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之内，失去贞操，夺走初吻，从独居变成和鬼同居。发生的事情尚文一时间也难以消化。不过现在他多少也有了眉目，既然有怨气，除掉就是。权当给人生积德。
而且除了第一次，之后的性爱他也不能说自己没爽到。加上元康帮忙治疗，算是一码归一码，尚文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打算帮忙完成元康的遗愿，就此两清。即还了自己清净，又能积善事一桩。
然而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被鬼缠上哪里有这么容易呢？尤其对方还是个精神不正常的色鬼。自从现形之后更是光明正大、赤条条地就往沙发上正开着电脑的尚文身上靠。正在专心致志翻阅论坛的尚文本能地“嘶”了一声。
“别不穿衣服就靠过来啊……我说，你真的没有衣服可以穿？”
“为什么我要穿衣服？”苍白的鬼认真地反问。
……尚文一时语塞，而后郑重地回答：“为了我的眼睛。”
一个赤条条的帅哥天天在家里溜达来溜达去，还像个跟踪狂一样无时无刻不黏在他身边！和这人相处的几天下来，尚文感觉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和忍受的下限时时刻刻都在更新。
毕竟如果他有那么一点内耗的意思，光是被鬼操这件事他就可以去寻死。
感谢穷鬼锻炼了大学生坚毅的内心。
“难道是我不好看吗？哎～？好伤心，尚文明明也觉得我长得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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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这么说过。”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
尚文重重叹了口气。的确，他没听说过鬼魂必须要穿衣的道理。影视剧里的冤魂大多身着身前的衣服，亦或一身白衣，而眼前的男鬼什么都没有。想来影视剧为了经过审查，多少还是做了艺术化处理。
不像现实中的北村元康，比电影坦诚一百倍。至少尚文没从他脸上读到半点文明生物本能的羞耻心。
“再说了，只有尚文能看到我。我穿不穿不是无所谓的吗。”
尚文试过拿自己的衣服给元康穿上，虽然有点紧绷，不过多少在视觉上得到了缓冲。
结果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漂浮在他身后的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时，尚文还是放弃了让元康穿自己这个活人衣服的想法。只好任由男鬼在家里放飞我自我尽情裸奔，找不到一点办法。
有一说是可以通过把纸制的衣物焚烧来献给鬼魂，于是尚文隔天就从神社买来了一件纸裁的小小浴衣，在灶台上点火烧掉后又虔诚祭拜，元康果真得到了一件雪白的浴衣。不过本人不太喜欢，一来视觉上更像刻板印象的孤魂野鬼，二来这个变态老是抱怨说：可以贴着尚文的部分变少了。
“有所谓，现在就把衣服给我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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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尚文更亲密一点……～”
“那我就在卧室门上贴符，你不穿衣服就别想进来了。”
“……啊！！”
男鬼发出一声凄怨的哀嚎，不情不愿地换上了那件浴衣，盘腿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眼见不安分的狗终于消停了一会儿，尚文叹了口气，接着看向眼前的论坛。
为了超度北村元康，他查遍灵异网站和各大怪异论坛，寻找蛛丝马迹。一方面是为解决家里的事件，也拜元康那两天缠着他做爱导致身体吃不消，尚文一觉睡过头翘了一整天的课，索性将计就计以流感为由在家休息几天，专心在网上查找关于元康的线索。
首先，这间公寓果然名不虚传。闹鬼的现象流传甚广，随便点开一个据说是灵异现象的视频，就是那个熟悉的马克杯在空中乱晃，以及房间里的两扇门自动开关的事情。
……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闲得无聊的地缚灵的杰作。地缚灵现在找到了事做，那就是黏着屋主不放。尚文看个论坛的功夫，元康已经自己调理好，又挪过来自己把下巴放在了尚文肩膀上，尚文不快地咋舌，男鬼立刻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尚文懒得理他，继续往下翻。
追溯论坛发帖时间，浏览了众多重复的闹鬼现象和评论之后，尚文居然发现了一些早些时候关于公寓屋子的……报道，而且是上了官方新闻的那种。
“……杀人犯闯入家中行凶，屋主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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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尚文看了看身旁用清澈的眼神冲他眨眼的元康。
可是元康的确是死了。尚文点开那条帖子——看起来发生在公寓中的血案那段时间闹得还挺大，毕竟凶手据说是个穷凶极恶的越狱杀人犯。只是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风声就被压下去了，关于凶手的后续也讲得模棱两可，尚文皱着眉头，艰难地整理着信息。
“出血量极大，屋主有极大可能已经遇害……”
“……尸体下落不明……”
“也有可能是绑架，如今隐姓埋名生活在外地……不对，元康都死了，这个一看就是造谣。”
