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們沉溺在親吻裡。
如果說悖德是將身體唯一的出口作為接納的器具,那已然不是符合生理學的既定常規,一意孤行妄想接納外來的灼燒,被焚毀的痛楚卻化為軟靡的快樂,少年輕微的從喉嚨底處發出淫吟的黏呼嗓音,晃動搖擺的腰腹撞擊深層的飢渴。
不過嚴格說起來,那並不是在做愛。僅是利用他人達到自我的滿足行為,進行一種噴發體液的活塞運動。肉體發出的淫穢節奏混亂了道德判斷,心靈永遠無法填充的空虛一瞬昇華,眼色昭然若揭的拉扯彼此的情慾,藍、和綠色,好似一直下去,就能免於承受往後任何可能面臨的劫難。
只是一切仍然擁有盡頭。
解放後的餘韻揮發在空氣中消失成謎,少年濕軟的身體癱瘓在散亂的床面,男人放鬆原本撐在兩側的雙手,連人壓了上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走開…你好重。」
下位者難捱的想要推開上身的重量,施了幾下虛弱的力氣卻徒勞無功,而男人僅是悶吭一聲,低下頭湊著鼻尖品聞少年身上自然散發出的溫潤氣息,還帶點香豔的毒朽,一點一滴侵蝕入髓彷彿即刻沉淪。
只是短暫的一夜情。
他們偶然擦身而過,隨後回眸勾住彼此的眼神,於是理所當然的上了床。
你是誰?我們都不知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誰都不打算主動告知身分更不打算探問,只曉得他們都是同類:背道而行的失格者。只是少年更喜歡擔任激烈的承受角色,把不該吞入的東西吃下體內,違反單行道規則。反正雙方的目的完成,儘管身體的契合度確實沒話說也不打算再見第二次面,萬一沉迷下去可是會連自我一起葬送,畢竟玩世不恭遠比掏心付出要來得更加輕鬆,這是他們唯一的共識。
「再來一次?」
少年伸手輕扯男人的耳後,漂亮的耳廓原本戴著眼鏡,現在被拋在一旁,若不是對方拿下來解除鏡片的遮擋,他不會看清這雙銳利的綠色瞳孔,洩漏七分禁慾和三分縱慾的無比矛盾,在康莊大道反向行駛,直直衝往他腸壁底最敏感的位置。
令人興奮。
他歡愉的舔了舔唇,男人此刻性感的模樣要比剛見面時一板一眼的偽裝來得更加催情,少年扭動幾下,將還嵌在體內屬於對方的下身吸吮得更緊,把原本洩漏空蕩的熱柱再次填充,一顫一顫絞著腿間,將對方的腰纏繞在身前不放。
「…」
雖然男人不發一語,卻輕微的揚起了嘴角。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遠比想像中來得更加愉悅──少年看著對方有些恍神,手移動到男人結實的胸口和腹肌探索,明明是被西裝包裹看來不起眼又乾癟的模樣,頂多身高高了些,衣服脫下來後卻有著運動員的體格,幾乎完美的肌肉線條直逼少年全身狠狠的戰慄。
唇也是、舌也是。
他原以為經驗豐富的自己偶爾玩玩看來未經同性人事的男人也不錯(即使他是接受的那一方),但預料之外對方給予的快感超乎以往,少年深怕自己記住了這樣的舒服,其他人再也給不了相同的境界,那他往後失寵的身體該如何重獲快樂?
