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S] [LoL光暗] [将死棋] 12

2023年01月03日13:006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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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遍玛洛的尸体,薇恩果然从那贴身的布兜里掏到几枚银币。她把它们带着,在他们平日里砍柴的那座山头的另一侧,拦了一辆回城的马车。所幸这里的军人做工时,穿的是另一套不带肩章和标记的麻布制服,就算这样,薇恩还是把制服外套反转过来才套在身上。跳下马车的空当,她开线的裤脚蹭到了一条紧靠着车门的天鹅绒面长裙,裙子的主人尖声叫着,薇恩真切地听到耳里,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没有时间理会这种聒噪的路人,已经有一丝惨白的日光隐约探出地平线的那头。马库斯先生长了一张睡眠差劲的脸,如果不再抓紧,田野里的鸡鸣与上工的人群们闹出的噪音,一定会让他在自己绕进后院,攀上墙壁之前,就顶着令人不悦的黑眼圈站在窗边,用不属于他的茶壶与杯子泡那些该死的廉价茶叶——所幸今天的鸡鸭走兽都相当识趣,等到马库斯先生睡醒的那一会儿,薇恩已经给手里的家伙装好了弩箭,瞄准了马库斯先生的太阳穴。他一瞬间惊醒,但没有力气做出更多的反应:“肖娜?今天是几号……你的假期应该还没到,你是怎么——”

“闭嘴,你这条老狗。”

弩箭在马库斯闪躲的片刻钉上他布满胡茬的左脸,马库斯惊吓间掉出床铺,在地板上一边嚎叫一边痛苦地翻滚,像只被烧了屁股又哑了嗓子的鸡。除了从玛洛那里抢来的手弩,薇恩的背上还带着她每天都在操练的斧子。她轻蔑地笑了,抽出斧头握在手里,对准着马库斯先生干柴一样的脑壳,无比娴熟地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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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熟悉到近乎麻木的梦境中醒来,天光已经大亮。薇恩已经太久没有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中睡醒。阳光加上雪地的反射映照在天花板上,连空气里的细小灰尘都无法遁形。过午前家里居然这么安静,甚至可以听到依稀传来马蹄与车辙压过雪地的声音,不知谁家警觉的小狗被引得吠叫不停。床底的木板被薇恩起身的动作压出轻微的咯吱声,意外地相当刺耳。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右臂被别在身前,掌心向上,已经有些麻了。或许是睡得有些着凉,薇恩动了动手臂,不自觉地搓了搓呼吸不畅的鼻尖——手指上残留着的气味像一记重拳打中她的小腹,而拉克丝也在她没注意到的期间张开双眼,正学着自己的样子,把手掌捂在面前偷偷笑着。

那双手臂上因为奔逃剐蹭出的伤痕和淤青,在明亮的日光下泛着更加清晰的青紫色,但脖颈与胸膛上的那些——薇恩腾地坐起身来,用手指耙着脑后打结的长发,但明显越耙越乱。面前的地上是拉克丝脏兮兮的礼服和内衣,昨晚被她随意扔在那里,上面沾着的泥土已经被晒干了。

“那条裙子不能穿了,我给你找新的。” 她声音飘忽得像是从房间的另一端发出的,在这回声一样的解释传回自己的耳朵之前,身后的女人已经披着棉被,轻轻贴上薇恩僵直的背后。拦在她腰间的手背上透着些淡青色的血管,薇恩忍不住把手覆上去,好像这样可以更暖和些,但又惊异于这样的动作一夜间就变得如此自然。恐慌从肌肤接触到的位置迅速萌生,像被热油烫伤时的剧痛一样迅速扩散开来。

或许是因为天气严寒,埋在被褥中的拉克丝带着些鼻音:“你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来,是不是?”

“不像有人来过。”薇恩想了想,慢慢地答道,“如果他们在找人,不可能这么安静。那些守卫吵得很,如果他们想要找谁,不管你睡得多沉,他们都有办法把你弄醒。”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她挪了挪脸颊的位置,“这边院子的后墙全都一样,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死在那儿了。”

不会死的。薇恩低头在心里回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个时候拿着本身也落灰了的掸子,鬼使神差地走进父亲的书房,也许是因为新年间没什么活计,让她想要打扫那里,也可能是想确认一下藏在书柜的地契和单据还好端端地呆在原处,然后就透过有些漏风的窗户,注意到了徘徊在楼下的奇怪影子。

“我可以在你这儿多呆一阵子吗?”像是见不到她的反应,拉克丝有些退缩地问道,“我……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但是我会打扫,简单的食物也能准备……”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薇恩却拍了拍她的手背,用反问打断她的问题:“你还能去教会吗?”

