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青衫出关窥沧桑 碧落照影现剑霜
山间云雾渐散。
萧衍睁开双眼,入眼仍是一百年前那座青山。巉岩老松未改,泉流依旧叮咚,只是崖边那随手刻下的剑痕,已被岁月与青苔悄然侵蚀大半,石上字迹斑驳,依稀难辨。他轻叹一声,指尖拂过石面,苔藓簌簌剥落,露出当年随手所题的半句残诗——
"曾向青云窥日月……"
后一句是什么?他已记不清了。
百年前飞升前刻下的字,终究未能补全。
山风卷着林叶擦过他的衣角,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如今的身躯——青衫单薄,袖口略宽,身形比闭关前清瘦许多,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他伸手探向丹田,修为已散,半点灵力不存。指尖轻轻捻动,试图引出一道雷光,却未能激起一丝电花。
倒也无妨。
他缓缓站起身,袖袍轻轻一振,拂去衣上沾染的尘埃,步履从容地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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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尽处,炊烟袅袅升起。
山下村庄仍是旧日模样,只是土墙斑驳更甚,屋檐茅草换了几茬。几个孩童穿着打补丁的麻衣,赤脚在泥地里追着一只瘸腿的狗嬉闹,笑声尖锐又鲜活。路旁老妪佝偻着背,正用木杵捣着石臼里的谷子,每砸一下,枯瘦的手臂便颤抖几分。
"老人家,如今是哪一年了?"萧衍停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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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抬头,浑浊的眼珠望向他,半晌才沙哑着嗓子回道:"新朝大楚三年喽……小郎君打哪儿来?"
大楚?
萧衍一怔。他记得闭关前,南边还是大梁。
"我从山上来。"他淡淡道。
老妪闻言咧嘴笑了,露出几颗孤零零的黄牙:"山上啊……那难怪不知。大梁早没喽,皇上把位子让给楚王,听说叫什么‘禅让’。"
萧衍颔首,摸出一枚铜钱递去:"多谢相告。"
他没再多言,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老妪喜滋滋的咕哝:"哎哟,够换两个炊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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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茶肆旁,几个庄稼汉蹲在墙角,捧着一碗浊酒轮流啜饮,见萧衍走近,其中一人醉醺醺招呼:"小哥儿,要不要来一口?"
萧衍摇头婉拒,那人也不恼,继续和同伴高谈阔论新朝如何如何,又骂了几句官府加税,最后竟乐呵呵地唱起俚曲来。嗓音粗粝难听,调子七拐八弯,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萧衍驻足听了片刻,眼神渐深。
修道百年,坐看云起,俯仰天地。可此刻看着这些凡人——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却在半碗劣酒里笑得如此痛快。
他忽地心有所悟,低声自嘲:"修道百年,未曾解凡尘一醉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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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溪畔,他俯身掬了一捧清水。水面倒映出一张年轻的、陌生的脸——剑眉星目,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
这是他,也不是他。
他闭目凝神,缓缓内视,体内经脉空荡,却并无暗疾伤痕潜伏。沉吟片刻,他决定先去宗门走一遭。
"百年光阴,也不知清净山如何了……"
微风拂过溪面,涟漪轻漾,将倒影细细揉碎。
他轻抖衣袖,踏上了向东延伸的官道,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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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站在山脚下,一时怔然。
记忆中绵延的村落竟已尽数湮灭,只剩几处断壁残垣隐在荒草之中,风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偶有几只精怪在草丛间穿行,山猫野狐化成的妖物丝毫不惧人,眼珠浑浊发亮,直直盯着他,似乎疑惑这人为何竟敢踏足此间。
"百年光景,竟至于此?"
他眉头微皱。当年他在时,山脚村舍连片,炊烟不绝,每逢初一十五,百姓抬着瓜果鲜蔬上山供奉,宗中弟子不时下山除妖解厄,此地早已安宁百年,不该有此破败景象。
山道早已被荒草掩埋,藤蔓攀扯过石阶,树木枝丫横挡在前,若非他认得此处地势,只怕连上山的路都寻不着了。他拨开横生的灌木,一步步向上攀登。每走一步,心中困惑更深——清净山乃一方修行圣地,何以荒废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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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行至半山腰,忽见两列甲士把守道口,持枪而立,见有人来,登时将长矛一架,寒光闪烁。
"站住!"其中一人喝道,"哪来的?去何处?"
萧衍扫了一眼,这身甲胄款式与楚军不尽相同,倒像是地方招募的私兵,但腰间令牌却是朝廷样式。他微微拱手,淡然言道:"吾乃过路之人,欲往山上求师学艺。"
那士兵愣了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去山上拜师?小郎君可是走投无路或是梦中未醒?如今清净山已是人迹罕至,你竟还要往上闯?"
