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滿滿都是濃郁的鐵銹味以及腐臭,常伴耳邊的哀號雖然已經麻木,但在深夜寂靜時依然能依稀聽見,每天在這種全是鮮血的環境,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更何況是大學尚未畢業的自己,Ame難受地將身上布滿血液的工作服換下。
要說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就是因為這個國家已經打好幾年的仗。
雖然戰況是她們國有優勢,但軍人傷亡依然不可避免,每天被抬進軍棚的臉孔多到數不清,龐大的醫療人力消耗已經壓垮各大醫院,幾個月前政府甚至下令,收到通知的醫學生必須要到戰線後方幫忙,導致就讀醫學院的自己現在出現在這邊。
金耀髮色的少女還沒二十,就得面對如此寫實的實際訓練,Ame咬緊下唇將病患士兵的繃帶重新上藥包紮,從醫是她的志向,但那遠比教材圖還要"慘烈"的傷口總會殘存在腦海,甚至讓Ame不敢嚥下餐盤裡的肉食。
只有親自參與戰爭她才切真體會,一場勝仗是每個人努力所換得的,不論是士兵還是後援,因為連擔任照護傷兵的自己都已經快受不了這一切,更不用說負責打仗的士兵或是執刀醫生。
不過就在今天,這如同惡夢一般難以醒來的現實卻終於出現了轉機。
「前線傳來捷報!我軍總算將戰線往前推進!」
原來痛苦的士兵與醫護人員紛紛發自內心展開笑容,為了爭奪下最重要的樞紐地區,兩方投注的時間與軍力早已超乎想像,這場勝利無疑是對戰勝敵國前進一大步,距離戰爭的結束也更加接近,充滿喜悅的歡呼以及哭聲遍布四周軍棚。
不過隨著捷報到來,難以想像的大批傷員更是在不久被通通送達此地。
「Watson你跟第九醫療隊的去處理新到的那車,裡面有重要的嚴重傷患!」
隨著上級命令,Ame提起急救工具跟著醫生們一同來到帳篷外,還能自主下車的士兵各處都是爆炸染上的灰燼與煙塵,年輕的醫學生很快就意識到,接下來被抬出來的人會是甚麼模樣。
「嗎啡快打下去,這段爛掉的全部裁掉!」
果不其然,被抬出的盡是些斷臂殘肢,軍隊應該是遭遇到某種爆炸攻擊,Ame將切好殘肢的病患進一步纏上止血布料與繃帶,但即使施打止痛劑也不夠抵擋肉體斷缺的痛楚。
每每當她壓上傷口,耳畔總是能聽見大兵們咬牙切齒的嘶喊,這份提前到來的考驗已經足夠讓Ame身心俱疲,焦慮與壓力讓自己幾乎喘不過氣。
埋怨歸埋怨,年輕的醫學生還是認分地一路尾隨團隊,直到最後幾個人時,一縷亮銀參雜蔚藍的髮色出現於視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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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員除了身材魁武的男性,竟然有個矮小的銀髮少女也在其中,而且在她瞥見對方傷勢後,Ame難以控制地倒抽一口氣。
女孩下半身只剩半截大腿,而醫生們趁止痛藥注入,手中駭人的鋸子來回切割,原來斷腿處的爛肉被切下扔到一旁水桶,如此殘酷的景象讓Ame喉頭發疼。
這種傷殘程度,就算能活下去也成了重度殘障,軍人雖然能領到一筆不小的撫恤金,但後續的照護與心理創傷更是伴隨一輩子。
真希望戰爭早點結束…Ame替這名外觀同樣年輕的女性軍人感到哀傷,在放下醫療包後她來到地墊旁蹲下,對方染血的軍服與精緻的容貌呈現滿滿反差,如果在街上看見這名少女,自己肯定不會認為是從事這種危險職業。
