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些拒绝,是为了保护;有些保护,却成了另一种伤害。
齐昊的退学申请已经在沈烟的抽屉里放了一周。
申请书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理由栏里只写了四个字:"个人原因"。沈烟没有签字,也没有上报,她想给这个倔强的少年一点时间。
"沈老师,高二三班今天又有学生问齐昊的情况。"陈毅推门进来,"你看是不是该..."
"我知道。"沈烟合上抽屉,"我再想想办法。"
放学的铃声响起,沈烟机械地收拾着教案。齐昊的空座位像个黑洞,吞噬着她的注意力。
开车回家的路上,夕阳把整座城市染成金黄。红灯前停车时,一辆电动车从旁边驶过——骑车人的背影让她心脏漏跳了一拍。那种略显单薄却倔强的肩膀线条,和齐昊何其相似。
绿灯亮起的瞬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电动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她紧紧跟着。
直到电动车拐进一条街的入口,她才发现跟到了死胡同。
匆忙停好车,她快步走进青石板铺就的小巷。桂花香在黄昏中格外浓郁,就像她此刻翻涌的情绪。
"齐昊!"
这声呼唤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摘下头盔的外卖小哥转过身,露出一张年轻但陌生的脸。看清叫他的人后,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涨红了脸。
"您...找我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抱歉,认错人了。"
男孩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怯生生地多看了她几眼,仿佛想把这个意外的美好印象深深记住。
沈烟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胸前,动作不急不缓,却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那抹饱满。
男孩脸一下涨红,慌慌张张地低头鞠了一躬:"对、对不起……我先走了!"
直到车影消失在巷口,沈烟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原路返回,却发现——
门前两株桂花树,青砖黛瓦的门楣,还有那块写着"听雨轩"的匾额。
她轻吸一口气,习惯性地整理着衣裳。米白色的针织衫质地轻柔,却难掩身下那份丰腴——胸前饱满的曲线将布料轻柔地撑起,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深蓝包臀裙勾勒着她成熟的身段,腰臀间那道流畅的弧线,是成熟女人独有的韵致。她抬手理了理发丝,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身前更显妩媚。
脑海中闪过刚才外卖小哥那一瞬的失神,她暗自摇头。年轻男孩总是拙于掩饰。她嘴角微动,笑意未显,轻轻摇了摇头,把那点无谓的波澜甩出脑海。
仰望门楣上的字,想起林墨川温和的指点声。既然天意如此,进去问候一声,也算是礼数。
推开沉重的木门,檀香与茶韵交融,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小姐,请问您预约了吗?"一个穿着中式立领衫的年轻服务员迎上来,语调温和有礼。
"林先生在吗?"
"林先生?"服务员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不好意思,林先生今天没有来。您是他的朋友吗?"
沈烟点点头:"那他一般什么时候会来?"
"这个...林先生平时来得不太规律。您看,要不要我帮您联系一下?"
"不用了。"她略显失望,"给我沏壶茶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好的,您这边请。"
她在一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好能看见那道通往二楼的木梯。雕栏如旧,光影斑驳静落在每一级台阶上——她记得,那天傍晚就是沿着这道楼梯上去的。那时二楼窗边阳光斜洒,纸墨与茶香交织,那人坐在对面,一笔一画为她讲解字势,眼神温和,话语缓慢。
店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她点了一壶茶,刚上桌便茶香氤氲,她轻抿一口,温度正好,却没有带来记忆中的那份安定,反而令心绪更浮动了些。
"这位女士,茶还合口味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沈烟回过头,只见一位身着青色旗袍的女士款步而来。她看上去年约三十五六,五官精致,气质优雅,举止间自带几分商场磨砺后的从容。
"您好,我姓唐,是这家茶楼的管理人。"唐女士在对面坐下,语调温和,目光里含着礼貌却细致的打量。
"上周三傍晚,林老板亲自接待了一位客人,我在监控里远远看到过,似乎就是您。不知记得准不准?"
沈烟微微一怔,回想片刻,才点了点头。
唐女士为自己斟了半杯茶,轻轻一笑:"那天印象格外深——毕竟林老板整整三年没亲自露面,更别说领人上二楼了。"
"林老板?"沈烟顺口问。
"林墨川。"唐女士轻声道出姓名,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茶楼是墨川的产业,他向来低调。"
听见那略显亲昵的称呼,沈烟端杯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只淡淡回应:"我只是路过..."
