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 - 11

2010年11月16日17:274721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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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至此方知江湖险

  华云龙转回洛阳,已是午牌时分,高升阁客栈兼营酒食,此刻正当饭口,吃食的人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嘈杂热闹得紧。店伙计一见华云龙回来,连忙迎将上去,接过马缰,笑道:「公子何时离店的?咱们不见公子爷起身,不敢呼唤,后来发觉马匹不在了,启开房门,只见被褥未动,包袱仍在,大伙都正在疑神疑鬼呢……」华云龙情绪落寞,没有心情答理,冷冷一哼,跨下马鞍,昂然进入店内。

  那店伙计将马匹交给另外一人,追上来道:「青楼红苑,固不乏绝色美女,但总嫌下贱庸俗,早知公子爷也好此道,您老应该提我个醒儿,我朱小七……」

  他以为华云龙连夜不归,乃是去寻花问柳,因之毛遂自荐,有意做这一桩生意,讲到这里,忽见华云龙衣履不整,胸前背后俱已破损,不觉微微一怔,讶然接道:「噫,公子爷为何这般狼狈?」

  华云龙听他唠叨不休,厌烦至极,喝一声道:「噜嗦。」

  忽又语气一转,问道:「昨夜有人找我么?」

  那店伙计被他一喝,先是一怔,继而哈腰连声道:「没有,没有。」

  华云龙哈哈说道:「那就不要唠叨,去准备一点酒食,送来房里。」那店伙见他神色不豫,连忙应是,转身退去。

  华云龙洗过澡后,一人在房内自斟自酌,回忆一夜来的遭遇。首先他便想到尤氏,那尤氏容貌甚美,武功平常,自称是司马长青的侍妾,从她熟知司马琼的行动而论,这一点倒是勿庸置疑,但她竟然出手偷袭自己,又在灵柩之中预藏毒药,当是主谋之人早期设下的埋伏。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司马长青外号「九命剑客」,武功之高,且不去讲它,阅历之深,经验之丰富,更非常人可及,一般鬼蜮伎俩,休想瞒过他的耳目,但那尤氏潜伏多年,居然不为所觉,城府之深,他想想也觉不寒而栗。尤氏的深沉固然可怕,那主谋之人选中了她,令她常荐枕席,潜伏多年,最近始才下手取人性命,这份长远的计谋,如非心坚性狠之人,焉能出此?

  华云龙想到这里,不觉冷汗浃背,心旌震荡,深深感到前途荆棘正多,欲想完成使命,恐非容易。不容易又待如何?司马长青与他祖父华元胥乃八拜之交,谊如同胞,他华某出身忠义之家,就算没有家命,华某也不会遇难而退。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然后念头一转,转到玄衣少女主仆身上。据那玄衣少女所讲,杀害他司马叔爷的主谋之人,是一位姓仇的少年公子,此人乃是玄冥教的小小头目,那尤氏则是姓仇的属下,他想想觉得殊不可能。

  第一:姓仇的既称公子,年纪必然不大,若说姓仇的远在几年之前,便差遣尤氏潜伏在司马长青身边,实难令人置信。

  第二:他离家之时,他父、祖均曾明示玉鼎夫人或是血案的主谋。

  故此,他暗自忖道:「玄冥教教主或许就是玉鼎夫人,那尤氏必是玉鼎夫人所遣,姓仇的公子最多不过奉命行事,或是监督执行凶杀而已。」

  他所以作此推断,关键便在尤氏蓄养的「黑儿」身上。据他所知,他司马叔爷夫妇乃是睡梦中遇害,伤痕同在咽喉,似是被兽类咬死。

  那「黑儿」虽是一头黑猫,但却爪利齿坚,行动如风,善于搏击,尤氏既是主谋之人早年派遣的奸细,又是「黑儿」的主人,因之在他心中,早已认定「黑儿」就是凶手,尤氏便是「遣兽行凶」的人。

  华云龙风流惆傥,更是见不得美貌少女身世悲凄,隐含怨尤。那玄衣少女潜伏灵堂,好似探查「玄冥教」的秘密,又似与自己有着关连,他记得薛娘曾经言道:「杀了这小子,老爷的性命就保住了。」可见玄衣少女之父正遭危难,其身世必极可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华云龙聪明绝顶,微一揣测,便知玄衣少女之言必非无因。玄衣少女也曾言道:「小女子觉得,江湖正在酝酿大变,司马长青首当其冲,不过是替人受过,作了代罪之羔羊罢了。」

