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山區,在某處因發生過山崩而與公車站拉近距離的土隱(慣於建造半穴居的原住民)村落裡,名為琉璃的年輕女子在地板上滾來滾去。
女子身上沒有衣物,因為她是無頭無肢的軀幹,穿衣服很浪費力氣。
沒有眼耳口鼻舌的她,生活僅能靠觸覺來感覺周圍;不過也正因她只有觸覺,她的觸覺已經好到對一件物體輕碰,就能得知該物體大概的形狀、乾濕、輕重等等情報。
她一邊滾動著打發時間、一邊透過感受振動「聽」著廣播:一個裝有巨大旋鈕、方便她軀體撥動的收音機,喇叭處扣個竹筒豎在地板上,這樣她就能透過地板感覺到廣播內容。
隨著她在屋內四處滾動,沙塵漸漸沾滿她全身。對於沒有潔癖問題的琉璃而言並不是問題,自家離河邊很近。
(唉~~)
不知怎地,今天琉璃覺得特別無聊。平常好山、好水、好空氣總是能滋潤她偏乾的肌膚,各種動物踏過土地釋放的振動對她而言也很有趣。
(有什麼樂子呢?啊!)
她那與脊髓合而為一的腦神經閃出一個主意。琉璃收起小腹,軀幹立即從仰躺狀態彈射起身,再一個屈伸,軀幹便完成直立動作。
從呼吸孔吐出一口氣,她朝與正門相反的方向移動,直到碰上牆面時貼著往左移動,摸到暗門所在稍加施力,進入暗門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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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門裡面有個小空間,擺放著一個像是點字版的物體。
這是一個盲打鍵盤,兩旁各有一個小振動墊,當琉璃靠上她的肚皮時,墊子便會貼在她腰部兩側。這些墊子的表面有幾十個從墊子表面凸起數毫米的圓形小鈕。 配套的軟體可將透過輸入鍵盤的文字翻譯成點字信號,讓她這樣聾啞而無肢體的傢伙們能與普通人敲鍵盤一樣快的收信與回信。
《呼叫呼叫,各位最近有沒有空,來村裡逛一逛?》
透過肚皮快速收放,琉璃將意見透過鍵盤敲進網路中,等待群組中的筆友們回應她。雖然沒有即時收到的訊息會存入記憶體中等待,她還是興奮地貼在鍵盤上等待。
***
彌子直立在講台上,藉著肚皮鼓動製造節拍,讓學生明白她要傳達的授課內容。
下課鐘聲的低頻震盪、與其他教室的學生們相繼離開教室的腳步,經由空氣與地面相繼傳達到立在講桌上的軀幹身上。
「噗呼¯噗呼¯噗呼¯」
軀幹中央凸起的肉塊上,有著像是女子胯部的皺褶。皺褶中央有兩個孔洞,靠後端地那個洞緊緊閉著、比較靠前的那個則正在開合著,隨著吸氣吐氣發出悠長而細微、卻很有中氣的呼叫聲。
教室裡的學生們都明白,這是他們的老師在宣布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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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學生們的踏步一個個往教室外出去,教室內只剩下彌子還杵在講桌上。
「欸~咻。」
彌子輕輕搖擺腰身,無腿的屁股釋放力氣使軀幹輕輕彈起,跳離講桌朝地板落下。落地後彌子收力直起腰身,雙峰隨著挺腰動作晃動。
(今天的課程到此為止,今天份的代辦事項好像也處理完畢了。沒有加班真是舒爽。)
結束一日工作內容,彌子也離開了教室。
她靠著牆壁移動身軀,這樣子比較不會撞上學生們的腿、或是被輪椅A到。要是碰上那種只有一條腿而無雙臂的丫頭們,那不光是自己被踹倒、還會害對方摔傷呢。
『老師好。』
『彌子老師,妳好!』
看到她、或者聽到她的學生們各自用腳步以特定規律踢踏地面,讓彌子得知有人在對自己打招呼。學生們早已習慣這塊無臉肉樁子光溜溜地四處扒動。
『呼¯¯¯(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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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彌子是用食道發聲,打開軀幹頂部靠後的進食孔吐出較大聲響。
從樓梯旁的無障礙坡道走下至一樓,短短的軀幹繼續「走」在學生們來來往往的走廊上。她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周遭的腳步避免自己被踩到。長年作為軀幹生活,讓這項技能變成常駐。
(要去公園曬曬午後太陽、溜個滑梯呢?還是直接回家?)