從被切開的大腿截面可以看見,醫生粗暴將大血管通通用止血紗布用力塞緊,因為止血帶鬆過所以殘肢並沒有因缺血發紫,現在自己要做得就是清理傷口、上止血粉以及二次加壓。
當生理食鹽水澆灌而下,細嫩的恩哼擠壓在少女喉間,儘管因失血而神智不清,但倒地的軍人依然緊皺眉間,即使知道過程很痛,Ame也不敢草率清洗傷處,不然後續引發的感染會引來更嚴重的問題。
「攻過山頂了嗎...敵陣的...西北那邊有埋伏的炮手...」
因為疼痛刺激導致少女意識恢復些許,那隻顫抖且帶繭的小手用力揪緊Ame手臂,明明都身負重傷還在擔心戰鬥,她敬畏地靠上前將捷訊輕聲告訴對方。
「方才捷報說已經贏下這條戰線的勝利,士兵們都很努力,好好活下去才是你現在的任務」
原來用力拉扯的力道忽然間鬆開,軍人少女聽完喜訊後硬撐起一抹笑容,那副如釋重負的模樣甚至讓Ame擔憂起來,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通知對方就這樣永遠睡著。
「我現在要撒下止血粉,請務必打起精神撐下去!」
因為失血過多容易出現嗜睡,這樣下去情況很不樂觀,尤其這位士兵的身體如此嬌小,體內根本沒有太多血可以浪費。
止血粉會促進傷處血液凝固,接著便是放上厚厚的布料並用繃帶固定,已經包紮過無數士兵的Ame動作十分熟練,儘管熟練到很哀傷無奈,但如果能因此救下更多人,那她也願意欣然接受,心情沉重的金髮少女默默打上最後一個結。
「緊急治療已經完成,晚點會有同仁抬你進去空位置休息,一路辛苦了」
簡單交代完後Ame匆匆收拾起急救用品,接著飛奔來到隔壁倒地的士兵旁,繼續開始新的一輪治療,然而忙碌的她並沒有發現,身後的銀髮軍官將視線投注在自己背部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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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周前處理完最後一批重病患後,陸陸續續來到醫療棚的士兵傷勢逐漸輕微,也有一些年紀更小的學生終於可以返家休息,晚間Ame還開心地幻想自己回到家鄉時,與家人們擁抱以及享用晚餐時的溫暖。
不過這段想像很快在隔天就被擊碎。
「WT...因為需要照護的病患太大量,所以部分的人必須要留下來...」
Ame將發下來的通知書用力揉成紙球,更不用說上面還寫著因為"優良表現",這點額外強調使她難以平息怒火,盡心盡力的人反而待遇比別人還糟,血氣方剛的金髮少女甚至被同僚調侃,以後實際進入醫院也會是如此。
「真的是...我是念醫的,又不是負責專門照顧病人的護士」
Ame在心底悄悄抱怨,一面快速地幫病人們清理傷口。
自從戰線成功推進後,敵國很快就不敵她們佔走優勢地的攻勢而投降,只要到附近購物就能感受到人民開心的氛圍,不過當自己回到軍棚就得強制面對戰爭所留下的恐怖"遺骸"。
想家以及累積已久的疲累幾乎快壓垮Ame,更不用說她又接到一個額外的特別指令。
「Watson,有個高階軍官要請你多花點時間照顧,其他例行輪守的病人會幫你減少一些」
負責分配人力的護士長隨口一說,自己這下還要變成某個高官的專屬看護,聽說因為對方身體極度不便,所以還添增許多私人照護的工作,她一邊翻閱項目表單,一邊生氣地前往那人的軍棚。
連睡的地方都是格外分離出來,看來這傢伙官階確實不小,Ame冷冷地笑出聲,要高級看護不如直接花大錢請個美女護士不就得了,她有時實在不懂這些粗獷軍人的癖好...
