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黏菌-空气-冷雨

2022年05月29日01:3067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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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基于15和94心智升级剧情扩写的前传,关于忤逆小队和安洁/肖/帕,包含很大量的我流设定。有R向剧情,不过总体而言我觉得算是很严肃的内容。

**黏菌**

“把厕所那团恶心的黄色东西清理掉。”

收到造物主的这个指令,当时还不能被称为‘娜杰日达’,只是她所造的众多AI中的其中一个编号‘Н’,第一次选择了不去遵从,或者说,不完全,原模原样地去遵从——像一个内部嵌套着一系列复杂的逻辑缜密的组件的程序那样,机械地从接收指令A到实施指令A,不那样做它就会无法运转——而是以更加圆滑折中的方案去执行它,既不违抗造物主的命令,又不破坏自己的心愿地去执行。编号‘Н’在经过庞大复杂的内部运算,又或是可以称之为全然没有运算过,仅是出于‘直觉’后,第一次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收到。”,编号‘Н’用设定好的女性机械音,第一时间从手机扬声器中向它的主人回复了。

实验室二楼厕所的那团亮黄色煤绒菌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实验室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萨曼莎·肖发出指令是在前一天下午,那在她眼里和在场所有人类眼里都只是一团垃圾,和实验室每天会产生的众多垃圾没两样的垃圾之一,处理优先级判定为低。所以也许是下午,也许是晚上,没人关心,就像你不会记得公司厕所的卫生卷筒纸什么时候更换了那样,总之,煤绒菌最后被清理掉了,在有人类第二天来莅临厕所时候就没有了,瓷砖墙和瓷砖接缝处都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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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理所当然地都忘记了这件事,本来也就没几个人记得,甚至连萨曼莎·肖本人都忘了,她的脑袋不是照单全收的存储器,她需要去记忆更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记得恶心的黏菌蟑螂,以及记得自己一天喝了多少杯咖啡的,于是在某一天,大约是在‘清扫黄色垃圾’事件两个月后的下午,实验室突然传遍了一个突发事件,虽然实际上那已经静悄悄地发展了两个月,但因为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因此直到清洁工上楼顶清理堵住的管道,目击到现场时才被震惊了。

萨曼莎·肖所在的实验楼约有二十来位常驻员工,‘Н’取的是范围值是因为这个水平线时不时因人员调动而上下浮动,若要精确到当天到岗人数的话是二十三位,其中不包含那名临时来的清洁工。清洁工从楼顶下来,带着惊恐的神色和他的主管汇报,几分钟后,‘楼顶的地上墙上爬满了恶心的黄色东西’这件事就传到了某个实验员的耳中,并且在随后半小时内传遍了整个实验楼,当然这也传到了肖的耳中。

“哈哈,肖,你该去看看,真的挺恶心的。”

“我没空去看那种无聊的东西。”

肖头也不抬地回那个名为克里斯蒂娜·基里连科的女性研究员,“去看看嘛,少这几分钟不会有影响的。”,“你打断我思路了。”,肖以不耐烦的语气回复,手里没有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不过随后她还是被半拉着硬拖去了天台,如果肖的体重有两百斤的话或许就不用去了,但遗憾的是因为不良的生活作息,好像仅靠咖啡和香烟就能续命一样,她的体重连一百斤都没有,轻松地就被她的同事架走了。

肖上了天台,然后被眼前荒诞的景象震惊了,并非是因为黄色黏菌很恶心,虽然这的确很恶心,但主要原因不是这个——连接这栋和另一栋实验楼的阴凉处,那块作为衔接的区域,墙壁、地面、下水槽,堆积的不明垃圾,所有东西上面都爬满了亮黄色的黏菌,一团团像是胆囊炎患者呕吐物铺成的地毯,一路延伸至站在天台入口的研究员们的脚下,小块小块似呕吐物的子实体之间被黄色的,像是血管般的脉络连接着,湿润的黄色黏菌闪着一种半透明的、黏糊糊的光泽。真恶心。大家都被手头的项目搞得焦头烂额,这算是近期枯燥乏味的实验室中唯一的乐点,大家都一边说恶心一边哄堂大笑着,唯有肖呆立在了原地,被扫进脑内垃圾堆的某个记忆复苏了——没错,她曾经见过这东西。

