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廳裡,維特侯爵只與自己的家人用膳。
然而,賽米爾卻每天都跟他們一起用膳,三餐皆然。
華利斯開始猜想道:『賽米爾是不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
每日看著賽米爾使用餐具,以及在餐桌上的禮儀,華利斯卻漸漸推翻了這樣的念頭。
『他……或許是某個封地的貴族?』
『賽米爾到來的那一天,全身上下都是泥濘,身上還沾滿了血──他是逃出來的,他在被人追殺。他是因為犯了罪,才被迫逃亡嗎?』
『他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又是被誰追殺呢?為什麼會選擇來到父親的封邑、我們的莊園呢?』
儘管華利斯有滿腔疑惑,卻未能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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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想著賽米爾身世,那天夜晚,華利斯夜不成眠。
他獨坐在房間裡,對著書桌,左手邊擺著《聖經》,右手邊擺著一張羊皮紙。
華利斯用鵝毛筆沾了墨汁,一邊看著〈雅歌〉,一邊將其內容謄錄到空白的羊皮紙上。
當他看到「願他用口與我親嘴,因你的愛情比酒更美」一句時,他停下了筆。
一開始,他想的對象,是碧翠絲。
而後,賽米爾那金髮翩翩、膚白勝雪的面貌,開始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賽米爾的眉毛、睫毛,都和他的頭髮一樣,是純金色的,如同真正沉重的、金燦燦的黃金一樣的顏色,這證明了他天生就具有高貴的血統。
他有一對海藍色的瞳孔,他的嘴唇顏色淡淡的,像是清晨沾著露水的粉玫瑰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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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利斯就這樣,想著賽米爾的面容一晌,這才發現自己平常雖然不太敢正眼看他太久,可光是這麼想像,他竟連賽米爾小巧的鼻尖,都能透過回想看得一清二楚。
就彷彿這個人的長相,已經被他鏤刻在腦紋路裡似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對他……是因為他長得太過好看,還是因為他太過神秘?」
「大半夜的,我不睡覺,做什麼想到他?」
華利斯呆呆的,拿著鵝毛筆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墨汁沿著筆尖滴落,弄髒了珍貴的羊皮紙,這讓華利斯倏然自思緒中驚醒。
※
華利斯不知道該拿那張紙怎麼辦,只好先把鵝毛筆放回筆架上。
神思恍惚間,他竟聞到卡斯提爾香皂的氣味,隨著水蒸氣,遠遠地飄過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這個時間,有人在用浴池嗎?』
華利斯出了房間,離開主堡,走向公共浴池。
他站在門口,看見偌大的浴池裡被放了水,只有賽米爾一個人坐在水中。
他沒有把長髮紮起來,看起來是想連頭髮也一起洗了。
『沐浴不是不利於身體健康嗎?熱水會打開皮膚毛孔,讓邪氣鑽進去,讓人生病。』華利斯心想。
華利斯站在門口,由於心虛的緣故,躲躲藏藏地看著。
他覺得,賽米爾沒穿衣服的時候,比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起來要瘦得多了。
這或許是因為,他平時總穿著襯衫、背心跟外套的緣故。
月光自公共浴池的天穹照射而下,把賽米爾本就蒼白的皮膚,映照得更白了,像是妖精,也像是吸血鬼,看上去反而有些病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華利斯低頭撩起睡衣的袖子,看著自己已經長了肌肉的手臂,心想:『他這麼瘦弱,是怎麼從原本的封地裡逃出來的?」
他看著看著,忽見一人自澡堂深處走出來。
那人是碧翠絲,手裡捧著玫瑰花瓣,以及卡斯提爾香皂。
「賽米爾少爺,請讓我服務您。」
碧翠絲將玫瑰花瓣,全灑進浴池裡以後,拿起香皂,想為賽米爾擦澡。
賽米爾面色一變,沉聲說道:「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待著,妳先回去休息。」
「是,殿下。」碧翠絲鞠躬,便要走向門口。
華利斯一驚,忙躲進附近的樹叢中。
碧翠絲走了,沒有發現華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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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都繃緊著神經的賽米爾,卻聽見了動靜。
「誰?!」
賽米爾猛然自浴池裡站起來,激起一陣水花。
也不管身上有沒有穿衣服,他竟自岸邊,拿起侯爵先前送給他的紅寶石匕首,就往外衝了出來。
華利斯眼看自己可能要被賽米爾殺了──就因為自己偷窺他洗澡!