雖然滿肚子都是不滿,但Ame最後還是抵達對方的帳篷前。
「冷靜點...Amelia,如果發生甚麼事,就直接如實稟報上去...認真工作就好」
經過一番自我打氣,金髮少女簡單打聲招呼說要進去,隨即穿越厚重的棚布來到內部。
「嗨,又見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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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卻又細嫩的女性聲音迴盪於裡頭,出乎意料的對象與場面嚇得自己呆愣於原地,她聽過這個聲線,即使許久未聽見也能從中感受到,對方明顯遠比上次相遇時還要更加有精神。
「是你...那波最後被送過來的...」
「是呀,很感謝你當時的照顧,身體其實已經康復不少」
比起上次血肉橫飛且充滿塵土的模樣,打理乾淨的銀髮少女看上去更加幼齒可愛,儘管頰邊依然殘留爆炸破片造成的傷痕,不過那平易近人又溫暖的微笑,頓時讓Ame忘記對方是個軍官的事實,直到她瞥見一件正式軍服掛在角落...
小小的靛藍外套上掛滿的各式軍徽,光從視覺就能感受到其份量與權位之重,這時自己才意識到,這位嬌小的銀髮少女可是護士長說得"高階軍官"。
「額嗯,您的身體有比較好真是太好了...」
開甚麼玩笑!自己從來沒有跟這種達官貴人對話過!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後,Ame整副身軀變得僵硬,連說話都跟著卡頓,緊張兮兮的姿態讓少女噗哧輕笑。
「不用這麼緊張,我才要不好意思,畢竟還要麻煩你這陣子幫忙照顧」
話語剛落,少女掀開覆蓋於下身的棉被,兩條被繃帶包裹緊緊斷肢暴露在眼前,雖然看到對方身體健康是件好事,但因為戰爭而落得終生殘疾也是事實。
「我很抱歉,對於你在戰場上失去的雙腿...」
「別這樣啦!當下飛彈幾乎是落在我們小隊前方,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
少女連忙擺手希望自己不要在意,但等會她還要換上新的繃帶,怎麼可能有辦法完全忽視,Ame一面在心底吐槽,並低著頭默默來到軍人的身旁準備工作。
「對了,你叫甚麼名字,畢竟之後還會常常打照面...總不能沒有個稱呼吧」
「直接稱呼Ame就可以,同事跟同學都這麼稱呼」
拆卸繃帶的過程對方率先詢問了自己名字,不過當Ame如實回答,她卻看見軍人表情閃爍而過的震驚,雖然很快就被笑容所蓋過,不過Ame還是很在意那個奇妙的反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原來如此,那Ame叫我Gura就可以了」
簡單的兩個音節很好被自己記住,相處閒聊中,Ame發覺Gura完全沒有任何軍官會有的架子,反而更像在大學裡會出現的朋友,自己總算能夠喘口氣好好聊天休息。
對方的腿傷早已癒合大半,換藥的過程既簡單且輕鬆,以護士長給她安排的日程表,Ame甚至可以發懶呆在這裡半天以上。
「在這裡有需要什麼都可以說一聲,畢竟戰爭中沒有你們這些醫務人員,戰場就等於是有去無回的地方」
金髮少女腦中才剛閃過念頭,Gura竟然還想提供更多東西給自己,這下反而換她感到一股淡淡的罪惡感。
就算工作是被迫的,但利用救人來換取非法報酬,Ame說甚麼也無法接受自己墮落至此。
「不用沒關係!看到你們都很有精神,我就已經獲得很多回報...當然如果腿還能在的話就更好...! 現場的醫療人員也只能這樣粗略處理...」
怕被誤會語意的Ame陷入一陣慌亂,然而自己滑稽的表現並沒有惹怒對方,反倒是讓Gura輕笑出聲,不過那抹笑顏似乎還參雜進些許苦澀,但當下的她並不敢說出口。
*
