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茧

2025年06月18日08:56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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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车票,火车在铁轨上颠簸,不断发出哐当声。清晨,一通医院的电话打破了他的平静:母亲的背疾加重,情况不容乐观。他揉了揉太阳穴,车上不能吸烟,但他还是把烟草从烟卷中挤出来出来闻了闻,烟草的独特的香味和苦涩味在鼻腔内弥漫,安慰着他心底的不安。车厢内,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香味和抹布的臭味,乘客来来往往,脚步声在狭窄的过道里回响,健太的目光落在对面座位上,一个年轻母亲牵着小男孩的手,男孩挥舞着一只塑料玩具剑,咯咯笑着,母亲温柔地应和:“小心点,别打到其他人。”

他转头看向窗外,火车掠过一片片荒凉的山林和农田,田间的稻苗在晨雾中显得单薄,只能隐约开到些墨绿色的梯田。

火车到站,健太下了车,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他在医院附近的小水果店买了一篮水果,提在手里沉甸甸的,医院大楼灰白而冷清,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护士推着老人从他身边经过,轮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健太走到母亲的病房前,敲了敲门,一个年轻护士推门出来,朝他点了点头,健太推门进去,病床上,母亲半靠着枕头,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笑意,背部的病痛让她微微佝偻,像是被岁月压弯的树枝。

“你来啦,还带水果,真是麻烦你了。”母亲的声音虚弱。

“不麻烦不麻烦,感觉身体还行吗?”健太放下水果篮,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尽量轻松。

“可好了,一到病房就好,呵呵。”母亲强撑着想坐起身。

健太连忙起身,扶住她的手臂,帮她坐直:“我来。”他感受到母亲手臂的瘦弱,像一把干枯的柴火,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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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还行吗?”母亲问,目光温柔地落在他的脸上。

“嗯,挺好的。”健太敷衍地回答,避开她的眼神。

“您的病情……”健太试探着开口,却被母亲打断。

“找到女伴了吗?男的也行啊。”母亲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像在期待什么。

“妈,别闹了……或许会有个女的吧。”健太低头。

“真哒?那太好了!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想要孩子得趁早……”母亲笑得更开心,催促着他的未来。

健太转移视线,盯着水果篮:“知道了……给您洗点葡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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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吧,促进消化,最近胃口也不是很好。”母亲在肚子处揉了揉。

健太走进病房的小厕所,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苹果,水流冲刷着果皮,发出哗哗的声响。他回到床边,从母亲的早餐盘里拿起一把水果刀,进厕所冲洗干净,用纸巾仔细擦拭。他坐下,开始削皮,刀锋在苹果表面划过,果皮一圈圈剥落:“现在还用刀削皮的人不多了……”母亲看着他的动作,感慨道,“大家都在用那个什么削皮刀。我们那年代可没这么多专门的工具,一把刀就解决了。”

健太切下一块苹果,用刀抵着小心递过去:“还不是跟您学的,哝。”

母亲接过,细细咀嚼,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雨点在玻璃上滑落,像一串串断续的泪痕。“害,又开始下雨了,还好你来的早,最近这几天都在下雨呢。”母亲叹了口气。

“嗯。”健太应了一声,两人静静地看着窗上不断刷新的雨点,病房里只有苹果的咀嚼声和雨声交织,温馨却带着一丝伤感。

“妈,您什么时候出院?”健太打破沉默。

“就今天吧,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母亲笑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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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皱眉,担心地劝道:“多住几天吧,我还有班要上,多住几天观察观察,也有人照顾您。”

“哎哟,浪费这钱干什么?还不如给闺女买点好的,然后把闺女带来我面前呢。”母亲眨眨眼。

“哈哈……下次下次。”健太无奈地笑。

“待会雨停了陪我出去走走?”母亲提议。

“您可以吗?”健太迟疑,目光落在她瘦弱的身躯上。

“身体好着呢!”母亲摆手,语气坚定。

健太扶着母亲下楼,她右手拄着拐杖,一抖一抖地使劲,步伐缓慢却固执。一个护士跟在后面,推着空轮椅,以备不时之需。医院的花园小而精致,草坪上点缀着几丛野花,雨后的空气清新,带着泥土的湿气,几只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翅膀上斑斓的色彩在微光中闪烁。健太扶着母亲坐在靠椅上,护士站在远处,静静盯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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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你父亲吗?”母亲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花丛中的蝴蝶上,语气平静且直接。

