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海】灯塔里的海鸥会去眺望阿拉斯加吗?(上)

2024年05月21日19:5931283
  • 简介
  • *灯塔看守人海玲设定,全程捏造

    *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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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求我带的素描纸,总共五本。”姓奥布莱恩的男人开口道。“其余的食物我就放进地下室的冷柜中吧。”

八幡海铃知道面见对方意味什么。她将目光投向远端,海平面消失的线条下伫立着一艘运输船。春月的季节性海风连带着波浪,轻轻吹拂而过,装载物资的小艇停靠在岸边的甲板旁,临近陆地的海面染上了藻类的绿荧色。也许是因为上次与人类的面对面的谈话可以追溯到将近一年前,她昨夜的睡眠被心中的波动所影响,以至于在与男人对话时,脑子不停地传来眩晕感。海风勾起她心中的悸动,数月如一日地盯着这片海域,未曾见过的新鲜感却在今日蒙上心头。从灯塔地下室出来的男人叫住八幡海铃的名字,和她说最后的一批的冷冻食品已经安置好了。她只是微微点头,并未令粗犷的男声扰乱此刻的心境。

“你这是要打定主意成为孤岛上的门采尔吗?”男人将叠成一摞的素描本递给八幡海铃。

“这么高看我?光顾着打趣,是拿我寻乐子是么?”她接过素描本,封面在运输途中沾了海水,晒干的盐巴留在了第一张纸上,扭曲的形状令她想起人的胎记。

“一年就见一次,你的态度好像就没友善过。”他坐回了小艇上,周遭的白色外壳布满了藻类物质,就连原先的纯白也因为多年的磨损而掉漆过半。

“若不是需要补充物资,我连人也不想见。”

“岸边的同事早就说过你是个精神病,这几年看下来,他们所言不虚。”男人打趣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呆在这岛上。你知道自己是有假期余额的吧,去些其他地方游玩,或者去探望家人朋友不也是好的选择?成天窝在这个灯塔里头,不是精神病也得被培养出来了。”

“你说够了吗?”八幡海铃不再去瞧艇上的男人,拿起素描本便离开了木甲板,身后的隐隐传来男声的叹息,紧跟着便是引擎启动的响音,急迫地划破了平静的天际。

“祝你好运。注意安全!不要发疯!”他留下一句话,一半戏谑与不明意义,满载货物的快艇此刻只载了一个人,向着远端的铁皮船进发。仅留下一行乳白色的泡沫,自两侧波动的水纹逐渐消散。

八幡海铃站在起伏的巨型岩石上眺望小艇,直到它在肉眼中逐渐消失,她才肯转身回到灯塔里。

岛屿位于日本岛的东部与勘察加半岛的南部,一个近乎遭到废弃的航线,驶过的船只无外乎都操着日本或者俄国口音的英语。虽说上头的规定是持用英语交流,但八幡海铃还是能够分辨出日本船员的说话习惯,用日语交流也就免了翻看备忘录去找英文词汇这一繁琐的行为。这里的每日都很单一,她只需要在胸前放的提示器亮起时跑进灯塔上方,这意味着海域附近驶来了新的船只。除此之外,在这个布满岩石与荒芜的微型岛屿上,八幡海铃很快掌握了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学会如何与自己生活。

随着物资一齐运来的是一尊半身石膏像——短发的裸体女人,八幡海铃猜测它是西欧人,在被雕刻出时被特地强调了鼻梁的挺立。

她坐在灯塔的顶端——十几英尺的密闭圆形空间。前方摆放着精密的现代仪器,与老旧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八幡海铃将石膏像放在木制的高脚凳上,铅笔在指缝中来回转动。她迟迟下不去笔,目光游荡在人像的双肩,窗外涌动的浪潮丝毫没能舒展她的焦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八幡海铃并没有接受过任何的绘画教学,在生命的前二十年,笔与画纸看起来与自己并无任何联系。

“日本的小姐,请你务必记住——这个岛是会改变你的。”一年前的春季某日,她接替了上一任灯塔管理员——一位雅库特与俄族混血的老人。年迈的人声仅给她留下了这一句话,几个月后,岸上与八幡海铃保持联络的通话员通知了老人的死讯。她起初并不相信这里有什么魔力,但此刻自己必须承认,学习素描的动力可以归咎于这座小岛带给她的变化。

