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礼◆《仇者之舟》capitolo 王与王的骨宴1

2014年04月16日23:015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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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伏见被日高推摇着醒来,几乎是从梦中开始便已经惊骇着,醒过来的瞬间让袖中的匕首出鞘,直往日高的颈动脉削去。

金属碰击的声音响了一下,日高嬉皮笑脸地为惊扰了伏见的睡梦而致歉。即使他知道假如自己的右手不是义肢的话,自己的脖子十有八九会断在没有回过神来的伏见手上。

他清楚伏见身为前青族最高领导者的近卫,身手跟自己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日高并没有因此便在伏见面前妄自菲薄终日唯唯诺诺,眼前他便照样笑得没心没肺说道:“伏见先生,你还在发抖哦,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

伏见脸色暗沉,自他在那个阴沉的海边坐上汽车一路和宗像他们同行,便一直焦躁。他着急于将自己状态调整过来,也并不想承认自己觉悟不够深,前事难弃。

于是他只能一直瑟瑟发抖。

浑身犹带着那一身冰冷海风一般,瑟瑟发抖。

此时日高又将自己自来熟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递水,伏见也不得不习惯来自他一个人的喧闹。

裹着厚外套的伏见捧着茶水,让上身靠着椅背,眼睛无神地看着跨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椅背上对他滔滔不绝的日高。

“你可真淡定,不知道现在我们被什么人看作眼中钉了吗?”伏见内心茫然,到底要怎么对抗洪水猛兽般的敌对势力?他目的明确,却看不清未来。

“跟着世理小姐信任的人走就好了,对我个人而言,死在小姐之前就已经足够幸福。”日高理所当然地回答,唯有这句话充满了诚意。

怪人。

伏见不得不对他如此评价。他见过这个男人在冰天雪地里将大衣藏在怀里,从日暮等到深夜,只为让淡岛第一时间换下被雨雪打湿的外衣。

他当时站在楼上望着布上了白雾的玻璃窗想到了,这个人很喜欢那个无趣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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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这人是如何去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眼前成为了他人的未婚妻?

“你很喜欢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吗?”

日高瞪大眼看他:“哪有男人不喜欢巨乳?”

想得少的人难怪做得多,而想得少的人总是单纯的。连可怕的地方都来自单纯。

伏见在日高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一瞬即逝。他并不去执着捉住这丝想法,那种恐怖并没有威胁他,他不会介怀害怕,还不如说日高这种可怖在当下让他感到了安心。

伏见动了动手脚,站起来准备帮忙收拾东西。他们即将跟随宗像与淡岛飞离这片土地一段时间。他抬头,这个机场附近的小公寓二楼,决定跟随的[力量]就在那儿。

淡岛在简单收拾手边的东西,恭谨地远离站在窗前聊私人电话的宗像。在宗像面前,倒影在玻璃窗上的赤红光点是远方缓慢起飞的飞机上的信号灯。

飞机起飞的过程总是留给人壮观的印象,如同人类带着逆天的力量刺杀天空。

宗像回应着耳边终端那头的人:“我都知道了。社,你这趟出国,我还是没赶上送你,很抱歉。”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声音轻柔的青年乐观爽朗地回应他,“每次听见你说道歉的话,我都十分愧疚和难受。这次也不是谁连累谁的问题,身为领地的继承者之一,既然有统治的资格,也就有被杀的觉悟。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好好照顾自己。”宗像凝望远方,就像看着弟弟就面前一般叮咛着。

“哥哥……有什么打算?要是我和小黑帮得上忙……”

“你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好了。”宗像的语气并不强硬,却无论如何都不容拒绝。

他们总是分离,他们总是不得不疏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种无奈已经不必再这样通过这样的对话来不停提醒双方。

“明白了……也请你多保重自己。我和小黑会好好的,一定。”伊佐那社的声音第一次透出了成熟的坚决,宗像侧头微笑。

“社,我不能保证你现在顺从我的意思而作出的决定以后不会感到后悔。只是你记住,男人除了守护脚下自己这片土地,保护用心拥抱的人,再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深夜的空洞在宗像眼前铺展,一眼望不见尽头,天空不知是否高远,窗上只余下眼神锐利的他,“也只有自己能维护自己的日常,守好自己的世界。”

“我明白了……”