儘管沒有表情可以顯示情緒,可從軀體移動的模樣仍能多少瞧出,彌子並不是個文靜姑娘。她也和一般女孩同樣健談,只是必須透過肌膚接觸、將文字或者編碼寫在她身上,她才能從呼吸孔或進食孔吐出有規律的細聲來回應。
與琉璃相同,敏銳的肌膚觸覺告知她,現在天氣是陰天。
(…回家好啦。)
回家經過公園時,可能是恰好沒什麼人在,她明確感覺到離她不遠的地方有什麼肉塊一類的東西在朝接近自己的方向一蹦一跳的彈過來。
她確定一下周遭狀況,盡速靠到牆壁上來確認來者何物。
(哇,說人人到。)
一路蹦跳過來的正是小玟。因為兩人算是挺熟的、附近又沒有其他人在走動,她一下子就分辨出她的步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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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著小玟移動的方向跳過去,對方動作沒有特別加快,不多時彌子便已追上對方,用胸脯輕輕在對方背上一靠。
對方拱起背,以不大的力道將彌子反推開,然後轉過身也用胸脯朝彌子一靠。
『『果然是妳。』』
這正是她們彼此打招呼的方式,憑藉觸碰的觸感與力道,她們便能分辨彼此。
『妳又沒穿衣服喔?』
有沒有穿衣服完全是一摸便知的事,彌子一碰到小玟就知道,對方一絲不掛,完全暴露著自己肉葫蘆般的無頭軀幹。
『有什麼關係,』小玟側身過去,用側腹輕快地拍打彌子稍矮於自己的身軀,『沒人反對過啊。也不犯法。』
是否為成文法則,彌子不曉得。不過沒有四肢(且無法配戴義肢)或者無頭軀幹,不穿衣物不會受到責怪。
彌子微吐一下無奈,『……也對。反正我們都沒在穿嘛…』
她們一起無言的繞圈子彈跳了十分鐘。畢竟是自己的身體,她們懂得順應胸脯晃動的節奏來跳動,很大程度上節省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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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園後,又耗費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彌子終於回到自己住的公寓門口。她在玄關處地墊上大致將沾滿灰塵的褲袋給擦乾淨一些,跳上地板往送餐用的升降梯移動,胸口往四樓按鈕上一推,自己一個肉團便進入送餐升降梯中。
沒花十秒鐘,送餐升降梯便將軀幹送抵四樓。
彌子從升降梯中挪出到取餐檯一躍而下,往自家方向而去。抵達門前,屁股在地墊上悄悄地按下幾個按鈕。
智慧門鎖接受到來自地墊下的正確密碼,打開門迎接自己的主人歸來。
「噗哈!」
彌子倒在自家地板上,看起來就像個…不對,就是個頹廢魚乾女。
(嗯?群組有訊息。)
正當她想要用柔軟多肉的肚皮去閱讀點字漫畫(將漫畫繪圖轉成凹凸不平的格式)時,貼地蠕動的肉團感受到來自盲打鍵盤的低頻通知,維持趴著的姿勢挪到鍵盤前。
(到鄉村去一趟嗎,好像很放鬆呢。)
是琉璃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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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耶,下周就是黃金周來著。)
彌子沒有出遠門的習慣,雖然偶爾會坐長程公車去首都圈「聽」古典樂(音樂廳的設計很方便於傳遞聲波振動),鄉村地方卻很少去,算是個郊區田舍者。
(好吧,正好好奇起來「土隱」都是什麼東西,很想摸看看耶。)
說是摸摸看的理由很明顯:因為她不具視覺、聽覺、嗅覺、味覺,所以當然是觸覺。
(不過,要等凱倫表示意見嗎…不,還是先標註一下自己好了,那傢伙簡直是加班上癮。)
彌子活動下腹部去推動發訊版。
《OK,黃金周也快了,妳要我哪天去呢?》
《其他人意下如何?》
這時雖然群組其他人還沒回答,琉璃還是先回應彌子:
《(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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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子收到訊息,同樣回以一個大心。
***
「噗哈!噗哈!噗哈!」
被彌子拿去跟小玟做比較的茱蒂這時正在自己的健身房中進行慣例性的仰臥起坐。作為軀幹,她們很需要用腰力拉動自己,畢竟她不想完全被其他人掌握。
也許是心有靈犀,在她的喘氣聲中混雜著一點噴嚏。
(有誰在叫我嗎?)
