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应皖搀扶着姜母,拄着输液支架,在医院的走廊里复健,两人逛了好几圈,这才有说有笑的回了病房,一直到姜母窝进被窝里,都没太在意独自憋着闷气的姜灵月。
真的好气呀!——姜灵月想,明明前几天还是母女情深,这才多久,就又把自己抛诸脑后了,叫别人看着,倒是应皖比她更像是亲女儿勒!
她双手抱胸,挺直了背脊坐在病房窗边的老旧木椅上,板着张脸正准备闹出点动静,让两人——尤其是应皖,注意到她很不开心,没想到病房门口却传来护士的招呼声:“应小姐,你来一趟医生办公室,关于姜阿姨的情况,有些注意事项要和病人家属沟通一下。”
姜灵月满头问号,眼睁睁看着应皖娴熟自然的答应一声,就急匆匆出了病房,一时竟真的开始怀疑起了谁才是亲生女儿。
“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儿。”姜母笑眯着双眼,望着闷闷不乐的姜灵月,捂着嘴调侃打趣:“你家小女朋友讨好你老妈,还不是为了你,你这吃得是哪门子飞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姜灵月霎时满脸通红,却还要昂着脖子争辩:“我……我才没有!而且我和她的关系,我们还没正式……”
“所以呢,和老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姜母褪去了平日里女强人的气势,望向姜灵月笑得有些八卦:“刚来那天,应皖说她在单恋你,这几天她待你如何,你自己知道,你喜欢她吗?”
姜灵月的脸更红了,她想起应皖水润的眸子,想起青涩的亲吻,想起她牢牢握着自己的手,从掌心,到指尖,仿佛都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她……喜欢应皖吗?
姜母的手术很成功,从检测报告与这些天的身体状况看,后续只需要再进行几次药物治疗就能基本稳定下来,之后注意多检查身体就不会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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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灵月回忆起母亲刚做完手术回到病房时的凄惨模样,她身体侧面开了三个创口,又有着好些个仪器管道直入人体内部,透明的管子里时刻都有血液回流,那时情况尚且不明,她望着母亲苍白虚弱的脸孔,像是看着风中颤动将熄的残烛,巨大的恐惧与不安包裹着她,平日里总要争强好胜的人,这时却只能没出息的抹眼泪。
反倒是陪她过来的应皖,一面要照顾着术后的姜母,一面要安抚着姜灵月这个累赘,就连手术当晚需要家属陪夜,也还是应皖骗着哄着心力憔悴的姜灵月睡觉休息,独自一人为姜母守了一夜。
之后的几天里,姜灵月总是觉得自己就是个笨蛋,只能在旁边看着应皖忙里忙外,为母亲更换衣物、擦洗身体,又跑前跑后,询问医生护士各类事项,她却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笨手笨脚的偶尔还会添倒忙。
她总是凝视着应皖忙碌的身影,她从未听到应皖有过一句抱怨,她喜欢看应皖坏坏的笑,喜欢应皖与她毫无意义的争执吵闹,她喜欢待在应皖身边,就像是记忆里,她还伴在最喜欢的屛香姐身旁,又似乎……不止于此。
应皖是那样成熟聪慧,就像白屏香一样无所不能,好似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可以任由姜灵月肆无忌惮的依靠着她。
应皖是那样温柔细心,像是会施展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魔法,总能在不知不觉间,把姜灵月的烦恼忧愁变得无影无踪。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应皖明明年纪不大,却像是一位返老还童的学究,总是一板一眼的告诉姜灵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烦死个人,却让人不知为何讨厌不起来。
应皖像姐姐,像母亲,像挚友,像导师,像是个完美无缺的爱人——她喜欢应皖吗……
“你总该给人家一个正式的名分吧?”姜母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如果不喜欢人家,也要早点告诉人家,不能做渣女哦。”
“谁是渣女啦!”姜灵月下意识开口辩驳:“明明是应皖自己……是她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的……”
姜灵月支支吾吾,被姜母追问着,说起前几天的事,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与应皖谈谈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怀揣着感激与愧疚之情,告诉应皖她们之间或许早就是真正的恋人了,可应皖竟没有预想中的激动欢喜,反倒表现出一副慎重模样,认真凝视着她,希望她再一次的、仔细的考虑清楚,就像是……像是前一次表白那样,要她想明白以后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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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母听着满脸愕然,她不明白应皖分明爱得那样浓烈炙热,可好事临头又为什么要主动拖延呢?
姜灵月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讨厌应皖总是不愿把话挑明,非要让她去想去猜,她兀自闹着脾气,可情绪过后,又忽然惊觉,她其实早该明白应皖话里的意思。
她的一颗心还不完整,她的心里还住着别人,哪怕如今她都还近乎于执念的喜欢着白屏香,偏偏白屏香还是应皖的前女友,应皖会介意、会膈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突然有些沮丧,不知道是该抱怨别人,还是埋怨自己,她纠结着、烦恼着,就连应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注意到。
“诶呀!”