  这话与他母亲的吩咐不谋而合,他便想到薛娘茶中施毒,必欲取他性命而后已,其中的道理,乃是玄衣少女受了胁迫,自然不是对他华云龙一人,凡是华家的子弟,都在她们主仆猎取扑杀之列。讲的明白一点,也就是玄衣少女之父正遭监禁,或有性命之危,她们主仆与华家为敌,乃是受了逼迫,身不由己。

  他这样一想,不觉对那玄衣少女的言语,当作是一种暗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暗暗决定要对玄衣少女加以援手,查明事实真象,救出她的父亲。由于他将玄衣少女之言当作暗示,便也想到隐身暗中的对手,乃是冲着他们华家而来,这情况就严重了。

  他心中有一股冲动,想要转回晋北,将其中的情节禀告家人,但继而忖道:祖母既将追缉凶手的责任交付予我,在凶手未曾查获以前,我怎能回去?只见他微微一笑,随即推杯而起,好象事情便这样决定了。于是,他带上宝剑,外罩锦袍,手中摇着折扇,悠悠闲闲地踱出房门,交代了店伙几句,便自逛街而去。

  说他逛街,那也并不尽然,其实他心中也有盘算,是想在洛阳城中,碰碰那位姓仇的公子,若有可能,他更希望再见玄衣少女一面。可是,那玄衣少女既无落脚之处,又不知她的姓名,姓仇的公子更是从未谋面,便连长像如何,也不知道,要想凑巧碰上一面,何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眼看红日街山,夜幕渐垂,洛阳城中已经燃起一片灯火,他仍是一无所获,徒劳往返。这时,他正由东大街往回走,越过司马家的大门,他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司马叔爷被害多日,仍然停柩家中,未能入殓,这样不但使得死者难安,更是被对方当作陷阱,引诱同道好友吃亏上当,枉送性命,我何不将那灵柩暂厝一处,日后再请琼姑姑前来迁葬?」

  想到便做,一瞧四下无人,当即脚下一顿,越过院墙,朝那灵堂奔去。他心中已有打算,拟将司马长青夫妇的灵柩,暂厝昨夜被火焚去的茅屋之中。那茅屋新近焚去,地当荒郊野外,周围俱是齐腰的蔓草,又隐蔽,又不惹人注意,将灵柩暂厝其中,倒也不虑被人发觉,堪称适宜。

  讵料,华云龙奔至灵堂,举目一望,不觉一声惊噫,骇然瞠目,霎时怔住。原来灵堂中素幔高挑,灵案依旧,案上的烛台灯盏,分毫未动,独独不见了两具棺木。时仅半日之隔,司马家唯一遗孤,远在云中山「落霞山庄」,如说有人收殓了司马长青夫妇的灵柩,事实上殊不可能,但那灵柩却是千真万确的不翼而飞了。

  半晌过后,只见华云龙抿一抿嘴,冷冷一哼道:「鬼蜮伎俩,妄想愚弄华某吗……」言未臻意,目光如电,已向四下搜索起来。用意很明显,他已认定移走灵柩,必是敌人所为,他要穷搜四周,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可供追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可是,失望得很,移走灵柩之人,心思缜密,除了灵案之前与灵柩之侧的尘埃稍见零乱外,竟然不着一丝痕迹,这就令华云龙暗暗震惊了。须知灵堂本是大厅,长、宽各五丈有奇,又因久无人至,地下积尘甚多,那两具灵柩体积不小,份量不轻,搬动起来碍手碍脚,并非轻而易举,来人不但将灵柩搬走,而且不落任何痕迹,心思之缜密不去说它,轻功之高,体力之强,已可列为一流高手。

  此人究竟是谁呢?华云龙震惊之余,暗暗讨道:「灵柩停放于此,尚可引人上当,移走灵柩,究竟有何意图?」

  他不是浮躁之人,也不是胆小之辈。他承受父母的精血、文太君的抚育,风流倜傥之中,另有一股坚忍不拔的毅力,纵然血气方刚,有时难免太冲动,但遇艰难,每能勇往直前,毫不瞻顾。心念转动,苦无所得,只见俊眉猛轩,抿一抿嘴,倏然迈开步子,径朝素幔之后那扇小门走去。

  忽听身后冷笑一声,有人不屑地道:「华小子,你还想走么?」华云龙毫不惊慌,也不答理,仍旧一步步向前走去。

  忽然白光一闪,剑气袭人,一柄精钢长剑刺到了背后。华云龙身形陡旋,手中折扇任意一挥,敞声笑道:「哈哈,阁下身手还差了一点。」只听「叮」的一声,折扇击中了剑尖。

  纸面竹骨的折扇击中长剑,那折扇安然无损,长剑则被震开了两尺,如非袭击之人顺势而退,长剑就几乎会脱手飞去。袭击之人微微一怔,心有未甘,长剑一振,就待二次出手。忽听一个严厉的声音峻声喝道:「退下,勿躁。」