她一瞬間閃過這般念頭,覺得還是先把例行公事辦完再說。她不可能靠早就沒有的雙腿來撐著身體做仰臥起坐,所以她是用屁股直接懟著牆壁,驅使自己的腹肌將胸腔抬起,那雙比小玟更大的胸脯順著重力往兩邊倒去,同時對她抬起上身造成不小的妨礙。
(嘿,當我是為了什麼在練腹肌?)
茱蒂不討厭自己的超乳,但當然也不想被它們侷限活動能力。為此,她需要更強勁的腹肌與胸肌、背部肌肉來支撐這對不靈光的大可愛。不過由於她沒有肩膀與其相關肌肉,這些動作更是吃力了。
茱蒂也沒抱怨什麼,純粹的繼續仰臥起坐。數到五百下時,她才緩緩躺下稍事休息,頂端皺褶的氣孔與食道都放出大量霧氣。只休息了三分鐘,她又一個抬起把自己向前上方甩出,搭配一個屁股向後的姿勢便完成直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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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比小玟還大,飽滿的雙峰各自垂到臍下;不知道是吃太多還是如何,明明運動量很大,腰腹仍看不太出肌肉線條。相對地,女性曲線是十分明顯。
茱蒂全身裸著,她不會在運動時穿運動內衣、也不會在游泳池穿泳衣、更不會在海灘穿比基尼,作為堅定的裸體主義者,她從不穿任何衣物與配件、家裡一件內褲都沒有。
基於對自身肌肉結構的理解,茱蒂以最小幅度的動作驅動臀部來挪動自己往廁所而去,狠狠拉了一大坨屎然後沖上涼水澡。
用淋浴間的海綿牆擦乾身體,渾身清爽的茱蒂回到客廳,打算著下一個運動要上平衡球去磨練平衡感。
(!)
地面傳來「您有一篇留言未讀」的訊息,讓她改變方向,到盲打鍵盤前面貼好小腹閱讀聊天室內文。
(到鄉村一遊嗎…)
茱蒂只思考了四秒。
《當然好。》
在等待回音的期間,茱蒂摸索到平衡半球的位置,使勁將自己彈到正上方後小心地扭動自己的腰、腹、胸來鍛鍊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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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哼!」
享受著陽光照射肌膚帶來的溫暖,里拉亢奮的抖動豐乳、肥臀、肉腹,以及所謂頂蓋(Lid)¯¯流行於頭部截除者、俗稱「無頭軀幹」的五重截去者之間,代指移除頭頸後餘下之圓頂肉塊的半開玩笑名詞¯¯的肌肉與脂肪也跟著開心的上下晃蕩,好像她的第三顆奶子一般。
她預定明天晚上去舞廳陪其它無頭無臂、或者同樣無頭軀幹的朋友們勁歌熱舞。
她身上此時也是一絲不掛,胸口炫耀似的刺著「SEE YA!I’M NO HEAD!」的字樣。
在舞廳,基本都是一群肉塊隨興展示自己的軀體。
(Bum Bum Bum Bum Bum~)
同時,里拉照著心裡想的旋律拼命轉動腰臀,或者狂扭屁股,就像她在夜店與舞廳裡常做的一樣。
(啊。)
由於腰腹扭的太用力、沒有控制好胸部那兩大團脂肪,只一下子里拉就讓自己的雙峰甩出衣物外了。里拉放棄將雙峰放回衣服裡,直接就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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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感覺統合似乎總是少根筋。
她輕嘆口氣,軀幹緩緩扭動至客廳沒有陽光照射的另一角落,那邊的矮桌上放置著一台寵物用的餵水兼餵食器,對著鐵管就能吸到水的那種。其中裝滿著類似燕麥、堅果、肉泥的木頭色糊狀物。
她伸長被脂肪修飾隱藏著的頂蓋肌肉群,使進食孔懟上鐵管。接著就如常人用吸管喝飲料般吸食著糊狀物,這便是她的午餐。
里拉是個經常靜不下來的好動姑娘,成為軀幹前後都常出沒在市內的各處舞廳。吃下今日份的午餐後,她躺在凱倫的辦公桌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