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卡那句“我把钱都给您”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我耳根发麻。厨房里哗哗的水声还在响，他慌乱的身影被门板挡着，但那句话带来的尴尬和微妙的被冒犯感，沉甸甸地压在小小的餐桌上。伊莉丝慢条斯理地撕着最后一点黑面包，灰色的眼睛在我和厨房门之间转了转，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还在，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我放下水杯，冰凉的陶壁贴着掌心，试图压下脸颊的热度。“托卡，”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盖过了水声，“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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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停了。片刻后，托卡磨磨蹭蹭地蹭了出来，手上还湿漉漉的，低着头不敢看我，像个做错事等着挨训的大狗。他脸上那点酱汁还没擦干净，配上通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竟有几分可怜。
我看着他，金红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但语气是斩钉截铁的：“你的提议，不行。”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失望和慌乱，张嘴想说什么，被我抬手止住了。“我不是妓女，”我盯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龙裔骨子里的那份骄傲，额头的金角在油灯下泛着冷硬的光，“这让我感到…廉价。” 身体深处那团被转化催生的火焰似乎也因为这直白的拒绝而烧得更旺了些，带着一种捍卫自我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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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卡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嘴唇嗫嚅着，眼神里充满了挫败和羞愧。“对…对不起！龙裔大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急得语无伦次，双手胡乱地在裤子上擦着水渍，“我只是…只是太…太想…我…”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打断他，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底那点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笨拙真诚时的无奈。“但这种方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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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肩膀垮了下来，眼神黯淡下去，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伊莉丝依旧安静地坐着，只有偶尔瞥向托卡的眼神带着弧度。
过了好一会儿，托卡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再次抬起头。这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冲动和慌乱，反而多了一种年轻人特有的、近乎破釜沉舟的认真。“龙…龙裔大人，”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是有点抖，但清晰了许多，“那…那我换一种方式。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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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目光在我和伊莉丝之间飞快地扫过：“我…我的军饷！以后都给您…不是，是都交给这个家！吃的、用的、住的…所有开销，我都包了！”他挺了挺胸膛，仿佛在承诺一件无比重大的事情，“还有伊莉丝长官…她需要的…那个…精液，”他说这个词时脸又红了，但还是坚持说完，“我…我能够按时供给！我身体好，量大管够！”他拍着胸脯，眼神急切地看向伊莉丝，像是在寻求某种保证。
伊莉丝没什么表情，只是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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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卡像是得到了鼓励，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恳求：“我…我只求您一件事…每周…就一次！让我…让我能碰碰您…抱抱您也行…或者…或者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亲近您一次…就一次！”他伸出食指，比划着“一”这个数字，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希冀，“求您了…龙裔大人！”
每周一次…亲近… 这个条件比赤裸裸的交易听起来…似乎更容易接受一些？至少，保留了某种人情味的余地，不是冰冷的金钱关系。我看着他年轻而热切的脸庞，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和小心翼翼。身体里那团火似乎被这笨拙的真诚撩拨得摇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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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托卡紧张地等待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伊莉丝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让我想想。”最终，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先回家吧，托卡。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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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想想”两个字就是天大的恩赐。“好！好！龙裔大人！我…我明天再来！您好好休息！”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几乎是蹦跳着冲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伊莉丝也鞠了一躬，“伊莉丝长官！您也好好休息！”然后才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消失在夜色里，脚步声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和托卡留下的那股年轻躁动的气息。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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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点纷乱的思绪。伊莉丝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杯盘碗碟，动作依旧因为只能用一只手而显得有些笨拙和缓慢，但很稳。
“你怎么看？”我靠在桌边，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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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丝把最后一只盘子叠好，才抬起头，灰色的眼睛在火光下显得很平静。“托卡？”她反问，语气没什么起伏，“人还行。不坏，心思也简单。”她用抹布擦了擦桌面，“就是太年轻，热血上头，容易冲动。不过，”她顿了顿，拿起抹布走向厨房，“他刚才说的…很实在。比总管那老东西强。”
比总管强… 这评价倒是很伊莉丝。务实，直接，带着点老兵看透世情的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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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我跟着她走进厨房。这里还残留着托卡做饭时的油烟和食物的香气。“离开龙霄宫，跟着我住这破房子，后悔吗？”
伊莉丝正把盘子放进水盆里，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她侧过头，火光勾勒出她半边脸的轮廓，断臂处的空荡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她没看我，目光似乎落在水盆里晃动的倒影上，嘴角却地向上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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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柔和的语调，“龙霄宫？呵…”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那里只有一副副虚伪的嘴脸，还有…无休止的索取。”她拿起丝瓜瓤，开始用力擦洗盘子，动作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劲，“能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不必随时被叫去‘服务’贵族。”她抬起头，灰色的眼睛看向我，里面没有平时的麻木，反而映着跳跃的火光，“跟着您，龙裔大人，很好。很干净。”她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干净… 这个词从伊莉丝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我看着她映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