  华云龙「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几摇,朗声笑道:「朋友怕也强不了多少,躁与不躁,都是一样。」

  严厉的声音冷冷说道:「嘴上称能,算不了英雄,今夜你能安然离去,才算本领。」

  华云龙这才满脸含笑,缓缓转过身去,夷然问道:「阁下姓仇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人站立厅后小门之内,门外即是甬道,光线黯淡,看不清容貌,但却见他显然一怔,随即大声狂笑,傲然说道:「华家子弟果然不差,可惜你自投罗网,已是活不长久了。」话声微顿,忽又峻声道:「燃起火把,让他死个明白。」火把应声而燃,大厅内刹时通明。

  华云龙举目四顾,但见八名紫衣精壮大汉,各距两丈,环立四处,每人左手火把高举,右手长剑垂地,一个个目光熠熠,身强体壮,年纪均在三十开外,分明武功都有根底,殊非等闲之辈。再看站立门内之人,二十上下年纪,身穿海青织绵劲装,肩披同色短氅,腰悬古剑,足登薄靴,一副武生装束。

  只见他浓眉带煞,目光区狠,方脸削腮,嘴角斜挑,那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模样,好似生来带恨,他若姓仇,倒也名实相符。华云龙看清形势,仍然漫不经意,折扇一拱,含笑道:「仇公子布下陷阱,怎知在下一定会来?」

  姓仇的公子冷冷说道:「来与不来,原在乎你,眼下你毕竟身在此厅。」

  华云龙点点头,道:「在下与公子素昧平生,公子却好似必欲杀我而后快,其理安在?能见示么?」

  仇公子浓眉挑动,冷声哼道:「明知故问。」

  华云龙「嗯」一声道:「看来公子真是玄冥教的属下了?」

  仇公子瞿然一震,暗暗忖道:「这小子果然有些能耐,本公子的底细,他似乎全都知道。」心中在想,口中冷然道:「本教即将威行中原,一统武林,没有瞒你的必要。」

  华云龙暗暗吃惊,外表神色自若,道:「这样讲来,此间主人的血仇,该向公子索取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仇公子傲然道:「不错,我是主谋,你若想报仇,找我便了。」

  华云龙道:「要报仇自然有你一份,我怕公子不是主谋。」

  仇公子目光一凌,峻声喝道:「混帐,你敢瞧我不起?」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事实如此,岂容公子好称英雄。」

  仇公子大为气恼,怒声喝道:「讲你的事实。」

  华云龙夷然说道:「公子既然是玄冥教属下,你那教主才是真正的主谋。」

  仇公子神情一楞,愤然说道:「本公子乃是教主座前的首席弟子,此间的血案,由本公子策划执行,你讲话唠唠叨叨,硬将责任加诸家师身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华云龙暗暗窃笑,忖道:「此人但知争强好胜,是个有勇无谋之徒,欲知内情,这是上好的机缘了。」这样一想,当即抱拳重作一礼,笑道:「公子的大名怎样称呼?」

  仇公子冷然道:「仇华。」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华云龙凛然一震,忖道:「仇华?那即是仇视咱们华家啦。」忖念未已,朗声笑道:「久仰,久仰,令师呢?」

  仇公子傲然道:「家师上……」

  忽听一位紫衣大汉急声道:「公子慎言。」仇华知警,顿时住口不语,双目一瞪,紧紧凝注在华云龙脸上。

  华云龙敞声一笑道:「若犯禁令,不讲也罢。」仇华口齿一张,似待言语,但因事关重大,终于未曾说出乃师的姓名。华云龙见了,心知激将无用,当下语锋一转,道:「请问公子,司马大侠的灵柩,是你移走的么?」

  仇华神情淡漠,冷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华云龙好生诧异,剑眉一蹙,忖道:「怪了?此人似无心机,为何却这般回答,难道司马叔爷的灵柩不是他移走的?」