尚文满脸烦躁地对造谣评论点了个踩，心累地关掉了论坛。
“……怎么了？要不还是休息会儿吧。”元康贴心地端着那个马克杯凑了过来，把水递过去，“跟尚文在一起的时候我完全不会有生气的感觉，说不定过段时间，我自然而然就想去投胎了。”
尚文扶着额头叹气，视线转向元康递来的马克杯。因为上次光顾着打游戏误喝了这杯子里的水，他对此还心有余悸。只得皱着眉头摇摇头：“不了…我不渴。”
“好吧。”元康悻悻地把杯子凑到自己嘴边，“尚文真的有这么希望我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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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说过你早点去投胎对我们谁都好吧。”
“……尚文讨厌我吗？”
“说不上吧……”
“那就是喜欢？”
“……不，你别趁机给我下套。”尚文立刻掐断了这小子想要得寸进一尺的苗头。这几天下来他完全把元康的规律摸清楚了：无时无刻不在开屏一般的疯狂求偶、时而含蓄时而直白的表白，反正最后都会转化为赤裸裸的性欲。尽管尚文拽着他严厉声明了自己是普通人承受不了他无底洞一样的欲望，还是有几次没顶住美男攻击，做到天昏地暗，常常一做完就迫不及待地沾枕头就睡。
尚文一想到惨不忍睹的事后，一阵无名火气便涌上心头。他的脾气还算好，但自从北村元康挤进他的生活，不知为何生气的次数是直线上涨。
眼前查找得到的有用线索十分有限，心下对于超度元康也没个头绪。尚文索性打开了游戏界面：“今天不行，我要去打本。不和你做。”
“我知道了……”元康委屈地回完话，眼神瞟到尚文电脑界面的时候突然拔高了声音，“菲洛酱……！”
“？”尚文闻声看了看开启界面里的金发萝莉看板娘，又看了看旁边的死鬼，“……你也玩？”
元康点头如捣蒜：“之前我说了吧！沉迷翡翠online所以钱都用来买菲洛酱和芙蕾酱的周边了哦，尚文下次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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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十句话里八句是废话，我过滤就很费劲了好吧。”尚文选择对这无理取闹的男鬼采取无视态度。想起元康自称自己生前也喜欢过宅文化，真看不出来。毕竟他那个形象加上重心全放在女人上的现充德性，尚文实在难以把他和宅男联系起来。
“菲洛酱是天使哦！是我最喜欢的偶像！芙蕾酱则是恶魔呢，在翡翠online里是经常以双子形象示人的一对姐妹，虽然是天使和恶魔，但两个人都是以歌声拯救世界的偶像，尤其是芙蕾酱，身为恶魔却有着很强的正义感。对吧？”
只见元康对游戏角色如数家珍。方才还在细数刻板印象的尚文登时目瞪口呆。
就如他所说，那对金发萝莉是游戏的看板娘，也是一对以天使和恶魔形象示人的双子。不过元康连菲洛的妹妹芙蕾昂的隐藏属性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尚文这下不得不正视起这家伙所说的生前也是个宅男的事实。
“啊……啊，的确是这样。不过那是主线更新前的剧情了。”
“……唔啊！！忘了我已经死了好久了，可恶不记得上一次玩翡翠onlne是什么时候了……尚文！现在的剧情更到哪了？”
元康从沙发上迫不及待地跳起，眼看他一副马上要扑过来的架势，尚文心疼电脑，急忙抱起电脑坐到另一边去。
“现在是说……我想想，啊，她们俩受邀去一个国家举办义演，救治伤员。结果没想到这是针对芙蕾昂的陷阱……”
“那个国家的人崇拜双子中的妹妹菲洛，认为姐姐芙蕾昂身为恶魔，是不详的存在。在给演出结束后的芙蕾昂献上食物的时候，在她的食物里下了毒，芙蕾昂就此昏迷不醒。”
“……真恶毒啊。这个阴谋还是国家里的碧池公主策划的。啊，这个公主也是新版本出场的人物，因为太恶毒大家都叫她碧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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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康的表情从兴奋再到震惊再到脸色铁青，变幻纷呈。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阴沉，只差冒出阴暗的黑气来。
“可、可恶…竟敢伤害我最重要的芙蕾酱……”
“你不是最喜欢菲洛吗…”
“呜哇！不一样！！”元康立刻大声反驳，眼中还隐隐闪现泪光，一副动了真情的模样。尚文见状下意识抱紧了电脑，再挪远一点。
“……菲洛酱是拯救过我的天使，芙蕾酱则是像女儿一样……非要说的话我想和菲洛酱结婚，然后生出芙蕾酱哦！”
“…………”
伦理和道德在尚文的脑中打架。
“她们可是姐妹哦？想娶姐姐生妹妹你的脑子一定有什么问题吧……？？”
“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不一样啊，就是不一样的……”元康一边嘀咕着，起身又不死心地向尚文挪了过来。这下把尚文逼得退无可退，终于在沙发尽头连人带笔记本一起被人高马大的男鬼堵住了，“在我陷入低谷的时候，在广场上看到了游戏发布会…是菲洛酱的歌声拯救了我哦！芙蕾酱的话，则是入坑的时机…那个时候芙蕾酱刚刚实装，看着她出生的我就有了像做爸爸一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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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现在找到了真爱就是了。如果尚文和我结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生出芙蕾酱哦！”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手臂缠在了尚文身上，被沉重又冰凉的男鬼压得喘不过气的尚文艰难地吸气吐气：“……我们俩没人能生出纸片人来吧？”
