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
文:悠砂
那身影隨一陣閃光而消失,先前佇立的位置落下一個菱形結晶物體。他凝視著地上的物體,許久,嘆了一口氣。
「唉,總算結束了。沒想到那麼花時間,雖然有日記知道經過,不過真要走到這一步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歲月啊。」他邊說邊搔搔頭。「罷了,我也出發吧。這下子能跟他們說說這些日子的事情,他們一定很擔心吧。欸,不過在此之前,真希望能先變回琵琶躺在阿浪的懷裡休息一陣子。」他拿起地上的菱形結晶物體,伸手碰觸。物體發出光芒,他的身體消失,物體從空中跌落地面。
再睜眼,眼前是熟悉的庭園,他的目的地:東離的鍛劍祠。記憶中他們最後決定定居在此,於東離、西幽互通許久的現在,不曉得是否還是如此呢?他踏出腳步往記憶中他倆的住處走去,還沒抵達房舍就聽見屋內傳來笑聲,他認出是他倆的聲音,看樣子確實在此定居,而且有客人來訪,正歡喜地聊天。
──會是誰呢?能讓他倆發出這樣的笑聲。在最後的記憶中,他倆都一臉哀愁,身為母親的她更是哭得像淚人兒。他從來沒見過這位堅強的女性如此哭過。想必在之後的日子,也是這樣度過吧。
「能這樣笑就代表沒事了吧……」
他嘟囔著,決定不直接走大門進去,繞到後面從大廳的窗戶瞧瞧。
※※※
「是聆牙嗎?」
他自認走路很安靜了,但還是被賦予他心智意識的主人發現。內心讚嘆這耳力之餘,對眼前的景象不禁想調侃一番。
「怎麼?這樣子不是很好嗎?當初為什麼又要跑掉呢?」
「呃……」
對方搔搔臉頰,光憑外表實在難以想像此人是另外兩人的兒子。嗯,不過這也是因為複雜的時空旅行之故,這個時空的兒子已經出發展開他的命運之旅了。
「好了啦,既然人都回來了。你就別一直念了,聆牙。」
主人之妻出聲勸阻,果然是母親,總是偏袒著兒子。
「是是是,我就是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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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彆扭了。」主人露出微笑。「歡迎回來,聆牙。」
「我回來了。阿浪,大姐。」他打招呼,視線環視在場的三人。「還有殤大爺。」咧嘴一笑。
「現在還這樣叫我,感覺真奇怪。」殤不患面露複雜表情。
「不然要怎麼叫?少游小弟?」
「別說了。」殤不患抬手制止。
「哎呀,聆牙回來,我很期待他能說說過去這段日子的事情呢。」大姐──睦天命笑著說。
「欸?!」殤不患發出驚訝聲音。
「這倒是。」主人──浪巫謠點頭回應。
「嗯嗯,我就知道。我準備了一堆故事來講──」
「喂!聆牙!」殤不患驚慌起來。
「不過當了好多年的保母,感覺精神壓力山大,所以──」他一個轉身,變回琵琶,順勢從窗戶跌進屋內,落入浪巫謠的懷裡。「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吧。」說罷,不再發聲。
「聆牙?聆牙?」浪巫謠抱著琵琶呼喚。
「嗯,沒想到聆牙也會有想休息閉嘴的一天呢。」睦天命偏頭。
「這代表要照顧一個孩子到足以獨立,真的很費心力呢。」浪巫謠摸了摸懷裡的琵琶,彷彿在慰勞。「辛苦了,聆牙。」
「那就讓它休息吧。」睦天命微笑說道,轉頭望向殤不患。「不患也在此住一陣子吧。」
「嗯、嗯。好。」殤不患點點頭,看著眼前的兩人,過去的西幽夥伴,他(理論上)真正的雙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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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就給你用吧。原本就是打算你長大後給你用的私人房間。」浪巫謠邊打開大廳右側的房間門邊說,介紹似地往房內走。「裡面有床、小桌子和椅子,還有盥洗台。鍛劍祠那邊會固定時間請人來整理。天命那時候,總是坐在這房間彈琴或者發呆。」浪巫謠邊說,露出不捨心疼似的表情。
他默不吭聲,其實他也不曉得該如何回應。渡衰聲說他總有一天會成為英雄,會見到自己的雙親。每次聽渡衰聲這麼說,他總會想那麼為何自己不能現在就與雙親一起生活呢?還叫他要學習各個世界的劍術,代表雙親應該對劍術有所研究,又或許是某對在劍術上有所成就的夫妻。那麼為何自己不能在雙親的指導下學習劍術呢?
