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怒急攻心,一时失去了理智,待穿过传送法阵,才想起那厮会使穿越两界的法术,自己根本捉拿不到他,更是恨极。她不甘心无功而返,便向御风台上的两名弟子询问龙溟的去向,两人都回看见一个紫衣人走下台阶去了。她又来到御风台下,询问守在牌楼下的弟子,那弟子却道并未见到什么紫衣人,倒是有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黑衣人从御风台上下来,径直往南边去了。
她料想这黑衣人便是那魔头,定是他为了混淆耳目,故意在下台阶的途中脱去了外衣,只是不知他此举有何用意?莫非是想藏匿在蜀山,趁人不备再与姐姐幽会?她一时参详不透,便沿着蜀山主岛西侧的环廊由北向南一路问去,果然有不少弟子曾见过那黑衣人,都说他往南边去了,待问到最南边看守山门的弟子,却又都说不曾见到任何黑衣人或紫衣人下山。
她在主岛各处细细搜索了一遍,均未发现那魔头,正自恼怒,忽听得弟子房外的廊桥上有两个尖细清脆的童声正在拌嘴吵架,一个是铁笔门下的小弟子墨辞,另一个是玉书门下的女弟子奕汐,便板着脸上前喝止,命他们不得喧哗。
那墨辞年方九岁,却是个爱告状的小道学先生,见了凌音师叔,连忙行礼问好,接着便向她陈述奕汐的罪状,说她不守门规擅自用御剑术下山,还带了个陌生人。凌音闻言心中一凛,忙问端的。那奕汐也只有十二岁,刚学会御剑术不久,极想一试,奈何师父严禁她下山,便整日嘀嘀咕咕,大发牢骚。这时听凌音师叔问起,便老老实实地回禀,说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哥哥请求她御剑载他下山,她初学乍使,不敢飞得太远,因此只把他送至山下安宁村,又在村里逛了一圈,很快就回山了,并没有贪玩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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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听罢,不及责罚奕汐,忙也御剑向山下飞去,到了安宁村,又向村民们一一打听,从村中赶车贩货的行商处得知不久前有一黑衣男子用一大块黄金买走了他的马匹和一套旧衣,那行商平日只做些小本生意,哪里见过这般天降横财,不由喜得抓耳挠腮,却又怕金子是假,便从袖中摸出那块黄金,请凌音鉴定。凌音接过金块,只觉入手沉甸甸的,确是十足真金,又见它形似贝壳,而非通常的元宝之形,贝壳背面印着一个奇异的花纹,显非人界之物。她将金块还给那行商,问他那黑衣男子的去向。那行商向村口一指,说那人牵着马进了山谷。
凌音道了谢,便又匆匆向村口行去,走进村外那座山谷,只见道路蜿蜒崎岖,处处悬崖峭壁,自古有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蜀地的山道若无擅走山路的川马,对凡人来说无疑是绝径畏途,便是蜀山弟子也只是御剑在山谷上空飞行,并不会自找麻烦来走这极难走的山路。那魔头明明身怀绝技,为何却要舍近求远,骑马下山?她满腹疑窦,运起御剑术在山谷间穿梭搜寻,非但不见一个人影,便连一只马蹄印也没有找到,忽地心念一动:不好,莫非是那魔头的调虎离山之计!忙又匆匆飞回蜀山。
奔上摇光宫二楼,见姐姐仍然安睡着,凌音心头一宽,转念却更是忧虑,不知那魔头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刚才她急着追杀龙溟,不曾仔细探视,这时坐到凌波床边,从被中拉出姐姐的胳膊,用三指细探她的脉门,只觉她脉象沉稳有力,虽因过于疲乏而昏睡不醒,但仅论内功修为而言,倒比之前精进了不少。
她放下姐姐的手腕,又解开她的蜀山道袍细细查看,只见除了脖颈、肩膀与锁骨之外,她上半身并无其它淤痕,便取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她身上的红斑处,又替她系好衣带,盖上被子。正待离开,忽然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极弱的魔气,魔气中又有一缕淡淡的水仙花香。她日常除了研习音律之外,亦爱摆弄花草,摇光宫四周的院子里栽种了各种奇花异草,其中便有水仙,只是此时正值八月,尚未到水仙开花的季节,却不知这缕香气从何而来?凌音翻动凌波枕边的衣物,那缕香气亦随着她的动作在鼻端来回摇曳,原是从一条半干不湿的布巾上散发而出的。她正待细闻,忽一弟子寻进摇光宫来,回禀完早课之事,又问今日的任务安排。