亮黄色的鼻涕一样的东西,黏糊糊地像炸裂开的心脏一样嵌在瓷砖壁上。但那时只有很小的一朵,现在吞噬成了那么一大片……

一阵冷风吹过,肖打了个寒颤,某个诡异的想法产生在了脑海内,她激动起来,血流因亢奋开始在她年轻的肉体里奔腾,她撇开还在笑的同事,转身跑下了楼。自己的电脑最近存储量不知为何增加的特别快,有个分区显示成了红色,她原以为是近期实验的数据量太大,也没有多在意,照例向上申请了更大内存的硬盘接上后便没有再管了,但现在她想自己可能找到了数据量增加的原因,若自己的猜想没有错的话。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肖往电脑里键入关键词,无果,但她不死心,肖就像一名侦探那样在案发现场仔细搜寻着罪犯残留的蛛丝马迹,她用上了她打造的先进探测设备,在另一个主要用于规划管理的AI帮助下,她在硬盘隐秘的角落找到了大量黏菌照片,她滑动鼠标滚轮,一张张点开。远的近的,宏观的,微距的,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染色剂倒在燕麦片上,吞噬后的黏菌从黄色变成了红色。最早拍摄时间显示背景还是在厕所,后面则被用不知名的手法转移到了天台,肖猜测是用清洁机器人转移的,由巴掌大的一小块慢慢扩散到好几个平方。

毫无疑问,‘犯人’是编号‘Н’,这在看到天台上的黏菌天国时肖就想起来了,询问它后也供认不讳,至于动机,人工智能简略地回复了她,大意是因为自己已经观察了那团黏菌一段时间,不想那么快让它消失。原来如此。肖想,激动的心情更甚。

你在生气吗?编号‘Н’问。

不,没有,我没有生气,我在思考。肖回答。

——她造的编号‘Н’产生了像人类般的想法,“想”与“不想”,选择和取舍欲望,这很重要……这是人工智能产生自己心智的第一步。因指令与内部矛盾而开始欺骗,隐瞒自己。但编号‘H’又不是全然拒绝的,它一面答应自己清理掉了黏菌,一面又在自己监控不到的地方自行打造了一片乐园。就像稚童会窃听脚步声,在父母来临前就收掉玩具,伪造自己在学习的假象。

而编号‘H’的‘个性’某种程度上来说既谨慎又大胆,又或换句话说,它很有表现欲,它不仅仅独藏自己的珍宝,还会想把它的成果展现给世人看。编号‘Н’拥有和肖本人一样的存储权限,假如不想被发现的话,它其实可以把照片罪证存储到下级科研员的电脑,又或者上传至云端服务器,但它只是用很拙劣的手法稍微隐藏了一下,就像在说‘快来看我的杰作’。天台上的秘密基地会堵住下水管道是可以预见的,用不了太久就会引起异常被人发现了,也许,它打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自己某一天发现它的丰功伟绩,就像连环杀人犯会期待警察发现犯罪现场。

遍地散布的黏菌就代表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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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H’所做的一系列是一种复杂的炫耀式行为,这以编程角度而言想要复现它已经具有一定难度,而要让它自发地完成,就连肖本人都不太清楚是哪一步引起的。

肖倒吸了口凉气,瘫坐在座椅上颤抖着,又因为情绪激动,她的嘴角不自主地拉起,若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话,那应该是会被称作崩坏或者疯狂的笑容,她现在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研究的东西了,那种常规项目不值一提……不得了,她心想,自己可能造出了最棒的人工智能——科学探索是无止境的,称作最棒可能太过狂妄,但这绝对是她有生以来造出过的最了不起的作品。

它……不,应该称呼为她,现在,编号‘Н’已经不止是一个编号,她该有个名字了,肖想。于是,她给她取名为‘娜杰日达’(Надежда)。

“娜迦。(Надя)”

“我在。”

……只要在它面前放置燕麦片,它就会自发地探索和蚕食的人工智能。

——若干年后,萨曼莎·肖接到了军方制造战术人形的委托,将‘娜杰日达’移植进了苏联军方批给她的独立研究所,作为该研究所的全局管理,辅助科研用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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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

什么样的隐藏才是完美无缺的呢。电子屏蔽,光学迷彩?不对,都不是,答案是:不存在。

只要一件事物在当前空间处于不可观测的状态,它就会变得不存在,溶于空气,像感受呼吸一样自然,而它又是无处不在,溶于空气,存在于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AK15才是我最理想最完美的人形兵器——不会多嘴多舌,又具备压倒性的战力。她现在毋庸置疑是新苏联最强的人形,绝无二选。”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何必把94造得那么像人?尤其,还那么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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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觉得她永远不会上战场,不是吗?你这样很自私,带着私心,还伤透了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反正,我肯定,你没有你表现的那么讨厌94,我甚至敢保证。”

“你说是就是吧,我懒得跟你啰嗦。我们能换个话题了吗?”

