娘尚未回答,李二听见说话,闯将出来。花二一见,满肚皮疑心起来。

  二娘走了进去,花二问道:「李二哥,为着甚事,二娘着恼?」

  李二道:我因乏兴,寻你走走,来问二娘,二娘说你不在。我疑二娘哄我,故意假说因此到里面望一望,不想二娘嗔我,故此着恼。」

  花二是个耳软的直人,竟不疑着甚的,也不去问妻子,便对李二道:「二哥,妇人家心性,不要责他。和你街上走一走去罢。」两人又去了,直到二更时分方回。二娘见他酒醉的了,欲待要说起,恐他性子发作,连累自身,不是耍的。祇得耐着不言。

  到次早,见花二不问起来,不敢开口。李二从此不十分敢来寻花二了。花二也常常不在家,倒便宜了任三官。日间不须说起,至于花二更深不回,常伴二娘。

  便是花二回来,亦都醉的。二娘伏侍去睡,也再不想寻起二娘作些勾当,故此二娘倒得与三官十分畅快。三官或在花家房里过夜,或接连三日五日不出门,与花二、李二竟自断绝了往来。李二心中好闷,想道:「花家妇人,不像个贞静的,少不得终有奸谋破绽,待我慢慢看着。若还有些破绽,定不饶他!」因此常常在花家前后探听。

  恰好一日,远远望见任三走进花家而来,他连忙在对门裁缝店内看着。祇见任三竟自推门进去了。有一个时辰,尚不见出来,李二连忙走到花家门首一望,不见些儿动静。把门扯了一扯,又是拴的。他便想道:「多分花二哥在家里。敢是留他吃酒,故此不出来了。」便把门敲上两下。

  祇见二娘出来问道:「是那一个敲门?」

  李二道:「是我,来寻二哥讲话。」

  二娘答道:「不在家。」李二想道:「多分是妇人怪人,故意回的,不免说破他。」便道:「既二官不在家,三官怎么在里面这半日还不出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二娘道:「你见鬼了,任三官多时不到我家来了,谁见来的?」

  李二道:「我亲眼见他来的,你还说不在!」二娘怒道:「这等你进来寻。」

  便出来把门开了。

  李二想道:「古怪,难道我真见了鬼不成?岂有此理!」便大着步往里进,四周一看,并无踪影。他再也不想有后房的,便飞跑上楼去看。那有三官影儿,倒没趣了,飞走下楼阁往外就跑。被二娘千忘八,万奴才,骂得一个不住。

  不期花二归家,见二娘骂人,问道:「你在此骂谁?」

  二娘道:「你相交的好友,甚么拈香!这狗才十分无礼,前番你不在家,他竟入内室调戏着我。

  我走了出来,恰好你回来,你亲眼见的。他今日又来戏我,我骂将起来,方纔走去。

  这般恶兽,还要相交他怎的!」花二登时大怒起来,骂道:「这个人面首心强盗,我前番却被他瞒了,你怎么不说!今日又这般可恶。杀这强盗,方消我恨。」

  竟上楼取了床头利刀,下楼赶去。二娘一把扯住,忙道:「不可太莽,若是你妻子失身与他,方纔可杀。自古捉奸见双,你竟把他杀了,官司怎肯干休!以后与他绝了交便罢了,何苦如此。」

  花二的耳朵绵软的,被妻子一说,甚觉有理,想一想,撇下刀说:「便宜了他,幸喜我浑家不是这般人。若是不贞洁的,岂不被他玷辱,被人耻笑!」二娘背地里笑了一声,向厨下取了些酒菜道:「不用忙了,快来吃一杯儿去睡了罢。

  这样小人,容忍他些。」花二闷闷的吃了几杯,竟自上楼睡了。

  二娘又取些酒菜,往后房来,与任三吃。将李二之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遍,道:「如何是好?」三官道:「我若如今出去,倘被他看见,倒不好了。我不如在此过夜,到明日早早梳洗,坐在外边,祇说寻二哥说话,与他同出门去,方可无碍。」