『這無疑會是個可恥的死法,對著父親也交代不過去。』
華利斯為了保命,立刻自樹叢裡跳出來,「是……是我!」他極為羞愧地招認道。
方才對著碧翠絲,臉色還很差勁的賽米爾,見到來人是華利斯,面容竟和緩下來。
「我缺個人幫我擦背……」賽米爾說道。
「剛才碧翠絲不是說要幫你洗嗎?」華利斯回答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方才那光景,著實是讓華利斯有些忌妒。
可是他親口聽見碧翠絲喊賽米爾「殿下」。
華利斯想,碧翠絲定然早就和賽米爾認識了,而且知道賽米爾的出身。
「被你看見了。」賽米爾不失尷尬地微笑著,用食指輕輕地搔搔臉頰,「我剛才說的只是藉口,我只是不習慣邀請人而已。」
「你想邀請我?為什麼?你一個人的時候,會怕有敵人來嗎?還是你怕寂寞?」
華利斯一邊問,一邊把趁夜出來時,身上的披風給解下,圍到賽米爾的身上。
華利斯這樣的舉動,竟有些觸動賽米爾的心。
賽米爾的父王,自壯年時,就開始寵信亞歷斯卿,對其他的事毫不關心。
母后早年便受到冷落,心裡有毛病,有時會拿指甲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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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爾的父王跟母后都不願意搭理他,於是他從小就被亞歷斯卿管束,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
他是這樣長大的。
從小到大,賽米爾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居然從來都沒有人像今天這樣,怕他寒冷,幫他圍上披風。
「……你說得都對。」這讓賽米爾忍不住對華利斯敞開了心扉。
在賽米爾的心裡,確實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一個人都說出來。
他衷心希望,那是一個好人,不會背刺他,是他一輩子都能信得過的人。
──那個人,也許可以是華利斯。
賽米爾低頭,看手上拿著的那把匕首。
那是他初來乍到的第一天,侯爵送他的小刀。
賽米爾出逃的時候,他的劍鋒就已經在旅程中磨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曾拿原本那把王子佩劍,砍殺過追兵、強盜,也拿來捕殺獵物,在森林裡烤肉吃。
那把佩劍的作用,本應是用來與人光明正大的決鬥;在他粗暴的使用下,已經不再鋒利,甚至在一次砍斷野豬骨頭時,劍身自中間折斷。
他需要一件隨時護身的兵器,而侯爵送他的禮物,恰恰是他最想要的。
賽米爾就算好不容易,越過重重國境,或是強行闖關,或是偷渡,才來到遙遠的「波納法伊茲」,這個被命名為「善意」的侯爵領,他還是寢食難安。
他時常夢見從前,亞歷斯把他關在地牢裡,不讓他吃飯喝水,然後用馬鞭打他的背,說要「懲罰」他,這使得賽米爾自夢中驚醒,無法繼續入睡。
小時候被打的傷痕,就算長大了,也變成凸痂,在他身體上永不退去;就像他的夢魘,就像這個將糾纏他一輩子的心傷。
賽米爾握住華利斯的手,「你說得對,你很善於觀察,你認識我並不久,但是你已經知道我的全部了。」
「我隨身帶著這把匕首,因為我怕有人為了奪取我的合法繼承權,千里迢迢地來殺我。」
「我也怕寂寞,因為從來就沒有人陪我說過話,我沒有朋友。」說完,賽米爾淒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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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米爾說話的聲調很冷清,卻讓華利斯有些泫然欲泣。
若非賽米爾現在是裸體,華利斯一定會抱住他,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摸他的背;儘管他不知道,賽米爾不喜歡別人摸他的背,就因為怕被別人發現他背後的傷痕。
「碧翠絲呢?她對你很好的樣子。」華利斯問道。
說起碧翠絲,賽米爾的臉色一沉。
華利斯見狀,便主動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提起她,那麼以後,我就再也不與你提起她。」
賽米爾點了頭,「你這樣的反應,很合我的心意。」
而後,他捏了捏被他牽住的華利斯的手,說道:「外頭很冷,你只穿這樣會感冒。進來跟我一起洗澡吧?你應該非常久沒有洗過澡了。」
「就算你撒再多的香水,都蓋不住你身上的味道。這讓我無法靠近你,也不願意靠近你。」
賽米爾說的話,儘管沒有惡意,還是讓華利斯的心裡有點受傷,因為賽米爾在嫌他很臭。
「洗澡不是會生病嗎?何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華利斯的眼神,忍不住往賽米爾那即使被披風蓋住,仍若隱若現的纖細四肢、纖長而削瘦的身形,以及雪白的肌膚上望去。
「跟你一起洗……我……我……」華利斯說話,竟支支吾吾起來。
「你是未來的侯爵,與我一起洗,也不算僭越。別想太多。」賽米爾根本不清楚華利斯的糾結點,拍拍他的肩膀,正經八百地回道。
待賽米爾湊近了,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