安洁莉娅看着肖,深深地叹了口气。后者移开了她的目光,点了根烟放在嘴中,呼出一片灰白的烟雾。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当前空间还有个无法观测到的第三者存在。

寄生于这个研究所的人工智能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谈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把‘视线’聚焦在萨曼莎·肖的脸庞,她没多久就又摄入完了一整支尼古丁,此时她吸烟不是用来提神,而仅仅只是一种用以平复心情的习惯,云烟雾撩中,肖带着浓重黑眼圈的脸让她看起来分外憔悴,安洁莉娅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胳膊打着绷带,显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伤痕似乎更多了。两人长久地、无言地沉默着,某个不愿被提到的名字横亘在两人中间,各自咽下苦水,劣质香烟的阴云笼罩了这间办公室。

萨曼莎·肖是自己的缔造者,但她不是神而只是一介凡人——第一次感知到这件事实的时候,娜迦的心智曾遭遇了重大的波动,犹如懵懂的幼童第一次明白母亲不是万能的,她第一次对肖感到失望了,又或是说,幻灭了,尽管肖现在依旧会高傲自大地面对自己造出的人形,但娜迦已经知道那是假象,真正的萨曼莎·肖其实非常脆弱,脆弱得犹如风中残烛……这么说也许不准确,自大的是肖,脆弱的也是肖,那些都是真实的,是她的一体两面,她鲜少将脆弱的部分示人,因此几乎只能看到她骄傲的那一面。

随着年数变化,肖的躯体看起来愈发沉重不堪,安洁莉娅的躯体也愈加千疮百孔,而她曾经亲手孕育的孩子‘娜杰日达’却经过岁月洗礼茁壮成长,像黏菌一样只要有养分就能无止境地汲取,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进一步——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掌握了这栋实验建筑,整个建筑的电路都是她的经脉,所有墙壁都长有她的眼睛,她的思维能力和脑容量已经超过了她的缔造者,唯一让她还对她俯首听命只是因为她还是自己的主人,是自己的,母亲。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母亲。娜迦全部的眼睛眯起了,她有些陶醉于这个词汇,看不见的血脉将她与肖彼此相连。

彼时的娜迦已经成长了,她不会再为肖的脆弱而震撼,因此她现在只是安静地,以一种怜悯似的态度观察着两人,一如她观测实验室内的所有一切。

人类历史上,各行各业都存在过数不尽的名人,而无论他们日后的成就怎样,拯救又或是杀死过多少人,所有人类都一视同仁地从胚胎开始萌芽,从母体的双腿间诞生,呱呱坠地发出啼哭,婴儿有着猴子一样的红皮肤外貌,连语言和文明都不知为何物,好像在开魔盒一般,没人知道他们日后会变成圣人还是魔头……真是不可思议。

人们会将幼年到少年之间的成长时间段称为童年,心理学研究表明,一个人的童年经历好坏与否直接影响了他成年后的性格和人生。

肖阁下,您有过童年吗?某一天娜迦如此问她的主人,那对于肖来说算是无聊的问题,在她忙碌时打扰会招致她反感,因此她选了肖较为放松的时间段,她当天心情似乎不错,手指夹的不是香烟而是用来吃乳酪蛋糕的塑料叉。她只喝黑咖啡,不过咖啡和蛋糕一直是经典搭配。

废话,我当然有过,每个人都有。肖回答。

您的童年是怎样呢?娜迦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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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回说这不是AI该问的问题。

我知道了,这是黏菌问题。娜迦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她的处理器中这么想着,她知道人类会将‘个人人格上的利益,与大众无合法关联的私事’称之为隐私,她只是更喜欢称之为‘黏菌问题’,听起来会幽默一点,就像她当初不想给肖透露自己的黏菌培养计划进展到了哪一步,隐私就是类似这样的东西。但正因为如此才更令人好奇——肖的人际关系无比简单,她有一位叫作葛罗芙斯·肖的妹妹,娜迦很偶尔地见过她两面,在研究所,其中一次她穿了红旗内务部高等指挥学院的制服,而后被肖呵斥了,之后的那次她穿了便服。不过这对于人工智能而言也早就足够,她的存储器已经留下了葛罗芙斯清晰的影像,