  他心中疑念未已,那仇华已自接道:「本公子险险上了你的大当,再也不答你的问话,你不必攒眉挤额,妄动心思,取你的宝剑,本公子要出手了。」

  「当啷」一声,将古剑撤在手中,身子一晃,向前逼了过来。

  华云龙察颜观色,知道问也无用。他也是性气高傲的人,前此之所以忍气吞声,本是欲明内情,如今仇华心存警惕,再也休想往深处探究,自然不愿再事拖沓,以致落人话柄,当下哈哈一笑,朗声道:「你欲速战速决,出手便了,不用为我耽心。」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仇华看去桀骜不驯,临到出手,却能气稳神凝,可知曾经名师调教,武功必然不凡,华云龙口中在讲,心中却也不敢大意,暗暗力贯双臂,静以待敌。仇华逼近丈许,宝剑一振,霍然劈出,口中喝道:「小心了。」他那剑式看去平淡无奇,劈出的劲力部位,却能恰到好处,华云龙剑术造诣极深,一眼便知遇上了劲敌。

  他心中暗暗吃惊,手下不敢怠慢,折扇一挥,迫将上去,道:「在下领教绝学,仇公子放手施为吧。」他平素刁钻古怪,临机对敌,仍然难改本性,上步出扇,本是点向仇华的手腕,招至中途,忽然身子一矮,贴着仇华的剑锋转了个半圈,陡地右腿一伸,左臂一个肘锤,直向仇华右肋撞去。

  这形势有如儿戏,仇华是虑不及此,如若不然,他那剑势只要加快一线,华云龙便得皮破血流,当场负伤。但是,华云龙毕竟这样做了,而且右腿左肘的去势均极快速,又是贴身施为,仇华避无可避,逼得一声怒吼,身子临空拔起,翻落一丈以外。

  华云龙朗声一笑道:「公子爷,你的艺业并不高明嘛。」仇华羞怒交迸,大吼一声,猛扑过来,古剑连挥,「唰唰唰」一连三剑,罩定华云龙胸前要穴,急急攻去。华云龙左晃右晃,连连闪避,蓦地折扇一划,朝那层层剑影之中点去,笑道:「这三剑还差不多,你若能使在下撤剑还招,才算得一流高手。」

  只听仇华冷声喝道:「不撤剑,是你自速其死,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身形一折,剑法倏变,但见千百道寒光闪闪,忽而在左,忽而在右,玄奥诡谲,莫测高深,恍若龙腾蛇行一般,曲曲折折,莫知所之,而那变幻莫测的剑势之中,另有一股狠毒无比的辛辣之气,令人见了目眩神移,顿生当者披靡之感。

  云中山华家的武功,素以剑术见长,华元胥在世之日,且不去说他,弃世之后,遗下十六招剑法及一柄铁剑给他的儿子,他儿子华天虹便以一柄铁剑闯荡江湖,独挽狂澜,期间得过「剑经」,又获《剑经补遗》的精髓,在剑术一道,那是无出其右了。

  华云龙自小聪明,幼承亲炙,不但一般武功深具根底,见闻之博,自也不同凡响。然而,仇华的剑路一变,他非但看不出那套剑法的来龙去脉,且有置身剑海、莫知所适的惶然之感。那仇华年纪虽轻,确也未可小觑,狂傲嚣张,自也无怪其然。

  华云龙心中暗暗焦急,但因年轻气盛,话已出口,不愿撤剑应敌,只是尽力闪避,小心防守,倘遇间隙,便以手中折扇强行还击。五十招过去,那形势越发殆危。但见剑光闪烁,剑风呼啸,重重剑影,将华云龙裹在其中,左冲右突,却是难越雷池一步,眼看不过百招,便将伤在仇华古剑之下。

  忽听人声鼓噪,一名紫衣汉子欢呼道:「公子加劲,劈了这小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另一名紫衣汉子敞声道:「华小子,撤剑啊,再不撤剑,你就没机会了。」

  又—名紫衣汉子接口道:「撤剑不撤剑都是一样的,咱们公子尚未施展杀招哩。」

  仇华眼看华云龙落在下风,几无还手之力,也是大为得意,朗朗笑道:「华小子你记下了,你和我本无怨仇,我要杀你,只怨你姓华,只怨你是华天虹的儿子。」话声中,古剑一振,一招「腾龙九折」,剑闪九点白虹,盘旋伸缩,直向华云龙全身上下罩了过去。

  这一招,剑势莫测,剑气激荡,点点白虹,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华云龙纵有宝剑在手,怕也难以全身而退。但他被困已久,怒气暗生,再经此话声一激,早已气冲斗牛,其势若狂。只听他蓦地一声大喝,左臂一挥,一招「困兽之斗」,霍然击出,右臂一抡,中指陡挺,「袭而死之」,猛朝仇华前胸点去。