数小时后宗像的雪靴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印下浅印,冬寒刺骨,雪国陷入了永夜。

他谁都没有带在身边,吠舞罗比他们早一步乘坐飞机在这片土地上降落,淡岛已经带人过去砸场。

没有周防尊的吠舞罗,怎么能比自己更显眼?不能容忍。宗像扯出一个冷酷的笑,和许久不见的邻居打了招呼,登上自己曾居住的楼层。

气息有点不稳,尚未痊愈便到处奔波,累积的不良后果并同疲惫,越是接近那扇门,越是汹涌。

宗像掏出钥匙扭转锁孔开门,屋内还是跟离开时一样,家具上都覆盖着防尘白布,拉开窗帘后,看见阳台上周防养着的吊兰已经被积雪压至枯萎。

自己正一身风雪的味道站在曾经和周防安然度日的地方。

衣袋中的终端响了起来,宗像放到耳边接听,淡岛汇报情况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抱歉,宗像先生。这边不是很顺利。”

淡岛按照自己的吩咐在一定时间内将与方舟者发生冲突的过程仔细汇报过来,宗像无声地深呼吸一下,看着夜里的无情大雪倾泻到人间。

随着死在乌崔玛莲因列堡的赤族杀手的性命,整个赤族因为再度失去了君主而摇摇欲坠。短短三年,前后失去了两位赤王。一再经历打击的赤族内部,那些老一辈的人都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安危,竭力躲开黄金一族的锋芒,原本实力非凡的赤族武装力量被内部各方势力胡乱支使,乱作一团。而年轻一辈的实力尚未培养起来,草薙唯有将方舟者带回俄罗斯老巢整顿,但他们肯定万万想不到,会被随之而来的自己掀了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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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像席地而坐,环视熟悉的房间,凝视墙壁上的拼图。

这个屋子曾经有四个人这样席地而坐,打着牌喝着酒,把握着自己的力量,追逐自己的自由。

如今十束惨死,草薙重伤,周防被自己亲手送进了牢狱。

他昂起头对着天花吊灯呼出一口气,没有开暖气的室内气息即时化作白雾。

“意料之中,他们没那么好对付。不需要留情,淡岛君。将他们赶出这个世界。”

——消失吧,分散吧,隐藏到更深的地方去。

宗像站起来,走进了他和周防的房间,将床罩扯到了地上。他躺倒在床褥上面,闭上眼听着从终端传来的叫骂声,直至淡岛告知他对方开始撤离,才中断了通话。

只有梦中才会听见什么雪落的声音吧?浪漫得让人恶心的幻想。宗像翻侧身。

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都不会在梦中遇见周防的,他确信。

依稀有周防气息的被褥因为空气冰寒而感觉冷硬。他想起之前那个人都是用什么可恶方式让他热起来的。

他点开终端屏幕,划动了几下,调出那人的照片。赤发男人靠坐漆黑的哈雷上,赤裸着的蜜色的腹肌上流淌滴落的冰淇淋,表情嚣张地指着镜头。

幽暗的房间中宗像感到了一阵生理上的晕眩。从来无声的深呼吸变得浓重,细微的喘息在安静的房间内响得突兀。

宗像眼神清明地盯着手中的终端屏幕,挑开了自己衣服和裤带,白皙的冰凉的手指隐入布料中。

咬紧牙不将那个名字唤出声,不是自己最喜欢却是对方最常做的套弄动作,带着某种心灵上的自伤折磨着自己的肉体,潮红的脸上有薄汗点缀,一切激烈得如同和那个人一起。

他低头咬着被单,放任身体在床单上颤抖扭动,修长的双腿缠磨然后绷直。最终那人的名字在喉间千回百转,变作带着湿滑粘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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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冷静的双眼从暗下去的终端上移开,自床上翻身下地,衣服松散地挂在身上,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重新锁上卧室的门。

立在客厅整理衣装的时候,阳台上的雪因快速而至子弹擦过而扬起,飞散到夜空中。落地玻璃应声破裂,尖锐的碎片散落在客厅内。飞速藏身到沙发后的宗像等待着,预计中被子弹扫射的袭击却迟迟没有发生。

厚实的地毯上,滚落一个暗灰色的小铁瓶,让宗像瞳孔紧缩。

惊人的爆炸将公寓阳台向外炸飞,断裂的石柱成了碎石落到街道上,毁灭声中开始夹杂人的尖叫。从公寓中抢出的熊熊烈火和浓烟沾污洁白的雪花。

赶来的伏见震惊地看着眼前宗像所待的公寓正变作火场废墟。他掏出终端想给淡岛报告情况,却被拥挤的人群中伸出的手制止了。

袖中的匕首滑至掌心,他警惕地回头,视线撞上了异常沉静的一双眼:“宗像先生……”

松了一口气的他收回了武器,随着宗像的视线仰望公寓中的大火:“……那是您的家吗?”