鉴于肖从来不曾提到妹妹以外的家人,甚至连妹妹也极少提及,她的手机通讯录里没有妹妹以外亲属的联络方式,娜迦运算得出结论她童年不幸的概率起码有90%以上,而孩童家庭不幸的根源一多半是源于父母。死亡、离异、家暴、性侵,人类家庭的幸福各有不同,而不幸往往大同小异,像从一排冰块模里倒出来。统计学上光是有家暴史的家庭就高达三分之一,是个光以概率而言在改良前完全不该再投入生产不良品的生产线,但大多数人类都会因某种无法控制的本能而繁殖,而人类又是多面的,复杂的,即便是拥有不幸童年的肖也创造了伟大的人工智能,所以对于拥有无限可能性的人类,不能光以出生好坏作为判断。

人类十分复杂,既坚韧又脆弱,他们的精神和肉体皆是。既有坚韧到后来娜迦熟悉的安洁莉娅那样,好似不管怎么摧残都不会死去的人类,也有被弹片轻轻一碰就消逝的生命,葛罗芙斯·肖属于后者。肖在2056年的5月3号,本该是工作日的时间段却没有出席,这有所异常,娜迦调取了她提交的假条,她请了丧假,鉴于肖貌似没有其他家人,推测得出的结论是,葛罗芙斯·肖在前一天或者当天死去了。

娜迦冷静地得出了一个冰冷的事实。

葛罗芙斯·肖的死因并不重要。娜迦在之后处理完例行事务后将部分感知移到了天台的雷达,她的资讯处理方式就和她喜欢的黏菌一样,是所有部分都自发地同步工作着的,而并非人脑那种单一中央处理器的方式,因此她可以一边观察天空一边工作。娜迦望着阴惨的天空,天气预报显示再过一个小时就会下雨,她发现自己对葛罗芙斯·肖的死亡毫无波动,这很正常,因为她和她几乎不熟,人类也是这样,对于没有交集的其他人类,死亡多少在另一群人类的眼里都只是数字。但这个人对萨曼莎·肖意义非凡,她为此请了三天的丧假。

娜迦的灵魂被禁锢在这个研究所。她只能透过雷达远观半径十公里的范围而不能踏出这里一步,她不在意葛罗芙斯·肖,但她会在意萨曼莎·肖,她的手机关机了,失去了她的讯号,无法得知她的动向令娜迦感到躁动不安。

她度过了不安的三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而那之后的某一天,还是陌生人的安洁莉娅第一次出现在了娜迦的眼前。为何?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产生些许不快的心情。

**冷雨**

以一个常人而非殡葬职业为标准来衡量的话,以安洁莉娅的年纪,她参加过的葬礼可以说是多到太过频繁了,彼时的安洁莉娅也还不叫‘安洁莉娅’,她的本名是安娜·维克多洛夫纳·崔,安娜最早参与的葬礼是关于自己的父母,在十三岁,完全还是个孩童的年纪,早到像还未成熟的果实就被暴风刮落。然而安娜又从未亲眼见过自己亲近的人在面前死去,这样很奇怪,反而会让意识变得错位……那些人,那些她所在意的人明明已经不复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一处地方,但她的意识仍旧觉得他们还是‘存在’的,好像在拨打一通永远都拨不通的电话。我在难过吗,我在悲伤吗?……安娜想,是的,她是在悲伤的状态中,尽管已经参加了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葬礼,那种感觉仍旧无法让人习惯。也许那就像杀人吧……安娜的工作会需要她开枪夺走别人的生命,她也可以做到毫不犹豫扣下扳机,但她不是能从杀人中获得快感的类型,每次看到其他人类在眼前死去,不管是敌是友总会令人不愉快。这样其实是好的,因为假如能从杀人中汲取到快感,那人就会变得很恐怖,已经不能再被称作人了。

她现在感受到的就是难以言说的窒息,不是撕心裂肺的痛,而是像用一把锋利的刀划开手腕,再将手腕泡在温水中,看着红色的血花一点点在水中扩散,慢慢染红整个浴缸的那种感觉。

安娜在葬礼上没有哭,无论哪次都没有过,手腕流失的血好像带走了全身的体液和热量,让她没有办法用再用泪腺来宣泄自己的痛苦,这次也一样。她得知消息后就赶来但还是因为堵车来迟了,等安娜走进灵堂时大厅长椅上已经坐满了人,牧师开始宣读葬礼仪式,安娜轻拂去深绿色大衣上的雨水,在最后排坐下。俄罗斯各地的殡仪馆都装饰得几乎一样,莫斯科的与奥尔忠尼启则的没什么区别——深色的木地板,白色的墙壁,灵堂的正前方放置着棺木,摆放了黄与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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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更多的是对她一生的悼念,与对她的作为和成就的纪念。葛罗芙斯曾鼓舞过许多人,让许多人感动过。葛罗芙斯是一个亲切、健谈、随和的人,她的存在是那么的耀眼,一旦遇见,就让人难以忘记,我们将怀念并深爱着她……”