她将铅笔横在石膏像中央,闭上右眼。至少影视剧中是这般呈现出画家灵感的来源,可大脑却如同手中的纸张一样空白。她感到一阵烦闷,抓起桌上的打火机便离开了座位。在踩着数百个阶梯从灯塔顶端而下后,她借手遮住迸发而出的火苗。

迎着海风吸烟是一件妙事,八幡海铃喜欢盯着白烟,从唇齿中探出后,与吹荡的风接触时柔顺地加入其中。

铁皮船还未急着离去,它的存在在此刻显得突兀,就在她打量着其何时会离开,汽笛声由远到近挤入她的耳畔。从灯塔的底部穿梭而入,顺着经人践踏的阶梯,最终挤满狭隘的顶端内室。海的悲鸣混合其中,冲撞起她的胸腔,几番折腾过后,沉积许久的憋闷感在此刻顺着汽笛声消失在广袤的天空。

停靠的船只没有逃过离去的命运,短暂停留时留下的印记很快便被几道波浪冲走。

登岛前的晚上,八幡海铃前去找了海岸线旁的预言家。同事对这个韩国来的老妇人非常推崇,用着“只要对视几秒便可看穿你的过去”、“真正存在的神迹”这类略显夸张的方式来形容她。她原先对这类神秘、玩弄人心的人并无多少兴趣,可那日的她突然起了叛逆之心,想着去做自己从未喜欢过的事。

“你在寻找某件物品,深信其可以填补心中的鸿沟。你是否感到迷茫、无助?或许你只是缺少了看清事物的能力。”

她的手被老妇人死死扣住,上面满是骨节鲜明的凹凸与肌肤松垮的皱纹,她看向对方,目光从先前的疑惑转为惊惧。老妇人似乎看穿了自己的疑惑,口中说着细碎的语言,她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尽管语气几近温柔,八幡海铃无来由想起了塔罗牌中的“审判”:吹着小号的天使似乎正凝视自己,这股目光伴随了整个后半夜,她躺在床上思索着,心间的疏远与迷茫从何而来。直到登船的那刻,牌中的天使才从身后逐渐消散。

她已向泥泞不堪的过去道别,鸣笛声斩断了之间的联系,将八幡海铃送向了大洋中的孤岛。

吸完烟后她便回灯塔去,无数的阶梯并不会因为上去的次数多了而变轻松。在到达顶端后,她依旧会蹲下身子,无休止的喘气与肺部传来的刺痛令她难以移动。

接下来的数天,八幡海铃每天都会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仅仅是为了画出石膏像的第一笔。笔尖与画纸之间仿佛间隔了无形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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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为何变得如此困难,尽管先前在画非人型物件时也经历了许多磨难,但她却从未经历过下不了笔的情况。

她躺在床榻上,双目盯着天花板的一片漆黑。

这天晚上迎来了久违的风暴,先是傍晚的天边刮起强劲的东南风,半空的乌云堆积成厚重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海面。八幡海铃早早便打开了灯塔的照明灯,在天色还未完全暗淡时便躲进了下方的卧室里。

她很讨厌打雷,瞧见闪电的白光后等待雷鸣,这对自己而言相当煎熬,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声音会有多大,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将脑袋缩入被褥中。这并非是害怕,更像是对打雷的生理性厌恶,从而表现出了与害怕相同的反应。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八幡海铃好不容易在克服不适后沉沉睡去,凌晨时却被提示音吵醒,她只得带着颤抖的身躯爬上灯塔。海域内行驶着一艘日本货轮,在简单的沟通后,她将身子重重地靠在椅背上。虽说外面已经停止打雷了,灯塔顶端的强灯向着四周轮转,映射出海面的深邃与狰狞。她索性便在灯塔上头过夜,雨点敲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钻入耳内,扰得心神不宁。

睡醒时已是早晨六点,囤积的降雨云在倾泻后消失,海浪并没有完全安静下来,相比昨晚却宛如婴儿啼哭。

八幡海铃用指关节不断按揉眼皮,或许是昨夜受到的惊吓过多,自己此刻感到了强烈的饥饿感。

她本打算去灯塔下方的厨房做饭,新到的物资里有冷冻的培根与香肠。铁皮船只送来了前两个月的份量,毕竟接下来的月份难免会腐坏。

海面不远处漂浮的小型黑点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端起桌上的望远镜,调至合适的距离后向黑点方向看去:一个貌似遭遇海难的女人,环抱着手中的木板,洋流正在将她带离灯塔的反方向。