“取个名字不就好了嘛！只要是像尚文的孩子，我都很喜欢哦？”
“我不要。”
干脆利落地回绝掉元康的天方夜谭，尚文顶着耳边接连不断的“尚文——”“唔哎——”“生一个嘛生一个嘛”登陆了游戏。照常处理了公会事宜，因为好几天不上线，还被公会队员嘘寒问暖了一阵。
挂在尚文身上的元康也就以一个大鸟依人的姿势，把脑袋靠在尚文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操作。兴许是被游戏吸引，元康也少见地安静了下来。一时小小的客厅里只有游戏的背景音，以及尚文敲击键盘的声音。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很喜欢翡翠online啊，这不是看入神了吗。
尚文一边娴熟地操作游戏，一边不由自主地分神去看元康：一双红瞳就像兔子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游戏上来回移动的小人，虹膜里到映出尚文的角色时，他发出感叹的音节。
“……尚文居然喜欢玩盾职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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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职玩的人很少哦。毕竟输出职业比较帅吧，操作起来也很简单。相比之下盾职进入副本能分到的装备和经验都很有限，实战也不算出彩，所以经常被叫做输家职业呢。”
“还好吧。”尚文歪了歪脑袋，给角色一件件换上装备，“毕竟boss是团体战啊，承伤的部分总要有人来。我倒也不是很在意出不出风头的问题。”
“反正，大家最后能分到装备就行。”
“…………”
一旁的元康没了声，正在组队界面的尚文疑惑地回过头，对上那双正正倒映着他的脸的红瞳——元康同他离得极近，吐息正好洒在脸上，一双瞳孔里盛满尚文诧异的神色。
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元康动了动嘴唇。
“……喜欢。”
……
又来了。果真不该关心他。
早就习惯了这套的尚文翻了个白眼，连上麦进入副本。接下来的流程一如既往，照常背板打本。因为这次有新人加入，尚文一边操作还要负责指挥讲解，一时专注于游戏，都快忘了元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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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副本里退出，对队友说完“辛苦了”摘下耳机的尚文，回过头才意识到男鬼竟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全程。连游戏都没看一眼。回想起不好回忆的尚文觉得胆寒，伸手稍微把他的脑袋推开了一点：“别这么盯着我，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尚文刚刚的语气，超温柔的啊。”
“哈？”
“跟新人解释机制的时候也很耐心吧？声音特别好听，听得我完全被迷住了。”元康咧开嘴角，露出个陶醉的笑容来，“真嫉妒能和尚文做队友的人啊。我的话，即使装不懂也想听尚文这么教我打翡翠online。”
“为什么他们不懂尚文的好呢？真是没眼光啊。”一边说着，尚文感觉自己的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元康的手又像蛇一般缠上了他的手，五指扣在一起。元康本人则是慢慢起身朝他压过来——每当这时，他才会撕开温顺的面皮，露出非人的那一面来。
元康毕竟还是个怨气极深的鬼。尚文常常被这压迫感所传染，一被元康压制就会变得无法思考。结果往往是被拖进他的节奏里，一直做爱做到体力不支。尚文自觉身体应该选择逃跑，大脑也肯定这个想法。正当他要付诸于实践时，元康却像没骨头似得整个鬼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彻底打散了他的逃跑计划。
“啊～～真不甘心。明明我也想和尚文一起打游戏的啊～～～死得那么早真是太亏了！”
“……？？”尚文已出了一脖子冷汗。对付阴晴不定的厉鬼，果然还是不能靠常理。好在他定力高，眼看元康窝在他怀里又哼唧起来，尚文抬了抬空着的手，娴熟地摸着男鬼的后颈，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谁叫你运气不好死那么早……啊，对了。这不就是个愿望吗。你想和我打游戏？”
“嗯——准确地说，我想要尚文教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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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教你……你是小孩子吗，还需要我教？”
“就是想要尚文来教啊！听过就感觉忘不了了……我做梦都想被尚文那么教一次！”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尚文的手上下摇起来，尚文一脸麻木相，看着自己的手像牵了个闹腾的小孩似得甩来甩去，“一次就好，一次就可以了！尚文老师～～”
尚文感觉额角青筋狂跳：“……我教。你要玩什么？”
“好耶！！那就翡翠online吧？好久没玩了，把我当新人对待也完全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