大雨傾瀉而下,水珠打在厚重的帳篷發出低悶的啪嗒聲,除此之外臨時醫療站的地面也充滿泥濘,即使再艱澀的急救條件,每個從醫人員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外頭雨下好大,Ame的家鄉容易下雨嗎?」
Gura盯著前方的金髮少女,對方正在替她換舊敷料,因為截開的傷口還在癒合,期間產生的組織液及代謝廢物累積了不少,整團繃帶因此變得又濕又沉。
隨著紗布緩緩撕開,受傷的銀髮少女微微皺眉並瞇起雙眼,大片黃黏的液體沾附在黯紅的傷口上,空氣因此瀰漫出一陣腐爛的腥臭。
雨天造成的濕氣很重,這種傷口不好好處理很容易會潰爛,金髮醫學生按照學過的知識,用棉籤加上生理食鹽水將周圍清理乾淨。
這麼大片的傷肯定很痛,Ame如此想著一邊觀察對方,橫躺的軍人僅僅只是呼吸加重,並沒有發出叫聲或是亂動等等,銀髮少女堅忍的毅力讓她十分佩服,自己只能加快速度完成清瘡來減少軍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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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滿常下雨的,不過乾季跟雨季會差很多」
Ame剛說完話,手中的包紮工作剛好也結束,她小心將軍人纖瘦的大腿放回軍床,像這樣從帳篷裡聽著戶外雨聲,總讓自己想起幼時曾經跟家人去露營的經驗。
「這種天氣很適合喝熱湯,圍在火爐邊...與家人一起聊聊天」
沉浸於回憶中的Ame,甚至將在家的事也脫口而出,自己怎麼突然就把私人生活習慣暴露,意識到不對勁後,她決定保持沉默,好讓過於私密的話題就斷在這。
「在戰爭途中被拉到前方幫忙,Ame也是辛苦了,有寫信回去給家人嗎?」
Gura的聲線雖然壓得很低,但依然保有女性纖細的部分,聽上去格外地讓人感到安心,Ame緩緩嘆出一口氣,視線停留在對方僅剩下大腿的下肢。
「有,寄了好幾封,他們也有回信,現在只希望戰爭能早點結束,這樣...就可以盡早回去」
陰鬱的話題讓周圍雨聲聽上去更加沉重,忽然間年輕的金髮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另一人便發出驚呼打斷了寂靜。
「對了,剛剛Ame有說到,這種天氣會跟家人喝個熱湯取暖對吧」
「欸...?是的」
身受重傷的軍人硬是用手臂撐起上身,病人突然間的動作嚇得Ame整個人愣住,她立即衝上前攙扶對方起身,忍耐力驚人的銀髮少女抬手,指尖的方向對上遠處地面角落的迷彩背包堆。
「那裡面有幾包綠色袋狀的東西,你能幫我拿其中兩包出來嗎?」
沒有多想的Ame按照Gura指向的位置走向,充滿塵土的軍用背包看上去沒有危險,不過自己想像中裡頭可是會暗藏各種武器及軍火,害怕誤觸到槍械的醫學生動作很謹慎,直到她看見對方所說的軍綠袋狀物。
「這個是...」
密封好的紙袋上被打印許多注意事項與文字,而Ame也總算知道這未知物的內容是什麼,她好奇地翻轉東西一面走回到軍人身旁。
「上面寫著野戰糧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的,這是上次上戰場後,背包裡剩下沒吃完的,交給我來打開吧」
矮小的少女接過包裝,接著動作利索地從旁邊矮櫃中摸出軍刀,熟練的用刀姿勢與對方稚嫩的臉孔呈現對比,總讓Ame感覺哪裡不對勁。
「這裡面雖然東西不怎麼精緻,不過呢...剛好有這個!」
話語剛落軍人便拿出四角形的罐頭與幾個小袋,正當她還在疑惑,Gura已經打開小袋並從中拿出鐵片摺好,奇怪形狀的鐵架被她放在櫃子上,而中央空缺的部分則是置入了白色固體,配合上對方拿出的火柴盒,此時Ame才了解到Gura到底想做甚麼。
「你難道要在帳棚裡面點火加熱食物嗎!」
「對呀,只是小小的火而已,不用緊張」
火柴被劃開的瞬間火苗燃起,鐵片架中的固狀物隨著火源靠近,眨眼間便燒成一顆小火球,當她還在訝異發愣時,Gura已經打開罐頭並開始加熱。