唐女士看在眼里,神色依旧温婉:"您走后,他一直坐在楼上,直到很晚。"
语气不重,却像在茶汤尚温时投下的一滴清水,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
沈烟抬眸,与她对视片刻,杯沿仍贴在指腹。茶香氤氲,她却一时分不清,是茶意氤氲于唇齿间,还是话中隐隐传来的情绪在心头浮动。
唐女士迎着她的目光,唇角微扬,语气轻柔却意味深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留了一样东西。若您愿意,不妨上楼看看。"
沈烟没有应声,只是微微垂首,手指轻扣杯沿,像是默认。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登上二楼。
二楼空间不大,陈设极简。旧木地板泛着柔光,中央一张方桌,两侧对称安着圈椅,窗边斜靠着一架古琴,茶壶与茶盏静静搁在一隅。
阳光从西面的雕花窗棂洒进来,窗下那株桂树的影子被风轻轻摇晃,光影也在地上缓缓移动。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檀香,和纸墨味混在一处,说不出的安静。
沈烟站在楼口,看着这一切。
她来过,却又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唐女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半扇窗,微风送进桂花的香气,很淡,若有若无。
"墨川说,有些味道要开了窗才闻得到。"唐女士回过身,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东墙上,"在那。"
沈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墙上挂着三幅字,从左至右依次排开。最左边的"茶淡情深"墨色陈旧,中间的"一盏生春"笔锋洒脱,她记得那里当时只挂着这两幅字,但现在却多了一幅新字——偶然值林叟。
"那天你走后,他写的。"唐女士在她身后轻声道,"他写完后站在这里看了很久,问我挂得正不正。"
沈烟望着那五个字,忽然想起王维的原诗——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心中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像是被看穿,像是被人看穿了,又像是被某种沉默温柔地理解了。
唐女士的目光移到最左边那幅字上,沉默片刻。
"这幅'茶淡情深',"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是十年前的冬天写的。"
她走近些,指尖虚虚地比划着字的笔画:"您看这个'淡'字,中间一竖写得特别慢,墨都洇开了。那天雪很大,他写到这里时停了很久,雪花飘进窗,落在纸上化成水渍。"
沈烟看着那个"淡"字,果然能看出墨色深浅不一的痕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夫人走的那个冬天。"唐女士没有回头,声音里有种恰到好处的克制,"都说茶要淡才品得出真味,情要深才经得起时间。他把这四个字挂在这里,一挂就是十年。"
房间里很静,只有桂花香在流动。
"每次来,他都会在这幅字前站一会儿。不说话,就是站着。
沈烟等着她继续说中间那幅"一盏生春",但唐女士的目光却直接移到了最右边。
空气里有一瞬的微妙。
"这幅'偶然值林叟',"唐女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语气依旧平和,"他写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
"他提笔就写,一气呵成。"她眼中有种说不清的意味:"那笔锋……像他年轻的时候。"
沈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三幅字间游移。从"茶淡情深"到"一盏生春",再到"偶然值林叟"——像是一个人的半生心境,都写在墙上。
那幅"一盏生春"就挂在中间,两个女人都看得见,却谁都没有提。
夕阳顺着高楼缝隙慢慢坠下,暮色把车流与路牌一寸寸涂成温暗的金铜色。沈烟握着方向盘,车速不快,红灯前偶尔停一停,发动机细微的震动如同掌心下微弱的脉搏。
脑海里却还回旋着茶楼里的余味,唐女士的声音始终低缓,似在叙一段极长的往事。每一句都极轻,却像温水漫过石缝,一点点往心里渗。
她记不清自己当时都点头回应了些什么,仿佛只在静听——听一个陌生却完整的世界,在柔色夕光里无声展开。那个人的轮廓并没有更清晰,却在朦胧处添了重量,像远山明暗不定,却偏偏让人想靠近,看一看山背后是否藏着微光。
风从半开的车窗掠进来,带着夜色初生的凉意。沈烟下意识抬手覆在胸口,那里并无起伏,却像被什么细小而柔软的情绪轻轻触过:不是怅惘,也谈不上悸动,更像无缘由的一句轻叩。
前方绿灯亮起,她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出路口,城市的霓虹正一点点亮起来。挡风玻璃映着光,流转之间,她忽然想起唐女士说的那句话:
"他常说——绕不开的,不如走过去看看。"
方向灯"咔哒"一声,她并未改变车道,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有些路,终究要亲自走一趟。
这念头不急,却固执地随车灯一路同行,直到夜幕彻底降下。
夜深了。
书房只亮着一盏台灯,光落在宣纸上,墨香幽幽。沈烟左手按纸,右手执笔,一笔一画缓慢而沉静。窗外的风偶尔掠过窗缝,卷起案边的一角纸页。
她写得很慢,却毫不犹豫。
那四个字写成后,她放下笔,望着纸上的字,眼中似有某种情绪终于安静落定。
"踏雪寻梅"。
灯光照着那四字,笔意略显生涩,却藏着一股执拗的力道,像是压抑许久后的自我确认。
冯继国敲了敲门,探头进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
沈烟没有回头,将毛笔搁进笔架,淡声说:"明天要出趟远门。"
冯继国走到桌前,目光落在宣纸上那四个刚劲的字:"踏雪寻梅。"他轻念一遍,"寻什么?"
