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关于她]
2020/10/26 星期一 7:36
醒了，做早餐。
嫩南瓜去皮，切成细丝，加入搅拌均匀的鸡蛋面糊中，最终倒进锅里摊成煎饼。
她的那份放进保温箱。
尝一口，温和的，平平无奇的味道。嫩南瓜的脆爽和微甜，还有普通鸡蛋煎饼的味道。
来到客厅，发现她的房门没有关。
也是，反正我能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虽然说沙发上和鞋柜上偶尔会刷新我的「作案工具」，但是在上次「案发」之后，她居然是允许了我的变态恋物癖行为——
「不介意呀~ 就是，下次记得洗干净哦~ 也不用瞒着我什么的，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她的心好大，大到我觉得有些自惭形秽，觉得有些黑色幽默的程度。
倒是，「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不知道。
可以借着房间透过窗帘的一点朦胧光线，还有客厅的一点光，依稀看清她熟睡的样子。胸口微微起伏。
宁静，温馨，美好。
好想一直就这样下去啊。
不过，显然是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
不然，可能就要迟到了。
2020/10/26 星期一 8:48
到单位了，几个同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感到莫名其妙，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有人凑过来，带着揶揄的口吻，蹦出这么一句话：
「李明，听说你和一只鸡住在一起？」
我早就习惯了各种嘲讽和挖苦，但这句话，显然超出了我的容忍范围。
我想要装作淡定，然而右手已经下意识攥成了拳，右脸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抬头盯着他看——
啊……就是昨天在超市碰到的那个人。
他怎么知道，他自己经常去「修车」吗？那很光荣嘛，值得表扬。
「急了？你不会真喜欢一个小姐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种八卦，仿佛也来了兴致，凑上来：
「纸性恋先生，原来不是喜欢纸片人，是喜欢公交车？」
「李明原来是绿帽癖龟男？」
「在家养只鸡当小老婆？有意思，有空我也整一个？」
我绷着脸，有些粗暴地推开他们，坐到工位上，一言不发。
2020/10/26 星期一 10:45
这个时间段手机响了，那就是雨汐对我的早餐给出评价。
「南瓜鸡蛋饼，好吃。」
「就算是雨汐什么都没说，李明先生还是想着办法换口味呢~」
什么什么？方雨汐小姐，你是不是也想试试连续一个月的鸡蛋煎饼，或者连续一个月的饼干咖啡？ 这对我来说是很轻松的哦。
「你喜欢就好。」
我简单回复，点击发送。
2020/10/26 星期一 21:13
坐在公交车上，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窗外的夜景闪过，黄色的街灯，灰暗的街道。公交车颠簸着驶过熟悉的道路，这晃动，是平日里早已适应的，而今天，不知为何，让我感觉有些胃疼，有些恶心。
我虽然对白天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愤怒，我非常想要维护雨汐。他们贬低雨汐，比直接贬低我，更加让我感到愤怒。
然而，我又仿佛觉得有些理亏，甚至说，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那些同事说的是对的。
雨汐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养活自己的，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出卖到何种程度，是纯素，是半荤半素，还是说……她已经……
我有些难过地侧过头去，苦涩地干咳两声，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有些东西，就算我不断逃避，不愿承认，再怎么不想接受，也不能在客观上阻止它的发生。
这个世界，并没有错。它就是这样，只是存在于这里。简简单单，仅此而已。
我原本，就是一个单纯的客人。我掏出我的钱，她提供她的服务。交易。
直到我主动去介入她的生活，我去照顾她，我和她合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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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现在，是给她提供住所和生活起居的一些帮助。但她本质上，还是……
在用肉体偿还我的好意，没错。
说白了，我还是从一个「普通的客人」，变成了「有些特殊的客人」吗？