这怕是哪个掉入海中的倒霉鬼吧。

她这般想到,毕竟灯塔上的频道并未受到任何海难的讯息。

无论如何,八幡海铃并没有过多猜测,她连忙赶到甲板旁。一艘黑色的皮艇用麻绳连接在甲板杆上,她顾不得皮艇里面末过脚掌的海水,发动引擎便朝着女人的方向驶去。

细点的海水滴洒在脸上,水声扑腾扑腾响个不停,皮艇偶尔在被浪潮带至顶点而下,短暂滞于半空。她逐渐捕捉到了女人的微弱的呼救声,在将引擎减缓后向声音来源靠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里!这里!”

八幡海铃拎起船上的麻绳,用力甩至女人的方向,她仅用了一次便成功抓住绳子。八幡海铃将一只脚踩在皮艇边缘,使出全身的力气拽动绳子,直至将女人拉到皮艇旁。她一把扣住女人的手掌,将她拉到皮艇上。对方长期泡水后的手臂肌肤显得浮肿发白,指尖还紧钳住自己的手腕,仿佛还未从得救的讯息中缓过神。

“先穿我的外套吧,冻出失温症状可就麻烦了。”

她将出海用的厚重外套取下,披在女人的身上,自己则只留下单薄的无袖紧身衣。她向八幡海铃投去感激的目光,泡在水中过久似乎短暂夺去了发声的能力,不住颤抖的牙关一直说不出话。

“先回岛上吧...我有挺多问题想问的,但一定不是现在。”

她发动了皮艇的的引擎,向着不远处的灯塔驶去。

“谢谢你...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女人在八幡海铃的搀扶中踏上甲板,借着对方将皮艇绑至栏杆上的间隙,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表达了谢意。

“你很幸运,居然能从昨天的风暴中活下来。”

回到灯塔后,八幡海铃将先前劈断的木柴丢入壁炉,点燃后的暖意很快传遍房间。女人也逐渐恢复了肌肤的血色,因为泡水而浮肿的皮肤转为正常。

“趁热喝吧。”女人走神之际,她将一杯热可可递给自己,连同一份崭新干燥的衣物。“别忘了换衣服,会着凉的。”她提醒道。

借着对方褪去衣物的空隙,八幡海铃用视野的盲区打量着女人:她年龄不过二十出头,与自己相差不了多少;黑色的长发经过浸湿与风干的过程,此时略显杂乱。右手臂靠近肩膀的部分有一道血痕,经过盐水的反复洗刷后,伤口处微微地泛起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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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忍耐一下好吗?”她从厨房端出医疗箱,从里面找出医用酒精与绷带。女人点了点头,将袖口提到肩膀直至露出整个伤口。

“轻点。”酒精在接触伤口时的疼痛令女人猛地抬头,她并未发出多少声响,而是立着脖子不断哽咽。

“需要咬住点什么吗?”八幡海铃停下手中的动作,将一床毛毯拿给对方。“咬着吧,起码能够发泄一下疼痛。”

见女人摇头,她也只好继续将酒精涂抹在伤口的剩余处,对方的脑袋轻微的晃动,像是一只因受伤吃痛而颤抖不止的小动物,八幡海铃便用指尖抚慰着受伤人的发梢。也不知道是疼痛的逐渐消散,还是自己的抚摸起了慰藉效果,女人逐渐停止了发颤。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上药的手法有些粗鲁。”

“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痛而已。”女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快速将绷带缠住整个伤口,最后再用剪刀切断。

“泡在海里应该很痛吧?”她替女人将袖口放下,又将椅子上的毛毯铺开,盖在对方身上。“希望不会发炎吧...如果那样可就有大麻烦了。”

“开始是有些痛,到后面也就麻木了。”女人盯着壁炉中噼啪作响的木柴出神,脑海中浮现出落海时的经历。也许是因为过于恐怖,她的大脑似乎有意庇护自己的回忆,风暴时的那阴冷的绝望离她逐渐远去。“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活下来了。总觉得自己呛了无数海水,肺里是灌水最多的。”