「這個是牛肉醬汁的罐頭,雖然跟餐廳比不怎麼樣,但每次在戰場上能吃到這個味道,還是會發自內心感到開心」
帳篷內漸漸被食物的氣味所佔據,在高溫加熱下,罐頭中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響,儘管心底知道那是不怎麼好吃的軍糧,但卻還是意外地充滿好奇。
「好了!這樣就可以直接吃,小心罐頭邊角會燙」
Gura用厚重的布料緊緊包住罐頭,好讓她可以直接拿著食用,面前散發牛肉與番茄香氣的軍糧,與回憶中媽媽燉煮的牛肉湯確實有幾分相似。
無法釋懷的思鄉情懷與記憶紛紛湧上,難以言喻的種種情緒一同混雜,她用湯匙撈起充滿熱氣的肉塊送入口中。
「味道如何?」
「嗯...比預期中好吃,但果然是軍糧會有的味道哈哈」
唇齒間充斥的味道雖然與家鄉料理相差甚大,但卻平緩不少自己思念家人的執著,她抬頭與銀髮軍人的視線相互對上,然而對方似乎被自己的反應與形容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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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讓你覺得好吃真是太好了」
相比自己小口食用的模樣,Gura這邊則是大口舀起罐頭中的食物嚥下,這樣的食物她是第一次吃到,不過對方卻早已吃過無數遍,尤其是在充滿煙硝的環境下,手邊唯一的溫暖只有加熱好的罐頭。
「Gura...是為甚麼想從軍呢?」
發自心底的疑惑不小心脫口而出,過去幾秒後Ame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失禮,還沒來得及開口道歉,軍人的回答便先一步打斷她。
「嗯...最初進到軍校原因滿複雜的,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實際參與戰場後,漸漸變得只希望能趕快結束這些,然後不知不覺間...就做到現在」
說話途中Gura邊往嘴巴塞入幾口肉,雖然表情與動作裝作不在意,不過仍然讓Ame對提起這個話題感到愧疚。
「不過,我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夠在這,跟你一起在雨天喝碗熱湯聊聊天...」
對話結束時,軍人手裡的罐頭也已經食用完畢,視線掃到對方Ame才注意到,自己完全忘記要進食這件事,金髮醫學生有些尷尬地將東西快速吃下肚。
「沒關係啦,吃不下去可以不用硬吃!我只是想讓你體驗看看...」
「不會吃不下去! 這個...這個罐頭現在吃起來,反而...格外地美味」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與一個相識不久受傷軍人在雨中聊天,一起進食甚麼的......Ame感受著手裡溫熱的罐頭,嘴中食物的味道以及...來自Gura所給的關心。
連這些自己平時不覺得好吃的食物,此刻嚐起來都變得意外可口。
「是嗎? 那我下次再拿幾包其他菜色的試試如何?」
「欸?竟然還有其他口味的嗎」
「當然囉,上頭總不會讓我們每天都吃牛肉紅醬罐頭吧」
「噗,說的也是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如果有機會,不知道能不能自己下廚,在下次的雨天中端出熱湯讓她們一同享用。
*
自從轉移到負責照顧Gura的工作後,Ame確實減輕不少壓力與焦躁,而在對方身體確實穩定恢復後,她被吩咐要監督以及安排復健項目。
然而當Ame說明完復健的實際內容與動作要點,矮小的少女便立刻動身拉伸起肌肉,扎實的動作,配合對方舉手投足間展現出的肌肉線條,瞬間讓她想起Gura前些時間還是個身赴戰場的軍官。