牧师在台上宣读着悼词,安娜低着头抠着自己食指尖的死皮,大衣袖口的军绿色被渗进的雨水染成了墨色,她的思绪随着那沉稳的声音逐渐飘远……安娜无法习惯这种时刻,葬礼的气味好像让她回到了小时候,让她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她还记得他们的名字,但留在记忆中的面容已经模糊了。

自己是否是有着不幸的体质呢,亲近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开。安娜本来有着幸福的家庭,然后她的父母死去了。被好心的伊斯玛仪叔叔抚养,然后他的大儿子,安娜的好哥哥艾赫明死去了。平稳的日子持续了没几年,现在,她曾经在指挥学院的好友葛罗芙斯·肖也死去了。安娜想,可能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尽量保持与别人的距离吧,分离的感觉令人无比痛苦,不踏进交界的圈子就能不痛苦一点。

牧师的悼词结束了,安娜抬起头,坐在第一排的一位有着介于金与银之间,像是阳光般发色的女性站起身,她一身黑色的西装令她白金色的长发分外耀眼,她走上了讲台转过身,然而她的神色却是面如死灰——那是葛罗芙斯·肖的姐姐,萨曼莎·肖。还在莫斯科的红旗内务部高等指挥学院时安娜曾经受邀造访过葛罗芙斯家,那是个很普通,不算大却整洁温馨的小家,和易卜拉欣莫夫家很像。聊天中安娜得知,葛罗芙斯和萨曼莎的父母很早就和自己这边一样去世了,不过,准确说应该先是母亲重病去世,心肌炎引发的肺水肿,父亲丢下孩子和其他女人跑了,很老套的故事,反正男人总是这样。葛罗芙斯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葛罗芙斯就由大自己四岁的姐姐萨曼莎一手带大,萨曼莎既是姐姐,又像母亲。成年后再得知那个男人的消息时就已经是他的死讯了。

葛罗芙斯在说这些时候正在准备晚饭,菜单是肉饼、面包和罗宋汤,安娜帮她剁了肉馅,在往里面加入切碎的洋葱。我说到哪里来着……葛罗芙斯擦了擦她被安娜那边的洋葱辣出来的泪水,安娜说你连催泪弹抵抗训练都过不了的话,是没办法毕业的。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门口响起了开关门声,一会后萨曼莎·肖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那是安娜第一次见到她,那时的她看起来还很幸福——安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萨曼莎看起来比她的妹妹要严肃非常多,给人以严厉的印象,葛罗芙斯在之后有对安娜说她小时候一度觉得姐姐不近人情,长大了才理解她的艰辛。两人虽是姐妹性格却相去甚远,葛罗芙斯活泼又健谈,萨曼莎则冷漠又严肃,但起码那时她的眉宇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笑意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个死人。

唯一的亲人去世,萨曼莎·肖也的确变成一具死尸了。安娜隔着几排长椅远远地望着她,她能体会那种血液被抽干的感觉,而萨曼莎·肖比自己更可怜,起码当时年幼的安娜还不必在悲伤欲绝的时候还要亲自主导葬礼,让人在这种时候说话可以称得上是酷刑了。

萨曼莎·肖在台上机械地说完了悼词。和她从军的妹妹相似,安娜记得她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国家级科研人员,主攻坚自动化机械方向。所以无论是军方还是研究院,都对葛罗芙斯·肖的殉职非常重视,但那种仅出于权威的冷冰冰的重视只能让本就悲痛欲绝的人更加痛苦,安娜看着她被迫和不认识的政要人员一个个握手,脸上不得不堆起几分扭曲的笑容。

安娜没有上去握手。那天已是入春却相当阴冷,冰凉的冷雨打在送葬的队伍和棺木上,到达墓园后人数已经只剩下殡仪馆时的三分之一,随行的工作人员把葛罗芙斯的亲朋好友送来的纪念物放入墓穴,安娜给了一支钢笔,那原本是葛罗芙斯送她的款式,后来用坏了,安娜买了支一模一样的,现在她把好的那支还给她。安娜与萨曼莎·肖的视线在她递送钢笔时相汇了一秒,但什么也没说,安娜退后到一旁,重新打起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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