在父親嚴厲的指導下學習,母親心疼之餘,訓練兒子的狠勁卻有過之而不及──所以才由父親訓練。每每入睡前想至此,他總是忍不住在夜深人靜時輕輕笑著──儘管無界閣中只有他和渡衰聲兩人。
「你打算住多久?」
「不要求我住下來嗎?」
「剛把你送走時的天命或許會這麼說,但是過了這麼久……寄出一封又一封沒有回音的信件後,我想天命應該已經想通了。如果浪跡天涯就是你的命運,那麼我們不會勉強你必須停留在某處。」
「那麼你呢?」他忍不住用焦躁的口吻說,看著浪巫謠驚訝地望著他。「你,不要求我留下來嗎?」
浪巫謠默不作聲凝視著他,他覺得自己又被拉進那翠綠的湖水之中,就像還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一樣,深陷其中之餘,也甘之如飴。他緊握拳頭。
「老實說我一直搞不太清楚阿爾貝盧法對母親和我是什麼感情,當然因為他是魔族,實在無法用人類的感情去判斷。」浪巫謠看著他,輕輕蹙起眉頭又鬆開。「不過我還記得天命剛生孩子的時候,自己是什麼心情。因為是男孩子,希望他能在各方面比自己優秀。看到那個髮飾後,我明白了,這孩子將來確實會比我優秀,而要讓他有這樣的成就,就得放手。」浪巫謠微笑著,那是他不曾見過的笑容,似乎帶著驕傲、欣慰。「我很高興。所以我不會要求你。我讓你自己決定。因為我們讓你走上無法選擇的命運,希望至少你能夠自己決定其他事情。」
他忍不住伸出雙手抱著眼前的人,把對方抱在懷裡,緊緊地,就像還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一樣。
「我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故鄉與身世,但是現在我好希望自己不知道。」他邊說,語帶哭聲。「這樣我就能毫無顧忌地抱你了,就像那時候一樣。」
「現在也可以像這樣抱我哦。不過是親子之間的擁抱。」
浪巫謠說,回應他的擁抱。一手還安撫似地輕拍著他的背,這舉動觸動他的心弦,他潸然淚下。
「認識至今從來不曾看你哭過──不對,那時我受傷,曾質疑為何不是你去找天工詭匠拿解藥,之後殘雲尷尬介入對話時,你好像有偷偷轉頭去抹淚?」
「嗯。」
他抱著浪巫謠,輕輕點頭承認。
「長這麼大了,才愛哭起來。不過這也是因為從小與父母分開,不懂怎麼撒嬌的關係吧。」浪巫謠用無奈似的語氣說,輕拍背部的動作轉而撫摸。
他哽咽著,只能緊抱著浪巫謠。這一刻,他好恨所謂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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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巫謠和睦天命的住處沒有廚房(只在大廳放著烘爐取暖或燒水),意味著他倆不開伙,其實應該也不曉得如何烹煮吧。他們前往鍛劍祠的飯廳用餐。護印師夫婦欣喜地迎接客人,他倆正值青春叛逆時期的一雙兒女──雙胞胎姊弟則好奇地打量客人。
「霏,衛,過來向殤先生打招呼,呃,應該叫做……」護印師夫人──丹翡蹙眉思考著稱謂。
「他們怎麼稱呼巫謠,就怎麼稱呼我。」殤不患開口。他們三人真正的關係解釋起來也麻煩,就姑且這麼辦吧。
「嗯,那就叫『殤不患伯父』。」丹翡點點頭,對孩子們說道。
「「殤伯父好。」」姊弟倆有禮貌地鞠躬打招呼。
「你們好。」殤不患點頭回應。
「好啦,各位就座吧。有貴客來訪,今天的晚飯很豐盛哦。」護印師少主──捲殘雲爽朗地說著,催促客人就座。
「一直受到你們照顧,謝謝。」睦天命在浪巫謠的攙扶下入座,並代表致意。浪巫謠與殤不患也隨即入座。
「大姐太客氣了,我們也很高興殤大哥回來啊。就當作是我們辦的接風宴吧。多吃點。」捲殘雲催促著客人用餐。