復健過程中的軍人不僅目光銳利,就連身邊所散發出的氣場也完全不同,與平時閒聊客氣時的模樣相比,簡直就像是兩個人似。
「哇...剛才那幾組做完就可以!今天就先這樣!」
直到Ame出聲才不至於讓復健變成軍訓內容。
接著還要替對方纏上強力繃帶,用來防止新長出來的腿肉跟皮膚變型,但眼前的少女軍官因運動變得全身濕漉,原來她想幫Gura簡單擦澡,不過卻對方客氣地請出去等待。
「果然軍官還是很注重隱私的嗎...想說都聊過這麼多,身為醫療人員,不同病患的身體也早就看過好幾遍...更不用說我們還是同性別...」
不解的年輕醫學生在棚外踢動石子,直到Gura說好她才不用站在外頭餵蚊蟲。
「...其實我可以幫你的」
「這種事情我來就可以,畢竟手都還是好的,總是麻煩你也會很不好意思」
雖然對方這麼說,但對原來工作量接近爆炸的Ame而言,突然變得過於輕鬆而有些不適應。
「那接著讓我幫你換上強力繃帶,這次可不能自己動手來」
金髮少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字句間夾帶些許情緒,不過這般言行並沒有被銀髮軍官斥責,對方反倒像拌嘴般與她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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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外頭傷兵的哭喊,Gura的笑聲如同乾旱完的大雨,讓她疲累不堪的心因此得到喘息與緩解,年輕的醫學生甚至在不自覺中展露出笑顏。
到這時Ame才發覺,她到底多久沒有笑過。
「咳咳,說認真的,身體如果不方便還是讓專業的來,如果有地方沒清潔到,之後皮膚潰爛可就不好笑了」
「是是,知道了長官」
這種像小孩子鬥嘴般的調侃,從眼前的"軍官"口中說出格外嘲諷,導致Ame實在難以想像,平時對方帶領部隊是什麼模樣。
無奈的金髪少女默默靠前,直接替軍人大腿纏上一層層彈性繃帶。
對方剛痊癒的肌膚碰上去稚嫩而且滑順,似乎因太過敏感讓Gura連連抽動下身好幾次。
「因為這邊一片都是新的皮膚,要降低敏感度的話每天要多碰碰它,需要我幫忙嗎?」
「不...先不用沒關係!」
相比平時的從容,眼前的銀髮少女難得透露出慌亂,失去下肢的腿部在軍床上扭來扭去,配合上原來就十分嬌小的身軀,Ame心底偷偷為對方給出"可愛"這個評價。
做事認真的她將蹦帶纏上腰部一圈,接著往下繞到跨間並再次纏過大腿,然而在動作途中,忽然卻傳來Gura慘烈的叫聲,對方像是被壓到傷口似,整張臉不僅發紅還緊緊皺起。
「那邊有受傷嗎!我、我馬上鬆開...!真的很對不起!」
明明自己檢查過病歷表好幾次,Ame很確定自己沒有壓到任何有紀錄的傷處,除非是對方隱瞞或是她的手法錯誤等等外因。
當繃帶被解開,銀髮軍人表情痛苦地輕撥短褲布料,似乎像是在把什麼東西移開一樣......觀察至此Ame才注意到,對方褲縫下有個微微突起的鼓包...
「欸...?」
自己平常運轉飛快的腦袋頓時卡住,眼前的"少女"動作彆扭,失去雙腿的軍人只能用手嘗試遮擋,對方為什麼要擋住胯下,答案明明如此簡單,卻又令人難以相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我不是故意,只是突然碰到大腿那邊...有點太刺激...」
看來事實確實如她所料,但...Ame瞪大雙眼望向前方這名身形、聲音都與女性一致,不過下身卻有團莫名突起的矮小銀髮軍官,都已經升職到高階軍官,外貌跟其他條件不可能還像個小男生吧...更不用說自己印象在軍人的性別欄位中,確實也是被寫上女性。
重重疑團尚未得到釐清,面帶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