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九樓的希望

2025年07月08日03:1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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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y站在窗前,看著對面大廈燈光一盞盞亮起。十一月天黑得早,五點半,天空已經暗了下來。她望向窗戶倒影,看到自己臉孔有點疲憊——這星期她幾乎沒睡好。

自從上星期五晚上Carmen默默離開後,整整七天過去了,Kelly一直無見到她。起初是簡短訊息:「我需要啲時間諗嘢」、「我冇事,你唔使擔心」、「呢個星期趕緊個project」。後來連這些也少了,只剩下「嗯」、「好」、「知道」這種回覆。Carmen甚至開始錯開時間出門,讓她們避免在電梯或大堂碰面。

Kelly轉身回到沙發,目光落在咖啡桌上她和Carmen一起做的陶器。歪歪斜斜的小花瓶是Carmen作品,旁邊形狀不規則的小碗是她第一次嘗試的成果。當時Carmen從後面環抱著她,溫熱氣息拂在耳邊,指導她雙手如去何塑形。Kelly拿起小碗,指尖描繪著粗糙紋理,想起那天Carmen說過:「好似我哋嘅回憶咁,會一直存在。」

但回憶真的足夠嗎? Kelly在心裡問自己,答案是……空洞得發痛。

她環顧這個單位,每個角落都充滿Carmen的痕跡——書架上素描本,廚房裡特調香料,浴室裡那瓶她永遠用不慣的薰衣草沐浴露。空氣中氣息若有似無,曾是安心避風港,現在卻像溫柔凌遲,時刻提醒她失去了什麼。Kelly從不認為自己是個需要依賴別人的人,但Carmen的缺席,卻像抽走了整個世界的背景音樂,讓一切都變得刺耳失衡。

她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Carmen頭像。上次在線時間是一小時前。她打了幾個字,刪完又寫,寫完又刪,最後只發了個簡短訊息:

「有啲急事需要你幫手,可唔可以見面?今日放工之後。」

出乎Kelly意料的是,這次Carmen很快就回覆了。

「咩事?」

Kelly咬了咬唇,回覆:「唔方便解釋,但我真係需要你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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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停頓後,Carmen終於回覆:「喺邊度見?」

「地鐵站B號出口,六點半。」

「要唔要換衫?」

Kelly想了想,回覆:「唔使,其實我要搵Calvin幫手。」

這次停頓更長,Kelly幾乎能想像Carmen眉頭微皺的樣子。最後,一個簡單的「好」出現在螢幕上。

Kelly放下手機,深呼一口氣。計劃第一步完成了。她走向衣櫃,拉開門,目光停在那件藍色連身裙上。她取下它,撫平裙上褶皺,然後轉向梳妝台。今晚造型要花點心思。

B出口人流熙來攘往。Kelly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十分鐘,她站在一旁,不時留意手機。她選了那件藍色連身裙,頭髮披散在肩上,妝容比平時精緻。路人不時向她投來欣賞的目光,但她無暇留意。

六點二十八分,Kelly看到了Calvin身影從地鐵出口走出來。他穿著簡單白襯衫和深色西褲,看起來像是直接從公司趕來。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Kelly時凝固了一瞬,然後繼續向她走來,眼中帶著意外。

Kelly微笑著走向他:「Calvin。」

Calvin望著她,頓時愣住了。目光從她臉上移到裙子,又移回來,臉色飛上一抹紅:「Kelly?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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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嚟啦,」Kelly打斷了他,Kelly注意到Calvin的反應,心頭一鬆。「跟我嚟,有人等緊我哋。」

Calvin跟上Kelly步伐,眉頭微皺:「等等,你頭先話要我幫手?係咩事?」

「你陣間就會知。」Kelly帶著他轉過街角,來到一棟現代風格大樓前。一位斯文打扮女士站在入口處,看到Kelly時揮了揮手。

「Kelly您好」女士微笑著走上前,「你哋準時到,太好啦。」

「李小姐,」Kelly握過手,轉身介紹,「呢位係我男朋友Calvin。」

Calvin微愣,但很快就和李小姐握手:「你好。」

「你男朋友終於到咗,我哋可以上去睇吓喇。」李小姐笑著說,「呢個單位啱啱放租,景觀好靚,我諗你哋會鍾意。」

Calvin疑惑地看向Kelly,但Kelly只是挽住他手臂,對他眨了眨眼:「OK啦,我哋上去睇吓。」

三人一起走進電梯。李小姐按下了十九樓按鈕。Kelly能感覺到Calvin手臂微微緊繃,但他沒有掙脫她。在狹小空間裡,Kelly能聞到Calvin身上淡淡古龍水香,與Carmen慣用的香水不同,但同樣熟悉。