宗像逃脱出来过于仓促,身上衣装单薄,但他笔挺的身影看上去如同倒插在寒风雪地中的一柄刀。

“不是。”

他的家,才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

伏见站在他身侧,没有其他动作也没有催促宗像离开。他信任这个理智的男人自有分寸,不需要自己多事提醒,他只是觉得宗像此刻的眼神犹如目送了一段回忆下葬。

真厉害。

伏见这样想着,他立在故土之上,却没有这种回忆的勇气。直至彻底完成驱逐方舟者的任务,再度乘坐飞机飞离雪国,也没有去回忆任何一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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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这地方,过于整洁,也过于肮脏。

高大强壮的囚犯们挤在校场上,中间空出的地方血迹斑斑。卷缩在地上的男人头发稀疏,从高空倾洒下来的阳光照射在他头顶,干枯的发折射出黯哑的金色。

血从揍歪了的鼻孔中涌出,趴躺在地上身材高瘦的男人抬手拭擦,褐色沾染上他的囚衣衣袖。面对壮硕得像头野生熊般的对手,他看上去就像瘸了一条腿的犬类般不停往后缩去。

胜负早分,渴求点血腥画面满足视觉来娱乐的囚犯们开始欢呼叫嚣,肾上腺素毫无用处地飙升。

环视一下四周,他头痛欲裂,茫然地想着自己就要这么简单地被活活打死吗?他忽然很想见家人一面,即使家人救不了他,他也只是想和他大哥说说话。

壮汉狞笑着,将指骨掰响,如鼹鼠般的细长眼睛左右瞄看,似乎想寻找一口机缘巧合钉在地上的铁钉,好让他“意外”将对方杀死。

为什么杀?他也搞不清楚,也许那点无关紧要的血腥能巩固他在这座监狱中的地位,但那也并非那么重要,他只是想杀死什么而已。

战斗后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的他似乎忽略掉了这样做其实很危险。这种“游戏”能发生在狱警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内幕?被允许“游戏”是因为这场闹剧有着双重监管。根据人种势力划分的组织在监狱里这个封闭的特殊环境中形成。要是赶巧轮到哪位举足轻重的庄家主持“游戏”时,出了这样卑鄙见不得人的事,那将会是一场借题发挥的血洗式暴动。

壮汉已经连助纣他为虐的鼓动叫嚣都听不见,他双眼狂热充血,握紧拳头逼近地上的青年,放弃了任何伪饰,准备大庭广众之下徒手杀死他。

青年被他的眼神激发出最后的自卫意识,他奋起站起,脆弱的骨头错位的剧痛也没能阻止他搏命还击。壮汉因青年失去平衡而挥空致命的一拳。他怒吼着咬牙回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将青年揪抬起来。

明白人一看便知道他将会摔断青年的颈椎。

不知道一开始畏畏缩缩的青年在想什么,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勇气用悬空的腿踢打壮汉的腰腹。

也许不止是为了求生,生死边缘不能自救的青年也终究是个男人,只求死法好看一些。可能在刚才不知哪个环节勾起他何种思绪,他决定还击到断气前一秒。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被举高的他即将被掼落地面,壮汉却生硬地停住了动作。

被赤发男人单手撑住手肘动弹不得的壮汉愤怒地粗喘,理智已经被抛却,如一匹龇牙咧嘴只知道要吞咬眼前活物的野兽。

要将碍事的铲除,他想着,对青年失去杀死的兴趣转而向赤发男人扑过去。

人群中开始有人发出惊喘,他们庆幸自己只是旁观,从血腥兴奋的游戏及时抽身清醒过来,情绪从看见男人出现的一刹那一路冷却跌落。

看不清一瞬间陷入交战的两人如何缠斗,加场的游戏在呼吸之间结束。一切发生得诡异的快,他们只知道即使其中有什么卑鄙动作,绝不会是那个直来直往的男人所做。

壮汉捂着自己肥厚的腹部躺在地上痉挛,他眼中灌满莫名的恨意狠盯着悠然立着的男人,一边狼狈地爬起来。立在对面的赤发男人身上穿着的囚衣,旧到有点发白,宽松的衣衫被尚未松懈下来的肌肉绷紧撑起,他动了动嘴角说道:“……你赢了。”