凌音便放下布巾,命那弟子传令下去,今日改在摇光宫外的长廊上练习《仙音伏魔咒》,随即在摇光宫一楼二楼都点上驱魔香,又将蒲团和琴案搬至传送法阵之旁,亲自坐镇,心想那魔头若是另有奸谋,去而复返,若想接近姐姐,也须得先过自己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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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一觉直睡至未时,方在《伏魔咒》的乐声中醒来。她见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摇光宫二楼的床上,而妹妹则带领一众弟子守在宫外,想是龙溟送自己回蜀山时被她撞上了,耳根不由得阵阵发热,暗想:我且不忙与阿音相见,先去向玉书师伯禀告狐妖和两位师弟私奔之事。想到“私奔”二字,不免回想起昨晚与龙溟在流光洞中颠鸾倒凤彻夜未眠之情事亦是淫奔,更连脸颊也热了起来。忙从北窗跃至后院中沐浴更衣,又将那块布巾浆洗了,晾晒在院中的竹杆架上,再从窗口跃回二楼卧室,却见妹妹正站在自己床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三分怜惜,三分关怀,另有三分犀利的审视。
她面上一红,柔声道:“阿音……”
“那魔头……”凌音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淡淡道:“……可是欺侮了姐姐?”
凌波见了她的神情和语气,心想自己与龙溟已有肌肤之亲一事毕竟瞒不过妹妹,便摇摇头,问道:“你……遇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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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见姐姐面带娇羞,提及“他”时,双眼中只有喜色,并无悔意,虽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姐姐与那魔头确是你情我愿,并无任何威逼强迫。念及此处,她内心的恨意非但没有稍减,反而更加深了,既恨那无耻的淫魔诱惑姐姐,又怨姐姐把持不定,被那魔头迷了心窍。
凌波见妹妹胸口起伏,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怨怼,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阿音,我早已与他言定,不会随他回魔界,更不会嫁他为妻。我与他虽有私情,但并不会因私而废公,我是蜀山弟子,救助人界苍生乃我毕生之愿。你放心,有生之年,我都会在蜀山永远陪伴着你。”
凌音听了姐姐这一番拳拳款款的话语,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动,面上却仍是冷冷的,甩脱凌波的手,扁嘴道:“我才不信。”
“当年我曾弃你而去,也难怪你不信我,料想我赌咒发誓也是无用。”凌波语调温柔,长姐的威严中又带着些许姐妹间的轻松调侃,“好在如今我只是一名普通弟子,而凌音是蜀山派长老,你若罚我,我便只能受着;你若发号施令,我亦不敢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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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凌音心中偷笑,面上却是一派严肃,“我命你不许再见那魔头。那魔头若是上蜀山来找你,你须得第一个把他打下山去。”
“是。”凌波正色道,“他若上蜀山来与掌门师伯及诸位长老商议正事,那我自当以礼相待;若是图谋不轨,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若我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姐妹二人联手,定能将他赶下山去。”
凌音见姐姐虽把话说得条分缕析,合情合理,眼神中却有一丝狡黠的笑意,若非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换了别人还真不容易察觉。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心知情之一物,最是勉强不得,自己单恋一贫师兄,而师兄心中另有她人,两情相悦固不可得;姐姐对那魔头用情至深,欲令她绝情断义亦不可能。于是“哼”了一声,皱眉道:“总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姐姐自己掂量吧。”