“……我对他们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了。”健太低声回答,眼神飘向远处的草坪,记忆里的生父的面孔早已模糊,继父也只剩一个冷漠的背影。

“是吗?希望你不要太介意。妈妈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人,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希望你不要太怪罪妈妈。”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在自责。

“妈,你在说什么?”健太皱眉。

“我知道,跟我生活的这些年你缺乏一个正经父亲的形象,我担心你会不会心理上有些缺陷。”母亲叹了口气,目光柔软,“哎呀,当时我们也年轻,你生父追我时对我很好,惹得旁人都羡慕。他读书多,是个文人,没事写写散文集,追我时写的情书都是俳句,浪漫得不得了。”

健太看着花丛中的蝴蝶,一缕阳光穿透乌云,洒在花瓣上,蝴蝶的翅膀像镀了金,在空中一闪一闪。他想象着年轻时的母亲,捧着情书,笑得像个少女,心底却一阵空虚——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后来你父亲求婚后,就没再出现了……”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一个人在医院生下你,他也没回来说看看你。”

健太沉默,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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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遇到了你的继父,一开始挺好的,直到他失业,郁郁寡欢,酗酒、抽烟、赌博……这些你都知道。”母亲苦笑,目光落在自己的拐杖上。

“嗯。”健太低声应。

“我就希望你别走上这些路,如果找到个适合的女孩,就对她好点。”母亲柔和的叮嘱。

“嗯。”健太点头,目光追着一只蝴蝶,它拍着翅膀,朝他们飞来,翅膀黑黄相间,花色鲜艳扎眼。健太下意识后仰,快速躲开,蝴蝶却绕着他们飞了几圈,轻轻落在母亲的手背上。母亲笑出声:“哈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怕虫子。我们农村人见得多了,蝴蝶已经是最友善、最美丽的昆虫了。”

健太看着蝴蝶顺着母亲的皮肤一路慢慢爬到指尖,母亲小心地举起手,注视着它,蝴蝶轻轻拍打翅膀,像在回应她的温柔。“你看,好漂亮。” 母亲此时看起来年轻了些许。

“啊……”健太有些不可置信,母亲居然凑得那么近,丝毫不惧。

母亲轻轻吹气,蝴蝶拍翅飞走,融入其他蝴蝶,在空中相互追逐嬉闹。“你看这些蝴蝶,自由地在花丛和自然中飞舞。”母亲的目光追着蝴蝶,声音里带着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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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陪母亲到下午,在医院食堂吃了简单的晚餐——味增汤、米饭和几片煎鱼,母亲吃得慢,还问健太要不要把自己那份鱼也吃了。办理出院手续后,健太叫了个车,下车后便扶着母亲回到千叶的老宅,那是一栋双层小楼,木质外墙斑驳,屋檐下挂着风铃,叮当作响。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弥漫着老木头和发酵米酒的味道;二楼是卧室,母亲的房间收拾得整洁,窗台上摆着一盆枯萎的仙人掌。

“要在这儿睡一晚吗?”母亲问,语气里带着期待。

“妈,我明天还要上班。”健太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背包。

“昂,那你忙吧,忙点好啊。”母亲笑笑,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往楼上走,“我有点困了,先睡了。” 慢慢上楼。

健太想上前扶,母亲却倔强地摆手:“不用不用,我连这点小楼梯都上不去,你平时不在我还怎么活?”

目送母亲上楼后,健太来到门廊的换鞋处,盯着地上磨花的木地板,思绪翻涌:要不旷工一天好了,我也懒得报备了,反正那个鬼工作环境,谁爱做做吧。“妈,我还是在这儿住一晚吧。”他抬起头,对着楼上喊到。

母亲愣了一下,楼上的她回应到:“好,好!” 她来到健太的房间脸上绽开笑,动作虽慢却带着雀跃,帮他铺好被子。健太也上楼来到自己从小住到大的房间:一如往昔,桌子、凳子、小日光灯,白色的灯壳已泛黄,桌边摆着他小时候最爱的奥特曼,缺了一个手臂,用于发声的电线从断臂处露出,母亲拍了拍被子:“你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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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点点头,关上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裂纹,彻夜难眠。

第二天,健太带着睡意走进报社,办公室依旧是一片混乱,键盘的声音哒哒响,传真机嗡嗡作响。他刚坐下就趴在桌子上,秃头部长就站在他旁边,指着他的鼻子嚷道:“歪!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上午旷工,下午回来就睡觉?今天的工钱别想要了,我待会儿去跟财务说,算你今天旷工!你还过来干嘛?回家得了!”