宴席上,殤不患聊著自己在北方、南方遊歷等等事蹟(刻意忽略魔界的事情,因為殤不患不確定東離、西幽的百姓如何講述多年前的第二次窮暮之戰)。姊弟倆聽得入迷,甚至在宴席結束後纏著殤不患多說一些自己的經歷與如何鍛鍊劍術。
「呃,總之就是基礎要打好,你們父母應該也這樣叮囑你們吧。」殤不患邊回想過去的經歷邊說。
「是啦,可是一直練基礎很無趣啊。」雙胞胎弟弟──丹衛一臉厭倦。
「你就是這樣才會一直練不好丹輝劍絕。」雙胞胎姊姊──丹霏一副準備說教的樣子。「這樣要怎麼繼承丹家?」
「唉呦,不然就像爹一樣,由姊姊找個贅婿就好了。」丹衛不以為意。「我很想像殤伯父一樣,到外面看看這個世界呢。聽說丹衡舅舅就是這樣。」
「外面的世界又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丹霏無奈地看著弟弟。「巫謠伯父和天命伯母不也提過有類似『禍世螟蝗』這樣的壞人嗎?」
「那是以前啊,現在又沒聽說過什麼名聲響亮的人物……啊,掠風竊塵倒是一直有聽說。」丹衛邊說邊回想。「還有刃無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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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掠風竊塵……」殤不患不禁皺起眉頭,先忽略最後提及的稱號。
「啊,殤伯父果然有聽過吧?」丹衛起了興致,精神都來了。「爹娘聽到這稱號就皺眉,只說最好別跟這個人扯上關係。巫謠伯父則說,那是魔族玩樂愉悅的化身,最好別輕易接近,否則會變成對方的目標。」丹衛說至此,偏頭不解。「可是又不知道對方的長相,這樣要怎麼避開對方呢?」
「咳,總之,待在這個鍛劍祠就不會跟這號人物扯上關係,應該吧。」殤不患說,但是他無法確定神出鬼沒的東離大盜會不會出入鍛劍祠。
殤不患的說故事時間在丹翡呼叫兩人就寢的催促聲中結束。
殤不患向丹翡、捲殘雲告辭後,踏著小徑回到浪巫謠與睦天命的住處;他們在丹霏、丹衛姊弟纏著殤不患說故事之際就先告辭回來了。
他推開門,只有一盞小燈迎接他。主人夫婦似乎已經就寢。他拿起小燈,原本想沿著左側走廊進入他不曾造訪的主人房,看一下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的睡臉。但想到對方並非單獨一人便作罷,直接回到安排給他的房間。
他把小燈放在桌子上,坐在床邊。看著照亮黑暗的燈光,徹夜難眠。
※※※
聆牙整整閉嘴了一天一夜後,才在與昨日回來鍛劍祠時差不多時辰開口說話。剛好浪巫謠正抱著久違的琵琶彈奏曲子。
「哎呀,好久沒休息了,真是舒服啊。」琵琶上類似臉部的裝飾動著。「而且是從阿浪的懷裡醒來,我真是太幸福了。」
「早安──不對,已經下午了。午安,聆牙。」浪巫謠打招呼,稍微拉開與琵琶的距離。「要變成人型嗎?」
「雖然阿浪的懷裡很讚,不過如果要講講少游小弟的故事,我還是得變成人型比較方便。而且我有個東西要給大姐。」聆牙說。
「給我?」睦天命偏頭問。
「嗯。」聆牙應聲,瞬間變成人類型態的裂魔弦。裂魔弦張開右手手掌,掌心就出現類似水晶狀的物體,不,更具體而言,這東西似曾相似。
「這個,是不是很像凜雪鴉戴在頭上的那個……」殤不患端詳後說。
「沒錯,就是那個東西。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那傢伙,但很遺憾他對這種道具比較拿手。」裂魔弦邊說便把水晶頭飾遞給睦天命。「大姐你戴上吧。這個東西能讓你暫時『看見』。」