躺地上极近地目睹这一切的青年愣愣地看着立在跟前的强壮男人,厚实肩背投落下来的剪影仿佛无可撼动,那刀刻般的侧面轮廓于他看来宛如战神立在眼前。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有男人能将说对手赢了的话说得这么该死的拉风帅气。

赤发男人,他知道他。想来也平常不过的事,在这个过于整洁过于肮脏的四方巨盒中,没有哪个人不知道他。

赤王,周防尊。

青年不能完全知道这个男人入狱之前有什么鬼神皆惧的事迹,他只知道身边很多人不自觉去敬畏他,将他视为纯粹不过的力量。

对视的瞬间,周防便对一切都失去兴趣般,唇边勾起嘲讽的笑意,在自觉让开的人群中穿过,他身后跟着几个胆大搭话的人即将消失在青年的视野内。青年爬起来,一瘸一拐向离开喧闹的小拨人追去。

假如能和他说上话,被打死也值了。

就像孩子崇拜不切实际的英雄存在,无知又残忍。

立在校场边敲着手上警棍的狱警对身边同伴说道:“这算谁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胸前名牌标着编号FD1108的狱警拉着警帽遮挡阳光,老神在在地靠着墙壁躲懒:“算赢的赢。”

“说好的,赌输的人给ET那家伙带午饭。”拿着警棍的人提醒同伴认真对待,赌注是付出体力劳动,这比起赢钱更加让人在乎。诚然他也是喜欢偷懒的人,处于岗位上却精神懒怠的他口中打趣喊出的诡异名词ET也只是他同僚的警号编码。

“不要学DA0604那家伙一样喊那家伙ET好吗?听上去很没品又弱智,你自己编码不也是二了又二。”

被调侃的狱警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写着GR0212的编码牌,不满地反击:“不就背地里喊喊嘛,就像你背地里说DA0604弱智。”话音消失,警棍被收回腰间,抬腿走向气场强大的那拨人身后,顺道到食堂给同僚带饭。

编号FD1108的狱警愉悦地笑得轻松:“还是很温柔嘛……”

前方走着的狱警回头斜眼,表示不与这个同僚计较以免拉低智商。

舞水河的支流穿过的乡镇里,有一间口碑很好的酒吧。装潢悠闲雅致,常年被用心经营着。年轻人都爱在那里聚头。所以推门走出酒吧戴帽子的青年神色诧异地回望和他擦肩而过的老态龙钟的老爷子。

他回头好奇地窥视一眼,看见酒吧老板招手和眼中满是阴险狡诈精光的老爷子打招呼才快步离去,被人发现好奇心旺盛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子大老远让我过来有什么事情……”老者尚未坐下就开始指责,戴着墨镜的老板赔着笑从酒柜里抽出一支酒递过去。

“不就是为了贺你老人家大寿,这不特地准备了东西给你么?”

接过酒的老者脸色尚十分不善:“就为这便宜东西,害我将身边人都遣走才来这处,你可真是越来越长出息了,草薙出云。”

老者看着草薙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可有可无的死物:“让你们在我的地界内呆着,可不止这点东西吧?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年纪了,对族内长辈该怎么孝敬,不用我来教你了吧?”

老者浑浊泛黄的双眼透着馥郁酒香都掩盖不住的铜钱腥臭,草薙撑着吧台长年握枪的手指灵活地把玩着一个开瓶器,他略微垂头笑了笑:“老爷子性子真急,这不还没到正日子吗?这么快送礼惊喜就没有了。”

老爷子转过身去,背部越显佝偻,草薙送出的酒就这样被遗忘在吧台上:“知道怎么做就好,你们多的是时间挥霍,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慢慢教你们学走路……”

草薙好言相送,直至老者推门离开才摸出抹布拭擦酒瓶上老者那干枯手指留下的油脂。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出云?”立在后厨入口的倩影轻柔地开声,美好的音色像一泓倒影着白色明月的清泉。

草薙认真地回应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下来,走到窗台边收起晒好的皮革,重新垫在透着醉人果香的橡木桶下。

“安娜……”草薙蹲着仔细工作着,洞悉了什么般叮咛隐藏在阴影中的少女,“你可别乱来哦。”

“杀了那个爷爷,不行么?”用那样天真的声音说着令草薙心疼的话。

草薙摇摇头站起来:“先不说他是族内的老人,不能随便杀,即使是仇人在你面前,你也不能随便脏手,知道吗?”