是故,他得好好享受當前遇之不易的美食。
「嗯…啊、嗯啊!」
他溫嫩的喘息隨著動作急促起來,男人由上而下俯視著對方染濁氤氳的視線,加快了進出的速度。眼看明明是個外表無知單純的男孩,骨子底竟滿是吞噬他人的暴食罪惡,少年幾歲?成年了沒?這些男人都不知道,他只曉得自己每天有如行尸走肉般在手術室報到,日復一日機械性的進行診療日程,處理血淋淋的醫療案例,這天他完成醫院工作後,在搭乘電車返程中遇到面前這個被他拐上床的少年。
是個透明乾淨的孩子,至少外表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但藍色的眼神裡卻明確的告訴他:『你可以上了我』這般引火的訊息。
少年過分白皙的肌膚被暈紅襯得越發美麗,略帶冷然青澀聲音也毫無克制不斷從嘴裡溢出,彼此交雜的白濁幾乎攀附在全身,可見他們剛才玩得有多麼蕩逸,而始終無法獲得飽足的飢餓淪陷於強慾中似若揮散不去,他們貪婪的奪取對方一次又一次,意圖玉石俱焚。
男人無心去想究竟是自己太久沒有發洩,或者實在是少年太過誘人,反正都無所謂,只要將此次在日常中鮮少迸裂而出的隙縫剖開,長驅直入,盡可能喚回一點原本應有的人性意識。
無須言語。
就連呻吟都是無意義的機械化程序,只管將編碼輸入耳裡,按下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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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他離婚後第二年整。
存活在機能健全的都市之內他發現他的思想一同被矮化成為冷硬的無機物體,任由人造人物切割上方所能望及的藍色天空,而同樣不再純粹的夜色被底下絢爛的商街燈火汙染成一片異樣的光明,他曾經以為他能擁有和一般人相同的人生直到死去,家庭、事業最後養育後代以能傳承自己名前的那個姓氏。
男人對於自身過於正常而呆板的生活沒有任何異議,更正確說來這才是他認知中所應該接受的道德常規,顯然這樣的中規中矩並沒能庇佑他期盼得來的後半輩子,自三年前對前妻求婚之後,婚姻只維持了短短一年便宣告終結,他始終不能明白對方在呼過自己一個使勁的巴掌,哭吼著針對他冒出的唯一一句嚴厲的責備:
『你根本不愛我!』
這句話就好像他所任職的職業有時必須對負責的病人家屬宣判死亡認定時相同,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他的言語而一味的否定事實,他不懂分明死亡是一個必然且如同真理般的後設前提,每個人卻得如臨大敵似的恐懼與逃避,但就算衝著醫生希望他能夠轉變這項事實,但從根本上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同樣的對於婚姻雙方究竟有沒有愛情其中的意義性何在?愛情本來就是會隨著時間消逝最中毀滅的化學物質,如同要求一個人別死是絕對辦不到的事情,事實擺在眼前,不需要認知這些人類仍然可以過得很好,不需要愛情他也能夠維持家庭。
他錯了?只是一次的失敗到底不能證明他的失誤,難道不是嗎。男人──綠間真太郎如前述所言職業是個醫生,或許是職業病所致,不論是衛生還是個性上他有相當嚴重的潔癖,嚴格說起來他並不是第一眼就討人親近的角色,板著五官總給人略帶厭惡意味的高傲,戴著眼鏡隔閡眼神應有的交流,寡言缺乏人味該有的笑容,因此他身邊熟識的朋友並不多,就連唯一沒有血緣關係曾經進入他隱私領域的女人,現在都毫無來往。
綠間認為並不需要倚靠別人來證明自己活著,儘管過著當前乏味的日子也無法真正確認自己是否存在,但事實上探討這種存在論的問題就他而言是相當愚蠢的事情,反正盡人事而聽天命,把該做的工作做到最好,其餘就隨之命運安排。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好比你永遠也不會曉得,下一個遇到的人、事、物究竟會不會改變你的人生。至少他負責認真、對所有事情盡到全力的態度對誰都問心無愧,截至目前為止都無需自責或反省。