“可你就是活下来了。”八幡海铃握住她的手,用平静的语气安慰对方。纤细骨感的指尖如同刚遇见时那般扣住自己,生怕眼前这个灯塔的驻守人会突然跑掉。“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的。”女人仍旧不肯松手,她只能坐在对方身前,弯着腰注视她和上双目。女人眼中的疲倦胜过昨夜的浪潮,短暂的席卷便切断了她的意识,不一会儿传出了平和的呼吸声。

八幡海铃总算有机会去直视对方,壁炉传来的热浪扭曲了视野,她托着腮扫视对方的五官,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入心头,可她明明从未见过这女人。

怕是灯塔里的幻觉又在作怪,这地方的魔力总是会令人迸发出奇怪的想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见女人睡得相当沉稳,她便上到了灯塔顶端,目光留在凳子上的那尊石膏像上。就着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窸窣声,她拾起画笔便开始了绘制。这一次的开端相当顺利,一连数个小时在自己富有规律的喘气声中飘过。

她画完时已是接近傍晚,天边的阴沉丝毫没有影响自己,心间的愉悦感令烦人的海鸥都顺眼许多。

鼻子似乎画大了?眼睛怎么画成吊眼了,石膏像分明就是两个圆眼。两个肩膀为什么不是平均的?嘴巴的质感怎么会这么怪?

她深吸了一口气,先前还无比满意的素描在停止作画后却显得漏洞百出,她有些懊恼,烦闷中她将画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坏了,她貌似忘了下面还睡着个人呢,自己突然消失了几个小时,不知道那个女人醒来后会不会去找自己。

八幡海铃赶忙从灯塔下来,进到房间里便看见女人正在窗台边吸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

“别吸烟了,不利于伤口恢复。”她走到对方身后。

“我明白...你就把它理解成劫难后的庆祝吧...我只吸完这支。”女人缓缓转过身,指缝掐住烟身看向对方。

“你叫什么?”八幡海铃问到,拉开餐厅的木椅后坐下。

“椎名立希。”

“日本人?”

“这对你来说不像日本名字吗?”她将烟盒甩给八幡海铃。“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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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的烟盒么?”

“需要我补偿你吗?”椎名立希揉眉的动作令她想起自己:同样喜欢对眉心施压。这似乎也解释了刚见面时的那股熟悉感。

“那你替我去岸边买烟吧。”八幡海铃带着些戏谑回答到。

“除非你先教我如何驾驶皮艇。”她又从口袋中拿出了火机,八幡海铃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真没有了踪影。她苦笑着接过了火机。

“你这是什么反应?”椎名立希将香烟掐灭,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皱着眉头看向对方。“对不起...我是不是有些反客为主了。”

“这种一般是情绪紊乱的结果,可以理解。”

“我有什么好值得紊乱的?”

“我不清楚...也许是你死里逃生的关系?”她打量着手中的打火机。“去洗个澡吧,多休息会儿总是好事。”

或许是在海中呆久后留下的后遗症,普通的温水在此刻并不足以维持她的体温,椎名立希只得将水温升得很热,灼烧般的水蒸气将视野内的物件切割得横七竖八。她已经睡了几个小时,疲倦仍旧不愿放过自己,她只能将身子蜷缩在湿润的石地板,脑袋倚在墙壁上。

一切都糟透了,但自己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唤醒了椎名立希,滚烫的水柱令她抬不起眼皮。

“你还好吗?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她似乎又睡着了,盐水带入口腔的咸巴感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在简单擦了擦身子后,她裹着浴巾将门拉开了条缝。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没事...热水太舒服了,没太注意时间。”

“你没出事就好...这岛上的淡水供应足够用很久,但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我明白了。”椎名立希坐在破旧的木质双人床上,落水时的挣扎持续在脑中重演,她只得捂着头,边用指关节按压太阳穴。这番动作并没有缓解她的不适,昏胀的大脑似乎正在往里灌入无数的海水。

自己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落水前的记忆似乎随着她的随身物品一齐沉入海底,她仅仅记得自己登上了某艘客轮,至于目的地,应该是太平洋彼岸的某个国家。

她将枕头捂在耳旁,尽力不去听海浪拍打着岩石的细碎声,昏暗的惨黄色灯颇为刺眼,关上灯后却更难受了。恍惚中她沉沉睡去,无梦的沉眠相当缓慢,潜意识中仍旧存在的下沉感异常难受,床榻似乎成了一处暗流,在她最无助时吸入大洋底部。椎名立希猛地惊醒,指尖钳住床单,再三确认自己只是躺在床上,而非与珊瑚作伴。