怎么想到这一点，就有点难过。心里有一种，压抑的，不甘的感觉，涌动着，扩散着。胸口变得有些压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明明嘴里没有任何东西，却感到苦涩的味道在嘴中弥漫开来。越来越苦，无法逃脱，只有不断承受。咽下一口口水，那苦涩的感觉仿佛不是顺着食道流下，进入胃里，而是直接流进心里。
2020/10/26 星期一 22:04
到家了。
家里没有人，她已经去上班了。
保温箱的灯亮着，桌面上好像有字条。我打开灯，拿起那张字条。
「雨汐今天尝试自己做了一点饼干呢~」
「好像不是很成功……不过可以请你尝尝吗？」
我打开保温箱。里面除了平常常见的那杯牛奶，还有一个盘子，装了几块饼干。
端起来，放到餐桌上。
外观，其实，就已经不太好。烤的火候，大概是有些过了，个别地方呈现出棕黑的颜色和微微的焦糊。
咬了一口。
口感是偏坚硬的，而且似乎是面粉的比例太大，发酵又不充分，有些干涩和糊嘴，带着些奶粉的味道，但融合得并不自然。还有些许盐的咸味，糖的甜味。
喝了一口牛奶，尝试咽下去。
回味是微甜的，带着一丝焦糊带来的苦涩味道。剩下的一点点面糊，粘在嘴里。
说实话，真的算不上好吃，大概，只能算是能吃的程度。
但是眼泪是已经流下来了，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几块饼干上。
过去的一幕幕，就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她对我的关心和建议，变得干净整洁的屋子，洗净烫平的工作服，深夜回家保温箱里的那杯牛奶，分类整理好放进冰箱的食材，她亲自跑去买来放在保温箱里的鸡蛋糕，还有总是烧好的洗澡水……
还有眼前的这盘饼干，和这杯牛奶。
不是，凭什么？
凭什么雨汐就要被「公交车」，「鸡」，「小姐」这种词彻底定义了？仿佛这种外界贴在她身上的标签，就能完全决定她的性格，价值，意义和人生一样。
我觉得极不公平，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到底凭什么啊？
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吃完了她亲手给我准备的这顿，夜宵。
2020/10/27 星期二 7:03
早醒了，睡得并不好。中途醒来好几次。
洗漱，做早餐。
煎荷包蛋配蔬菜汤。
在烧热的油锅中打入鸡蛋，煎到定型，撒上一些盐，翻面，煎到边缘有些微微焦化，呈现出棕褐的颜色，蛋黄大概完全凝固，出锅。
我煎得可能保守了点，也许……溏心的更好吃？不清楚。
锅中烧水，放入切好的菠菜、香菇。简单调味，打入蛋花。简单烧煮，就可以出锅。
荷包蛋，煎得有些老了。我是怕流心蛋会让她吃出什么毛病来，但这个担心一般是多余的。蔬菜汤，倒是不错，清淡平常的味道，丰富的口感。
把她的那份放进保温箱，留字条。
「谢谢你做的饼干。」
「虽然真的算不上好吃，但心意真的很好。谢谢。」
「保温箱有煎蛋和蔬菜汤。」
啊……我并不想违心地去说什么「很好吃」「美味」之类的话，我只想实话实说。饼干，确实不好吃。心意，确实很美好。
我想要坦诚地对她，我真的也很不擅长说谎。
走了，上班。
2020/10/27 星期二 11:02
她的消息。
「李明先生，钢铁直男，你是一点也不会说话呀~」
「这样下去，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要你管，我乐意。而且我本来就找不到。
「其实雨汐更喜欢吃溏心蛋呢，今天的荷包蛋，煎得有点太老了。」
「不过，蔬菜汤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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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钢铁直女，来了吧。
还好意思说我。
我简单回复：
「好，我下次注意。」
随后打开手机的记事本，简单记下这么一句话：
「喜欢吃溏心蛋。」
点击保存，关闭。
不过在保温箱里放几个小时的话，蛋黄怎么都会凝固的吧……
那就是说，有机会的话，还是给她现做比较好？
2020/10/27 星期二 21:35
到家了。
门口有小纸片，捡起来一看，是那种，大概能让几年前的我脸红心跳，但现在只能让我轻声笑笑的内容。
扔进垃圾桶。
不过，如果上面的这张配图是方雨汐小姐，我真的还能笑得出来吗？
我可能，会直接把这张东西撕掉。
虽然这样做也毫无意义就是了。
反正，我做不到任何事，也影响不了任何人。撕掉它，也只是自己滑稽可笑地发泄一点情绪罢了。
进屋，喝完热牛奶，洗完热水澡。写文档，更新博客，看看新闻。
夜深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好弱小，我好无能。我果然，是什么也做不到啊。
2020/10/28 星期三 7:27
做早餐，煎南瓜饼。
显然是买的现成的，我大概做不了这么麻烦的东西。
煎好的南瓜饼，口感粘糯香甜，里面有芝麻和豆沙的夹心，很好吃。
我做不了吗……其实，大概也不一定？或者说，做出来的好不好……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又想起星期一晚上雨汐留下的那些亲手做的饼干。
换成一个月之前的我，大概会评价为——