健太瞥了眼手表,下午1点多。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慢吞吞地收拾公文包。早上帮母亲做了简单的早饭——味增汤,一些腌菜和白粥后,他匆忙买票赶回东京,结果一到办公室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站在报社楼下的他砸吧了两下嘴,喃喃自语:“算了,去居酒屋喝两杯,再好好睡一觉。”

东京的街头在黄昏时分依旧喧嚣,健太漫无目的地走着,精神恍惚,他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低着头看着路面,脚下的柏油路像一条无尽的高速公路,突然侧边视线出现了一双黑丝腿,穿着黑色高跟鞋,上前打着招呼:“要不要来店里看看?”

“不用了。”健太摆手,声音低沉。

“考虑一下嘛?”女人不依不饶,笑容僵硬。

“我都说了不用了。”健太皱眉,语气里透着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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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员突然拿起手中的招牌,拍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啪声:“进来喝一杯!”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违抗的语气。

健太猛地清醒,怒火上涌,正要发作,却看清了她的脸,愣住了:“哟,怎么是你?”

凛站在他面前,穿着高叉兔女郎装,黑色网格花纹丝袜勾勒出修长的腿,她叉着腰,头顶的兔耳微微倾斜,在灯光下晃动,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健太下意识的上手:“这身很好看,适合你。” 摸了摸她大腿处的丝袜,感受着丝袜细腻又有点粗糙的磨砂感。

“哎,大庭广众之下!”凛拍开他的手,脸颊微微泛红,语气半是嗔怪半是无奈。

“你怎么在这?”健太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游移。

“做点兼职,其实主要是调查目标啦,听说‘野猪’最近会出现在这附近。”凛压低声音,眼神向四周扫视。

另一个穿着白丝兔女郎装的女孩打断他们,长发披肩:“优,上班时间别跟客人太近距离接触,专心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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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应了一声:“哦,好。”她转头对健太小声说:“优是临时的称呼,进来喝一杯帮衬下,晚点顺便跟你说点事。”

健太跟着她走进酒吧,店内弥漫着熟悉复杂的酒精味,昏暗的灯光下,兔女郎们穿梭在桌间,黑色、白色的丝袜和各种颜色的漆皮高叉装在射灯下闪着诱惑的光泽,吧台后的女孩也穿着兔女郎装,调酒时动作熟练。健太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名贵的威士忌,特意跟服务员说:“我这瓶的收益麻烦记得算在门口那位女生上,她拉我进来的。”随后给了点服务员小费,服务员点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入口的威士忌带点烟熏和土的味道,随即在喉咙里烧出一条火线,身边的兔女郎试图搭讪,他却视若无睹。今天他只想买醉,麻醉这世道上的各种无奈和不可抗的命运,酒吧的喧嚣像一团浓雾,将他包裹,他闭上眼,头靠在座位上,意识渐渐模糊。

“客人,醒醒。”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我们要收工了。”

“我来我来,歪,起来了!”凛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耐。她套了件外套,站在他面前,拍着他的脸,“啊啊?!抱歉抱歉。”

健太迷迷糊糊地睁眼,头痛欲裂,凛转身走向吧台,跟吧台的女孩说了几句,吧台小姐震惊:“啊这样不好吧,你不就白干了吗。” “没事你算我的就行。”。店里的其他兔女郎停下清洁工作,窃窃私语:“啊,不会是包养她的人吧?我看她家住的富人区哎。” “包养什么?包养还用做这工作?至少这位一看就不是,我猜是她的渣男男友,靠女的养他,你看他那德行,就这样优还帮他付钱。”

凛没理会这些议论,扛起健太,踉踉跄跄走出酒吧。夜风冰冷,吹散了酒气,她扶着他,皱眉道:“大叔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还真喝上了,我待会还有事要跟你讲,你这样还怎么听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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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太醉醺醺的,一身酒气,脚步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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