「什麼?!」殤不患驚呼,看著睦天命接過水晶頭飾。「那傢伙連這種東西都做得出來?!是說你有遇過他?!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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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而言,是我接下來要顯示的記憶畫面能透過那個玩意,直接傳送到大姐的腦海裡……詳細我也不清楚,那傢伙叫我戴上後直接示範給我看:居然給我看那傢伙視角的殤大爺記憶片段,我該慶幸沒有連本人當時的想法就像說書人一樣說給我聽嗎?」
「這玩意這麼厲害?!」殤不患又是驚呼。
「至於我什麼時候遇到那傢伙,是某次少游小弟出發時空旅行後,那傢伙就不知怎地跑到無界閣。他說要找殤大爺,因為他一直很在意殤大爺說的時空旅行之類的,覺得既然殤大爺的任務結束,肯定會再透過無界閣的逢魔漏到下一個世界去。不過明明殤大爺那時已經封住無界閣的出入口了,他居然還有法子摸進來,不愧是盜賊。」裂魔弦解釋。
「那傢伙真是陰魂不散啊。」殤不患感到一陣冷顫。「那你跟他說怎麼回事了嗎?」
「那傢伙看到我和無界閣的狀況也猜出個八九成了吧。然後他就閃人了。過不久又跑來拿這東西給我。」裂魔弦說。
「啊?」殤不患困惑,猜不出凜雪鴉的動機。
「他說這玩意將來會派上用場,然後就叫我戴上示範給我看……」裂魔弦說。如此一來,與方才的敘述兜上了。
睦天命在浪巫謠的幫助下戴上頭飾。
「好了嗎?那就開始吧~」裂魔弦說,裂嘴一笑。
接下來的幾個時刻,殤不患坐立不安(這和先前給裂魔弦單純是文字的日記不同,他不確定渡衰聲是怎麼「看」到那些畫面),留下來繼續看「記憶畫面」也不是,離席到屋外也不是。自己年少輕狂的過去就像沒放多少盤纏的錢袋被攤開在陽光下,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浪巫謠和睦天命看著「記憶畫面」倒是一會兒微笑、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擔心難過,那模樣像極了「父母」而非他過去熟悉的夥伴面貌。
「辛苦你了,不患。這一路走來,你吃了不少苦吧。」睦天命朝殤不患的方向伸出手,殤不患連忙握住。細緻柔軟的纖手,雖然觸感與浪巫謠的手相似,但整體感覺還是不一樣,畢竟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不會,因為有這些經歷,才有現在的我。」殤不患微笑回應。
「嗯嗯。說得好。」裂魔弦插嘴。「然後啊,那傢伙還說,平常時候也可以借用別人的眼睛來看。」
「什麼?借用別人的眼睛?」殤不患反問。
「嗯。」裂魔弦邊說邊拿出另一個頭飾,但看起來比較小。「只要把這個戴在頭上,這個人看到的景象就會傳送到那個頭飾上。讓阿浪戴戴看好了。」裂魔弦說罷,把頭飾戴在浪巫謠頭上。
「我、我看到我自己!」睦天命驚呼,頭轉向浪巫謠。「好奇怪的感覺。」
「因為現在大姐看到的景象是阿浪看到的景象啊。」裂魔弦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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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睦天命點頭說,接著笑了出來。「巫謠,你怎麼一直看著我呢?」
「你還好嗎?」浪巫謠擔心地反問。
「我很好啊,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是嗎?」
「嗯,移動一下視線嘛。別一直看著我啦。」睦天命說,語帶撒嬌。
浪巫謠只好移動視線望向殤不患,與殤不患對上視線的瞬間──
「欸?」睦天命發出驚訝的聲音,鬆開與殤不患互握的手,殤不患感到詫異,望向睦天命,但也放開手。
「怎麼了?」浪巫謠再次望向睦天命。只見睦天命一手摀著口部,似乎不太舒服。「天命,還好嗎?」浪巫謠邊說邊摘掉頭上的頭飾,隨手放在椅子上,手伸向睦天命。「天命?」
睦天命立刻伸手握住浪巫謠的手。
「我,嗯,突然覺得有點暈。」