  这两招,俱是乃父当年成名的绝艺,华云龙情急之下,暴怒施出,威力之强猛,居然丝毫不逊于乃父。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仇华若不见机撤招,华云龙固然难免伤在他的剑下,他自己折剑断臂,胸腹洞穿,那也是意料中事。他自然不愿伤在华云龙掌指之下,身子一侧,剑式一沉,闪身折腰,脚下一顿,陡地避了开去。

  华云龙甫脱险境,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哈哈笑道:「仇公子,阁下还有多少绝艺?何不一并施展,让华某见识见识。」他口中这样在讲,宝剑却已撤在手中。

  仇华见他撤剑在手,不觉仰面朝天,纵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的意味。华云龙毫不在意,朗声言道:「仇公子,你的剑法我已领教,华某不是狂傲自大的人,我有自知之明,若不用剑,难以胜你。」

  仇华不屑地道:「你便用剑,又能如何?」

  华云龙脸色一沉,肃然道:「你与我本无怨仇,这话是你讲的,因此我忠告你,临敌交手,切忌自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仇华先是一怔,继而敞声大笑,道:「好一个『切忌自负』,华小子现炒现卖啦。」

  华云龙夷然说道:「你的剑法辛辣有余,沉稳不足,要想取我性命,其力有所不逮,再次动手,你要小心在意了。」他顽皮时刁钻古怪,洒脱不羁,全身没有半斤重量,正经时气稳神凝,端庄严肃,却另有一股慑人之威。那仇华闻言之下,傲气顿泄,不觉瞠目结舌,无词以对。

  忽听一个紫衣汉子大声道:「公子何须与他多费唇舌,咱们摆下剑阵,取他性命就是。」

  那仇华傲气已泄,微一沉吟,将头一点,举剑一挥,道:「摆阵。」

  话声甫落,人影齐动,八名紫衣汉子左手一扬,将那火把插入厅壁之中,剑尖一挑,竖立胸前,然后移动脚步,朝前逼来,将华云龙围在当中。

  华云龙气定神闲,凝目望去,只见八名紫衣汉子参差错立,所站的方位,似是一座八卦剑阵,但那仇华插足其中,似当此阵之枢纽,又像一座九宫阵图。

  他对阵图之学所知无多,不甚了了,心下暗自警惕,打定一个不急不躁的主意,当下双眉一挑,沉声喝道:「仇公子,刀剑无眼,伤了你的属下,你可不要怨人。」仇华冷冷一哼,也不答话,举剑前刺,猛然直冲过来。

  华云龙手臂一抬,举剑一格,觑准古剑的来势,霍地往上挑去。忽然间,来剑骤失,精芒暴闪,一片寒电似的剑幕,倏地由四方涌到。华云龙大吃一惊,急忙宝剑一竖,滴溜溜身子一旋,猛地横跨一步,忽又剑势一收,隐锋于肘,紧接着反手一剑,便朝身后刺去。

  他打定不急不躁的主意,心想任它是什么剑阵,首脑定是仇华,只要将仇华制住,剑阵当可不攻自破。因之他目光如电,时时留神仇华的方位,适才那反手一剑,便是取仇华的咽喉。他想得固然不错,但也因为剑阵以仇华为首,故而八剑进退之际,莫不以仇华为主,彼此间绵密呼应,宛如脑之使臂,浑然一体,想要制住仇华,真是谈何容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华云龙二次出剑,剑又落空,俊目一闪,但见那绵密的剑幕,恍若一座寒光四射的锦屏,此退彼进,来势如电,倏又涌到。那剑幕重重叠叠,非但毫无破绽可乘,便那仇华的身子也已隐去,无奈之下,先求自保,双足疾挫,猛向一侧闪去。

  身形犹未站稳,突觉几缕冷风,蓦地袭近了背后要穴,赶忙腰肢一拧,运气出拳,反手一招「困兽之斗」,将那冷风挡开了一尺。华云龙闪身退避,险险落败,不禁暗暗吃惊,急速忖道:「小小一座剑阵,竟有这样大的威力,若不痛下煞手,今日恐怕难以讨好。」忖念未已,但见那仇华忽然现身,急忙挺身一剑,突然刺去。

  倏地剑光打闪,一剑由斜刺里突然刺来,若要伤敌,自己肋下难免被戳个窟窿,急切间,手腕一沉,挥剑挡去。不料来剑劲力极强,两剑相交,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华云龙不觉退出一步,那柄长剑,倏又隐去不见。

  华云龙的武功已登堂奥,交手数招,即已看出八个紫衣汉子,深得上乘剑法的诀窍,个个造诣不凡,单打独斗,已非等闲人物可敌,合成了这座剑阵,联手攻敌,其历害之处,更是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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