  二娘道:「这话倒甚是有理。祇是此番去,你且慢些来。李二毕竟探听,倘有差池,怎生是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三官道:「我家有个小厮,名唤文助,认得你家的。我使他常来打听消息便了。」

  二娘道:「你明日拉了二哥到你家,请他吃几杯酒儿。着文助斟酒,待他识熟了面,然后着他送些小意思与我们。如此假意相厚,方好常常往来。」

  三官道:「此计必须如此方可。」两人同吃些酒儿,未免做些风月事情,方上楼去。

  次早三官起来,早已梳洗。先把大门开了,坐在外厢叫:「二哥在么?」

  二娘在内假应一声,上楼说与丈夫,道:「任三叔寻你。想他许久不来,莫非李二央他来释非?切不可又去与那强盗来相交了。」

  花二连忙梳洗下楼,与任三施礼道:「三官为何一向少会?」

  三官道:「小弟因宗师发牌县考,一向学业荒疏,故此到馆中搬火,久失亲近。今日家中有一小事而回,特特来望兄。不知一向纳福么?」

  花二说:「托庇贤弟,你会见李二么?」

  任三道:「如今正要同兄去望他。」

  花二道:「不必说起这畜生。」将前件云云之事,一一说了一遍。三官假意怒道:「自古说得好,朋友妻不可嬉。怎生下得这样心肠!既如此,我也不去望他了。明日小弟倘娶了弟妇,他未免也来轻薄,岂不闻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二哥,既然如此,也不必恼了,兄同小弟到家散闷如何?」

  花二同了三官到家里,祇见堂上有人说话。把眼一看,恰是一个说亲的媒人,与任三官配的亲,为女家催完亲事,等紧要过门。他母亲道:「又未择日,尚未催妆。须由我家料理停当,方可完姻,怎么女家反这般催促?」花二、任三听了,一齐笑着见礼。少不得整酒款待媒人,花二相陪。

  三人直饮到红日西斜,别了任家出门。花二与媒人一路同行,花二便问道:「媒翁先生,为何女家十分上紧,是何主意?」媒人笑而不答。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花二道:「莫非是人家穷,催他做亲,好受些财礼使用么?」

  媒人道:「他家姓张,乃是个三考出身,做了三任官。去年升了王府典膳回来的,家约有数万金,那得会穷!」花二想了道:「奇了,这等毕竟为何?」媒人问道:「兄与任家官人相厚的么?」

  花二道:「意气相投,情同骨肉。」

  媒人道:「这等,兄说的话,必定肯听的了,府上在何处?」

  花二道:「就在前面。」

  媒人道:「有事相议。必须到府上方可实言。」

  两人到了花家,分了宾主,二娘点茶吃了。花二又问起原由。媒人道:「见兄老诚,自然是口谨的,纔与兄议。万万不可与外人知之。」

  花二道:「老丈见教,断不敢言。」

  媒人道:「任官人定的女子,年纪二十岁。闺中不谨,腹中有了利钱。他父亲往京中去了。是他令堂悄地央人接亲,要我及早催他过门,以免露丑。许我十两银子相谢。我方纔见说不来,心中烦闷,想此也必须得花兄暗地赞助。若得早娶,愿将所谢之银均分。」

  花二心下暗暗想了道:「领教,领教。」

  媒人道:「千万言语谨密些。」花二道:「不须分付。」媒人道:「尚有未尽之言。奈天色晚了,欲求同行几步,方可悉告。」花二同出门去了。

  二娘在门后,初然听了此人说任官人三个字。他便半步不移,细细听了前后说话,暗暗叹息道:「淫人妻女,妻女淫人。天之不远,信不诬矣。」

  他又想道:「丈夫倘去相劝,毕婚之后,无甚说话方好,倘三郎识出差池,叫此女何做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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