说罢转身下楼,将宫中的驱魔香又添了几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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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安抚完妹妹,便穿戴整齐,去天权宫向玉书师伯回禀铸剑谷狐妖之事并归还降妖谱。玉书得悉诸弟子乃是中了那千年狐妖的魅术,便与青石、草谷、铁笔等人商量了,由草谷研制出解药,交与山上的弟子们服下,又命凌波携解药下山,寻到奕天墨辰二人,赐予解药,再劝说二人回师门接受处罚,倒不是罚他们结下私情、有违伦常之罪,而是罚他们畏罪潜逃、无有担当之过。
待诸事办妥,蜀山上下恢复风平浪静,已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凌音日夜不安,唯恐那魔头暗渡陈仓,偷香窃玉,又与姐姐做出什么事来。凌波却是一如往昔,学医,修道,炼药,除妖,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便是晚间与妹妹在睡前说私房话时,也不再提起龙溟。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六界各自安好,并无任何异事发生,龙溟也始终不曾现身。凌音起初恨他夺走姐姐清白,暗暗发誓这魔头如敢再上蜀山来,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这会儿见他许久不再上山,却又怪他负心薄幸,始乱终弃,骗到了姐姐的身子后竟敢丢下她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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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心中却有另一番念想, 她深信龙溟的人品和两人之间的情义,见他一去多日,音讯全无,只是担心他的安危。暗中思忖:若是再过一个月仍无他的消息,我便悄悄将那对玄鸟带至锁妖塔底,若其中一只真如当日许愿那般拥有穿越两界之能,便请它帮我向龙溟传递讯息。
原来那天龙溟离了蜀山七宫,来到主岛,心知自己的谎言随时可能被揭穿,便脱下紫衣,匆匆向山门行去。然而蜀山主岛乃是凭借盘古之心的灵力悬浮于半空,若无御剑术或其它飞行工具,无人能抵达下界。此时龙溟功力大失,无法使用越行术,被困蜀山,便与常人无异,当务之急,便是在山上寻一名弟子带自己下山。虽然蜀山弟子大都谨遵师门教诲,若无师长命令,不敢擅自下山,但龙溟深知人上一百,各有不同,这许多弟子中总有一两个不守规矩的,十来岁的少年更是冲动叛逆,易受言语所激。于是他绕山漫步,暗中察言观色,见那奕汐闷闷不乐连声抱怨,念叨着想下山见识一番,便上前关心探问,得知缘由后,正中下怀,先是恭维,再一怂恿,便哄得这小道长用御剑术送自己下山。
他在安宁村买了马匹和旧衣,并不着急换上,来到村南的山谷,虽见山路崎岖难行,但想只要有路,就有行人,若被行人撞见,自己便露了踪迹,便暂将那匹川马收入芥子空间,召唤出自己的坐骑幽驹,在陡峭的山壁间纵跃而下。那幽驹乃是魔界第一名马,背负千斤重物亦踏雪无痕,行走悬崖峭壁亦如履平地,不一时行至山脚,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川中平原,五里一村,十里一镇,他见人烟渐稠,便收起幽驹,换了行商的旧衣,用布巾包了头,骑上川马,在平原上不眠不休地疾驰,来到蜀地首府成都,先将随身携带的魔界黄金换成银锭,又买了五匹川马、一袭灰布长袍,改作寻常江湖游侠的装扮,并不在成都打尖投宿,而是继续马不停蹄地向东南驰去,一路上不停换马,到了渝州,心想走水路比走旱路更快,且不易遇到闲杂人等,便弃马乘舟,在渝州码头用五十两银子包了一艘货船,命船家沿长江而下,一路上不得载客载货,如无必要,亦不得靠岸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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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两银子可供寻常人家大半辈子的吃穿用度,那船家喜出望外,当即满口答应,拔篙摇橹顺流而下,一路经过万州、荆州、岳州、鄂州、江州……除非不得不补给行船所需的物资,并不停靠市镇。龙溟便在船舱中打坐练功,那船家每日在舟中做早晚两餐,配菜皆是清炖的活鱼鲜虾,他便也跟着随便吃些。不一日抵达池州,那处人界地缝便在池州城外的九华山中,龙溟本想在无人的山野间寻一处洞穴静养,转念又想,越是荒郊野岭,山精水怪越多,除妖的道士亦多,不如去那市井繁华人肆喧闹且修道之士绝少履足的场所,反倒更为安全。于是命那船家继续溯江而下,又来到扬州。