「可能是這東西戴太久了吧。拿下來吧。」浪巫謠說。睦天命點頭後,浪巫謠拿下睦天命頭上的頭飾。「還好嗎?」
「我、我想回房間休息一下。」
「那我帶你回房間。」浪巫謠停頓一下,望了殤不患一眼後又看著睦天命。「或者讓不患帶你過去?」
「巫謠你帶我就好。」睦天命邊說邊緊握著浪巫謠的手。
「喔。好吧。」浪巫謠同樣把頭飾放在椅子上後,攙扶著睦天命起身。「那我們走吧。」睦天命點頭後,浪巫謠望向殤不患輕輕點頭。殤不患點頭回應,目送他倆離開。
「大姐怎麼了啊?」裂魔弦看著他倆的背影嘟囔。「不過這玩意戴久了還真的會不舒服。」裂魔弦看著椅子上的頭飾自言自語般說道。
殤不患望著他倆離去的方向,久久未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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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巫謠打開房門扶著睦天命至床緣坐下,睦天命卻要他把房門關上再過來。浪巫謠依言關好房門後,邊問「還好嗎?」邊坐在睦天命身旁。
睦天命伸出手,浪巫謠回應般立刻伸手握住。
「原來,我一直都誤會了,真像個傻子。」睦天命喃喃自語般低聲說著。
「天命?怎麼了?」浪巫謠不明就裡反問。
「這次會來,肯定是為了……」睦天命說至此,抿唇,緊握著浪巫謠的手。
「天命?」
「巫謠,答應我,你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儘管看不見,睦天命還是面對著浪巫謠說道。
「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浪巫謠反問。
「答應人家嘛。」睦天命緊握著浪巫謠的手,撒嬌似地說。
「我答應你,我浪巫謠會一直留在你睦天命的身邊。」浪巫謠說罷,無奈似地反問。「這樣可以嗎?」
「嗯,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哦。」
「我不會反悔。從那時起我就決定這麼做。」浪巫謠說著,露出微笑。「或許我應該反過來感謝你願意接受我。因為你那時候明明那麼喜歡不患。」
「不要說什麼感謝……」睦天命邊說邊低下頭。
大家都說他變了,她現在這一刻才深深明白。他以丈夫的名義陪著自己走過低潮,自己以孩子的存在忘卻曾經愛戀的對象──儘管之後驚愕發現未來這個孩子就是自己愛戀的對象。當她又陷入另一段低潮,他一直在身旁支撐著自己。即使知道自己心有所屬,依舊全心全意與無怨無悔地付出。然後,自己也慢慢被這樣的他吸引了。
他們果然是母子,而且孩子甚至比母親早發現對方的好,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巫謠……」睦天命低聲呼喚,抬起頭,望向浪巫謠臉部的位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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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我好嗎?」睦天命邊說邊依偎在浪巫謠懷裡。
「怎麼了?這麼突然。」浪巫謠詫異反問,一手反射性地摟住睦天命的肩膀。
「抱我,做到最後……巫謠……」睦天命邊說,仰著頭要求浪巫謠親吻自己。
浪巫謠低下頭,兩人額頭相觸,就像即將送走才出生沒多少時日的孩子那時一樣。接著脣瓣相貼。
※※※
浪巫謠扶著睦天命走進房間,快到晚飯時間卻遲遲不見人影時,他就有不好的預感,嗯,「不好的預感」這幾個字有待商榷,至少對他而言確實不太好。
當他看到只穿著一件簡單衣物、腰間繫著一條帶子就走出房間的浪巫謠時,他很想立刻衝上前抱住浪巫謠,接續浪巫謠和睦天命兩人在房間裡做的事情──只不過浪巫謠的角色將與先前相反。