少女沉默着,安静地思考。

她做不到。即使她和普通人一样读同样的书,被同一个老师教导,接受一模一样的教育。她想自己还是不善良的。但这也许只是因提早知道了同龄人不明白的道理,认知到任何人心中都有最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与其虚伪地粉饰,不如将它修筑成更有用的坚固城墙保护自己。

“我听你的,出云。”靠着墙壁的少女答应了草薙,拍了拍自己酒红色的裙裾,消失在后厨过道。

草薙推了推墨镜,遮蔽双眸的镜片让他的目光看不清的幽深。他想着,其实吠舞罗并没有到要安娜如此担心程度。

戴帽子的青年离开酒吧穿梭于街道中,东绕西绕被打着金色领带的男人伸手拦住,他张望着前头,一直跟踪的美妇已经转眼消失在他视野。

在横巷子中几个带着金色兔面的男人围站成圆,打量着他。戴帽子的青年一心惦记着美妇袖子下露出的一小截手腕,并没有觉得十分害怕或者觉得自己需要害怕。

于是他没有想要逃离,对方递给他一个信封,让他交到服刑中的弟弟手上,他怔怔地点头。想着这差事办好,他又可以约见美妇,想到可以体面地和美妇走在一起,因而他心跳加速流着虚汗,欣喜若狂。

被迷恋的美妇兴奋地掩嘴,从酒吧离开不久回到轿车前等她的老者盯着她明媚的笑容,又是喜欢又是厌恶,他嫉妒她拥有的青春,又为自己占有了她的青春而洋洋得意。

美妇勾着老者的臂弯,自得让她疯狂到神志不清,掩藏不住被年轻男子纠缠的兴奋感。她甚至听不清老者对她说什么,胡乱应着。

街道对面二楼露天咖啡店,戴着眼罩的橘发青年扶着大理石栏杆望着登上轿车的两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个老头的情妇交给你了。”

“八田哥,你的咖啡。”

“那个老头的情妇,交给你。”八田重复道。

“可是八田哥不是说不关女人的事吗?”

“草薙哥说了,我们谁都不杀,所以交给你的意思只是监视。懂了吧?”

“懂了。八田哥还是不喜欢女人。”

八田用余下完好的眼睛白了镰本一眼。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除了某个混账,谁都喜欢不上。他抬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喝不惯的苦涩液体,苦得他眉头都皱在一起。好几年过去了,他思念着很多人,很多人让他想起就心痛。比如死去的十束,比如成长的安娜,比如许久不能得见的周防。唯有那个人让他想起就觉得发苦。

51.

梯式教室内只余寥落几人,靠窗角落雪发的美丽女孩纤细手指旋转着笔杆,户外太光夺走了视觉的清明,让她仿佛置身黑白胶片中神情尤为静谧。

“栉名,刚那堂课的笔记。”相比美丽少女,走近和她说话的少年长相平凡,擦肩而过马上就可以遗忘,一米七多的身高因为过于纤瘦而显得比实际身高矮小,唯一吸引人目光只有那头亚麻色的头发。他直直站着,伸出笔记本的手指沾染了墨水。

安娜转过头来看他。白衬衫,红原子笔,泛黄的纸页。格外干净的少年。

“谢谢……”安娜接过他递来的笔记,然后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男孩在原地望一望窗外,在坐下之前问她:“……事实上你现在搞得清我名字吗?”

安娜抄笔记的动作顿了一顿,隔壁这个少年理科成绩不好,老师指派她辅导,也许因为安娜性情冷淡,而少年又病弱怯懦,两人之间不怕发生什么出轨的事,一个学期下来都让他们互相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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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辅导少年功课,少年在少女眼睛不便的时候提供协助。

“霍拉旭……”安娜声线毫无起伏地将少年的名字念读出来,少年露出了自嘲的神情,他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教室角落。

“这么书卷气息浓重的名字和我一点都不相配。”

安娜自顾自在笔记本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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