「恭喜你,綠間醫生。這個手術成功就奠定你在外科界的地位了!」
制式的恭賀和表面的奉承,笑容八成也是佯裝出來的,對此他不置可否,反正每個人都是戴著面具為了往上爬升而辛苦活著,對於能力不足的人更是得透過阿諛強者踩踏弱者來換取權勢或聲名,綠間向來總和他人維持一定的距離一方面是為求自保,另一方面是不想跟那些人混為一談,至於完成高難度手術對綠間而言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因此他不過回應一個敷衍的點頭後,轉身回辦公室換下一身衣袍提起公事包準備下班。
對於自己身處的優渥環境自認那是他付出能力所應得的東西,綠間是個東京某大醫院任職的知名神經外科醫生,手術成功率一百至今沒有失敗,工作全被壓縮在封閉窄小且全年充斥著濃厚的消毒水味的白色隔間裡,沒有屬於個人的娛樂消遣,只有隨叫隨到的醫療行程。
醫院以外的活動範圍只剩下通往住家的這段距離,成功完成了算得上某種關卡的重要手術,難得這天晚間沒有安排工作作息終於得以掙脫病院,踏出室外得以呼吸不同的空氣卻還是被城市的污濁堵塞,絲毫沒有感到愉快的心情又往下摔了幾米,畢竟兩年前的今天他可是徹底失去了家庭,儘管回到所住的公寓一樣也是空寂如也,因此他決定在外頭多悠晃一些時間。
但他徹底錯估了自己可稱得上寂寥的無趣生活模式,就算繞去逛大賣場他也找不到還有什麼欠缺的東西,賴以維生的紅豆湯家裡冰箱還有數十罐,再買新的只怕放掉舊的過期就不好了,忍下了一時衝動後又一個人跑到眼鏡店調整鏡框,支撐不了一個小時發覺自己簡直慘淡的可以才決定打道回府。
搭上電車返程的途中,其實這個時間早已過了下班和放學的尖峰時刻,車廂內乘客零零散散,兩旁迎窗的座椅仍留有許多空位,可他討厭與他人接觸、討厭椅面上別人碰過的殘溫,因此綠間選擇站在門旁倚靠著冰冷的金屬和座位的透明擋板,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盯著車窗上自己的倒影,映出的五官還是印象中那副模樣(他許久沒有仔細看過鏡中的自己),不過似乎消瘦了一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列車停止,再過兩站他就得離開這班電車回到公寓,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當車廂的門朝向兩側退開從外走進一位新的乘客,並不怎麼顯眼,甚至綠間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對方。從外踏入的輕薄身影同樣沒有選擇找座位坐下,而是倚在他的正對面同樣靠門的位置,身上提包撞上一旁的金屬扶杆發出一聲輕微的輕脆振鳴,綠間才因此注意到相距僅莫約一公尺的來者。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存在感異常稀薄的少年。
少年擁有特殊的天空藍髮色和瞳色,膚色透著男性不太正常的蒼白,穿著簡單而休閒的格紋襯衫外搭一件單薄深藍色針織外套,下半身是鵝黃色丹寧長褲反摺至七分的位置,黑色高筒帆布鞋和側背提袋。看起來年紀很輕,身材太過瘦小猜測是飲食不太健康,透明的雙眼夾有空洞的無覺意識,眸子底下卻格外露骨到讓人發慌,這實在不像是對方外表年齡該有的眼神。綠間略帶職業病的注目禮實在過於強烈,導致對方將原本分散於車廂角落乘客的注意力朝感受到觀看的來源處集中。
一瞬間四目交接,少年睜著純粹的視線眨了下,停頓了片刻後唇面輕輕畫開淺淡的弧度。
倏地綠間有種自己被看得透徹的錯覺,但他沒有因此閃躲,只是一如往常以不帶評價標準的漠然眼光予以回應,每分每秒擦身而過的路人若是要一個個擔心會給對方留下什麼不好印象,那未免也太杞人憂天,就算對方對他的注目感到不舒服或厭惡,反正往後他們也不可能再見面了,況且少年並不像被人瞪就會拿刀出來砍人的暴走分子。
