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马尾的李诗提着不少手提袋，穿着拖鞋在商城里转悠。
哼着小曲，心情不错。
出来买衣服了。
也必须得买衣服了——自从前天的“元祖紫色战衣”套装汗湿洗掉之后，李诗有整整两天没出门。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jpg
也不知道是出于强迫症还是怎的，这两天不穿女人衣服时，李诗甚至有些抗拒出门。
就感觉是，拥有一个玩具娃娃或者手办，要么宁可它光着、什么都不穿，也绝不可以乱穿。
所以，确认衣服晾干之后，李诗就径直来到CBD区的商城，挑选一些比较日常的换穿衣物。
虽然他也网购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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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逛街真的是每一个女生都本能倾向去做的事——即使李诗还是认为自己是男的。
总之，还是亲自来了。
……
“欢迎下次光临~”
有了之前勇闯内衣店的经历，简单的试衣、购物完全难不倒李诗。
反手提着大包小包，让它们越过肩头，在背后颠簸。
轻快地走在大街上，马尾在身后摇晃。
不太管路过的男女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
李诗空着的那只手晃悠得很放肆，拖鞋踢的嗒嗒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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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张望。
饿了饿了，找点东西吃。
……
夜色慢慢降临。
一家苍蝇小馆。
李诗呼呼地吸着面条，不时咬一口蒜瓣。
两只手肘毫无顾忌地挥舞，一只脚踩在另一张板凳的横梁上。
毫无与形象相配的、应有的仪态。
“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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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一把抓过可乐，咕噜咕噜猛灌了两口。
最近虽然变成了女儿身，但食量是一点没变小。
甚至还有些变大了。
这家小馆是之前李诗常来的老店，口味很合她，哦不，他意。
小店不大，只有几张木质小方桌，桌面上浮着常年经营的面馆一定会有的那种怎么擦也差点意思的滑腻油感。
墙角的天花板上，悬挂固定着一台老旧的电风扇，风扇罩子上布满蛛网和灰尘糅合而成、发黑的污渍团。
季节还早，风扇没开。
白炽灯明亮中带着点色差。
店里没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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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后这伙人掀开门帘进来之前。
“老头儿！”
“诶！诶！”一个围着围裙、有些秃顶的干瘦老头从后厨紧赶慢赶跑出来。
“这个月的钱，该交一交啦！”声音张扬，有些难听。
“诶！好，好，小梁哥，你点点。”
一阵沉默，然后叮咚一声。
“可以啊，老头子，这个月这么痛快？
“生意挺好？”
李诗细嚼慢咽，扭过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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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围在老头身边。
一水儿的街溜子。
其中一个长得比较高大，脸很瘦，留着几乎没有长度的寸头。
五官出奇的，还不错。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矮着身子、拍着老头肩膀，脸上挂着坏笑。
老头皱巴巴的脸上一阵惶恐，赶紧陪笑。
“哎呀，没有没有，都是小梁哥你们照顾的好，我们这老两口子，哪儿会赚钱呀……”
李诗回头。
内厨里面，沾满油污、粗糙的布帘子细细地掀开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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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害怕的小老太太，瑟缩地偷看着。
捏住布帘子一个角的手指攥紧了，有些发抖。
李诗没说话，也没动静。
吃完最后两口，准备带着东西走。
白背心的混混从老头子脖子后面，把他的围裙往上提。
围裙下沿勒得老头眼睛一瞪。
他大张着嘴，嘎嘎作响，发出有些窒息的声音，但说不出话。
老头眼神里充满痛苦。
内厨发出一声焦急而痛苦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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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放下了，背后的人不知道站在了哪里。
“别给脸不要脸啊，老东西……
“他妈的，多久没涨过了，猪肉都你妈涨价，你不他妈的也得涨涨啊？”
白背心的音量逐渐放大，提着围裙的手不断摇晃。
“啧。”
李诗翻个白眼。
操。
傻逼玩意儿。
“诶，老板这个月差你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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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背心挑着眉毛瞪着眼，抬头看向李诗。
脸上的表情从“操你妈的你算老几”，逐渐变成惊喜，再变成有些龌龊的喜笑颜开。
白背心松开揪着老头围裙的手，指着李诗，和同伴一起眉来眼去。
“哎哟？”
“哎哟哟哟？”
“哈哈哈哈哈哈……”
白背心笑眯了眼、笑弯了腰，一边夸张地哈哈大笑，甚至扬起手拍打自己的膝盖，一边踢翻身边的几张凳子，朝李诗跟前走过来。
老头赶紧跌跌撞撞地跑回后厨。
白背心背后的几个男人，全都阴恻恻地笑着，不时相互交谈几句，看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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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个高个子。
“哎呀，怎么这儿，有个小富婆，还是怎么的？”
白背心一边用夸张的语气说着，一边回头，狐狸一样笑着逗弄自己的同伴，好像话剧里的小丑。
“哎呀，我们心善，老板欠我们的太多了，我们一点一点收……
“小姐姐你挺有钱是吧？那你直接帮他还了吧，一百万。”
背后那群男人哧哧地笑起来。
李诗抬着眉毛，视线越过白背心，看向那群男人。
“哎呀，小姐姐，不过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们不忍心让你破费呀！
“不如这样，你陪陪我们兄弟几个，我们给你、打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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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背心开怀大笑，眼睛笑成狐狸似的形状，自顾自地啪啪鼓掌。
“多管闲事可不好呀。”
背后那群男人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