「呢棟樓得一年樓齡,」李小姐介紹道,「所有設施都好新,有健身房、泳池。十九樓景觀特別靚,可以睇到公園同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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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vin點點頭,配合地應和,但Kelly注意到他目光不時掃向她,似乎在尋找解釋。

電梯門開啟,李小姐帶著他們走向走廊盡頭單位。她熟練地開門:「請入嚟。」

單位比Kelly和Carmen目前各原本自住處都要大,客廳明亮,連著一個小陽台,落地窗外景觀絕佳。開放式廚房配備最新款電器,右側是一間寬敞主睡房,另有一間稍小睡房和一間書房。

「呢個係兩房一廳一書房嘅格局,」李小姐繼續介紹,「主人房有獨立浴室,客廳同飯廳係開放式設計,好適合年輕夫婦。」

Kelly注意到Calvin在聽到「夫婦」一詞時微微一顫,但他還是維持著得體的表情,跟著參觀房間。

「廚房呢度,」李小姐繼續介紹,「夠曬地方擺野,而且...」

「李小姐,」Kelly微笑著打斷,「可唔可以俾我哋幾分鐘時間傾吓?」

「梗係可以啦!」李小姐乾脆地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專業微笑,「我出去覆個whatsapp,你哋慢慢睇。」

當李小姐離開,關上門後,Calvin立即轉向Kelly,眼中滿是困惑:「Kelly,係乜嘢事?點解我哋喺度睇樓?」

Kelly深吸一口氣,直視Calvin眼睛:「Carmen,對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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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名字,Calvin神情變得複雜,視線定在Kelly身上。

「我知道我搞砸咗,」Kelly繼續說,聲音柔和但堅定,「嗰晚你走咗之後,我先發現原來我真係唔可以冇咗你。」

Calvin的眼神軟化了,但仍帶著疑惑:「咁...所以?」

「我用咗成個星期搵租盤,」Kelly輕聲說,「想搵一個啱我哋嘅地方,唔係12樓,都唔係15樓,而係屬於我哋兩個人嘅屋企。」她走近一步,「我想知道你對呢度有咩感覺。」

Calvin——或者說Carmen,眼睛裡閃爍著那份神情,對Kelly再熟悉不過的神情——她環顧四周,目光緩緩掃過被夕陽餘暉染成暖金色的客廳,掃過那個能看見遠方海景的小陽台,最後停留在那個不大、卻足以放下畫架和書桌的房間。

「呢度...幾好,」Carmen聲音有些微顫,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廚房空間好合理,露台可以擺啲植物,書房...可以用嚟做畫室..」她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等等,Kelly,呢一切太突然。我哋可唔可以認真傾一傾吓?」

Kelly點頭:「梗係可以,我都係咁諗。我想...」她指了指周圍,「用實際行動證明我係認真,唔想再用藉口推遲我哋嘅將來。」

Carmen凝視著Kelly,試圖從她臉上讀出這一切轉變的原因,眼神也從困惑漸漸轉為理解,但還夾雜著一絲警惕:「你點解突然改變主意?」

「我呢個星期過得好差,」Kelly坦誠地說,「冇你喺度嘅日子令我發現...」

門鈴聲打斷了她。李小姐推門而入:「唔好意思,打擾一下。你哋睇成點啊?有冇咩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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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y和Carmen交換了一個眼神,Kelly開口:「李小姐,我哋仲需要再傾一傾。呢個單位好靚,但我哋有啲細節要考慮。」