直到綠間以自身以往觀賞大體練習將所學過的解剖知識運用完畢後,他得出了少年的體態並沒有如乍看下那麼弱不禁風的結論,打算挪開視線才察覺到自己似乎反被對方看視,只是他才沒有無聊到逕自揣測少年目光中究竟有什麼涵義,兩站的距離一晃而過,列車指示的廣播響起,綠間站直了身體往退開的車門毫無猶豫的邁出步伐。
擱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下一秒被人絆去了離開的動作,回過頭,他與少年之間僅隔著一步之遙,車廂內與外的兩個世界築立聯繫,那孩子伸出手訥訥的揪著他外套的衣擺,輕微的拱起肩膀和雜染水霧的瞳眸像是在對他發出微弱的求救訊號。
綠間腦袋一時空白。
頃刻列車門即將關閉的警示鈴大肆作響,將他拉回現實後綠間下意識扯住少年纖細的手腕帶出了車廂,至此事態開始不可收拾徹底失控。像是達成了供給方與接納方的共識一般,他們像是長久俗成的默契,靜謐而壓抑,綠間牽著人就是頭也不回的往自己所住的公寓方向前進,少年則似乎瞭然於心般一路乖順的跟隨,疑問失效、猜忌無用,此時此刻常理與道德全部派不上用場,驅動彼此的僅有唯識論下暗藏的本能。
站在大樓某層某間屬於綠間真太郎居住的大門口前,他從公事包翻出了鑰匙打開門鎖,少年跟著進入玄關後屬於面前這個陌生男子的私人領域,再也無須顧忌或遮掩,連帶所有外在束縛一併全數解離。
碰撞使脊骨隱隱作疼,他轉身將少年狠狠壓在門板上親吻,一邊把門鎖帶上同時解離對方單薄的衣料,蒸騰的熱意直線上升,少年的外套早已被脫掉丟在鞋櫃上頭,襯衫胸前的鈕扣只剩少數者仍維繫著布料,而他細弱慘白的指節同時熟稔的退開男人的西裝和領帶──第一次見面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就像是互相掠奪的野獸抓狂的拉扯彼此的衣物,碰觸飢渴已久的身體挑動對方高張的情慾。
「唔…嗯……」
吻仍熱烈歡迎似的持續不絕,少年的舌扉小巧又柔軟,而相對男人的肆虐和粗暴以換取更多快感覺受,舌翼靡濕的交纏,氣息彷彿隨時會迎向終點,肺泡釋放而出的二氧化碳全數溶化在男人的嘴裡,貪心的直要他一無所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等、」
膨脹的慾望隔著褲子抵靠在腿間,碩大的炙熱讓少年略顯遲疑的掙扎推拒了幾下,好不容易才從接吻裡逃了出來。
「到床上去。」
對此綠間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眉頭便攔腰把人抱起,對方的體重過輕這點令他感到有些不滿,但現況自顧不暇的綠間快速的回到臥房毫不留情的將人摔往床面,繼續這場為時不多的夜晚。
隔天一早,綠間是被自己的來電鈴聲吵醒的,房間窗沿透入的強光使他起初難受的睜不開眼睛,從床頭抓來手機後接通,另一頭是醫院打來的電話,內容要他趕回去處理一個臨時的手術,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他的手機永遠是維持滿電且開機的狀態,身為醫生他無法拒絕任何一個醫院拋來的行程,尤其是這種緊急的傷患,大半夜接到電話都只是常態,有時候手術一做長至數十小時才能完成,亂七八糟的作息就連體能很好的他有幾次差點撐不下去。
睡眠和休閒就像是一種奢侈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時間顯示早上七點,神識從迷茫間逐漸恢復清醒,他突然想起早先的記憶裡應該有什麼不同以往的巨大變數,立刻扭了頭往身旁的床邊看去。
沒有人。
不過也算是預料之中,就當作是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