另一士兵亦随之咧嘴而笑:"无妨无妨,吾等奉命守此,但得铜钱足数,任他上天入地,皆由他去!"
萧衍默然不语,缓缓自怀中取出铜钱余下之数,递于士兵。那士兵掂了掂,嘴角微撇:"就这点铜板?还不够打发乞丐呢!"
"下山再补。"萧衍淡淡道。
"哼,倒算明白人。"士兵挥手放行,"记住了,下回多孝敬些,否则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求仙无门’!"
萧衍不再理会,继续向上走去,心中却已暗沉。清净山何时竟沦落到要士兵把守山道、勒索过路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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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已近在眼前。
眼前的景象比萧衍预想的还要萧条——牌坊上的"清净山"三字已被岁月蚀去大半,柱上漆皮剥落,青石阶缝里杂草蔓生,落叶堆积无人打扫。一名年轻弟子抱剑靠在门柱上,脑袋低垂,鼾声轻响,竟是睡得深沉。
萧衍上前,轻轻叩了叩他的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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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猛然惊醒,一眼瞥见陌生人矗立于前,顿时怒上心头:"何方神圣,胆敢擅闯我山门!"
"不是擅闯,"萧衍平静道,"是堂堂正正走上来的。"
弟子一滞,揉了揉惺忪睡眼,半晌才想起眼前这人确实是走正道上来的。他嘟囔道:"上山的路上不是有官兵把守吗?怎么放你上来的?"
"略施薄礼,得以通行。"
"啧,倒是出手阔绰。"弟子哈欠连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欲拜师学艺?只可惜山门早已封门谢客,还是趁早离去吧。"
萧衍不依不饶:"清净山立山千年,从不拒有缘人入门,为何如今拒客?"
"嘿!你这人——"弟子脸色一变,刚想呵斥,却忽觉眼前这青衫客虽无修为,但气度超然,言辞间竟有种令人难以反驳的威势,顿时底气不足,只含糊道:"反正……反正就是不收!"
萧衍盯着他,又问:"那些官兵为何把守此地?"
弟子脸色唰地一白,支支吾吾不敢答话。正当僵持时,忽见远处天际一道剑光掠来,如流星贯日,刹那间已至山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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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散去,露出一道清冷身影。
"何人搅扰山门清静?"
女子声如玉碎,凛然如冬泉。她一袭素白道袍,腰间束着靛青丝绦,发髻高挽,只簪一支青玉剑钗,清冷孤傲,不染纤尘。眉如远山含黛,目若寒星照夜,唇不点而朱,肌不敷而雪,整个人散发着凌厉孤绝、锋芒毕露的剑意,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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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心头一震。
——夏卿棠。
百年过去,她眉目间再无当年稚气,身量长开,腰间悬剑,举手投足皆是剑修风范。
夏卿棠抬眼望向萧衍,见他竟胆敢直视自己,眸中寒光如刃,一闪即逝:"你是何人?"
萧衍回过神来,垂眸遮掩心绪:"在下仰慕清净山祖师萧衍之修为,特来拜师。"
夏卿棠眉梢微动,语气却仍是极冷:"你可知清净山已多年不收新徒?况且——"她上下打量萧衍,"你根骨不凡,若去楚都天机阁,怕是个嫡传弟子的位份,何必来这没落的清净山?"
萧衍不卑不亢:"天机阁虽盛,但萧祖师的剑道至精至纯,在下心向往之。"
提及萧衍,夏卿棠眸中冰霜似有松动,片刻后淡淡道:"我清净山如今确实式微,你若真心学剑,我自可指点一二。只是——"
她忽地一步踏前,指尖迸出一道剑气,倏然指向萧衍咽喉!
"若有异心,"她冷声道,"我虽只学了师父半成剑术,却也足够斩你。"
这道剑气逼人眉睫,萧衍却未退半步。四目相对,一个清澈坚定,一个冰冷戒备。
片刻之后,夏卿棠缓缓将剑归入鞘中。
"罢了,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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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山内部的景象,比萧衍预想中的更为荒凉破败。
穿过正殿时,香炉中只剩冷灰,往日供奉的三清像已黯淡无光,连供桌上的果盘都空无一物。回廊石柱斑驳,有些甚至已有裂纹,廊下的阵法铜铃锈迹斑斑,显然久未催动。
"别看了,"夏卿棠头也不回,"清净山早已不复百年前辉煌。"
萧衍沉默。眼前的一砖一瓦,尽管熟悉依旧,却透着无尽的陌生,仿佛诉说着一个他已不再认识的宗门过往——这怎会是他亲手缔造的那番景象?
"弟子们都去哪儿了?"