「冇問題,」李小姐專業地點頭,「不如我哋先落樓,我可以俾啲資料同平面圖你哋,你哋返去慢慢諗。」

三人下樓。在狹小電梯裡,沉默被放大。Kelly仍然緊緊挽著Calvin手臂。Calvin身體略顯僵硬,但沒有抗拒。李小姐背對著他們,專注地在手機上掃著什麼。Kelly偷偷捏了捏Calvin手臂,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到了大堂,李小姐發了個信息給Kelly:「呢度有單位嘅詳細資料,有咩問題隨時搵我。」

「多謝,」Kelly接過文件,「我哋會盡快答覆你。」

「好,」李小姐微笑著與他們握手告別,「等你哋嘅好消息。」

當李小姐走開後,Kelly和Calvin站在大樓門口,一時間兩人沉默著,晚風吹過,帶點涼意,Kelly不自覺地拉了拉裙擺。

Kelly先開口,輕聲問:「而家,可以坐低慢慢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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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vin沒立刻回答,低頭望住地,「嗯……我都唔想再拗落去。」

Kelly趁著空檔,輕拉他手臂:「附近有間意大利餐廳,我哋去過嗰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們並肩走在街上,Kelly仍然挽著Calvin手臂。Calvin步伐僵硬,卻始終沒抽開手。路燈下,他時不時偷看Kelly,目光忍不住在她長髮與藍色裙間流連。Kelly察覺到,只是嘴角一揚,沒點破。

餐廳燈光溫暖,角落的位置給予他們一點私密。Calvin目光游移,肩膀繃緊,手指在桌布上輕敲。點完餐後,侍應收走菜單,剩下他們兩個獨處。兩人陷入短暫靜默,只有餐廳背景音樂流轉。

Kelly深吸一口氣,直視她的雙眼:「Carmen,對唔住。」

聽到這個名字,對面那人眼神明顯一變,肩膀線條也隨之柔和下來。Kelly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觸動了Carmen內心深處。

「我搞砸咗。」Kelly繼續說,聲音有點沙啞,「我知道我拖咗咁耐,令你失望。我唔係唔想同你一齊住。其實,我好想同你一齊建立屬於我哋嘅屋企。」

Carmen眼神柔和下來,但仍帶著疑惑:「咁點解...」

「我好驚,」Kelly承認,手指輕輕撫著酒杯,「唔係因為我驚承諾,或者唔夠愛你。」她頓一頓,聲音低了下來,「我驚嘅係...如果我哋一齊住,其實唔只係Kelly同Carmen,而係Kelly、Carmen、Michael同Calvin,四個人一齊生活。」

Carmen微微睜大眼睛,似乎從未從這個角度諗過。

「你了解Michael有幾多?」Kelly低聲問。

Carmen搖搖頭,「唔多……只係喺電梯見過幾次,都冇點傾過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呢個係重點,」Kelly嘆了口氣,「其實,我係Kelly嘅時候,好少畀Michael踏入我私人生活。佢對我嚟講,更多時只係應付返工、家庭場合嘅一個身份。」她眼神裡閃過無奈與回憶,Carmen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想過對方背負著怎樣的壓力和困難,心裡微微一緊,更多的是愧疚。

「我同Michael之間的平衡,花咗好長時間先慢慢建立。我真係驚——會打破咗依個狀態。」

Carmen似乎明白但又不太確定:「你係咪想講……」

Kelly思考了一下,「當我係Michael嘅時候,我會感覺到一種壓力,一種要符合期望嘅壓力。但當我係Kelly嘅時候,我先感覺到我係真正嘅自己。」她停頓了一下,「但同時Michael係一個保護罩。冇咗佢,我冇辦法面對某啲場合,某啲人我真係應付唔到。」「我哋一齊住之後,Michael會無可避免地出現喺你生活裡面。我唔知道你會點睇,亦都未諗到會點樣處理。」她微微搖頭,「對唔住,我講得有啲亂。」

Carmen看到她不再閃避,坦誠與不安都寫在臉上。「我諗我明白你嘅意思。你係唔係擔心,每日朝早同放工嘅時候,Michael會無可避免咁喺我同Calvin面前出現,而你會感到有壓力?」