“教会?不……近期肯定不行,我会被他们抓到。”拉克丝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不知道卡希娜在被皇帝监管之外之外,是否也与冕卫家有所联络,再加上宴会里遇到拜恩格罗大公的事情,与教会有关的一切都让她惴惴不安,“我可能以后也没法再去了。”

“那没问题。你继续帮我做一些事。你那份佣金我会抽走一些,这样你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好家伙,你真的吐了皇帝一身?”

听拉克丝眉飞色舞地讲完,加兹拉放下手里的擦布和酒杯,看了看靠在一旁憋笑的薇恩,忍不住也咧开了嘴,“你可真行,我只见过往皇帝的车队上丢马粪的,当场就被按住带走了。亏你还能跑得出来。”

拉克丝一边笑,一边偏头向薇恩手臂的方向靠过去。这是她最近的新习惯,每当说完一件好笑的事情,就会转过身来,像现在这样把脸磕到薇恩的胳膊上——幸好加兹拉的注意力离开了柜台边的两人,回到了他手上那只酒杯,他眯着眼睛,对着光把它表面的花纹擦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有些锈迹在跑来跑去地跟他捉迷藏一样。

“只不过那是上一个皇帝的事儿了。现在外面报纸上的照片儿,那些乌泱泱的人头,全都是皇帝自己的人。那小家伙,”加兹拉毫不避讳,“还不如他爹,根本不敢见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见人做什么?让人们再多喂他吃几只老鼠?”薇恩也嘲笑道,“先王去世才几天,护城河就挖了两倍宽,生怕谁能游过河去要了他的命似的。”

“照片儿?”拉克丝消化着这个陌生的词汇,“你是指去年皇家工匠制出来的那台能‘照’下东西的新机械?在报纸上报了小半年的那个?”

“什么新机械?这在人家皮尔特沃夫是人手一台的玩意儿!”加兹拉忿忿不平地哼道,指着背后空荡荡的的货架,“这里原本应该有三台,全都在城门口被那些狗给我扣下了。”

“那些货私人根本运不进来,尤其是东边那两座半岛的。关口查得又慢又严,还要求货物和人分开走,说是方便检查,东边城门那两道门洞,一道走客、一道走货,老板从客门进来,在城门边找个店,住到第二天傍晚,卫兵才能审到他的货。”

“你知道兰顿和伊森为什么今年不在这做了吗?”加兹拉狠狠地摇着头,“因为皇家商团根本不走那道门,他们向北拐到青牙山脚下,不用审货,时间短上一天不说,酬劳还高。除了他俩,还有几个没被联系到头上,反而上赶着报名,想被选进皇家军去的。私人商队是越来越难做了。”

“没办法的事,由他们去吧。只要口风够紧,一切好说。”杂货店私下经营的那些活计是见不得阳光的,薇恩理解这份担忧,“皇家商团确实阔绰,但不能长干。佣金不知道能高到几时,到时候保不住把自己都搭进去。”

“他们说到明年这个时候,你这样的猎人也得有执照,才能继续护送商队了。”加兹拉终于擦完手中的银杯,“想考执照,要验明你的身份,连你的家族资产都会盘查一遍。你说可笑不可笑?”

猎人把柜台上的任务纸翻完一遍,苦笑着把它们叠在一起,递回柜台里。她已经习惯了在年关将近时,最大的主顾——商队会陆续进入休养和盘点的阶段,不同的是,今年还在活跃的商人都不如以往那么多了。收入几乎被砍半,她为此尝试着参与了几次皇家商队,那些刷着新漆的马车被印有雄鹰和盾牌徽标的蓝色绸布裹得严严实实,骑兵像放牛一样傲慢地驱赶着猎人们,没有人愿意开口多说一句话,他们甚至不允许猎人们与擦肩而过的行人有视线接触。不知是不是自己没睡够,薇恩分明看到那被绸布包裹住的窗口里探出一只手的轮廓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所幸薇恩的手中还有些结余,足以应对拉克丝这位像流浪狗一样突然闯入的住客,而这位流浪狗女士也像是在意自己的开销一样,会赶在薇恩注意到之前清扫屋子——除了从门扇来看最像是书房的那一间;也会在晚餐后,从炉膛里掏出两只熟透的红薯,带着黑乎乎发皱的表皮,递到薇恩手里。

“你怎么知道我地窖里有红薯?”薇恩起初被吓了一跳,“还知道我家地窖在哪?”