脑门上无故被屈指一弹,姜灵月恼怒的瞪向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应皖,由着还未褪尽的思绪,她的目光忍不住偷偷打量起了应皖的神情,耳边只听到应皖没好气的说:“我刚才的话你听到没有?姜阿姨这些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得先回家里收拾准备一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回家?”姜灵月茫然反问。
应皖还想作出生气模样,瞧着姜灵月呆头呆脑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俊不禁,说话的声音也都染上了笑意:“你怎么那么笨,你不是从小就住在这里,从前的老房子现在还在呢,趁早收拾一下,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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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应皖?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她。”
“应皖啊,我是和她说过话,她很内向……噢,但我其实和她不熟,在来Z国的飞机上才是第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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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皖?我还以为只有我不认识她,她难道不是其他班级的学生?”
……
[你是说应皖?我当然记得她,她实在……太好了,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而她却像个天使,平等的喜欢着所有人。]
[应皖!?又是她!我给你提个醒,离那个虚伪的女人远点,她只会带来不幸!哈?你想要什么证据?我可没有证据,我只是单纯讨厌她,她好像有一千张面孔,在面对不同的人时,总能找到最合适的那张脸,你不觉得那样很恶心吗?]
[你是来问应皖的?好吧,我知道,学校论坛至今都还流传着那件事,我当然不可能见证事件全貌,但所有人都说和应皖脱不开关系,你觉得会是空穴来风吗?]
[应皖!女神保佑,快让那个恶魔下地狱去吧!她简直就是个魔鬼,她们被她摄走了魂魄,她们都爱她,她们都愿意为她去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呵,你也喜欢应皖吗?我知道,谁都喜欢应皖,谁都认为应皖喜欢自己,她就像这世间最艳丽的罂粟,一旦你真的为她痴迷,她就会抽身而去,让你抓心挠肝、疯癫发狂。]
……
白屏香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将自己藏进光芒照不到的阴影中,连接着手机的耳机里,正反复播放着潘舒留下的通话录音。
她不知道自己想在那些繁琐的对话中寻找到什么,她一遍又一遍的重播,一句又一句的聆听,却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印证着潘舒所调查的结果。
被翻至褶皱的纸质报告散落在白屏香身旁,她的手指再次抚过那一句——[x年x月,应皖辍学离校,再无就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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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询问过所有交换生了,但她们无一例外,全都不认识应皖,应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这一次交换学生的名单里,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也没人有过怀疑,此时此刻,甚至连“应皖”这个姓名都让人觉得虚幻。
好似有丝丝凉气渗入进骨髓里,白屏香浑身发寒,她人对应皖的描述,她与应皖相处的点滴,全都被打散成为无数碎片,而重新拼凑出的名为应皖的美丽塑像,却让白屏香觉得怪异且陌生。
录音突然中断,手机嗡嗡震颤,是潘舒打来了电话,白屏香闭上疲惫的双眼,深呼吸许久,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白学姐!我现在在你家附近,我……我有新发现了!”电话那头,潘舒压抑不住兴奋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听得出来,潘舒很想公布最终答案,却颇有几分耐心,若有所指的先谈起了另一桩事:“白学姐,我听说之前你与姜灵月闹矛盾,起因是她强迫应皖性斗,对吗?”
白屏香想用平淡的声音给出回答,可喉咙却干哑得难以发声,只好“嗯”一声了事。
“向你透露这件事的人,是刘莹没错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白屏香抿紧了嘴唇,这次没有回应。
潘舒心里有数,只自顾自说下去:“可是白学姐你知道吗,当时姜灵月为了避开你,特意选了相当偏僻的地点,刘莹怎么会那么巧,就刚好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不能是别人,非得是与你相熟,并把姜灵月视作最大情敌的刘莹呢?”
白屏香感到心跳变得缓慢而沉重,她仿佛又看到了应皖妩媚多情的眼,她像是陷进重重魔障里,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潘舒说:“我已经调查过了,事发前一晚,刘莹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有人刻意向她透露姜灵月与应皖的会面时间与地点,没人知道是谁发的短信,但谁又能在第一时间得知那么细节的信息呢?”
白屏香沉默着,如同陈旧腐朽的机械,终于僵硬的站立起来,她紧紧抓握着手机,行至窗边,正与站在楼下,翘首以盼的潘舒四目相对,她听到电话里潘舒话语间过于激动的喘息,又听到潘舒夹杂着些微电流的声音,玩笑又郑重的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选大冒险,白学姐,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你愿意来吗?”
记忆与现实交替混乱,浑浑噩噩的,白屏香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亦步亦趋的跟在潘舒身后,出乎意料的,潘舒要带她去的地方并不算远,甚至离她的住处相当近,就在几步路外,对面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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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谁也没再说话,她们爬上楼梯,穿过走道,在一面积灰已久的防盗门前伫立。
潘舒的视线忍不住又望过来,白屏香能够读懂她目光中隐含着的不忍,她很犹豫,却还是出言提醒:“白学姐,等会儿,如果你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千万不要……”
“没关系。”白屏香用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潘舒的絮叨,又不知为何,呢喃着再次重复:“没关系的。”
潘舒沉沉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钥匙,动作生疏的插入锁孔,伴随着即将咽气似的吱嘎声响,推开的大门后,是弥漫而出的潮湿霉味的室内空气,潘舒撇过脑袋,厌恶的挥手驱散,白屏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