扬州城乃是人界第一烟花柳巷之地,龙溟上了岸,先去成衣铺买了一身富家公子的华服换上,又买了一把绘着花鸟鱼虫的折扇,在手中摇着,意态娴雅地来到瘦西湖畔的鸣玉坊,只见湖中停满了画舫,湖面上传来阵阵江南丝竹的靡靡之音。他向一名闲汉打听得此地最负盛名的青楼怡红院的所在,信步行去,到了院中,用五百两银子包了一间上房,那鸨母见他出手阔绰,虽然面生,五官不似中原汉人,但言行举止之间自带一股贵气,想是塞外边疆哪位胡人汗王的公子,便满脸堆笑,招呼得极为殷勤,叫出莺莺燕燕十多名姑娘任他挑选,他点了一名相貌温婉的歌妓,双双进入客房之中。
那歌妓花名唤作姚仙儿,不仅歌喉动听,乐器娴熟,亦能自己填词作曲,颇有才华,原是卖艺不卖身的,但见龙溟玉树临风、相貌堂堂,不由生出投怀送抱之意。谁知这位恩客既不命她唱曲,亦不命她弹琴,更不命她侍寝,只命她在房中相陪,替他应付来人,坐卧皆可自便,只不得随意出门。龙溟在怡红院中又休养了十多日,自觉功力已恢复了五六成,便命那姚姑娘下楼取酒,自己则换上那身黑衣紫氅,连使越行术返回夜叉。
可怜那姚姑娘与他朝夕相伴十多日,虽未结下任何露水情缘,却已对他动了真心。待她取了酒回房,发现他竟不告而别,不禁怅然若失。她四处托人打听他的下落,却始终杳无音讯,再也未能见他一面。而后她自赎其身,脱离乐籍,嫁与良人,儿孙满堂,直到寿终正寝之时,仍是对他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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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那晚春宵一度,转眼已过了两个多月,这天凌波奉草谷师父之命前往丹房清点仙药,如有遗缺则将其补齐,办完事后,又去剑阁查看武器装备及杂货的库存是否充足,是否需要添置。刚行至剑阁平台上,忽听得山门附近传来阵阵乐曲声,旋律十分喜庆热闹,不似凌音和她的弟子们平日里吹奏的仙曲,倒像是下界的俗乐。她站在平台的阑干边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山门处的金色传送法阵之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紫色法阵,法阵两边各站着数名身穿绛衣皂裤、腰间扎着大红绸带、手执各色乐器的吹鼓手,当先二人头戴绛色小帽,露出尖尖的耳朵,一人抱着如意,一人捧着元宝,看侧脸却是殳叒殳叕兄弟。那法阵中仍不断有人走出,吹鼓手之后是数对抬着乌木描金箱子的力士,亦是同样的穿着,木箱上亦扎着大红绸带,不一会儿众人便将山门四周的平台挤得水泄不通。
正在蜀山殿前广场上练习御剑术的弟子见此奇事,不免分心二用,运气迟滞,脚底虚浮,纷纷从剑上坠下。只见法阵中走出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马上坐着一名身穿绛红长袍、头戴乌纱官帽的男子,那男子策马缓缓行至殿前广场,法阵中又出现一顶八抬大轿,披红绘彩,装饰极其华丽,却是一顶迎亲的花轿。众轿夫将花轿抬至连接山门与殿前广场的石桥上停下,凌波见那匹黑马的双眼和四蹄燃烧着紫色的幽冥烈焰,正是龙溟的坐骑幽驹,只是原本全身披挂的黑金战甲换成了绛红绸带,马背上那男子不是别人,自是龙溟,不禁掩嘴失笑,忙运御剑术飞至马前。幽驹认得凌波,见她来了,便低下脖颈,用额头在她身上亲热地挨挨擦擦。凌波轻抚马头,见龙溟一身不伦不类的新郎官装束,脸上略施薄粉,更显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派喜气洋洋,笑道:“你这是……”
便在此时,蜀山七圣得了弟子的禀告,除太武坐镇七宫,青石坐镇大殿,草谷仍在玉衡宫炼丹之外,其余四圣均已赶至山门,见此情景,忙命弟子结成剑阵将一众不速之客三面围住。只见来人除龙溟与那对魔族兄弟之外,其余人等都是下界的寻常百姓,而那对兄弟虽是魔族,却都相貌儒雅,恂恂有礼,不似身负武功之人,心中各自纳闷,不知他究竟闹什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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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龙溟回夜叉后休养生息了一阵子,待功力恢复了八九成,便又来到人界,依着中原风俗筹办了迎亲所需的各项物事,拟将凌波娶回夜叉之后再遵照王室传统举行婚礼。他观摩了几场人类的迎亲仪式,只觉太过喧闹,与蜀山派清修的氛围不甚和谐,便重新编排了乐队,除去唢呐、铜锣、钹镲等乐器,只留丝竹管萧之类,又重金聘请了京城有名的琴师和擅长敲击先秦古乐的编钟手,此时合奏完一曲《凤求凰》,接着便是名曲《高山流水》,众乐师虽是下界凡人,但常年浸淫此道,技艺精湛,将一曲《高山流水》吹弹得十分清雅旷远,连凌音听了都暗暗称赞。