沈烟依旧没接话,只说:"明天去找个学生,齐昊。"
"就是那个交了退学申请、一直没露面的男孩?"冯继国想起来了,"你之前提过。"
沈烟这才抬起头,目光平静:"他家在郊县,开车要三个小时。"
冯继国想也没想:"我陪你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用。"沈烟摇头,"你明天不是要去医院复查吗?"
冯继国一愣,拍了拍额头:"差点忘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三个小时,路途太远了,你一个人……"
"去年清明我不是一个人开车回你老家的?"沈烟淡淡地说,"比这还远呢。"
冯继国哑然。
"你这人啊,学生的事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沈烟望着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应。
桌案上,"踏雪寻梅"四个字在灯光下愈发深邃,如同她心中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周六,沈烟六点半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简单洗漱后给儿子留了张纸条。冯继国还在睡,她没有惊动他。
八点钟准时出门。周末的高速不算拥堵,她稳稳地开着,偶尔看一眼导航。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房屋,再变成大片的农田。
两个小时后到了县城。沈烟找了家面馆吃了碗牛肉面,顺便向老板打听齐家村的位置。
"齐家村?"面馆老板想了想,"在石桥镇西边,都快进山了。路不太好走,你一个人去?"
"嗯,看学生。"
"那你可得小心点,过了石桥镇就是山路了。"
到石桥镇已经是下午一点。沈烟在镇上的小卖部又问了一次路,确认了方向。手机信号开始变弱,她赶紧把导航路线下载好
离开镇子没多久,她就开始怀疑导航。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先是被指引到一条越走越窄的小路上,两边是绿油油的稻田,路面坑坑洼洼。走到最后,前面竟然是一片菜地,根本没有路。
沈烟只好倒车。在这种乡间小路上倒车调头简直要命,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生怕一不小心滑进沟里。
好不容易回到主路上,导航又给她指了另一条路。这次更绝,直接把她带到了一条干涸的河床边。河床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别说开车,走路都费劲。
"什么破导航!"沈烟忍不住嘀咕。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沈烟像在迷宫里兜圈子。导航不停变换路线,不是带她拐进死胡同,就是引她开上田埂。有一回,它信誓旦旦地提示"前方道路通畅",结果她半信半疑地开过去,眼前却出现一道水渠,没了路。
更让人崩溃的是,有时明明开得好好的,导航却突然冒出一句"请在合适位置调头"。这几个字几乎成了魔咒,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可这山村小路窄得连会车都难,哪来什么"合适位置"?她只得咬着牙继续往前开,心里却越来越不安——是不是一开始就走错方向了?
天色渐暗,沈烟看着手机上的导航界面,真想一把摔了它。油表指针已经下降了不少,而齐家村还是个未知数。
她停在路边,看着远山在暮色中变得模糊,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该在镇上多问几个人,或者干脆找个当地人带路。
正犯愁时,远远看到前方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应该是干完农活回家。沈烟赶紧下车,小跑着迎了上去。
老农一眼看见她,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沈烟今天穿的是一套夏日休闲装:粉色开襟衬衫敞着,随着她小跑时轻轻摆动,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将胸前饱满的曲线勾勒得一清二楚。下身是超短牛仔裤,裸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大腿线条饱满,踩着一双干净的小白鞋,头上戴着鸭舌帽,几缕发丝从帽檐下垂落下来。
这身打扮本是为了开长途车舒适,但在这偏僻的山村小路上,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爷,请问您知道齐家村怎么走吗?"沈烟停下脚步问道。
刚才小跑了几步,她微微有些喘息,胸口在贴身背心下起伏着。老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胸前,有些移不开眼。
沈烟注意到他的视线,顺手将敞开的衬衫拉了拉,遮挡一下,语气平静地又问:"齐家村是在这个方向吗?"