她披着八幡海铃的外套出了门,灯塔矗立在黑暗中,顶端亮起了不断旋转的强光灯。只要站在室外,这里的半空在一年四季里总是潮湿的,咸腥的海水在风中飘荡、分解。她摸索着道路来到旁边的灯塔下方,木门上头的门闩紧扣着,下方的木头隐隐腐朽了许多,正往里面灌风。

上去灯塔对椎名立希是漫长的一段旅程,整个中心段仅有几盏烧油灯,昏暗中她需要时刻注意脚下的步伐。爬了不到一半她便坐在台阶上,手掌捂着右眼不停喘气,随后一口气上至顶端。

“你怎么上来了...”八幡海铃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诧异,自己虽然听到了楼梯处传来细响,但她当时专注读书,加上浪声作响,自己并没有太当回事。“这么快就睡醒了?”

“有些睡不着,外头的声音挺烦人的。”

“习惯就好...”她放下手头的书本。“我已经联系过岸上了...两周后会有日本的轮船经过,它会带你去安克雷奇的。”

“安克雷奇?”

“在阿拉斯加。这里食物和水源对我而言有些过剩,不要吝啬。就当给自己度个假,好好享受孤岛上的日子吧。毕竟没几个人能体验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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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椎名立希将石膏像从椅子上挪开,坐下后凝望着远端被灯光照射的海面,闪烁着人工的光芒,想当刺眼。

“你坠海前本来打算去哪儿?”八幡海铃开了一份菠萝罐头,连同塑料叉子递给对方。

“我也想知道...貌似有一段记忆缺失了,可我知道它就在那儿。”她咬了口菠萝,味道很甜,沁入嗓子后甚至有些发涩。

“这倒是不无可能,毕竟你经历了这种事...”

椎名立希唯一记得的,是她紧握着船票时的想法:逃离日本,去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安克雷奇?西雅图?夏威夷?目的地为何处,此时此刻似乎也不重要了。至于逃离的原因,她不禁陷入了迟缓的思绪,现在不是去想该问题的好时候。灯塔的顶端非常暖和,她吃着并非最上乘,却是最香甜的菠萝。时光处在美好的那刻,孤岛上的时间行进也比陆地要慢许多,很难相信它同样存在于地球。

“我只记得自己想离开日本。”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八幡海铃将眼睛紧紧闭上。倘若仔细去想:自己选中在无人的大海中央度日,理由与对方并无太大差距。“很多人...他们选择逃离这个令自己伤心的地。踏入陌生地的那秒,记忆遭到掩埋,却并不意味着遗忘。”

椎名立希眼神中满是木讷,机械地嚼着满是汁水的果肉。

“只是看书有感而已,不要想多了。”

她的目光扫视着地上的石膏像,一阵踌躇之后,她将其端在手中。不知为何,椎名立希认为人像正与自己对视,纯色的眼球在一阵恍惚后神奇不在。

“你喜欢画画?”

“谈不上喜欢...我只是初学者罢了。”

“你每天都在画这个?”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的。”

八幡海铃不由得发笑,尽管她不清楚笑意从何而来。自己总不能真用这雕塑画上一年吧,它毕竟不是真人——没有笑的欲望、不会因为姿势持续过久而需要拉伸、更不会给予自己反馈,尽管有时意味着沉默。

她直勾勾盯着椎名立希的眸子,似乎早已习惯紧绷着,以至于她在放松时显露出狼狈。

“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你想猜一下吗?”

“我没那么幼稚!”椎名立希深吸一口气,指尖揪住衣角。这衣服属于八幡海铃,尺寸大了点,上面留有对方的气息——潮骚与女人。“对不起,我不是想吼你...”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想画你。”

“什么意思?”

她指了指椎名立希手中的石膏像。

“你做模特,我来画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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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视作你答应了?”

“为什么选我?”

“这岛上似乎也没有其他活人了...”八幡海铃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她在一年里学会与孤寂共处,却并不喜欢这样生活。她太习惯将情感从生活中隔离而出,以至于想去找回的行为不再现实,如同要求她跃入海中寻找某物。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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