「纯纯闲的，浪费时间精力，还没直接买的好吃。」
吃那几块饼干的时候，虽然真的并不是很享受那种味道，但眼泪是掉下来了。
所以是为什么呢？
2020/10/28 星期三 10:48
手机响了。
「南瓜饼，好吃。就是好甜，甜到掉牙了。」
「是现买的吗？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尝到李明先生亲手做的呢~」
啊……好甜，甜到掉牙了……
仿佛嘴里又出现甜丝丝的味道，不禁微微一笑。
「好，好，有空我给你做。就是做出来可能没有现成的这么好吃就是了。」
2020/10/28 星期三 22:14
到家，喝牛奶，洗澡。
她发来了消息……真奇怪，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发消息的来着？
「李明先生，在单位被同事议论了吗？」
我怔怔地看着这行字，感到有些……困惑。
我从来没有和她提过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既然这样……再隐瞒就没意义了。
「嗯……不过你是怎么听说的？」
「好像你的一个同事来店里找我了呢，他还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我感到心里一紧。
「然后呢？」
「我拒绝给他提供服务了，清水的按摩也没有。他骂骂咧咧地去退单了。但是店长把我拉过去谈了几句，说「不就是一个客人」，说我「脾气太大」。」
「其实……我是不太管这种的，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最好注意一下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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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我放下了手机。
我说出了非常，非常窝囊的话。雨汐在维护她自己，也在维护我，但我居然让她处理得温和一些……
但她的这个职业就是这样，如果骨头太硬，可能，是真的要丢饭碗的。
我是在现实的角度去考虑了问题，给她提出了看似「合理」的建议。但此时此刻，在情感的角度，我就像是一个白痴。
打了一段话，手就停留在发送键上，颤抖，犹豫，迟疑。
「雨汐，其实我很高兴。如果你能在工作中自尊自爱的话，那将是极好的。我支持你。」
我又觉得我没有资格说这个话，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又会给她上压力。她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情。
而且，对于她这种职业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太过讽刺。
迟疑了半分多钟，我把这行字删掉了。
2020/10/29 星期四 7:31
起床，做早餐。
切块的番茄，切丝的卷心菜，加了鸡蛋的面疙瘩，当然还有——她之前亲口要求的，雪菜。
尝了一口，除了普通的酸甜口汤底，还有一股雪菜的咸鲜味道。脆爽的口感平衡了番茄的软烂和面疙瘩的弹韧，让人食欲大开。整体上，我觉得是非常好吃。
难道雨汐真的是天才？
2020/10/29 星期四 11:15
「居然真的在面疙瘩里面加了雪菜，超好吃的——」
「我随口一说的，李明先生是真的记得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生活中的很多小事，我明明很健忘的来着……
「好吃就好。」
无所谓，她喜欢的话，就好。
2020/10/29 星期四 23:06
QQ特别关心提示音，我给她专门设置的，方便收消息。那毕竟是同居室友，对吧？
「现在店里没有客人，有空闲聊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有啊，我刚下班来着……」
「李明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你已经问过一次了，我也回答了。」
「现在呢？」
「我的观点不变——平的。」
「我看你这个星期大概是不想要按摩了吧——」
「啊……别别别，我什么都没说，我错了我错了。」
「认真回答我。」
「我喜欢，雨汐这样的女孩子。」
非常羞耻的发言，啧啧。但，这就是我目前的真实想法。
「别开玩笑——」
「是真的。」
她沉默了，我就盯着屏幕，一分多钟。随后，她发过来一句话。
「李明先生，你值得更好的。」
……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我好像，有点理解她在上周日说的那句「李明先生，未来，可以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呢~」，那句话所隐含的一点异样的语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是吗？我好吗？
我一点都不好。
单纯是抱着「不能连累雨汐」，「我再烂也不能影响雨汐」这种心态，我尝试改变了许多，为她做了许多。