老农回过神,连忙用浓重的方言说:"齐家村?侬走错咾,要往后头去咾。"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什么?"沈烟一愣。
老农用手指着她来的方向,又说了一串方言:"往后头,过咾桥,再爬坡,山背后头就是咾。侬这个方向是到河头咾,不对咾。"
沈烟努力理解着方言,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您是说...我要往回走?"
"哎,往回走,过桥,爬坡。"老农比划着,"侬这车子开到河头去咾,齐家村在山那面咾。"
"谢谢您!"沈烟连忙道谢。
老农点点头,扛着锄头走了,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
沈烟回到车上,现在可好,天快黑了,还在这荒郊野外转圈,方向还走反了。
好不容易调了头,沈烟挂上前进挡,沿着原路慢慢开回去。
"过桥,爬坡,山后头。"她在心里默念着老农的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前面出现岔路,右边那条有座小石桥,她毫不犹豫地转了过去。
过了桥,路开始变陡。她踩着油门往上爬,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至少方向应该没错。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刚才还是晴空,现在乌云密布,风也大了起来。山路两侧的树木被吹得哗哗作响,枝叶在头顶疯狂摇摆。
几滴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沈烟赶紧打开雨刮器,调到最快档,但雨下得太急,视线还是一片模糊。
路面很快就积了水,低洼处形成一个个水坑。车灯照在水面上,反射出晃眼的光。她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避开那些看不清深浅的积水。
山路本就难走,现在被雨一浇,更是泥泞不堪。车轮打滑了几次,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该死的天气!"她忍不住骂了一声,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
路越开越差。泥水和碎石交错,轮胎不断碾出湿响,车突然一震,接着轮胎开始空转,发动机轰鸣却寸步不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糟了。"沈烟心一沉。
她试着倒车,轮胎在泥地里疯狂打滑,溅起一片泥水。再踩油门前进,车身只是轻微晃动,然后纹丝不动。
反复试了几次,车子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沈烟深吸一口气,拿起后座的雨伞推门下车。雨比想象中大得多,伞刚撑开就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她勉强稳住伞,蹲下查看轮胎——右前轮陷进了一个深深的泥坑,泥浆已经没过了半个轮胎。
一阵横风扫来,雨水斜着扑进伞下。她的衬衫瞬间贴在身上,裤子也湿了大半。
"该死!"她赶紧钻回车里,关上门。
浑身湿透的感觉很不舒服,衬衫黏在身上,头发也在滴水。她抹了把脸,拿出手机——屏幕右上角显示"无服务"。
她举着手机在车里换了几个位置,信号格始终是零。
窗外雨势不减,雨水顺着玻璃流淌,外面的世界完全模糊了。
沈烟关掉引擎,车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打车顶的声音。湿衣服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她打开车内灯,从包里翻出纸巾擦拭脸和脖子上的雨水,却是杯水车薪。
她打了个寒颤,看了眼油表——指针已经接近四分之一。在这种地方,必须省着用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却没有要停的意思。她裹紧双臂取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右上角依然显示"无服务"。
冯继国现在肯定急坏了。说好到了就联系,现在都快五点了,她却音讯全无。
偶尔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密林,紧接着雷声滚滚。那一刹那的光亮反而让随后的黑暗更加深重。
沈烟蜷缩在座椅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是冷,也是害怕。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雨一直不停,如果车子明天还是动不了,如果手机一直没信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用力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这些可怕的假设。
把座椅放倒一些,试图让自己舒服点。衣服已经不再滴水,但还是潮湿难受。她蜷起腿,尽量缩成一团保暖。
雨声渐渐变小,从倾盆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至少雨快停了。
困意不知不觉袭来。从早上六点多出门到现在,她已经精疲力尽。车厢虽然狭小,但至少是个安全的庇护所。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