Kelly點頭,輕聲說:「呢個係其中一樣。有啲日子,特別係工作壓力大嘅時候,我可能一整晚都喺Michael嘅狀態。」

Carmen目光真誠,低聲問:「咁我應該點同Michael相處?」

Kelly抬頭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並感激這份溫暖。「呢個就係我成日煩緊嘅事。」她苦笑,「或者...就好似你同Calvin相處一樣?老實講,我都唔知。我哋都要一齊摸索。」

Carmen靜靜地聽著,手指在餐巾邊緣來回劃過。愧疚與心疼湧上心頭。她眼神變得更加柔和,帶著理解:「我從來冇諗過呢方面...」她輕聲承認,「對唔住,我淨係諗住我哋兩個人嘅關係,冇諗過仲有呢啲複雜嘅嘢。」

Kelly伸手覆在Carmen手上:「唔使道歉,我都應該早啲同你解釋清楚。」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其實,」Carmen猶豫了一下,「今日以Calvin嘅身份同你一齊出嚟,感覺好...奇怪。」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令我意識到,其實最初吸引我嚟接近你嘅,唔係Calvin對Kelly嘅好奇,而係Carmen想認識Kelly嘅心。」她抬頭,眼中帶著新的領悟,「我覺得今日,喺餐廳呢度,Calvin感到唔自在,而Carmen想直接面對你,同你傾偈。」

Kelly靜靜聽著,眼底多了一絲諒解。

「我諗我哋都喺度學習緊,」Carmen繼續說,「學習點樣平衡我哋嘅唔同身份,點樣喺呢段關係中做真正嘅自己。」

Kelly點頭,「呢個星期冇你喺身邊,我先發現你對我有幾重要。」聲音顫抖,「我寧願打破現有平衡,都要同你一齊建立新嘅生活模式。」

Carmen眼裡掠過一抹淚光,她輕輕握住Kelly雙手:「我好感動‧‧‧感動你願意為咗我哋嘅關係踏出呢一步。」她停頓了一下,「我諗我哋可以慢慢嚟,俾時間Kelly同Michael,Carmen同Calvin適應新嘅生活方式。」

「我都係咁諗,」Kelly露出微笑,「可能一開始會有啲唔習慣,但我相信我哋會搵到適合大家嘅方式。」

主菜上來,兩人邊享用邊討論十九樓單位——Carmen說廚房設計合理,書房可當畫室,露台可以種花。Kelly則說,她花了一週四處睇樓,只想搵一個大家都喜歡的地方。

吃完晚餐後,回家路上,氣氛比之前輕鬆了許多。

「噢,差啲唔記得問,」Carmen突然想起,「點解你今日特登著呢條藍色連身裙?」

Kelly臉上泛起一絲狡黠笑容:「Plan B。」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Plan B?」Carmen疑惑地問。

「如果你睇完個單位仲係唔原諒我,」Kelly輕聲說,眼中帶著調皮光芒,「咁就用Plan B:色誘你。」

Carmen忍不住笑出聲來:「Kelly!」她搖頭,臉上帶著被逗樂表情,「真係要講,呢件裙確實好襯你。不過...」她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我而家真係好想換返Carmen嘅衫襯返你。」

「無論你著咩、點樣打扮,我都覺得你好睇。不過最緊要嘅,係你自己舒服同開心,因為咁先至係真正嘅你。」

回到大樓門口,Carmen說:「我想上去換衫先,然後再去你度,好唔好?」

Kelly點頭:「梗係好。我等你。」

兩人在電梯分別,Kelly在十二樓出電梯,轉身對Carmen微笑:「一陣見。」

Carmen點頭,看著電梯門關上,將Kelly身影隔絕在外。

Kelly回到家中,簡單沖了個澡,處理了身體,卻仍舊穿著那件藍色連身裙。她倒了兩杯紅酒,坐在沙發上等待,目光不時掃向房間各個角落,臉上流露著微笑並帶著一絲期待。

不久,門鎖轉動聲響起,Carmen用她的鑰匙開門進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換上一條舒適的休閒裙,頭髮自然披散在肩頭。門剛一打開,一股濃郁又清甜的花香撲面而來——玫瑰、百合,還有幾種說不出的花味交織其中。Carmen驚訝地在門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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