夏卿棠脚步一顿:"死得死,走得走。"
萧衍望向她背影:"那你为何还守在这里?"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夏卿棠的声音极轻,却又极冷。
萧衍没有再问。
穿过几重院落,终于来到一处剑坪,夏卿棠停下脚步,回身道:"从明日起,每日卯时来此习剑。我只教你一个月,若你能入门,便算你与清净山有缘。"
萧衍点点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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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最后只低声道:"我学的剑术不全,或许……耽误了你。"
萧衍摇头:"剑道贵精不贵多,足矣。"
夏卿棠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那一袭白衣渐渐隐入暮色中,只余剑穗微晃,如风雪中的一株孤梅。
山风吹过,满目皆是凄凉之色。
萧衍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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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萧衍在寂静的院落间踱步。
清净山月色皎洁,清冷银辉轻抚残破石栏,更添几分孤寂荒凉。远处灯火稀疏,映照弟子居所,乃夏卿棠所收流浪儿栖身之所,他们或酣睡或轻醒,浑然不知山外风雨几何。
萧衍的寝室仍保持着百年前的布置——一张竹榻,桌案上砚台笔架分毫不差,就连角落那盏青铜灯盏也未被挪动过,只是积了厚厚一层灰。他轻拂桌面尘埃,缓缓展开竹简,提笔默写经文,笔锋流转,字字铿锵有力,如剑出鞘,却又含蓄深沉,不露锋芒。他虽修为全无,但感悟仍在,只需灵气灌入,这些经文便能重新焕发光彩。
然而写到一半,笔锋忽然一滞。
心绪不宁。
他搁下笔,起身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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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山阶,远处传来虫鸣与隐约的水声。萧衍循着记忆一路往上,穿过几处荒废的楼阁,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碧落宫外——这是夏卿棠的居所。他顿住脚步,正欲转身离去,忽然听见宫内有异响传来。
水声荡漾,似有人沐浴。隐约夹杂几声微弱的低吟,如猫儿轻叫,又似压抑的喘息。
萧衍眉头微拧,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怎的,他竟鬼使神差地靠近后窗,窗纸早已破旧不堪,轻轻一戳便露出一处小孔。
烛火摇曳间,屏风后两道人影交缠——
男人虎背熊腰,粗粝大掌钳住一双雪白脚踝,狠狠分开,女人那双长腿被迫张作一字,修长玉柱般的腿根处,被撞得水光潋滟。
木榻不堪重负地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悲鸣,肉体碰撞声混着水声,竟是清晰可闻。男人低吼着狠顶,掌心掐着女人丰盈的臀肉烙下红痕,每一掌都换来更加急促的喘息,像是野兽搏杀般凶狠激烈。
“呃……剑仙大人,今晚可比前几回湿多了……”男人喉咙里迸出沙哑的嘲弄,“轻轻一插……就全吃进去了……你这身子等不及了吧?”
女人死死咬唇,手指攥紧床单,却在一波又一波的撞击中终究松了牙关,发出几声难以抑制的呜咽——又被男人一记重槌碾碎成颤抖的娇吟。
萧衍瞳孔骤缩。
那喘息的声音……分明是夏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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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忽然停了。
伴随着一声低吼,男人猛地掐住她的腰狠狠压下,将她死死钉在榻上,浑身绷如弓弦,显然已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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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夏卿棠仰起玉颈,喉间迸出一声拔高的尖叫,双腿痉挛着夹紧男人的腰,脚趾蜷曲如钩。
男人俯身,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她起伏的胸脯上,重重拍了她臀肉一掌,笑道:“爽成这样?……可惜时间有限,否则能玩得更尽兴些。”
烛光下,夏卿棠肌肤泛着娇红,额前碎发湿漉漉贴着面颊,红唇微微张着,眼神却已恢复了清明——只是眉梢眼尾还染着一丝未褪的欲色。
她嗓音微哑,却仍是冷的:“有屁快放。”
男人咧嘴一笑,起身穿衣:“剑仙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啊……”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搁在案上,“给宗门的物资明日就会送到,至于江湖大比的名额……国师大人给了你一个,可惜你怕是没拿得出手的弟子。”
夏卿棠冷笑一声,拉过薄衫掩住身子:“这就不劳钱塘王殿下操心了。”
钱塘王系好腰带,伸手在她颊上轻佻一抹,被她偏头躲开,他也不恼,反而畅快大笑:“还是剑仙够味——操了这么多次,还是这副眼神!”
他俯身在她耳边,热气喷吐:“下次再品尝……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国师的信可别忘了看。”
说罢,扬长而去。
夏卿棠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抬手,重重擦了擦方才被触碰的肌肤,眼中冰冷如霜。
萧衍立于窗外,浑身血冷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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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他脸上,一片惨白。
他缓缓后退几步,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晨光初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