我的价值和意义，几乎完全依附在我认为值得付出的人身上。
只要把这个人从我的生活中抽走，我就又垮下去了——我反正不会对自己负责任，只要还能喘气，我就这么过。
现在，这个人，就是雨汐。
所以说白了，她所认为我表现出来的好，所谓的值得与不值得，我那些仿佛看起来还过得去的品质……这些东西，不是属于「李明」，而是「和雨汐同居的李明」。
看似是她在物质条件上稍微依附于我，其实是我在心理层面上深深依附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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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那个自我矮化……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值得」呢？
我的思路一片混乱，我没有足够的信息来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2020/10/30 星期五 7:22
醒了，但是昨晚没有睡好，脑子里已经乱完了。
什么「依存」，「价值」，「物化」，「异化」，「矮化」，「推开」，「喜欢」，「值得」之类的词又冒出来，把我的思维搅成一团浆糊。
算了，不想这些，做早餐。
非常朴素的早餐——地瓜粥，还有两颗顺便扔进去煮熟的鸡蛋。
我想弄个恶作剧，让她尝尝我平常生活中的不负责任来着……
她好像对我有什么奇怪的误解，怎么能觉得我是个「好人」什么的，这种想法真的是……
地瓜粥是普通的白粥，加上一点番薯的甜味。而白煮鸡蛋，这东西我自己都不喜欢吃。蛋白还行，虽然没味道，但口感还不错……但是寡淡无味、口感又粗糙的蛋黄，我觉得是难以下咽。
尽管如此，我还是吃完了。
留纸条：
「早饭在电饭煲。」
2020/10/30 星期五 10:35
提示音从耳机传来，打开QQ。
「难吃，难吃难吃！也就地瓜粥能喝！今天是怎么回事？」
「白煮鸡蛋什么的最糟糕了！蛋黄我扔掉了！不许再做这种东西了！」
啊……她的口味好像和我差不多来着。我的这顿早餐，大概成功地把她惹恼了。
我本来想再调戏一下她来着，脑子里想着些调侃的话，结果打出来的字倒反而是：
「对不起，今天早饭确实是敷衍了，以后不会这样。」
唉，李明，唉。
好愧疚，感觉自己做了件傻事。
还是宠她吧，就，宠她吧。她也高兴，我也高兴，就这样。
2020/10/30 星期五 23:35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已经躺在床上了，手机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又没有客人呢，聊聊天吗？」
「好。」
「李明先生有什么想聊的吗？」
我有什么想聊的吗……那，就直接问吧。
「雨汐为什么会觉得我「值得更好的」呢？」
我把问题抛给她。
「我觉得李明先生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用几乎白给的条件给我提供住所。」
「一直满足我的各种任性需求，还专门去学做菜，想着办法给我换口味。」
「因为我而受到了不少压力和非议，还一直自己一个人扛着。」
「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李明先生原本的生活应该不会这么吃力的。」
「雨汐很高兴，很幸福。真的。」
「但雨汐觉得自己一直什么都做不了，配不上李明先生这样程度的付出。」
傻瓜，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如果不是你，我……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某种，曾经一直不愿意正视的东西。
什么「自我满足」「自我感动」「伪善」「扮演」也好，「同理心」「人之常情」「依存关系」「工具人心态」也罢，都已经无法解释这种东西了——
我为她的自我贬低感到难过。非常，非常的难过。
她明明……
我尝试辩解：
「不是的，雨汐小姐已经做了很多了。」
「打扫干净的屋子，整齐摆放的物品，洗好的工作服。」
「每天回到家，保温箱里的热牛奶，烧好的洗澡水，还有偶尔的点心。」
「我全部，都看在眼里的。」
然而，我又说不下去了。我意识到，再这样说下去，恐怕又要触碰到一些，自己的理性无法容忍的东西。一些什么「在我眼里，雨汐就是最好的」，甚至一些更加暧昧和肉麻的话语，莫名在我脑海中飘过。我是没有什么勇气把这种东西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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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着说下去：
「不会的，雨汐做的这点事情，对于李明先生的帮助来说，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雨汐其实，原本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