“地窖不都在差不多的地方吗?我们家也屯这些。”拉克丝耸耸肩,“山区冬天的雪比这儿厚太多了,下起来几天都出不了门。雪被清理出来之前,我们都变着法儿做红薯吃。”

薇恩双眼圆睁:“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家庭还不至于落魄到那种程度。”

“我们住得偏,很难请人,好多事都得自己动手。蔬菜也买不到,后来爸妈就自己种来吃……像那些红薯叶、萝卜缨,我如果不捡回给星焰吃的,就全被我父亲扔进堆肥桶里去了。”拉克丝越说越快,“他们还留过一个小片地给我,让我随便往里种些什么都行,后来我们在地里玩,莉比想歇歇脚,随便往地上一坐,结果地里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一个好大的西瓜,她刚坐下去,西瓜就爆炸了……”

注意到对方掐着腮边,忍笑注视着自己,拉克丝脸色暗淡了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别笑话我,薇恩。我一点也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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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着守卫的动向,拉克丝不敢四处走动,最多也只是铲铲前门与后院的积雪。薇恩家是附近街区里唯一一家没有马和马车的,铲雪的工作相当轻松。年间没有见血的活计,只能接到寻人寻物的委托,薇恩挑了一张替人寻猫的纸条,或许是因为任务的内容过于滑稽——更滑稽的是当她迈进家门,意外地发现纸条上描述的那只黑脸白胡,十分富态的小家伙正坐在炉旁的地面上。拉克丝拿着一块苹果皮向它脸上伸着,但那明显出身名贵的猫咪端坐在角落,顶着一副优雅且嫌恶的表情把头拧向旁边。

薇恩揉揉眼睛,“这是我委托上写的猫。你从哪找到它的?”

“它就在门口,我扫雪的时候跟过来,我就把它抱进来了。”拉克丝十分不舍,“有人委托你找它?我们必须把它送走吗?”

“她主人可花了十二个这个在找她。”薇恩举起纸条,手指比出一个金币的大小,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主人住哪?我们现在就去。”拉克丝一把将苹果皮扔在一边,拍拍裙子站起来。

但也不是每天都有十二个金币从天而降,薇恩不告诉她吃食和家用的花费,只说现有的积蓄足够她一直在这里住下去,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到冬天结束,工作自然会来。但屋子里的陈设却不断地被搬到楼下,特别是拉克丝用心打扫着的弗蕾的房间——那些织法特殊的毯子,格外结实的摇椅,甚至包括薇恩一人都搬不动的五斗柜,都被卖给了附近的住户。屋子里的旧物几乎被清空了,薇恩却还在悠哉游哉地收拾着,偶尔出一趟门,也带不回什么值钱的委托,上门买走旧家具的,与单纯在宅子里逗留、交谈一阵的访客倒是越来越多。

“我记得你说我们没有财务问题……” 拉克丝原本不愿多问,但这种日复一日的惊慌让她寝食难安。她甚至开始在打扫的间隙在屋子里一圈圈地绕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直到薇恩把她喊住,她才如梦初醒一样停下步子——“照这样一天卖一件,不用开春,家里就要被搬空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都是用不着的,我原本也想卖掉些东西。”薇恩解释道,“你不想带着这么多桌椅板凳搬家吧?”

“搬家?为什么?有人发现这里了吗?”

“和你没什么关系。其实如果你再晚一些找来,这间房的主人可能就不是我了 。你都想象不到有多少人,给了多高的价钱想要抢下这里。”

预料到拉克丝会因此紧张,薇恩干脆把她带向台阶,将她引进那间在打扫时会刻意避开的书房。推开厚重的房门,薇恩绕过房间中央的书桌,走近墙边两面高到几乎接触到天花板的书柜,从那片黑漆漆的书海中抽出一本,背对着门检视起来。

拉克丝避开地板上凌乱的纸团和杂物,轻声跟在薇恩身后环视着屋子。原本该铺在地板中央的地毯被扯到墙边,松散地卷着,门边的角落被一块颜色与护墙板别无二致的麻布遮住,布角处露出一截细瘦的桌腿,像条被打断的人腿一样歪在那里。书柜与房顶之间的有些龟裂的墙面上,整齐地排着许多与冕卫家的十分相似的画框,只不过那些画框都是空着的,甚至有几片的角落因为拆卸过于粗暴,已经明显裂开了。

“那些都是要扔的吗?”拉克丝小声问着,“你要把这里卖掉?”