只见龙溟骑在马上,向蜀山派众人团团一抱拳,朗声道:“孤乃魔界夜叉族之王,龙溟,特选此良辰吉日拜山,前来迎娶贵派凌波道长为我夜叉族王后。”
说罢翻身下马,走到凌波身前,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掌。
听得此言,除了凌波、凌音、铁笔、玉书、一贫等数人知晓内情之外,其余蜀山弟子皆是大吃一惊。其中有些年长的弟子对当年盗鼎一事所知较多,便怀疑这龙溟便是当年盗走神农鼎掳走凌波的妖魔,见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上蜀山来意图娶走本派弟子,脸上不由现出忿怒之色;又有一些年轻弟子倾慕凌波已久,只因师姐为人清冷端庄,才貌又极出众,是以自惭形秽,不敢对她表白,这时见这魔族之王居然口出狂言妄图娶走师姐,更是生出同仇敌忾之心。然而蜀山弟子平素注重修身养性,大都沉稳内敛,何况诸位师长在场,不可失了礼数,虽有怒意,并无一人出声喝骂。还有个别弟子见龙溟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与凌波站在一起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心中对这桩婚事暗生赞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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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心想这魔头胆敢孤身一人上蜀山来寻衅滋事,必是早已布置周全,有恃无恐,虽恨不得立时将他赶下山去,却并不轻举妄动,只暗中思量对策。只听凌波淡淡道:“龙溟,那日在蜀山大殿,我已向诸位长老言明心志,并无下山还俗之念。后在岳池与你作交心之谈,也已明言我欲留在人界护卫苍生,不愿去魔界当你夜叉族的王后,那番话是我深思熟虑后的肺腑之言,并非一时兴起的敷衍。你既已明我心志,又何必……”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说话时催动了内力,虽然山门到大殿一带地势宽敞,又有缭绕不绝的乐曲声作背景,这几句话还是被在场的大多数蜀山弟子听得清清楚楚。凌音见姐姐留意甚坚,心中极是喜慰,又怕那魔头先礼后兵、强行带走姐姐,于是手按玉箫,双目紧盯着龙溟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出击。
却听龙溟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我虽无婚姻之约,却已有夫妻之实,你腹中已有我俩的孩儿,你随我同回夜叉,我们便可一家团圆,尽享天伦之乐;你若留在蜀山,难道还能带着我俩半人半魔的孩儿一同修仙么?”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那天龙溟送凌波回蜀山,虽在御风台上被两名弟子目击,但毕竟转瞬即遁,那两名弟子一来未能看得真切,二来即便私下议论,也传播未广。那晚两人的情事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便连凌音也只是猜测而已。这时龙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腹中已有我俩的孩儿”云云,听得本就对他充满敌意弟子更是忿怒,暗恋凌波的弟子则是既忿怒又伤心,握紧了手中长剑;暗中支持两人婚事的弟子忍不住面露微笑;更有一些道心不坚的弟子起了俗念,竟意淫起男女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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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见他在本派师长和众多同门面前将两人暗通款曲的私情公之于众,似是故意以此为要挟逼迫自己跟随他同回魔界,心志反而更加坚决,淡淡道:“你我人魔有别,且仙魔相克,你留在我腹中的魔气早已被我尽数化去。何况我修仙多年,体质与常人不同,并无生育能力,又如何能怀上你的孩儿?你乃魔族之王,若要延续王族血脉,应娶魔族女子为妻,如此方合乎人情礼法。”说着只见龙溟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