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二樓的猶豫

2025年07月08日03: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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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溜進Carmen臥室,在床上形成一道柔和光線,帶著暖意。Kelly臂彎環繞著Carmen纖腰,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睡衣傳來。兩人在溫暖被窩中依偎著,鼻息交疊,體溫相融。十五樓清晨總是特別安靜,只有遠處偶爾鳥鳴,打破這一室靜謐。

Carmen緩緩睜開眼睛,轉身面對Kelly,看著她那恬靜的睡顏,嗅到對方髮間香氣。這已經是Kelly連續第三個週末在Carmen家過夜,前一晚她們看了部電影,不知不覺就在沙發上睡著了,最後相擁著回到床上。

Kelly感覺到了動靜,也慢慢醒來,嘴角微微上揚:「早晨。」她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早晨。」Carmen柔聲回應,伸手輕撫Kelly臉頰。

Kelly伸了個懶腰:「幾點?」

Carmen瞥了眼床頭鬧鐘:「已經十點幾,」她慵懶地微笑,「週末就係要瞓飽啲。」

「啱啱好,」Kelly點頭,「我哋今日唔趕時間,慢慢出發。」她撐起身子,「我去刷牙洗面先。」

Kelly走進浴室,拿起那套洗漱用品。這幾個月來,她在Carmen家裡留下了越來越多個人物品——一套洗漱用品、幾件換洗衣物、一雙拖鞋,還有放在床頭那本書。Carmen家也不知不覺中變得更加整潔,少了剛搬來時紙箱和雜亂,多了生活痕跡,更添一份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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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men起床後直奔廚房準備早餐。雪櫃門一開,雞蛋、煙肉和各色蔬菜很快佔據了整個檯面。她俐落地切著青椒和蘑菇,刀刃在砧板上發出節奏性的輕響。Kelly洗漱完畢,悄然步入廚房,從背後環抱住Carmen,下巴輕靠在她肩頭。

「有咩嘢幫手?」Kelly問,眼睛打量著檯面上食材,手指輕輕在Carmen腰間畫圈。

Carmen側頭,兩人臉頰輕觸,笑著說:「煎蛋?上次教過你,睇下你記唔記得。」

Kelly接過平底鍋,信心滿滿地說:「簡單。」

Carmen看著Kelly打蛋動作,比起幾個月前第一次教她時確實進步了不少。Kelly小心地調整火候,在鍋中滴了一點橄欖油,然後將蛋液倒入,手法已經比以前熟練。

「要唔要加啲芝士?」Carmen提議,遞過一小碟切碎芝士。

「好,」Kelly接過,「點解你煎嘅蛋會香過我煎嘅?」

「因為加咗啲秘密武器,」Carmen眨眨眼,「少少乾香草同肉豆蔻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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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配合默契地完成了早餐準備。Kelly負責煎蛋和烤麵包,Carmen則煮了咖啡並處理煙肉和蔬菜。不一會兒,一頓豐盛早餐就擺在了餐桌上。

Kelly端起盤子,,眼神自信滿滿:「嚟,試下我整嘅煎蛋。」

Carmen切了一小塊放入口中,發出滿足聲音:「嗯!好食!你進步咗好多。」

Kelly挺直腰背,臉上浮現一絲得意:「我有個好老師。」

兩人一邊享用早餐一邊聊著今天計劃。「我哋今日去邊度行山?」Carmen問。

「去城門水塘,」Kelly回答,「記唔記得我第一次約你出去嗰陣,講過有條好靚嘅路線?就係嗰度。」

「記得,」Carmen點頭,回想起那天在茶館對話,「時間過得真係快。」

「轉眼間已經...」Kelly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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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零兩星期。」Carmen接上,語氣中帶著溫柔。

Kelly略顯詫異:「你記得咁清楚?」

「重要日子我都記得。」Carmen輕聲道,臉頰泛起淡淡紅暈。

「難行嗎?」Carmen轉而問道,「我好耐冇行山。」

「唔難,大部分都係平路,最啱新手。我哋慢慢行,順便影相。」

Carmen臉上浮現期待神情:「聽落幾好。」

「我上次去都係好耐之前,」Kelly啜飲一口咖啡,「可能要多謝你提醒我呢個愛好。」

餐後,廚房裡水聲嘩啦,Carmen站在水槽前洗碗,Kelly在一旁接過濕漉漉的碗盤,擦乾後放回櫥櫃。這樣的無聲配合早已成為她們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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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返去換衫先,」Kelly看了看時間,「帶埋適合行山嘅嘢。」

「好,」Carmen點頭,「我都要換。」

Kelly靠近Carmen,輕吻她臉頰:「一陣見。」

「等等,」Carmen從口袋取出一把鑰匙,「上次整嘅spare,你拎住,咁你可以自己入嚟,唔使等我開門。」

Kelly接過那把鑰匙,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多謝。」Carmen看著Kelly的手指輕握那把鑰匙,感覺這段關係又往前一步。

Kelly離開後,Carmen走進房間挑選衣物。深藍色單車短褲搭配輕薄短裙,既實用又保留女性特質;淺灰色運動T恤加上那件淺黃色薄風衣,舒適又搶眼。鏡前化了個淡妝,髮型雖然隨意,卻看得出用心。

背包整理到一半,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Carmen的思緒。Kelly推門而入,一身戶外裝扮——深色瑜伽褲、合身運動背心,外罩湖水綠薄風衣,頭髮紮成簡單馬尾,看起來輕便而精神。

Carmen目光下意識地掃過Kelly身形,停留在她下身前方。線條異常平滑,Carmen瞬間意識到Kelly做了什麼。在這幾個月相處中,Carmen偶爾見過Kelly如此,但並不是很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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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Carmen欲言又止,然後直接問道,「咁樣『收埋』會唔會痛?」她聲音中帶著關切。