“没错。买主都已经找好了,是个出手爽快的木匠,等开春大路上的雪化开,就准备往里搬了。”

薇恩应着,摊开手中的书本,将里面夹着的单据展示给对方。紧迫的交房日期明显让拉克丝的神态更加不安,她握住侧面的裙摆,不自觉地搓揉起来,捕捉到这样的小动作,薇恩却莫名觉得满足。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么快?可屋子里有这么多书……”拉克丝望着她,“你会去哪儿,要离开德玛西亚吗?”

“都是些民俗志怪,没什么意思,留给他了。” 薇恩细微地撇撇嘴,“喜欢就留着,不喜欢的话,后院反正还有个大柴炉给他用。”

“那多可惜啊。”拉克丝犹豫着靠近两步,但又转过去把脸朝向书柜。她好奇又有些胆怯地摸着那些大都空空如也的书脊,满墙的神秘典藏里,只有寥寥几本上才贴有小小的标签。“你都没让我知道这个书房,这些都是你的?”

“是我父亲的。”薇恩别过头去,目光落在手中的书本上。她总觉得这些书页上有股硫磺的味道,除了需要藏匿折子和单据的时候,她一本都不会翻开,更别说窥探里面的内容。这样晦涩的记载和奇异的插图,伴随着一些抑扬顿挫的朗读腔调,和属于父母的朋友的哄笑或者惊呼,这些令人不快的东西,总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拼命想要集中精力的时候,穿过墙壁,突然冲进她耳中。

她的小流浪狗女士正摸向书桌,鬼使神差地在书本上积攒的灰尘与油污里翻出一块同样积灰的木头名牌——她一定以为这是恶魔的杰作吧。薇恩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平静地望着小流浪狗的神情急转直下,因为名牌上烫着的名字——姓氏是自己的没错,但名字的部分被砍上了无数深重的刀痕,早就分辨不出那是属于父亲的了。

“我带你去看看吧。”薇恩突然说,“我找好了要去的地方,比不上这儿大,但比这儿安全多了,没有人能追到那里。你可能都不需要回来,因为我交接完这边的事情也马上会过去。”她一口气地说完,好像怕被打断,好像一旦被打断,所有的计算与规划都会瞬间化为泡影一样。

船票自然是在说这话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两张三天后去往铃塔瓦岛中转站的船票,整整齐齐地叠着,夹在与藏地契用的同一本书里。拉克丝几乎是立刻就开始整理行装,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她踏着小跳步,轻快地打好衣服的包裹,抱起来摸了摸,忽然忧愁地放下:“可是我需要带药……药都放在家里。”

这让薇恩有些错愕和不快:“要哪种药?我去买回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都是需要处方的药,”拉克丝忧虑地掐起右手,“止疼的,和心悸的。处方也没来得及带出来……”

“不需要处方,告诉我药的名字。”薇恩叹气,“都是可以开出来的。”

但门路不明的药片并不能让拉克丝安心,她打开薇恩带来的两个巨大的玻璃瓶,倒出里面的药片仔细辨认,最后就着水吞了一颗,直到四肢弥漫起那种熟悉的瘫痪般的感觉,她才跌跌撞撞地坐回床头,紧绷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与药一起带来的还有两个拴着细绳用来随身带药的小瓷瓶,趁拉克丝还在迷糊,薇恩往瓶里装了几粒药片,挂到拉克丝脖子上,还顺手拨了两下。瓷瓶被碰得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薇恩愉快地坐到她脚边:“还挺适合你的。”

出发那天码头的人多得异常,登船的通道活像集市上装鱼的木桶,旅客一层层叠在桶里,仰着脑袋拼命呼吸,在喘气的间隙里烦躁地嚎叫着。通道和检票窗口间的栏杆随着人群的蠕动绝望地吱吱作响,拉克丝披着厚重的围巾,为了隐藏相貌,连长发也通通塞进比头大了一圈儿的毛毡帽子里。她像只歪斜的麻袋一样被薇恩一路钳在身边,船只到达换乘的小岛时,人已经快站不住了。

“这里是哪儿?我太闷了……”她不停地把围巾往下扯,剧烈的海风猛地灌向她的脖颈,激得她直打寒颤,“我们还没到吗?”