「你、怎麼……」最後他只能結巴吐出這幾個字。
「啊,抱歉。」浪巫謠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略顯尷尬,然後朝他身後望去。「呃,聆牙在嗎?」
「怎麼了?阿浪。」裂魔弦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麻煩你到鍛劍祠替我們拿簡單的餐點,最好是能放久一點的食物……」
「嗯,沒問題。」
裂魔弦應和旋即轉身就要走,但是他立刻接話:「等等,我也去。」邊說邊把視線從浪巫謠身上移開,轉身跟在裂魔弦後方。
「啊?為什麼?啊,我知道,要吃晚飯是吧?」裂魔弦邊側身瞄了他一眼邊自顧自地解釋。
「不是,我是怕你不知道什麼叫做『能放久一點的食物』,所以我要跟去。」他說,其實部分原因是想藉此轉移注意力。
「好過分,我好歹也跟著阿浪、跟著你們在西幽打滾了好幾年啊。」
「不然當時給我吃的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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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你也知道那鬼地方沒辦法有什麼像樣的食物啊。」
「所以我一定要跟去。」
兩人一路拌嘴到鍛劍祠,向護印師夫婦說明後,丹翡領著兩人至廚房向廚娘說明,廚娘給了捲餅和饅頭。裂魔弦拿到食物後,要他留下來吃晚飯便自顧自地走了。他看著裂魔弦的背影,想著在那房間發生的事情……不行,他不能再想,不然待會兒主角就會變成他,並且強迫浪巫謠參與演出。他心神不寧地回到飯廳吃晚飯,護印師夫婦和他們的一雙兒女似乎看出他的不對勁,席間只禮貌寒暄,用餐完畢後說了早點歇息就散會了。
他踏著小徑回到房舍,覺得這段路特別長。仰頭,天幕上連星星都有伴,相互閃耀。
※※※
推開門,屋內同樣有一盞小燈放在桌子上,但多了個人,是浪巫謠;他坐在與白天同樣的位子上,身上依舊穿著下午見到的那件簡單衣物,腰間繫著一條帶子。他正好拿起杯子在喝水。
「今天似乎比較早回來呢。」浪巫謠喝下那一口水後,邊放下杯子邊說。
「嗯。」他看著浪巫謠方才咽喉嚥下的動作,自覺內心起了騷動。
「怎麼了?」浪巫謠偏頭問。
「我可以抱著你嗎?」他直盯著浪巫謠的臉問道。
「怎麼了嗎?」浪巫謠露出關切的神色。
「如果不這麼做,我覺得自己會做出令人無法原諒的事情。」他說著,聲音漸小,緊握拳頭。
浪巫謠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張開雙手。
他飛也似地撲進浪巫謠的懷裡,臉頰貼著對方只穿著一件衣物的胸膛,他能清楚感覺到對方胸膛內的跳動,他的雙手不禁緊緊抱著對方的腰,就像過去一樣。
浪巫謠則是抱著他的頭,輕輕撫摸,就像過去一樣;但是他明白,這舉動的涵義完全不同。他好想哭。
真相註定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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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浸在自己的感傷與對方的溫柔之中。良久,才感覺到浪巫謠停下動作,正想問怎麼了,就聽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卻蘊含不曾聽過的驚恐。
「你們在做什麼?!」
是睦天命。他從浪巫謠的懷裡抬起頭,看見同樣穿著簡單衣物的睦天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