Kelly看懂了Carmen眼神,坦然地回答:「習慣咗就冇乜感覺,而家已經好OK。」她隨意撫平了一下瑜伽褲,「我想著呢條褲去行山,活動起嚟方便啲,但又要確保外形平滑啲。」

Carmen點點頭:「我試過,但搞唔掂。」她略帶羞澀地承認。

「要我幫你?」Kelly眼中漾起笑意,帶著調皮神色,「其實有啲小技巧。」

Carmen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好...不過今日可能唔夠時間。下次?」

Kelly微笑著點頭:「隨時為你效勞。」

Carmen拿起背包,檢查裡面物品:「水、零食、防曬霜、紙巾...仲有咩要帶?」

「我帶咗急救包,」Kelly拍拍那個背包,「應該夠。我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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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men站在門口回望,最後確認妥當無遺後,跟著Kelly走出門。她小心地鎖上門,兩人一起走向電梯。Kelly牽起Carmen的手,十指相扣。

「今日天氣好好,」Kelly看著電梯裡數字不斷下降,「最啱行山。」

Carmen點頭表示同意。她靠在電梯扶手上,心中湧起一陣期待。這將是她們第一次共同遠足,又多了一個屬於她們的第一次,就像這幾個月來許多第一次一樣——第一次一起做飯、第一次一起看日出、第一次交換鑰匙。一步步將兩人拉得更近。

電梯抵達一樓,兩人走出大廳。陽光下,Kelly注視著Carmen興奮的側臉,突然明白山峰和美景不過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能與她分享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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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水塘入口處人來人往,不少市民趁著週末好天氣出來遠足。Kelly和Carmen站在大路起點,看著路標上地圖。

「我哋行呢條路,經過白千層樹林,然後去到大壩,個景好靚。」

「白千層?」Carmen好奇地問,「係咩嚟?」

「你陣間就會見到,係好特別嘅樹。」Kelly微笑著說,同時從背包取出一頂淺藍色鴨舌帽遞給Carmen,「記得戴帽,今日太陽好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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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men接過帽子戴上,Kelly伸手幫她調整了一下:「戴帽好可愛。」

聽到這話,她低頭輕笑,耳尖泛起一抹紅暈:「你又笑我...」然後抬頭看向Kelly,「呢頂帽邊度嚟㗎?」

「上星期行過舖頭見到,」Kelly輕聲說,手指撥弄Carmen帽簷,「記得你話想有頂適合行山嘅帽,就買咗。」她聳聳肩,語氣輕鬆,但這個不經意舉動透露出她平日對Carmen細心關注。

兩人開始沿著平緩山路前行。路兩旁是草地和樹木,清新空氣中夾雜著植物氣息。陽光透過樹梢灑落,在地面形成斑駁光影。

「哇!」Carmen突然停下腳步,指向前方的筆直樹木,「呢啲樹好靚!」

她們走進了白千層樹林,樹幹呈現出白色和灰色相間的獨特紋理。

「呢啲就係白千層,」Kelly解釋,「樹皮會一層層脫落,形成咁特別嘅外表。」

Carmen走近輕撫樹幹:「感覺好神奇。」她拿出手機,「我要影低呢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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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y自然走到樹前,擺出隨意擺出姿勢:「要唔要我做model?」兩人交換著拍了幾張照片,Carmen初時略顯羞澀,但很快就在Kelly鼓勵下放鬆下來。

「你好上鏡。」Kelly翻看著剛拍的照片,「將來我哋可印出嚟,放喺屋企。」

「我都想。」Carmen笑著說,「可以放喺我哋嘅新屋企。」這句話帶著期待,她看向Kelly,希望得到回應。

Kelly神情微頓,隨即恢復自然:「嗯,你啲相真係好靚。」說完帶著她繼續前行,「嚟,前面個位望出去可以睇到成個水塘。」

她們繼續沿著林道前進,不久便來到一個視野開闊位置。城門水塘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周圍環繞著青翠山巒,景色如畫。

「好靚...」Carmen輕聲說,眼睛被美景吸引。

路邊一塊平坦的大石成了天然座椅,Kelly坐下後陷入回憶:「細個嗰陣,我爸爸成日帶我嚟呢度,我哋一家人帶埋野餐墊,喺附近嗰個小涼亭食午餐。」她的聲音溫柔,帶著懷舊的暖意。

Carmen在Kelly身旁坐下,輕握住她:「聽落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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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啊,」Kelly目光望向遠方,「嗰陣好簡單,成日都好開心。」她指向不遠處一棵大樹,「記得有次,我爬上嗰棵樹,嚇到我媽大叫。爸爸冇即刻叫我落嚟,反而教我點樣安全爬樹。」

Carmen靜靜聽著,享受著Kelly分享童年片段。她很少聽Kelly談起家人,此刻Kelly顯得格外放鬆和坦誠。

「你爸爸聽起嚟好好,」Carmen輕聲說。

Kelly點頭:「佢係個好爸爸,只係...」她停頓了一下,「自從我大學畢業之後,我哋就少咗傾偈。」

「點解?」Carmen小心翼翼地問。

Kelly聳聳肩:「我諗可能係我大個咗,佢唔識點同我相處。我阿媽仲好啲,雖然佢都唔係好明白我...」她沒有說完,但Carmen能感受到其中複雜情感。

「多謝你分享畀我聽。」Carmen溫柔地說。

Kelly輕笑:「同你傾偈好舒服,唔知點解。」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哋繼續行?大壩唔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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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繼續前行,不久來到城門水塘大壩。寬闊水泥建築橫跨水面,遊人可以直接行走在上面。

「嘩!」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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