“巴尔登岛的中转站,我们已经出了德玛西亚了。”薇恩也满头是汗,“下一趟船马上就到,上船后你可以再睡会儿。”

没想到下趟船虽然暖和,船舱里空间却异常狭窄。巴尔登与铃塔瓦岛之间的客船与德玛西亚的完全不同,几乎都是铃塔瓦岛的居民自己运营的。两人一路踢着其他乘客的腿脚,坐进船尾仅剩的靠着过道的座位。薇恩把拉克丝的脑袋往自己的肩上靠了靠,想让她呼吸得不用那么吃力,低头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手正握着胸前的药瓶,一下下地抠着盖子—— “老板娘!”薇恩举起手,“有没有水?”

隔着手套都能握到拉克丝剧烈的脉搏,在服下药的片刻后,那心跳声又变得异常缓慢。薇恩扶着她的脑袋,放倒在自己腿上,替她摘下帽子。她惨白的脸上满是湿哒哒的碎发,呼吸也相当微弱,几乎要停了一样。薇恩忽然松开了扶着她脑袋的手,任由拉克丝的头颅向下歪去,她睡得昏死,头向着薇恩的膝盖怪异地扭在一边,丝毫没有察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在干什么……”这样发呆了好半天,薇恩才慢慢地把她的头摆回大腿中央,念叨着擦掉拉克丝满头的冷汗,用斗篷把她裹得更紧了些。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了。拉克丝大致记得自己被架着,晃晃悠悠地穿过一些刺眼的阳光,嘈杂的叫卖声和坑坑洼洼的街道,而她现在正窝在暖烘烘的被子里,床大得足够睡下三个自己。房间相当简朴,床尾摆着一只五斗橱和两个硕大无比的储物箱,薇恩的手弩、匕首和短斗篷就挂在的储物箱上方墙壁上。屋外飘来一股只属于海边的鲜香味,她起身,探出脚踩向地面,但把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踢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是一只灌满热水的铜壶,装在棉布袋子里,看来暖和的被窝都是拜它所赐。

房门也就在同时被推开,薇恩罕见地套着条灰扑扑的围裙,手里攥着一条毛巾站在那儿:“这么快就醒了?”

那鲜香味儿是炉火上的陶锅里散发出来的。拉克丝跟着挤到炉灶旁,那里摆着两碗还没来得及端上桌的清汤。金黄色的汤面上浮着海带和青葱,薇恩端起其中一碗,拉克丝便捧着另一碗,紧跟着她来到餐桌旁,坐到她对面。桌上与薇恩原本的家中一样,铺了红黑格子的桌布,上面摆了一盆她在皇帝的宴会上见到过的金色果子,还有一只倒扣的铁桶。薇恩把桶挪到桌中央,里面扣着是一小盆手掌大的牡蛎,还没被撬开,一只叠着一只,在盆底的冰块上堆出一个小小的尖,把拉克丝看得目瞪口呆。

“地窖里其实有起泡酒。”薇恩落座后摘下眼镜,在桌布上擦了擦,“但看你晕成这样,就做了汤,酒改天再说吧。”

“我们可以这么奢侈吗?”拉克丝瞪着那盆牡蛎,犹豫着拿起勺子,向着碗中的汤捞了几下,发现汤里的并不是什么昂贵稀有的食材,只是普通的土豆和胡萝卜块时,才松了一口气。

“那土豆是上个房主留下的,现在地里还埋着一些。”薇恩取过一只牡蛎,垫在餐巾上,一手握着事前准备的牡蛎刀,试探着撬向壳的接缝——但紧接着就是一声遗憾的惊呼,她把碎裂的牡蛎壳放回自己面前,从桶里另取了一只,换了个方向撬了起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不是说这个……” 第二只牡蛎递到面前,雪白的蚝肉几乎占满了整个壳身,甚至不用任何配料就已经风味十足,拉克丝双手接过,却难以下口,“你一直不明确地告诉我,我到底还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从前我可以在教会查到很多东西,但现在——你也知道我是怎么跑出来的。”

她忧愁地低下头:“对不起……在这种时候说些扫兴的话。但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用处。”

“……没关系。”薇恩好像被烫了一下,“加兹拉在这边有个朋友,和他做差不多的事情。我刚刚去找过他,只那家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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